《云朵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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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里的鱼-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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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主任说:“到村口馆子里吃饭吧,都安排好了,边吃边谈。”大家看着石老师,石老师没说话,大家就跟着村主任走了。到了小馆子,里面有六、七个人迎了出来。村主任给我们介绍什么支部书记、治保主任等等,进了馆子,屋子里烟雾缭绕,吸几口气就呛人。汪主任说搬凳子出去坐,饭做好了再进来。大家搬着凳子在馆子门口坐下来。汪主任问石老师:“刚才你看了是啥问题?”

  石老师摸了一下头发,确定没有乱,说:“和我们的种子没关系。”

  “那是啥原因?”村主任问。石老师仰起脸,想了一下说:“还不好说,吃了饭再看几块地。”

  上桌吃饭前,石老师悄悄地跟我说等会喝酒时帮他挡一下,不能喝醉了,喝醉了嘴就不听使唤,万一说错话就麻烦了。果然不出石老师所料,一上桌,酒就一杯接一杯,一会这个敬一杯,那个敬一杯,我喝了十几杯,好多人还不认识。喝了一会,村主任说:“小杯子不过瘾,换大的。”老板马上拿了一摞碗出来。石老师给我递了个眼色,我吸了一口凉气。后来酒都是按我和石老师约定好的喝,也不知喝了多少,我感觉天旋地转,舌头都不听使唤了。到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是躺在床上的。石老师看我醒过来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要是出啥问题我回去都不好交代。”

  我这才知道我和醉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过了一会,县里办公室主任喊我们出去吃晚饭,我说我头疼的很,不想吃东西,叫石老师自己去。石老师说还是去随便吃点吧,不会喝酒了。办公室主任也说不喝了,就到招待所食堂吃点稀饭。我勉强爬起来,只觉得两条腿发软,走路象踩棉花。吃了饭回来,来了点精神,我问石老师下午去地里看了吗?石老师说去看了,你醉的跟头死猪似的,就把你留在馆子里了。我又问找到问题了吗?石老师说找到了,回去再说。我就没再问,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唐思深情的看着我,手温柔的抚摩我的面颊,我看着她,阳光从她头顶洒落,唐思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发出温暖的光彩。我轻轻地呼唤她,她对我笑着,是甜蜜而幸福的笑,睫毛微微翘起,眼睛象湖面上的月亮,微风吹来,湖面荡起涟漪,月亮在水波里荡漾。突然文燕来了,唐思欲飘走,我拉着她的手,不愿她离去。风渐渐大了起来,唐思的头发和裙子被吹拂着,最终唐思在风中飘走了。文燕靠在我身旁,轻轻地说:“她走了,让我来陪伴你。”我瞪着文燕,想说:“你走开,我要唐思,我要她陪我。”好象喉咙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喊不出来。文燕张大眼睛,眼眸向眼眶扩展,要把我包在里面。她轻轻地解开自己的衣服,白白的胸口让我窒息。手温柔的滑过我的嘴唇,滑过我的脖颈,滑过我的胸脯。我握住她的手,那么柔软、细滑,手臂象一段段嫩藕,又婴儿的手臂,在阳光下透出红晕。我感到浑身发烫,象一股股热浪不断袭来,我张开嘴,想把胸口的闷热呼出去。文燕趴在我耳边说:“来吧,我能让你快乐,只有我才能给你快乐。”我心荡漾,荡漾在一片春光的湖面上,水沁湿了衣服,凉爽无比,心中的闷热消失的无影无踪。突然我感觉肩头有人拍打,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石老师站在床边。“这么快就睡着了?”他把床头的外套递给我说:“走,出去玩玩,给你醒酒。”

  我从梦里出来,浑身没劲。“我不去了,浑身软的很。”

  “走吧,年轻轻的,不能说软。”石老师笑的很奇怪,“我请客。”

  我极不情愿的坐起来,头上象有一根丝线勒着痛。我闭上眼睛,轻轻的摇着头,想使自己更清醒。我知道石老师带我到什么地方去,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张瓜,不要去,不要去。”我把外套拿在手里,迟迟不穿在身上。石老师催着说:“快点张瓜,早去早回嘛。”我把外套披在身上,翻身下床穿鞋。那个声音又在说:“不要去啊,不要去啊。”我木然的坐在床边,石老师问我:“怎么了,张瓜,你在想啥呢?”我摇摇头说:“没想啥,头有点晕。”石老师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你头不晕了。”

  我象一个被人控制一样,每走一步都有人牵制着。上了出租车,石老师拍着我肩膀说:“中午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肯定也是被抬着走的。”我苦笑着说:“你不能醉,只有我醉。”石老师笑着说:“以后你还要经历更多这种场合,慢慢就习惯了。”

  出租车转个弯,到了一条笔直的街道。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新修的大街,两旁的树还没成活,挂着稀稀两两的几片树叶。路中间隔离带上还没种任何东西,随便堆着土。但街两旁的店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张了,每个门口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玻璃推拉门后隔着帘子,从帘子后面发出粉红的光来。司机把车子停了下来,问道:“你们是唱歌还是洗头?”石老师说:“唱歌太闹,找个洗澡的地方吧。”司机说:“前面有个洗浴中心,很不错,要去不?”石老师说:“去,我们是外地的,你说好就去。”司机说:“你们问我算是找对人了,南荣城里娱乐场所我最清楚。”

  车子在一个装饰豪华的门口停下来。我抬头看见大门上方闪烁着几个字“思君洗浴中心”,旁边还有个被霓虹灯缠绕的半裸女子的睡姿,在霓虹灯闪烁下,显得风情万种。

  我们从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从洗浴中心里快步出来迎接。他问石老师:“两位是洗澡呢还是按摩?”

  石老师看了一下我说:“先洗澡。”

  小伙子把我们让进一个房间,安顿我们坐下说:“二位稍等片刻,我给你们沏茶。”

  石老师坐在沙发上左右看了一下房间跟我说:“那个办公室主任说南荣新开发了娱乐一条街,还真不错。”

  我口渴的很,茶端来我就一气喝光。小伙子说:“先生还要不?”没等我说话,石老师抢先说了:“安排好了再喝。介绍一下你这里是怎么个消费法?”

  小伙子笑着说:“我们这里洗大池子二十元一个人,洗小池子六十元一个人。”

  石老师皱着眉头问:“小池子是?”

  “小池子就是在包间里洗,没人打扰。”

  石老师爽快的说:“开两个小池子。”

  小伙子又问:“要不要小姐给搓背?”

  “当然要了,要那个点的。”石老师笑着说。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圈,眉毛动了两下。

  小伙子笑容可掬,说道:“放心,保你们满意。我们这里的小姐个个好看,功夫也了得。”

  小伙子先把我带进一间屋,问道:“还满意吧?”

  我看了一房间,大约有十四、五个平方,右边有个很大的浴缸,中间摆了一个按摩床。我摸了一下床上的单子,潮湿的很,墙上有许多霉点。我坐在床上,小伙子关门出去了。不一会,一个女的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两条毛巾说:“先生,我给你服务,可以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的大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很乖巧,扎两根辫子搭在胸前。

  我说:“我自己洗,不要你服务,把毛巾给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刚才那个老板说好了的,要把你服侍好。”她说着就走到我跟前。

  我站起来说:“要不你给我做做按摩吧,我也不洗了。”

  那女子奇怪的看着我说:“先生嫌我吗?”

  “不是的,我只想做做按摩,今天酒喝多了,浑身不舒服。”我边说边躺在床上。

  那女子靠着我坐在床边,手轻柔的在我身上按着。“先生经常出来玩吗?”

  我闭上眼睛摇摇头。“我的头疼的厉害,多给我揉揉头部吧。”

  那女子没再说话,专心给我按摩头部。经她按了一会,头疼轻了许多。

  “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我问道。

  “还不是为了挣钱。”女子轻轻地说。

  “挣钱地方多的是,干吗选这里?”我有点责怪的意味。

  “我一个女孩子,啥也不会,哪有地方要。”

  “适合女孩子的工作有很多啊,售货员、服务员都可以嘛。”

  “售货员?一天到晚腿都站肿了,也挣不了多少。”

  “到头来你还是怕吃苦。这职业不吃苦,一天挣不少吧?”

  “也不全是,主要是家里急缺钱用。”

  “家里怎么了?”

  “去年家里出了事,欠了很多的钱。”

  “啥事?跟我说说。”我想反正躺着没事,听她聊聊好混时间。

  “弟弟去年跟人打架,把人家打残了。人家说了,要不赔钱,要不就送去坐牢。家里没办法,只好借钱给赔了。”

  我开始同情她来,问道:“你弟弟多大了就跟人打架?”

  “十五了,一天到晚和不三不四的人伙在一起。书也不念了,怎么说他都不听。”顿了一会问我:“先生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按的很好。”

  那女子笑着说:“好久没按了,都生疏了。”

  “这里按摩的客人少吗?”

  “来这里的哪有几个是做按摩的?”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问道:“你以后有啥打算?”

  “还有啥打算?先挣钱把帐还上再说。”

  “还完帐呢?”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谁能说清以后的事。”

  我猜想这个女孩子以前肯定有很多梦想,梦想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被父母呵护,有男朋友关爱。而现在的她,笑容变得苦涩,打扮虽然入时,但掩藏了女孩子应有的天真、活泼。我不知道是谁把她变成这样,是一个个在她身上寻欢作乐的人,还是这个无奈的时代?

  我起来要走了,她站在我身边看我整理衣服,伸手帮我牵了一下领子。

  “你还是要我吧,钱已经给了。”

  我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已经给我做了按摩,现在我的头不疼了。谢谢你。”

  “你是个好人。”

  我开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我是好人吗?”

  小伙子把我引到刚才休息的房间里坐下,给我泡杯茶,笑咪咪地问我:“先生觉得怎么样?”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是一张让我恶心的、油头粉面的脸。“很好!”

  回到招待所,石老师拿出几片彩色的药片给我看,说道“这是在洗浴中心买的,是‘伟哥’,从美国走私来的。原来报纸上写的我还不相信,今晚用了一片,效果非常好,把那骚货折腾的直求饶。这药片真是好东西,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我们这年纪的人正用的着它。”

  石老师还在摆弄手中的药片,我拿过来一片仔细的看着。石老师意犹未尽地说:“今晚真过瘾。”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唐思的短信:“好久回来,我很想你。”我反复看了几遍,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石老师在给葛县长、汪主任打电话,说感谢他们的安排了,麦苗出苗不齐肯定和种子没关系,可能是鼠害引起的,具体结果等他回到公司在来函解释。

  回到省城的当天晚上,文燕来到地下室。她趴在我身上问我:“这几天想我吗?”

  我没回答,只对她笑了一下。

  文燕生气的说:“肯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和那个老家伙在一起早学坏了是不?”

  我说:“你想哪儿去了,啥学好学坏的?”

  “看看,不光学坏,还学得不老实了。”文燕轻轻咬住我的耳朵说:“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耳朵给咬下来。”

  “你咬吧。”

  “你死猪不怕开水烫是不是?我就咬。”文燕慢慢地用力,我感觉到耳郭有点疼。我一下子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面说:“你怕是想我了吧。”

  文燕点点头,眼睛里充满渴望,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把手放在她胸脯上问到:“是这儿想吗?”

  文燕闭上眼睛,呻吟了一声。我笑着把手放在她两腿之间说:“怕是这里想吧。”

  文燕一下子睁开眼睛,掐着我脖子说:“还说没学坏,你还说没学坏?”

  文燕走后,地下室恢复了安静。我想起那个女孩子说的话“你是个好人”。我是好人吗?好人和坏人是怎样区分的?有个标准吗?突然我想起回来这么久了,还没跟唐思说。忙拿起手机给唐思发短信:“我回来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云朵里的鱼 (19)
十九

  最先知道春天到来的应该是女的,小草还没来得及发芽,她们就早早地褪下冬装,颜色也花枝招展起来。惹得花草干生气,也争朝夕的发出嫩叶,绽放出花朵。最不争气的是狗啊猫的,也想在春天里美美地亮相,偏偏它那身皮毛褪的慢,长的也慢,身上坑坑洼洼的很难看,它们也觉得对不起大家,多半选在晚上出来活动。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女孩子们的衣服也越来越薄,越来越短,恨不得把全身最美的一面全都展现出来。有人说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女性应该授予麦当娜,因为她冲破世俗的约束,把性感作为美而展现出来。大街上有不少麦当娜的受益者,女的趾高气扬的展示性感的美,男的正大光明的欣赏。世俗是什么东西,它已经无法约束我们了。T型台上冷若冰霜的模特们,用世俗眼光看她们会说:“该露的不露,不该露的全露了”。可有的人吞着口水看完后会说:“这是我看过最好的时装表演了,该露的不露,不该露的全露了”。时装设计师对着观众说:“时装设计原则就是把握好露与不露之间的度,太露叫庸俗,一点不露叫保守。”现在的人们正拿着刀枪向道德的领地进军,也许有一天有人指着大海上一个孤岛对孩子说:“那个就是道德岛。”

  晚上和唐思一起吃饭,唐思跟我说:“杨兴梅和马效儒又好上了。”

  “马效儒没那回事,是吧?我就说他不像这种人。”我得意的说。

  “他就是这种人,马效儒自己都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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