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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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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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如此一来,他若想要挟自己,自然也会多了一层顾忌……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所为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所为何?

晋宁并不知道自己在宫中的一番话语引起了天启帝怎么的心思。而官盈朝未加否认的谢恩之语更是坐实了天启帝的猜想,如今已将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她兴致勃勃的出了宫之后,略略的想了一回,便径直吩咐着人驾车往花枝胡同去了。

算起来,她已有好些日子未曾去见过初七,如今事情算是定下后心中略一松,还真是有些挂念她。

谁知她方到花枝胡同,便见花有重自马车上下来,神色闲淡悠然,嘴角笑意隐隐,似乎是遇了什么好事。

晋宁原本自己心下也是高兴的,此刻见花有重满脸笑意的样子不觉挑了下眉,挥着手高声叫道:“花有重!”

花有重听见她叫,便听了脚步,回头望她一笑,拱一拱手:“郡主久违!”

晋宁听他唤自己做郡主,不觉勾了勾嘴角,心中多少有些意外。若说延郡王府是皇家一脉,那花家便是国戚,且花有重与她兄长晋懋素日交好,因此非在正式场合中。他一般是不会叫自己作郡主的。

斜乜了花有重一眼,她语带讥嘲道:“我看花东家近来印堂发亮,面色晕红,气色更是非同一般,难不成是有喜事将近?”

听她这般调侃,花有重倒是一副油米不进的老神在在模样,轻轻勾唇笑了一笑,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晋宁转了一圈,也不知是打上了什么鬼主意。

过了半刻,他这才负手正对着晋宁,悠然反驳道:“我看郡主面带桃花,看着倒像是红鸾星动的模样,若果真如此,那晋兄可不是要去烧香还神了!”

晋宁一听烧香还神四字,立时就变了面色,原来她自满了十七岁后,她的母亲延郡王妃便每年两次烧香敬神,企盼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只是如今已烧了快四年,却总没一些动静。

去年她生日前,连晋懋也都跟着取笑,戏称他今年也打算要好好的去烧一回香,拜一次佛,祈求让妹子早些出嫁。甚至还颇为戏谑的说,若她能在今年嫁了出去,他打算捐出十万白银,为京城护国寺的佛像重塑金身。以还神愿,感激上苍。

此刻听花有重说出“烧香还神”一事,她自然也知晓是她哥那个嘴碎的鸡婆说的。要说晋宁原以为这事只是兄长在家中取笑,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说了给花有重听了,让她怎不恼羞成怒?

心下念头微转,她已是涨红了脸,当下横眉竖眼喝道:“花有重,你信不信我打掉你满口的牙!”

花有重见她既羞且恼的模样,不由痛快的仰头哈哈一笑,便自退了半步,做个手势道:“郡主请!”

事实上,晋懋之所以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些,是有意想要撮合他与晋宁。晋宁脾气急躁,性子难免有些鲁莽,且不爱受拘束,晋懋是她的亲兄长,对她的性子自是最了解不过。正因如此,他将自家的世交故旧,自己的朋友细细想了一回,却还是觉得花有重最是合适的。

一来他对花有重身世家底来龙去脉了解甚是清楚,要说花有重早已从花家独立了出去。既是皇商,前些年更是借了他人名义拿到了盐引。

这几年表面看着似乎仍在专心做他的锦缎生意,其实已将不少心力放在了江南道上,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大事,他几乎无所不做。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人,手上的资产却已是相当惊人的。

二来外人看着花有重不过是个普通商人,说尊贵点是皇商,如何也脱不出“商”这一级,然而晋懋却是深知究里的。

花有重师从沈别宴,十岁中秀才,十五岁便已考中了进士,沈别宴曾几次怂恿他参加春闱,都被他一口拒绝。若是被逼得急了,便愤愤反问沈别宴:师傅你二十岁中状元,如今还不是辞官在家,只贪那一份悠然自得?

而沈别宴之所以怂恿花有重来京赶考,为的不过是想对得起花老爷子临终前的托付,见花有重如此固执,他亦无法强求的。再者从他自身来看,他心底倒也并没指望他真去做官,听了这话,也就一笑了之,不再继续劝说。

以上种种优势也还罢了,而让晋懋最为动心的却是花有重这人性情洒脱颇类沈别宴,又已分家另过,父亲虽仍健在,但却少有往来,兄长花有为更是与他泾渭分明。从无往来。这样一来,晋宁嫁了过去,便是天不管,地不收,依然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只是他的打算毕竟只是打算,花有重何等精明,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立时便闪了个人影不见,此后见面,更是绝口不提晋宁,弄得晋懋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收了原先的心思。

这些内情,晋宁自是并不知情,说到底晋懋实是打心底是替她寸寸打算。见花有重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底已是恨得牙痒痒,却又实是奈何不得他。

恨恨的瞪了花有重一眼后,她气不打一处的“哼”了一声随即甩手快步进了大门,却是理也懒得理睬跟在后头的花有重。

花有重知她一向脾气大,其实并没什么坏心,故而只微微笑了一下,却也并不在意,进门后。便吩咐身边人道:“去叫几个人,将左面的小院子细细打扫了,器具都要最好的,被褥也都换新。”

那人正欲离去,他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又吩咐道:“且慢,院子打扫好了,便去集市上看看,若有应时应节的花草,便也买些回来,将院子里好好布置一回!”

那人答应着去了。花有重这才心情颇好的沿着曲廊,往正厅走去。

晋宁到初七房内时,却见初七安静的靠在软榻上,慢慢的绣着一张帕子,她似乎很是专心致志,一时竟没注意到晋宁来了。

晋宁看着一时起了坏心,掩嘴一笑忙蹑手蹑脚的悄悄凑了过去,在她耳边大叫了一声:“初七……”

刺绣本就是凝神聚气的活儿,初七此时一心搁在活儿上,这下猛然叫晋宁这样一惊,不由慌了神一般下意识的往后一仰,手中的绣针一下子便戳进了指头里。

只疼得哎呀一声,忙将手指伸入口中,慢慢吮着。又抬头看了晋宁一眼,她苦笑道:“晋宁,你想吓死我呀!”

“你有那么容易被吓死么?”晋宁哈哈一笑,似讨好一般紧贴着她坐了下来。

初七往日见晋宁时,她虽是很少心情沉重之时,但也极少似今日这般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知她怕是遇上了什么难得的好事,初七不由也跟着会心一笑,问道:“怎么,你今儿遇了什么开心事儿了?”

晋宁笑着摆摆手,冲初七神秘的眨了眨眼道:“且容我卖几天关子再告诉你吧!”

说完后,她便细细的打量了一回初七,讶然问道:“你似乎不太开心,这是怎么了?”

初七没料到她竟对自己的神色举止了如指掌,一下便看出自己有心事。不由苦笑了一下,毕竟道:“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事,不过是前些日子我见着花有为了!”

这事,她没打算瞒晋宁,况且她也不觉得瞒就能瞒得过去。本来她一直都在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但花有重却横空出世,忽然说出那么一句话来,更是弄得她心神不宁。

“花有为?”晋宁双眉一挑,眸中已现出怒意来:“他竟敢来找你麻烦么?”

“他这回可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初七看着她摇了摇头,将花有为的话原样说了出来道:“反而打算赠我一场天大的富贵!”

“天大的富贵?”晋宁撇了撇嘴。颇有些不以为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他那种人不动什么歪心思就得了,还富贵个屁!”

要说晋宁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花有为又是她极为不齿之人,自然说起话来更是口无遮拦,一时竟连这等子脏话、粗话都冒了出来。

顿了顿,见初七一脸不满的要开口念叨,晋宁忙“嘿嘿”一笑,截在她前头又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能赠你什么天大的富贵了?”

听她这样问,初七不由叹口气,原先准备教训她满口粗话的话语到了口中也咽了下去,这才将那日事儿的原委一一细细的说与了晋宁听。

晋宁听得瞠目结舌,好一会才恨恨的呸了一声:“无耻之尤!”顿了一下,她向初七道:“你如今却是怎么打算的?”

初七微微闪动了一下眸子,忽然开口道:“我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实在很有些想不明白花有为的行径,今上登基已有不少年头,如今方当盛年,身体又极好。

而这位皇上性情温仁宽厚,虽不是秦皇汉武之流,却也堪与文景二帝媲美。这些年朝廷内外更是河清海晏,一片升平景象。她想不出花有为夹在之中想要做什么。

晋宁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她的意思,苦笑摇了摇头,她道:“如今天下虽则太平,但边关仍时不时有夷狄来犯,你也知道,我父王如今正统兵镇守关外,为的正是震慑夷狄。但他老人家如今也已年近半百,戎马生涯,是厌倦已久了。况他年纪大了,近来更是旧疮屡犯。”

顿了顿,提起年迈的父王,她不由面露戚戚:“睢王早年也曾统过几年军,如今军中,仍有属于他的一系。他不能继承皇位,便将又开始想着军权。而我父王一直觉得他野心过大,因此一直不愿让他接手边关军务,因此便一直强撑着,不肯回京。正因如此,睢王一脉,一直视我延郡王府为眼中钉,肉中刺!”

初七拧了眉,细细想了想,疑惑道:“他要的只是军权而已,却与南琉王府何干?”

第一卷 一百七十章 原来晋懋也曾动过情

一百七十章 原来晋懋也曾动过情

初七拧了眉,细细想了想。疑惑道:“他要的只是军权而已,却与南琉王府何干?”

睢王及花有为一直与延郡王府针锋相对,她自认识晋宁以后便已非常清楚,但却还是想不明白这与睢王支持自己谋夺南琉王妃这一名分有何关系。

晋宁笑了一下,深深注目看着初七:“初七,你是不是觉得南琉岛只是一个小岛而已?”

听了这话,初七才猛然警醒过来。到了古代后,她一直待在源城少有出门。目之所及,是官家的深深庭院,耳之所闻,是大宅门的勾心斗角,争宠夺势,不知不觉间,眼光竟变得浅显了许多。

金晋是一个相对而言颇为开放的朝廷,有些类似于中国古时的汉唐盛世。这里虽时时有夷狄扰边,但国家却还是积极向上的,虽然重农抑商,但也已有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

诸如霓裳这样的铺子,光是晋京一处,里头用的织女绣娘却已将近百人。而霓裳开业至今也不过才大半年而已,更不说其他地方已开了数年的铺子。

如此一想。便可约略的想到似南琉岛这样一个类似于近代台湾岛的富饶岛屿,它每年的往来船只,来去客商,会有多少。而这个岛又会是怎样的富庶安宁。

默默的想了一回,她不由的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我此时才算是明白了!”

晋宁笑笑,却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从前似乎曾对你说过,姜煜桓的父王宠妾灭妻,将结发妻子气死之事。其实那女人也不能算是妾,她是老南琉王的侧妃,这个女人,便是当年睢王之母秦贵妃的堂妹。”

这话说到此处显然其个中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的了:“因为她的关系,南琉王一直在私底下支持睢王继位。只是可惜,南琉岛虽然有钱,但毕竟离着京城太远了,远水哪能解得了近渴。而我父王又一直支持我皇兄,双方斗了几年,却还是我皇兄稍胜一筹,最终登上了皇位!”

初七了然的点头:“所以,你大哥知道姜大哥被逼离开南琉岛后,便差人找到了他,并将他安排在虫子身边,私底下却一直都在活动,想要撬动南琉岛这块铁板……”

晋宁对她也并不隐瞒,当下便点头承认了。初七苦笑了一下,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但她已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了。花有重忽然在京城之地开了霓裳。且让姜煜桓带自己前来,如今想来并不单单只为了赚钱而已。源城是个小地方,消息往来怎会有京城这般便利。

而且,你便有通天本事,偏居一隅,却又有谁能看到。霓裳,对姜煜桓而言,从来便是一个考验,而南琉岛想必一直都有人在注意着霓裳,注意着它的发展、壮大,并以此来衡量姜煜桓是不是真有能力能够接掌南琉岛。而最后,他们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这才是姜煜桓匆匆离去,回到南琉岛并迅速定下婚事的缘由。

叹了口气,她眯眼看着窗外幽幽道:“我真不知该怎么形容南琉岛这个地方!”

晋宁闻言哈哈一笑,爽然评价道:“我曾去过南琉岛一回,那里的商人非常精明,精明到你只要一时不慎,便会被人骗到一穷二白的地步。因为商人实在太有钱有势了,所以很多时候,便是南琉王也不得不听他们的。我大哥就曾评价说,若从商之人。便该生在南琉,死在南琉。不过作为王侯,那还是乖乖的待在大晋,至少这里,绝没有哪个商人敢得罪王侯!”

初七听得一笑,一时竟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全球商业化以后,那些世界巨富的地位来。这个南琉岛呵,还真是……

晋宁最后道:“总之,没有去过南琉岛的人,永不会明白我今日所言的真实涵义,只有去过了南琉岛,生活了几个月,你才会明白,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初七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感慨道:“我能明白!”

因为,她正是从那样的地方来的。

晋宁扬了下眉,显然有些不信,但也并不想与她争辩,只笑笑道:“或许吧!”

初七斜靠在那里,心中却忽然很有些怅然,如果不是姜煜桓的缘故,听晋宁这般一说,她真的很想带着阳阳去南琉岛定居。

阳光、沙滩、海浪从来都是让人向往的。而能够离开这纷繁复杂的地方,把从前的一切尽数抛在脑后,则更是她的心中所愿。

心思正沉寂着,谁知她却忽然捂住了脸,毫不淑女的尖叫了一声,声音极大,洞金裂石一般。直将坐在一边的晋宁吓了一个倒跌。

晋宁吃惊的望着初七,正要问话,门外的三翠四翠却已急急的冲了进来:“姑娘,你怎么了?”

四只眼睛却都带着责备的看着晋宁,显然将她视作了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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