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看到儿子出来,立刻换成一副微笑的嘴脸,“宝……宝岩。儿子啊……我来看你了!”
宝乐上前一步,挡在宝岩面前,将他的轮椅推进房间内,厉声说:“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尽每叉巴。
咣当一下,把大门关死。
赵勇急了,吼道:“赵宝乐,你想干什么?我要跟我儿子说话,你凭什么阻拦!”
“就凭你嫖娼赌博吸毒样样都沾,我没打电话给警察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赵勇眼神倏忽而过一抹慌乱,“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宝乐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你在外面欠了上百万的债,除了赌博。都是买毒品欠下的吧?”
赵勇终于露出慌张的表情,“宝……宝乐……你听我解释,我没想吸的,可是当时赌钱老输,欠了好多债,我心烦意乱,不小心就沾上了,我想过要戒的,可是戒毒没那么容易……”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宝乐不想在楼道里跟他纠缠下去,从包里拿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钱翻出来,递到他面前,“我手里就两千块现金,回头我会再往你的卡里打五十万,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宝岩面前!”
赵勇看到钱,眼睛都亮了,不过却不肯接过来,怪里怪气的说:“傅京山那么有钱,给你的零花钱都不下百万吧?你就拿五十万把你爹我打发走?”
宝乐皱眉,“傅京山给我多少钱。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赵勇挠了挠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我得去傅家闹一闹才行,傅京山如果知道自己的老丈人这么穷困潦倒,怎么也会施舍我一些吧。”
宝乐克制着心里的怒火,冷声说:“八十万,最多我再给你八十万。你要是再废话半句,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你大可以去傅家闹一闹,看看傅京山是给你钱,还是把你送到警察局去。你私闯民宅,滋事扰人,加上你过去屡次聚众赌博、吸食毒品,相信够你在里面蹲一段时间!”
赵勇还是很了解自己女儿刚烈的性子的,眼珠子转了转,不敢再继续逼她,接过她手里的钱,笑嘻嘻的说道:“宝乐啊,你爹我呢,也不是故意难为你,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不会再来……”揣着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宝乐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又是悲哀,又是心酸……
她靠着墙,缓缓蹲下身子,眼泪流了出来。
她是个很讨厌哭泣的人,这些年哭的次数数都数的过来,能真正让她心痛的人,往往都是她最在乎的人。
她不想承认那个人渣父亲是她在乎的人,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心痛。
她觉得,活得好累好辛苦,什么时候可以有个人来替替她,帮帮她……
宝乐身子缩成一团,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儿。
宝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门打开了,他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眼睛也泛起泪光。
他滑动轮椅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姐,你别哭了。”
宝乐抬眼看着他,强颜欢笑,“我没事。”
“姐,爸他又来要钱了吗?”
宝乐摸摸他的头,柔声说:“我已经给他了,他短期内不会再来了,放心吧。”
宝岩抿了抿唇,闷闷的说:“姐,从五年前我们离开那个家,爸就一直不断跟我们要钱,这些年你给他的钱都几百万了,他为什么还不知足?”
宝乐眼神微微一闪,淡声说:“或许贪得无厌,就是人的劣根性。”
赵勇如此,她也是如此。
仔细想想,她现在像个寄生虫一样赖在傅家不走,和赵勇赖在她门口不走有什么分别?
或许傅廷东说的对的,基因这东西很强大,她骨子里流着和赵勇一样的血,所以才会如此无耻。而宝岩,恐怕遗传了妈妈美好的基因,总是善良而温暖。
宝岩咬着唇,语气里满是愧疚:“姐,我觉得,我可能错了。这段时间,我不该这么对你的。”
宝乐微愣,有些不敢相信弟弟会主动对她示好:“宝岩……”
“你不但要照顾我,还要应付爸,一定很辛苦。我真是不懂事,从来不体谅你,还总是跟你置气。其实在大哥哥跟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不跟你生气了,我就是……不好意思而已。”
宝乐不解,“大哥哥?”
“就是上次去医院,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大哥哥,他陪我去写生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话。”
宝乐意识到,弟弟说的人,是傅廷年……
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翻涌。
虽然一直知道他在兄弟三个中,算是个不错的人,可是同样也知道,他骨子里有着傅家冷漠的基因。如果可以,他大概是不愿意管别人闲事的。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背后默默帮她说话。
宝岩见她不开口,怯怯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宝岩没错,姐姐从来没生过你的气,因为姐姐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宝乐紧紧搂住宝岩,泪水滑落脸颊,心里却充满欣慰。
够了,这就够了,只要有宝岩,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
宝乐回到傅宅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虽然和宝岩握手言和,可是赵勇的事情就像一块石头紧紧压在她心上。
这次见他,才发现他变了很多,更老了,更憔悴了,也更无赖了。活脱脱一个瘾君子形象,她总觉得,像他这么没救的人,总有一天会走向无底深渊。
125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在乎他,他的死活跟她都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这么难受。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在车里坐了好久,直到心里的情绪渐渐平息。才走进房子里。
刚一进屋,就看到正在喝水的傅廷年,他穿戴整齐,好像刚从外面回来。
宝乐淡淡打着招呼:“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刚刚做完手术。”傅廷年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红肿的双眼,扬了扬眉,“你哭了?”
宝乐微垂着脸,“没有。”
傅廷年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分明就是哭了。”
宝乐头一偏,避开他的手,“是。我哭了,别问我为什么。我累了,什么都不想说。”
好一会儿,她听见面前男人的声音:“如果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如果觉得憋闷就发泄出来,如果想找人倾诉就说出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丢人的。”
宝乐抬起头,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咬紧唇。
这样的话……是代表他愿意听她的倾诉吗?可是,她却不愿意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人看。
“傅廷年,我以前一直不理解你们兄弟三个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的父亲,今天终于有些明白了。如果一份残忍的伤害是来自最亲近的人,那么对他的恨意也会跟着放大无数倍。t对吗?”
傅廷年微微蹙眉,“你父亲来找你了?”
宝乐点点头,“你还挺会猜。”
“我知道,你的亲人就只有你父亲和你弟弟,你这么爱你的弟弟,肯定不会是因为他,那就只有你的父亲赵勇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们兄弟三个为什么这么恨傅京山,是因为在我眼里,能够做到傅京山这样,绝对是完全的慈父。你们如果知道我和宝岩经过什么,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至少,傅京山尽心尽力把你们抚养长大成人,他给你们他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傅廷年淡漠的眸骤然一紧,一抹痛苦的色彩倏忽而逝,“你知道吗,如果我知道自己后来的人生要经受那样的重创,我宁愿他把我扼死在摇篮里。”
宝乐听出他声音里深深的痛苦和无可奈何,一时间哑口无言。
直觉告诉他,他之所以如此恨傅京山,不单单是因为他母亲的事,他还经历过什么?
她好想问一问他,帮他抚平伤痛,可是,她又能做什么?
她突然想起宝岩的话,感激的说道:“对了,我听宝岩说你在他面前替我说了很多好话,谢谢你。”
“怎么谢我?”
“要不……我给你做吃的。”
“不够。”
“呃……”
“宝乐。”傅廷年突然郑重的喊了她一声。
她一时茫然,“啊?”
“你嫁给老头,就是为了钱,对吗?”
被他这么直白的一问,宝乐心里一刺,强笑道:“对啊。”
傅廷年往前走了一步,低低缓缓的说道:“你要钱,我也要钱,不如我们俩私通,气死我爸,弄死老大,赶走老三,这样傅家的钱就是咱俩的了,你觉得如何?反正,我也觉得你挺有趣的,在一起应该不会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离她很近。
那似笑非笑的淡漠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色彩,仿佛一层纱将人罩在里面,无处可去。
宝乐心里砰砰跳,呆了几秒,才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傅廷年眼里那朦胧的色彩转瞬就消失不见,仿佛不曾来过,他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很快又拿开,轻声说:“逗你玩呢,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宝乐愣愣站在那里,手摸上被他摸过的发丝,久久没有回神……
*
转眼间,到了《奇妙的旅行》开拍时间。
这档节目有点类似国外的野外探险节目,只是由于国内从来没有开过这样的先河,在尺度上会收敛很多,也不会过分为难明星嘉宾,不过,当然也是充满艰难和挑战的,否则就无从吸引观众了。
第一场旅行地是在南方某山区,这里山明水秀,风光旖旎,美中不足的,是交通不便,道路难行。
节目开拍第一天,天空刚被一场小雨洗刷过,蓝得干净清透,没有一丝杂质。
十个人第一次聚集在一起,大家相互打招呼问好。
这十个人,来自娱乐圈的各个领域,有演员,有歌手,有模特,有主持人……不过不论是谁,都是当下大红大热,具有一定知名度的。
宝乐再次见到皇朝,心情还是那么激动,眼里直往外冒心形。
别队的队员之间都十分热情,皇朝却冷冷淡淡的,甚至连最基本的招呼都没有跟她打。尽岛杂血。
宝乐心里觉得有些受伤,不过还是很高兴。一想到接连几天都可以和自己的偶像朝夕相处,共同做任务,就开心的不得了。
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慢慢感化皇朝,让他喜欢上自己。
导演组宣读了规则,五组队员从相同的始发点出发,自行策划线路,节目组在多个地点插了小旗,嘉宾们需要在旅途过程中收集小旗,组与组之间不得进行合作。每组成员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共同抵达终点,摘得的小旗越多,分数越高。节目组提供基本的道具、水和食物,嘉宾在旅途过程中可以自己寻找水源和食物。
导演一声令下,每组都各自开始商议起来。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从始发地到终点有八条路线可以选择。地势险要难走的地段,小旗放置的多一些,而平坦顺畅的路段,小旗相对少一些。选择那条路,就要取决于嘉宾们自己的意愿。
按照宝乐不服输的劲头,当然是愿意选择小旗多的路线,“皇朝,不如就选8号线吧,虽然有点难走,但是两天一夜的时间挺充足的,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摘小旗。”
皇朝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将近十斤的负重,这对体力已经是一种消耗,小旗放置的地方通常都比较难取,你认为到时我们还有那个体力去摘小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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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乐仔细一想,觉得他的话也挺有道理,“那……你觉得几号线合适?”
皇朝修长的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一般来说。t大家应该更愿意选择456号线,这样就会形成竞争局面,我们应该避开这三条线。既然你想挑战高难度的,7号线吧。”
“好。”宝乐满口答应。
来之前她就决定。无条件服从皇朝的任何安排。
两人各自背上节目组为他们提供的道具,准备出发。
确实如皇朝所说,其他组没有和他们选择同一路线的。
由于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宝乐好几次差点滑倒。再看看前面的男人,虽然也走的艰难,不过却没她这么狼狈。
真是优雅又气质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维持着自己良好的形象。
两个人默默朝前走着,全程几乎没有交流。如非必要,皇朝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宝乐好几次张口。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坐下来休息。
宝乐已经是又渴又饿,可是食物和水都有限,她不敢过早消耗,只抿了几口水喝。看到皇朝坐在那里不动,她出声说道:“皇朝,你不喝点水吗?没关系的,我们的水应该充足。你不用太节省。”
面对她的好意,皇朝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渴。”
宝乐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咬了咬唇,无言了。
男神,还真是难接近呢……
皇朝天生拥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简直堪比梁朝伟。不管什么时候看着这双眼睛,她的心都会颤动一下,然后彻底沦陷,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俘虏……
宝乐对这种忧郁小生最没抵抗力,所以才会痴迷他到不行。
说起来,傅廷年也是天生自带一股忧郁气质,但是他的忧郁有一种清冷,而皇朝的忧郁带着一种脆弱。
所以即便皇朝对她不太友好,她也不觉得生气,还是会想情不自禁的关心他。
休息了一刻钟,两个人继续赶路。
完成任务需要团队成员共同合作,可是皇朝摆明了不想和她合作,途中也陆续看到几个小旗,但是好几个小旗的位置都很险,只能放弃,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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