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情况、环境所发生的事,就很难预测。听话,收下它,随身带着,需要司机,就打电话给司机;需要我,就打电话给我,无论我在做什么,我也会马上飞车去和你会合……”
“飞车?你有驾驶执照吗?国际牌不能在香港驾车的!”
“我拿了香港车牌才移民,所以,无论你喜欢去哪儿,我都可以接送你。志辉把他的宝马交给我,我自己也刚订了一部平治跑车。”
“白色的?”
“你怎么知道?”
“猜猜罢了!”她又怎会不知道,她曾经那么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你将来考到车牌,我送你一辆粉红色的跑车:莲花、平治、法拉利、保时捷,任由你挑选。”
“那么名贵的礼物,我怎能要?”
“我可以买的,同样可以送给你!”
“做你的妹妹真幸福!不过,爹爹已经答应到时送我一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还有这无线电话,我暂时拿去用,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交回给我。”
“我自己有,一个人用两个?”
“不可以吗?有些人,拥有五六个无线电话,又或者你有朋友回来,需要用呢!”
“志辉早有了,生意人,没有无线电话很不方便。啊!我差点忘了,星期日装修不开工,我们去玩一天,你喜欢安排什么节目?”
蜜糖想都不想,随口说:“放风筝!”
“放风筝?”
“你放过风筝没有?会不会放?”
“小时候放过,放得很高,还把人家的风筝压低了。那时候的风筝,是爹爹特地到泰国和菲律宾为我买回来,这儿买不到风筝。”
“买得到,去年我才放过风筝。”
“那风筝呢?”
“破了。”
“风筝哪儿买来的?”
“我不知道,风筝是马大年带给我的。”
“马大年是谁?”
“我身边其中一只‘蝴蝶’,我可以找他,请他代买,我们一起玩。”
“不必了,风筝的事,包在我身上。星期日,我们决定去放风筝;不过,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以后,两个早上,吃早餐时,蜜糖都看见庄浩敏有熊猫眼。他晚上又没有出去,在忙些什么?怕是和女朋友堡电话粥。
不过,他打电话很有分寸,不死缠烂打。
笨猪,他和你当然匆匆收线,你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对!有道理!
终于到星期天,蜜糖好兴奋,她足足一年没有放风筝。
除了马大年,其他“蝴蝶”都不会放风筝;甚至,不知道放风筝那回事。
庄浩敏拿了两只风筝出来,七彩的,形状有点怪,不像蝴蝶,倒有点像蝙蝠,但颜色真鲜艳。
“还过得去吧?”他问。
“好漂亮!你到哪儿买的?告诉我,下次我自己买,自己玩。”
“你不喜欢和我玩,觉得敏哥哥讨厌?”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等你没空时,自己也可以打发时间。”
“风筝我不是买的,我对这儿的地方不熟悉,是我自己做的。”
“你做的?怎么我没见到?”
“晚上我等你睡着了,我才在房间静静做……”
“原来那两天熊猫眼……”
“什么眼?”
“啊!不!我是说为什么静静做,不让我知道?”
“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敏哥哥,你对我真好,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我可以对你更好!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谢谢!”她由衷的。
“好了!喜欢到哪儿放风筝?”
“海边!那儿自由自在,风景又好。我想带趣趣一起去,可以吗?趣趣喜欢跑沙滩。”
“你喜欢就可以,你等我,我去拿些东西,和带趣趣出来……”
到海滩就热闹了,庄浩敏帮蜜糖把风筝起飞,他自己的风筝也飘上天空。
他们两个跑,趣趣又跟着跑,海滩充满了笑声和趣趣欢乐的吠声。
“你自己放,行吗?”庄浩敏落后,看见蜜糖穿着粉红色的棉质长裙,摇着线鼓追风筝,海风飘起了她的长裙,趣趣又追在她的后面,海、浪、蔚蓝色的天空、遥远的青山、红红的太阳、金黄的沙滩,实在太美了!他拿起录影机,把一切拍录下来。
“……敏哥哥,救我!救我!我的风筝快要掉进海里了……”
“别怕,我来,你替我拿着这个,好了……看!风筝定下来了。”
“敏哥哥,你为我拍照片?”
“不,照片没有动感,不好看的。这是录影机,我还是喜欢看影带。”
“但你的录影机不是这样,很重,要托在肩上面。”
“那是旧款,你手上的是新产品,不用托在肩上,又不用提起,手拿就可以。你觉得重不重?”
“一点儿都不重,很轻的。”
“想不想拍录影带?”
“我想、我想。你可以让我拍,不怕我弄坏吗?”
“弄坏了再买,只要你喜欢,有什么好怕?我放风筝让你拍,好不好?”
“好呀!哪儿是开关?”
“你那么聪明,我简单教你一次就会,高科技,不复杂……都明白了!领悟力真高!开始,你喜欢拍什么,就拍什么好了!”
“趣趣,追敏哥哥……好玩!好玩呀!咭……我看到趣趣看不到风筝呢!是不是要退后些……现在可好了,什么都摄进镜头。咭,咭,多好玩……”
蜜糖在海滩跑来跑去,一会儿放风筝,一会儿拍摄风景,太阳把她的脸蛋晒得红红的。庄浩敏问:“蜜糖,你渴不渴?”
“好口渴啊!这儿周围附近,连辆雪糕车都没有,太僻静了。”蜜糖边说,边用手背拨拨汗珠。
“暂停一会儿,休息一下再玩,好不好?”
“也好,你替我把风筝收回来!”
庄浩敏已经把毛巾铺好在沙滩上,蜜糖坐下来,呼了一口气。
庄浩敏把两只风筝都放好,由旅行袋拿出一瓶西瓜汁来,蜜糖开心得拍掌。庄浩敏说:“慢着,还要等一等!”
他又拿出个杯子,倒了一杯果汁给蜜糖。
“饿不饿?”
“饿啊!”
“下午了,要不要现在开车出去吃午餐?”
“我还想多玩一会儿。”
“先吃些东西充充饥。”他交给蜜糖一个圆形酥饼。
“咦!你怎会有吃的,又有喝的?”
“出门前我进去抱趣趣,看见康管家,问他有什么饮品、点心,他就拿两瓶西瓜汁来,还有一盒饼,他说是火腿香酥。”
“唔!我喜欢火腿酥饼。”
“饱饱!”她拍拍肚子,果汁、酥饼全给他们吃光:“休息一会儿,又可以放风筝了!”
“这时候,最好拾贝壳。”蜜糖跑到大自然,舍不得呆一分钟,她又到处找贝壳。
“你喜欢贝壳吗?”庄浩敏帮忙着。
“喜欢!特别是紫色的!”
“改天我潜水替你找一些。”
“你会潜水吗?”
“喜欢游泳的人,都比较喜欢潜水。”
“我也想潜水,你教我!”
“但我先要问志辉怎样才可以加入香港的潜水会。”
“你答应教我?”
“答应!这儿没有漂亮的贝壳!”
“是啊!不找了,我们还是放风筝,拍摄录影带……”
这样一玩,太阳开始下山了,趣趣吃了一瓶奶,在一棵大树下晒肚皮睡觉。它奔跑了半天,累了。
他们其中一只风筝不小心沾了海水,放上天空时,被风吹破了。
蜜糖怕另一只也弄破,放风筝游戏才告结束。
“……回家放下趣趣,换衣服再到市区,还赶得及看五点四十五分的电影。”
他们看完电影,吃过晚饭,十点不到,庄浩敏问:“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唱卡拉OK!”
“这么早就回家去?”
“我要有听众的。”
“上卡拉OK……”
其实,庄浩敏会唱的歌并不多,他只会唱一些英文歌,两三首国语歌,但是蜜糖今天好兴致,凡有两人合唱的歌,都拉着他唱。
自然出丑人前,追不上嘛!
庄浩敏求她:“我做你忠实听众,全部由你唱,反正你唱歌那么动听。”
“好呀!我们回贵宾房,不过有条件,你喝啤酒,我也要喝。”
“啤酒好苦的,你喝小香槟……”
蜜糖喝个够,离去时,已经两点钟。
由卡拉OK回家,要驾驶一条长长的路。
最初,庄浩敏还听到她哼歌,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原来蜜糖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庄浩敏把汽车停到一旁,扶正她的头,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膊上,这样,她会睡得舒服些,像有个枕头。
他尽量慢驶,怕大动作弄醒她。
红灯前,停下车望过去,熟睡着的蜜糖像婴孩,十分可爱。
汽车停在屋子前面,庄浩敏解开安全带,半扶似的抱住蜜糖,轻轻拍她的脸:“蜜糖,到家了。”
“唔!”她手一攀,就倒在他肩上。
庄浩敏这才记起,蜜糖刚才不是打瞌睡,她真是睡着了。因为,她喝了两杯小香摈,带点酒意,在海边放风筝玩了半天,唱歌又唱了一晚,终于熟睡了。
“傻BB!”他轻抚她的脸,笑了笑,开了车门,把她抱出车外。
康管家看见,十分紧张:“庄少爷,我们四小姐怎样了?”
“嘘,轻声点!别吵醒她,玩了一天太疲倦,在车上睡过去了。快替我叫宁姐!”
他一直抱她上楼,进房间,入卧室,把她很轻很轻的放在床上。
又为她脱下她那寸半高绿白格子鞋。
替她轻轻盖上被,她的俏脸蛋实在很诱人,庄浩敏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蜜糖潜意识推开他,转个身,又睡过去了。
这时候,宁姐进来。庄浩敏对她说:“宁姐,服侍四小姐换衣服,轻一些……”
第二天,两个人在走廊上碰上了。
蜜糖红了脸,羞答答的说:“敏哥哥,昨晚真难为情,我还是第一次那么失仪。妈妈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喝小香槟。”
“那么厉害吗?”
“对于第一次接触酒精的人,是有一定效力,你喝过鸡尾酒没有?”
“有,每次一杯。”
“昨天你喝了两杯,怪不得!”庄浩敏向着她笑:“总之是我不好,别放在心上,我们吃早餐去……”
差不多吃完早餐,庄浩敏说:“今天想去哪儿玩?”
“不去了,昨天玩了一天,今天留在家里,妈妈可能有电话来。”
“我回来陪你吃下午茶。”
“今天星期一,昨天已经休息了一天,我还是等你回来吃晚饭吧!”
“尽我所能。”
“你不用老惦着陪我,工作要紧,我自己会打发时间,我的航空母舰还没有砌好呢!又要给表哥、表姐回封信……”
幸而蜜糖没有出去,长途电话可真多,大家不约而同的打给蜜糖。
志刚和淑芬怕她闷,知道蜜糖昨天玩了一天很开心。
仙儿打电话来诉说很闷,一整天困在酒店,等大伙回来吃饭。
宁太太也打电话回来,关心女儿的日常生活和需要。
加乐也来电话,老问她为何不回信,唠叨了半天,真是不愁寂寞,就只怕烦。
庄浩敏果然回来陪她喝下午茶,之后,还一起看昨天放风筝的影带。
蜜糖由于第一次用录影机,其中一半拍得很差,画面古怪,蜜糖一面笑着,一面道歉。
庄浩敏一点儿都不生气,还觉得好玩,比蜜糖笑得更响:“你已经比我成绩好,我第一次替爸爸拍录影带时,连爸爸都认不到哪一个是他,景又走了样……”
晚饭后,蜜糖和庄浩敏在花园散步。
趣趣跑着领在前面。
“我来你家很多次,也住过三次,但从未走遍你家花园。”
“今天就带你走一遍!”蜜糖说:“足以把你刚才吃的晚餐消化掉。”
两个人走走、谈谈、笑笑。
“你的‘蝴蝶’呢?”庄浩敏突然问。
“你指谁?”
“全部!”
“有些暑假要和家人出门旅行;有些去外国探亲;有些做暑期义工;有些准备出国留学;有些和我一样度暑假!”
“你所有的‘蝴蝶’当中,最喜欢哪一个?”
“全都喜欢。”
“感情总有分厚薄,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样。”
“有什么分别呢?反正每次都是一大批人去玩,不可能发展什么私人感情。”
“从来没有试过单独相对的吗?”
“没有!那岂非对其他人不公平?”
“感情哪有公平,最先是一大伙,但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希望单独相处。”
“我和他们,就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那么说,你都喜欢他们,但又谈不上太喜欢。因为不能更进一步。”
“可以这样说。”
“那么一大班‘蝴蝶’,真的没有一个特别喜欢?”
“真的没有!”蜜糖又上石径的石垅上走,她就是喜欢走石垅,觉得刺激、好玩。
“那我明白了,你一定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所以‘蝴蝶’们就不能闯进你心房。”
“男朋友?谁呀?”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开派对他也没有来,会不会去了外国?”
“我根本没有男朋友,连我都没有见过,就别说你了。”
“不可能!”庄浩敏似乎不相信:“志辉说你从小就有许多‘蝴蝶’,意思是许多人追求;如今就更加不用说了。”
“多人追求,等于多人喜欢,但并不等于我一定要喜欢他们。”
“做你的‘蝴蝶’,是经过挑选的?”
“是呀!”
“你不喜欢就不会挑选他们。”
“交朋友一定要有选择,难道坏孩子也跟他们来往?所谓近墨者黑,挑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