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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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三世-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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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羽樽竟然自行站了起来,而且还是甚坦然地光着身子……

羽樽在那两个女人惊世骇俗的目光洗礼下,从容不迫地走上岸来,取过架上不染尘埃的披风,轻轻一展落在肩上,长衫如羽翮般轻盈,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一整套动作下来潇洒流畅,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师姐,”羽樽衣如浮冰碎雪,裸足走到如断线木偶的陆千歧面前,轻声道,“得罪了。”

陆千歧那脸色,简直跟对方刚才要了她的贞操现在又来要她的命一样难看至极,恶狠狠地瞪着他。

羽樽视而不见,出手闪电般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将人点倒的时候,拦腰抱起来扛在了自己肩上。

“还愣着干什么?”羽樽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仍旧靠着池壁呆若木鸡的神阑道,“此番又拖累了我,总该回报点什么吧?”

神阑心中甚是忐忑:自从见到这个人以来,自己压根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要不是因为他,她至于倒霉到孤身一人流落异乡?倒霉到遇上那个蛮横无理的女刺客?倒霉到把一个不怎么熟的男人浑身上下看了个精光?……现在他又来要求什么回报!

“我没什么可回报的。”她作冥思苦想状。

“不还有你自己嘛。”他答得挺干脆,“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一个硬梆梆的水瓢当空砸来,差点命中羽樽的后脑勺,他偏头一避,轻轻松松躲过一劫,语气里带了几分顽皮:“今晚你代陆千歧上场,会有好戏看的。”顿了顿,暗自纳闷:“话说回来,她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到底打哪来的?自封的吧?”

第十三章 雪山(一)

茫茫雪原上狂风呜咽,割面如刀,残阳如血铺缀天边。由西将军神延亲率的三万神迹骑兵,呈扇形抵住了这个状如羊角的神秘山谷,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如鳞铠甲上反射着沉沉暮光,放射出骇人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个娘们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一眨眼就没影儿了!最好不要被老子逮住,不然要她好看!”一个嘹亮空洞的声音响起在雪原上,神迹之军里,一个高大粗犷的黑脸将军正恼火地大骂着。

三个时辰前,他们在神迹边境与叫嚣的雪军对阵,对方的统帅竟然是个女人,这可把神迹一大帮子硬汉给唬住了。

他们正琢磨着要不要动手时,他们那个不讲究绅士风度的主帅西将军,淡淡地说了一句:昨儿个他们怎么对我们阑公主的,我们便怎么对他们的女人……

这用意还用说么,抢呗……为了一雪前耻,双方兵刃相向,杀得是天昏地暗,谁知酣劲还没上来,雪军就开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神迹之军紧追不舍,直至雪峰脚下。

如今举目望去,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峰矗立在眼前,宛如一柄直插苍穹的利剑。

雪峰壁立千仞,当前一面凿痕累累,竟是一大片模糊可见的字迹,各个年代留下的都有,记载着神迹史上零零星星的风云际会。

“封王雪山?!我们到了封王雪山!”神军中那些上了年纪、见多识广的老将们,已经喜不自胜地狂呼起来,一个个激动得热泪横流,“二十年前神源君在此亮剑,封同姓五王,共同讨贼平定天下,此乃千秋功业之纪念碑也!”

再看他们的主帅神延,却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冷落的目光在封王雪山壁上最末一段扫过,映入眼帘的是这样几行散发着针芒的古老纂字:

“神迹违和二十一年,时烊帝在位,此乃旷世罕见之无道暴君,常于殿前饮酒作乐,为奸相及凶残宦室所蛊,长以杀人为乐,犹爱诛杀贤臣良将,剜目剖心不一而足……天下论及此者,无不切齿。”

“翌年,十八州多有旱事,又逢北方苍狼族犯上作乱,雪国、银都滋扰边境,兵连祸结,国内苛政愈厉,赋税徭役百倍于前,民不聊生。”

“炀帝色厉内荏,得报十八州失于雪檀君之手,恐惧殊甚,拱手将数十座城池相让,且应诺年赋金银、丝帛各三千乘,良马千匹,及四十年整为止。雪国以文立国,一向孱弱;银都乃蕞尔小国,皆是蛮荒之地,时神迹俯首称臣,天下皆哂笑之,国内舆论戳脊相詈者,盛嚣尘上。”

后面的字迹便越来越模糊了,虽然事件发生的时间距离现在并不长。不过,好在神延在他父亲的影响下,自小博览群书,少不了对国家大事予以关心,从小在藏书阁中读过大量古籍。虽是正史,却依旧能捕捉到一两丝蛛丝马迹,勉强可以揣测还原成这样的内容——

左贤王神源少有大志,闻鸡起舞以自励,尝对月叹曰:“国事已废,民生凋敝,痛杀吾也!”翌年,贤王起兵金镛城,以苍生大义号令天下,封禅鹿台,天下云集响应。炀帝众叛亲离,方寸大乱,携玺夜逃,至麒麟城外百丈原,于军中坠马而亡,随扈宦室皆被乱箭射杀。

至此贤王大业已成,定鼎王城,剑封五王,乃南轩王、北御王、西鉴王、东胜王及中承王,即今神迹五大世家。

……

接下来的十年,满腔凌云壮志的源君为自己的国家鞠躬尽瘁的付出,比神迹史上任何一位君主都要勤于政事,体恤下民,深受天下百姓的爱戴。

虽然一开始,那些所谓的正统学者在笔端上仍然跨不过那道坎来,言辞间讥讽源君篡位之实。但时间一长,保持缄默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他们发现,神源实在是一个治国天才。

他在位期间的十年,神迹重振朝纲,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从里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浮现了重新崛起的曙光——源君所在的那个朝代,被称为华容时代。

本来这算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了,然而就在十年前,一场内乱再次打破了这种泡沫般的繁华,神迹重新堕入了一个万丈深渊之中。源君十年,权势遮天的南轩王,联合野心勃勃的东胜王,以及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中承王,共同逼宫造反。

源君之前已为国事操劳过度,心力交瘁,在军政上基本上已经全部交给了自己的心腹重臣。不曾想精明如斯,竟还是一个不提防,便豢养了三条世上最毒的毒蛇。

与此同时,忠于源君的北御王跟西鉴王,亦加入了这场混乱的争霸战中,结局是北御王战死,西鉴王被俘夜台。

源君被自己最为信任亲近之人反噬,于金陵麓兵败被俘,临死前仰天大笑三声,大骂轩王窃国竖子,糟蹋他的大好河山,定然不得善终……骂罢自戕而死。

一代旷世明君,就这样身死人手,留给后人无尽的惋叹。

——这便是神迹史上赫赫有名的五王之乱,由于源君曾经于黄金台上亲封五王,御赐天下至精至纯的五把宝剑,故此又称封王之乱。

“此乃天意,天意呀!必是源君显灵,要借我神武军之手,彻底铲除那些雪国蛮夷!”这一群人无不欢呼雷动,喜上眉梢,纷纷请命,“杀入那方山坳,直捣雪国黄龙!”

欢呼过后,变成肃穆的凝重,就在这时,军中忽然传来“咭”地一声笑,显得刺耳无比,随后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十年前封王之乱的血腥未尽,吾见此地阴云密布,恐非祥兆也!”

数道含义不明的目光一齐投向那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穿一件灰色鹤氅,小眼睛中精光游动。

年轻的西将军本来一直默默无言,这时却迅速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重新合上了眼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夕阳的余光洒下,在他的银色铠甲上镀了一层淡金色,使他的侧脸看上去坚毅而冷峻。

“放你奶奶的狗屁!”先前那个性情急躁的黑脸将军,却气得呼哧哧地大骂起来,“老子十几年前跟随西鉴王征南战北的时候,杀的人还少吗?!如果每至一处便要看风水测地皮,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条山沟沟里躺着呢!老子可没庞大人你那么多讲究,吃饭出门都要先补上一卦,提裤子上茅坑还得挑个时间!……”

一番粗言俚语,直骂得那军师之一的庞继文面如土色,龇牙咧嘴挂着寒森森的笑。

黑脸的赵德荣却不懂得察言观色,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黄河泛滥般道:“老子只知道,不过去把那个小娘们逮住大卸八块,天下人知道了肯定又会捞到笑柄,今后变本加厉地骂我神武军有名无实,乃是‘中看不中用’之辈……奶奶的,真是羞煞老夫也!”

别看这人是个莽夫,骂起人来当真是一套一套的,“中看不中用实”实是另有所指:西将军神延自承继先王祖业以来,并无实战经验,又无强势功勋,难免遭到一些小人嫉恨,便暗地里放出话来坏他名声,其中之一便是在神延的长相上大作功夫,奚落其为中看不中用之辈。

“匹夫之勇。”神延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他自是知道赵德荣乃口无遮拦之辈,也不好跟他计较,脸色顿时阴了几分,咬牙切齿道:“都他妈给我闭嘴,立即撤兵!”

话未落音,空气中忽然传来一种哗哗的流水声,在这空洞的荒原上显得尤其诡异,转瞬间竟然变得如怒涛汹涌起来。

心思敏锐的神延,早有所觉,彼时猛然抬头一看,蓦然脸色大变,扬手喊道:“负盾!”只见封王雪壁上的字迹正在一寸一寸的塌陷,如同飓风肆卷着金秋落叶翻滚下来,脱落的瞬间已经变成了无数呼啸的响箭!

金色箭羽兜头而下,三军见此情景,心下无不大骇,如潮水般向后涌动着,然而仅仅在听到神延诏令的瞬间,便通通如吃了定心丸般迅速冷静下来,整齐有序地列队持盾,层层壁垒,树立成钢铁屏障。

“噗噗、”飞矢如簧,钉在甲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一排排笔直的芦苇。

第一波箭雨安全躲过,神武军中虽然不乏被流矢射中者,伤亡却并不大。神武军提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执戟负盾,可是提心吊胆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敌人发动第二波进攻。

但在这种危难时刻,神延不发话,军中再无敢妄动者,一时都绷紧了全身,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前方的封王雪山——那座他们希冀给全军带来福运的雪山,已经被飓风剥蚀得面目全非了。

就在这时,雪峰顶上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音:“我家主人请西将军入谷一叙!”

隔着数百丈之高,加之风声呼啸,要想传话何其艰难,可是此人竟然将一句话接连传了三遍,音准从头至尾未变,可知此人内力精纯到什么地步。

“奶奶的,他以为他是谁,让谁过去谁就得过去吗?!”赵德荣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惊怒交加,不甘示弱地将这样一句话吼了出去,“你家主人是不是那个俏娘们?”

这一声吼,如猛虎下山,威风凛凛。

传话的人万没想到被对方将了一军,一时唬得一愣。

“啪!”黑脸上的得意之色尚未收敛,赵德荣忽然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动得手。

赵德荣的双目瞪得如铜铃般大,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好像就要被满腔怒气吹胀爆了一样。

“嘿嘿。”雪峰上那个人似乎一动不动,冷笑道,“这位将军你屁话太多了,自取其辱,可就怪不得我!”

“阁下这一手下马威,耍得真是好威风。”神延望着雪峰上那个略显模糊的身影,双眸逐渐亮如星辰,执鞭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纵马扬鞭,铁蹄座骑如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在茫茫雪地里犹如一抹墨色惊电,直奔向那个宛如一线天的神秘谷口。年轻男子无拘无葸的声音,随即扬开在风中:“管他是男是女,在下今日且去会他一会!”

“他、他怎么就去了?!”赵德荣“哎呀”惊叹一声,猛地一拍大腿,悔不堪言,“那个小崽子一听是俏娘们相约,眼睛都直了!奶奶的,到底是个男人他妈美人计就扛不住!我说你们刚才都干嘛去了,通通扒灰去了吗?!怎么不拖住那小子?!……”

庞继文在一旁桀桀冷笑,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个卖关子掉书袋的家伙,赵德荣很早以前就想把他一锤子抡死在地的,因而恨恨地反驳道:“福气?我看不见得,等哪一天这等荒唐事传到苏家大小姐耳里,哼哼……那位娘家财大气粗,各种势力大得吓人,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么?”

顿了顿,对天哀嚎:“况且据我长达十数年的观察,那小子将来分明是个惧内的主儿,你别看他在我们面前腰板挺得板儿直,是个铁板钉钉的大老爷们,在那位面前却……嘿嘿,这话不好说,总之,基本上要他往东不敢往西……”

第十四章 雪山(二)

“昔时神迹源君起事,常推西鉴王用兵如神,少将军既是鉴王血裔,想必尽得鉴王真传,想必也不会逊色到哪儿去吧?”先前雪军中那名身着铠甲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袭金色长袍,彼时正斜倚着帐前旗杆,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神延:“我今日特来向将军请教一二。”

在她的脚下,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大雪狮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

那女子手指用长穗勾住一个金色绣球,不住地来回抛打雪狮背部,那畜生有些愠怒,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女子浑然不觉,只顾逗弄,雪狮无奈,只得不情不愿地一蹦老高,别看它身躯庞大,反应却惊人地灵活,闪电般以口衔住之后,将锦绣球扔回到女子脚下,然后继续保持着先前那副俯首帖耳的乖顺模样。

“连年战乱,雪国损兵折将无数,如今竟沦落到要女子披甲了么?”神延刚好在先前传话之人的带领下走过来,听到那女子跟他打招呼,于是不无好笑地淡淡回了句。

金袍女子愣了一愣,随即掩口胡胪而笑。那只雪狮猛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心中警铃大作,躬背竖耳,雪白发亮的毛发也精神抖擞地通通直立起来。

嗖地一声,在周围还没回过神来之际,雪狮忽然按抓低低怒吼一声,如一阵狂风般向神延猛扑了过去!

“雪籁!”金袍女子惊呼出口,忙加阻止,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雪狮兽性大发,猛地将神延扑倒在雪地里,血盆大口对着神延的喉咙便恶狠狠咬了下去!

“嗬!”神延措手不及,连刀都不及拔出来,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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