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好不容易争取得来此为婢的机会居然就这样丢失掉了,而且很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命,现在她唯一需要祈祷的便是轻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可是接下来耳边所听到的一句话彻底的打破了她的幻想,甚至是让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的,‘天蓝星雪’的花刺有剧毒!”
若是说莲华和轻瑶两人会算计人,腹黑无敌,那么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永远都不要小瞧沉默不语的人们,往往他们才是最残忍的,杀人于无形。显然,此时的轻瑶定没有料到青骨还有这一手,攻于心。
原本有些颓废感觉眼前一片黑暗的清婉在听到青骨的这声音,一种竭力压制的森冷杀意与暴怒让清婉忍不住一个哆嗦:
“你,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这‘天蓝星雪’四个字不是根据花的外表形状命名的,而是根据它致人于死地时对方的惨状来命名的!”
青骨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婉实则蛇蝎心肠的女子,即便是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也没有半分同情,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也不似在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如同在叙述一件事情般平淡。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知道为什么……”
清婉听着对方如此一说,当下脱口而出,可当对上对方那满是杀意的眼神,才迅速的反应过来一手掩嘴,此话一出,无疑承认了自己知晓这‘天蓝星雪’有毒,更是做实了心爱你过故意伤害那阿念小姐的罪名。
可心中同样有点疑惑,为何这人身为阿念小姐的护卫,既然知晓这花有毒,为何不在刚才告知自家小姐?难道说她、她从一开始就、就……
“你果然知道这花有毒!”
青骨并未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在下完此结论之后便直接退于一旁,与眼前的这清婉保持一定的距离。
无疑青骨的这一番话说完,原本就心中害怕的清婉更是魂不守舍,如果之前她确定对方不知晓此花有毒能蒙混过关,那么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确定对方知不知晓这花有毒,又为何要如此做,目的又是什么?怀着这样猜疑害怕的清婉就一直呆呆的跪坐在地,内心呢煎熬的等待着众长老的到来。
……
此时身处房间内的轻瑶早在这当口调动体内的灵力运功把插在身上的那些刺给逼出体外,只剩下皮肤上一个个鲜红的血点。
“死女人,还知道痛!我要你演苦情戏,你至于那么拼命吗?”莲华坐在与轻瑶相对的位置眉头轻皱,略带指责的道。
“莲华,若不是你,她至于把我整个人往这花丛中推吗?虽然我背后没长眼睛,但是她说感觉后背一痛,那定是你做了手脚。”
轻瑶站起,直接走到莲华的身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有些气闷的言道。
“死女人,别说你的身手退化到这地步,即便是有人用刀在你的身后举到砍向你,你也能在这瞬间将对方制服,难道你不会象征性的碰到一点就行,居然如此热情的怀抱它们。”
莲华直接曲指敲向轻瑶的额头,而早有准备的轻瑶直接偏头躲过,该死的,又想敲她,她又没做错什么,这不是将计就计,不这么做那证人怎么能看得如此清楚呢!
“莲华,你说现在该怎么做,芙蓉说请大夫,我即便是吃一包剧毒下去这脉象他也探查不出半点中毒的迹象,就这样说看不见了,说不过去吧!”
轻瑶此时却为自己百毒不侵而纳闷,如果能探查出自己已中剧毒的话那失明便更具有说服力,毕竟自己若是失明,唯一深信不疑的人不是这些长老,而是那个叫清婉的婢女。
“放心,只要你自己在他把脉之时让体内的灵力暂时逆行,造成脉象混乱的状况便行了,毕竟中毒分很多种,那花的确有毒,你又脉象混乱,我再让你暂时性的失明变行。”
莲华嘴角微微上扬,一切早已想好,何须她再操这个心。
“莲华,你真把我搞成瞎子?我自己假装一下便好了,不必吧!”任谁也无法想象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东西,这可和以往在黑暗中不同,若是以往,特别的训练了自己的夜视能力,即便是在漆黑的房间内,她同样也能识物毫无阻碍的行走,毕竟再如何都有一丝微弱的光。
可是这失明便如同闭上眼睛,完全是依靠听觉和自己脑中对周围景象的记忆和估算,这怎么也让人难以适应。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笨,你认为假装和真的失明哪个更能骗得了那些阅人无数的长老,如果你假装,若是他们试探的话,你的身体因为看见而自然的条件反射,那岂不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莲华,你得相信我这方面的能力。”
“女人,我相信没用,得让他们相信,还是你怕了?”莲华见这轻瑶强烈排斥自己暂时让其真失明,眉头微皱,觉得有些奇怪。
“怕?谁怕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到时候生活不太方便而已……”轻瑶这分明没多大底气的话显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死女人,你有心事,看着我说话!”莲华越看轻瑶越觉得对方不对劲,他不认为对方是个惧怕黑暗之人,除非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莲华,你干嘛这副表情,我、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好得很,再说即便是我有什么心事,那哪能瞒过你的眼,你不是同我灵魂契约的吗?我又怎么能瞒的了你……”
026】‘中毒
“死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对别人说谎很行,可对我你从未说过谎话,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说谎,可是你这脸上明显的写着‘说谎’两个大字。”
莲华眉头一挑,看着眼前的轻瑶,等着对方的坦白,他很想知道她为何如此反常,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莲华的话彻底的让轻瑶感觉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无所遁形,终是轻叹一声低下头,吐出三个字,声音很轻,却让莲华听出所说的是什么。
“怕黑?你怎么会怕黑?”莲华因轻瑶的这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之色,她怎么会怕黑,这不可能的。
“我不是怕黑,而是若是眼前一直是黑暗的话会让我感觉回到重生前,怕现在眼前的这一切皆是我想象出来的世界。”
轻瑶说完这话,反而舒坦了,她还记得当时身处冰冷的黑暗世界,直到碰到那个老头,给予了她一次重生,若是自己真的完全失明,心中深处无法忘怀的感觉便会席卷而来淹没自己,她怕……
莲华听着轻瑶的这番解释,不由得长叹一声,当时的他正处在沉睡状态,没有陪着他一同面对着这一切,否则,他又怎么能让她为了那个男的轻易的结束自己的性命,绝不容许。
“如果这是你的一致命弱点的话,那么你得去克服它,你应该知道,有我在这个世界便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知道她怕什么,便更应该让她去克服,否则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人会利用她的这个弱点对她进行伤害,为了让她不再受伤害不得不在此时逼迫她正视这个弱点,也许这会让她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可是不得不如此,如果可以替代的话,他宁愿替代她痛,可是不能。
看着莲华生平第一次如此慎重的说着这话,眼眸中的疼惜,轻瑶终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了句:“好吧!我听你的。”说完直接闭上眼睛等着莲华动手。
……
随着这疾行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入轻瑶和莲华的耳中,伴着这推门声的想起,芙蓉的声音也在这房间内飘散:
“阿念小姐,我把大夫请来了,长老们也都来了……”
“阿念小姐,你怎么了,阿念小姐……”
芙蓉一进来看到的便是从这椅子上站起却用手摸索着桌边打算前行的轻瑶,而身旁的莲华则一脸寒霜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一个哆嗦愣在当场,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似乎只要向前迈进一步,便会有生命危险。
“还愣着这干什么,大夫,快点给阿念小姐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说是被清婉推到花丛中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伤到眼睛了呢?”
跟随者芙蓉走进来的几位长老一看轻瑶这个模样,心中暗自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人才到他们南宫家,这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就出事了,其他的地方不要紧,还偏偏是眼睛,若是眼睛出了问题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吗?
“长老别急,我先替阿念小姐看一下。”
随着芙蓉进来的大夫说完此话,利落的来到轻瑶的身边,而莲华已经十分配合的扶着轻瑶坐下,依旧是一语不发,可是那眼神那身上所毫无半分收敛的杀气已然压得在场的众人透不过气来。
“大夫,你快给阿念小姐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叫长老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可这…这……”
此时的芙蓉面色惨白,她没想到对方被那清婉一推居然会严重到这地步,如果对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她也难逃责难!
“是啊,大夫,你给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摔了一跤跌入了花丛中给花刺刺了下吗?怎么会就看不见了!”
“芙蓉,你去院内给我把清婉那丫头找来!”
……
一时间房间内吵闹不已,主题无非是轻瑶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而在这般吵杂的环境之下只会大大的影响大夫的判断,终是被轻瑶的脉象所迷惑而探查不出任何结果的大夫忍无可忍的发威了:
“各位长老,你们能不能先停下来,等我诊断完再继续!否则我这病没法看了!”
“你请,请……”
“不好意思……”
“大夫,你请继续,刚才是一时情绪太过激动,现在不会了,不会了!”
因这大夫的话这众位长老终究是安静下来了,轻瑶即便是现在不看她也能感觉到这些长老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而此时的她,在面对着大夫的探查,只能是按照长风所言,暗自调动着自己体内的灵力且逆行,这样的话还得忍受着不是一般的痛,在逆行的过程中,轻瑶只是感觉到浑身的经脉都如同被数万只蚂蚁撕咬着,亦或是被树根针给扎的。
冷汗顺着额头划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该死的这大夫若是再婆妈的话她的身体可承受不住了,而对方也终是感觉到了轻瑶的不对劲,把手从轻瑶的手腕上撤离,关切的问道:
“阿念小姐,你怎么了?”
“是啊,阿念小姐,你若是哪里不舒服可直接告诉大夫,这样也方便救治。”
“阿念小姐,你倒是说句话,若真是如芙蓉所言是清婉把你推入花丛中遇刺而造成了如今的眼盲,我这就杀了她去……”
“老六,别冲动,刚刚我们也只是听芙蓉一个人说,这阿念小姐也未告知实情,况且只是被花刺了一下,应该不至于失明吧,如果真的失明了,那绝对是那花有古怪。老六,你叫两个人让芙蓉把院中刺伤阿念小姐的花端过来让大夫看看,看看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好,我这就去。”脾气在这长老中属于最为暴躁的的被称之为老六的长老,健步如飞的直接朝着屋外走去,此事非同小可,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一丝可能遗漏的痕迹。
轻瑶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所言,已经知晓此事他们已经信了三分,剩下的便在这大夫身上,若是这大夫被自己这一招给蒙骗了的话,那么他们便信了八分,而剩下的两分,则看这配角了。
“恕老夫无能,实在是检验不出阿念小姐的病因,脉象混乱,像是中毒,可是此种情况老夫是闻所未闻,无能为力。”
大夫终是开口说出诊断的结果,眉头紧锁,不得不在这些长老的面前承认自己对眼前的这种状况无从下手。
“大夫,中毒?这怎么可能,谁会对她下毒?”
听到大夫这般无能为力的话众位长老神色各异,他们不是不知晓自己府上这大夫的医术,根本就不需要质疑,连对方都没有办法判断不出病因,对方突然失明的这种症状又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这、这也是老夫的猜测,毕竟,除了中毒一说老夫也找不出阿念小姐为何会脉象混乱而导致失明。”大夫据实以告,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着这种症状到底是什么!
“阿念小姐,你告诉老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轻瑶出人意料的冷静,众位长老面面相觑,毕竟失明的是对方的眼睛,如果此时同他们南宫府之人有关,换做是其他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早就吵吵囔囔的叫唤起来了,又怎么可能如同对方这般如此安静的直到现在?可对方并非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如此镇定恐怕对方早已心如明镜,而他们,必定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轻瑶原本搭在桌前的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因眼前一片黑暗而感受到的莫名压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平稳而冰冷无情:
“诸位长老,我只想问一句,这‘念居’内的婢女真的只是你南宫府内的一等婢女吗?”
轻瑶的此话一出,诸位长老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毫不掩饰的讶异,对轻瑶更是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看出这点,那么她这么问的意思是?
“阿念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是谁下毒害的你?这念居里的婢女?”为首的长老并未回答轻瑶的话,而是试探性的问出这么一句。
“诸位长老,难不成你们还以为我是为了逗你们好玩故意自己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吗?”说道此的轻瑶声音明显有了一丝的起伏,该死的!
“不、不…阿念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想知道这个凶手是谁,毕竟身为南宫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对素不相识的你做出这种事情来损害我南宫府的声誉。”
“不知道‘因妒生恨’够不够?”
轻瑶这次是彻底的没有忍住,直接顺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到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也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长老。这些老家伙的怀疑精神还真是重啊,若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也许她同样会矢口否认自己所言,可是双方本就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所以此时不爆发自己的怒气何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