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也是眉头紧蹙的站在那盯着床上躺着的司马长风,按照从那百花楼回到客栈,在把对方打理一翻的时间内,他给他吃的药即便是没有灵力的催动也应该融入他的体内,这个时间,应该早就醒了才是,可现在,对方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俯下身,一手抓住司马长风的手臂,灌注灵力想试图探入,却被反震得急急的收回。对上轻瑶询问的目光,只得说出自己的猜想,毕竟,司马长风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主人,他无意识的在抗拒,灵力根本就不能输入他的体内。”
“什么意思?”
轻瑶不知这司马长风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对于这白虎说的话也有些不解,如果不是药物的关系,那为什么还未醒,对于白虎的药她可是十分的有信心,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他都能给拽回来,更何况在她眼中他不过是急火攻心而已。
“主人,心病还须心药医,是他自己不愿醒来,我即便医术再高明也对他无用。”
白虎轻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司马长风,摇了摇头。他没想到对方真的相岔了,没有理解主人的用意,但是却也看到了,他对主人的心不会比自己同青骨的少半分,只是,执念慎深,伤人伤己。
“心病?”眉头紧皱,她没想到一次测试居然把这司马长风搞得半死不活,还换上了‘心病’,这,想了想,看向青骨,问道:
“我做得很过分吗?”
她没有问白虎,那是因为白虎什么都以她为主,即便是她做得再如何过分,他也不会说伤她的话,但是青骨不同,他奉她为主,任何命令都不违背,但是却实话实说,从不会有半点的隐瞒,即便是自己做错了的决定,他同样可以面无表情的执行,只是在执行过后,自己问起,他会老实的回答是对还是错,这便也是为何青骨能当她的影杀而白虎不能的缘故。
“是的,主人。”
青骨看了眼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司马长风,如果是对一个属下的话,主人这样做无可厚非,也没有对错,全凭主人高兴便可。可是这司马长风,他见证了主人身死时对方的癫狂和刹那间的绝望,他知晓他对主人的情意,所以这一试,主人伤了他,而且伤得很深,以至换上心疾,不愿醒来,甚至是不愿自行修复受损的五脏六腑,心死则万念俱灰,很有可能成为活死人。
轻瑶先是一愣,再把目光看向小火,却见对方已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平时可就这司马长风对他最好了,可是,现在的他却在气刚刚司马长风伤了她手臂一事。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便行,小火,你们也带下去……”
轻瑶的话一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白虎在瞥见那了无生气的司马长风,硬生生的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说了句‘主人小心’便同青骨把那早已睡着的小火带了下去,至于睡觉,还是免了,主人在这司马长风的房间里,他不放心,还是同青骨在外轮流守护来得安心。
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把司马长风当做可以对弈品茶的朋友了,当然大多数是对方手中的药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们的心中有着共同的守护对象,只是他比他聪明一点而已。
被白虎同青骨打理过的司马长风一身素白的衣服,那张妖孽般苍白的脸让轻瑶回想起往事,重生后的第一次相见,对方便是身受重伤外加中毒,却强撑着想杀自己灭口,第二次却是因为自己的忽视,一人站在院外等着自己,因自己的话而吐血昏迷,第三次却是自己去救他,被亲弟弟折磨得元气大伤,而这一次,却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她脑海中浮现着的则是那一袭红衣在寒风中眼中那无声的控诉和悲凉,和今日那对看着自己倒下时的那绝望的眼神重叠,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白虎说他不愿醒来,换的是心病,自己真的伤他如此之深,以至于他连醒来的勇气都没有?他可是司马长风,是这江湖上黑白两道都得给三分薄面的隐月宫的宫主,怎么这么容易就倒下,不等她揭开谜底了吗?
这是以前她楼里的人都要经过的测试,白虎和青骨亦同样被这下过春药,怎么到了他身上,他就不能接受。闭上眼睛,回想起那司马长风冲到她房间内所说的话,句句回想在她的耳边:
‘该死的你,就这么急着想推开我,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你也会痛,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的心会更痛……’
……
霍然睁开双眼,浑身一震,他果然是误会了,她以为自己给他吃这药是想让他自动离开她的身边,耳力极佳的她不是没听到白虎在那房间里同他的对话,他认为自己这样对他是变相的让他离开。
轻叹了一声,她和他之间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她自认为没有做出任何引起他误会的事情,而他对她却动了男女之情,这样的他,已经不适合留在她的身边当一名合格的仆人。
只是看着对方奄奄一息的模样,却是因为自己而陷入癫狂的魔障之中,不愿醒来,不愿恢复,就是怕自己赶他走。本该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他又何苦如此执着于她……
“司马长风,我该拿你怎么办?”
轻瑶眉头紧锁,低头看着司马长风,低语道。她本就是个凉薄之人,若是他人,她也许直接扔下人便离开,管你是死是活,可是对象是他,她却狠不下心来。可是,这样的他,浑身冰冷,面目惨白,了无生气的却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对方手掌中的那些个薄茧,不是因为练剑,不是因为采药,而是因为同白虎学着干任何仆人该干的事情而磨出来的,他很用心,她却践踏了。
回应她的是窗外的虫鸣声,一室寂静,只偶尔听得到轻瑶的几声低语,声音很轻很淡,也带着隐隐的疲惫与无奈,在这个夏夜却似情人间的低吟浅语,只让人觉得那床上的人很幸福。
当然这不过是守候在外的白虎所认为的,双手环兄,躺在屋顶上,看着天空中高悬着的那弯明月,依他的实力,自是能听到屋内轻瑶说的话语,若不是这司马长风现在这副样子,他真的会把他拉起来狠狠的揍一顿,居然让主人如此担心,一夜未眠的守着你,恐怕连那轩辕羿都没这份殊荣。
如果是自己昏迷不醒,主人会会这样守着自己吗?这是白虎睁着眼睛度过一夜唯一想知道的的事情,司马长风,你若是醒来,主人的身边便永远都有你一个位置。只是醒来,而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一夜,恐怕睡得好的便只有小火一人,青骨和白虎担忧主人,自是轮流守着,而轻瑶则是想着这司马长风为何会钟情与自己,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让对方改变心意的事情,自己的前身他可是处处同自己作对。
若是醒来,他们又该如何相处,因为她知道,若是她把他赶走,恐怕这厮就真的没救了,没准当场搞个自杀,那眼神她恐怕今生都忘不掉。
直到第二天天大亮,小火嚷嚷着饿了,这司马长风还没有醒来,轻瑶洗漱之后,带着小火吃完早点,便直接留小火同白虎两人在客栈里照看着司马长风,自己同青骨娃娃朝着百花楼而去。
经过昨天的那一闹,轻瑶也没有再易容成公子哥的模样,而是一身素白的衣裙,身边的青骨也是一身的白,外加一娃娃,清一色的白让人倒是觉得蛮和谐的,来到百花楼前,见其大门紧闭,毕竟大白天,也没有谁同她一样一大清早往青楼跑,除非是来抓奸的。
说到抓奸,轻瑶看着在这百花楼的门前,原本以为那贵妇人只是经过这青楼,却不想在这百花楼门前停了下来,身后还带着两名神色焦急的丫鬟,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一身金晃晃的衣服上绣着艳丽的百花图,高耸的云髻上可以插花佩玉、簪金钗银,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贵妇人,即便是身边那候着的丫鬟,所着衣饰也算是中品,抓奸吗?看见对方,让轻瑶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拍卖会上同自己竞价的那名叫钱大富的男子,她不会就是那众说纷纭的那钱家夫人吧。
看她那架势,拥有八阶炼灵王的实力,比起昨天的那只拥有初阶炼灵王实力的钱大富,钱大富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
原本正想着让青骨带她翻墙入内,现在想来,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同这青骨立于一旁,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模样,娃娃则十分无聊的趴在青骨的肩上,那小尾巴摇晃着,甚是无聊的样子。
却见那贵妇人,也不顾身边丫鬟的劝阻,直接一掌拍向那紧闭的木门上,顷刻间木屑四处飞溅,这么大的响声也让不少人停下脚步,注视着这处。
“嘿,昨个还说这钱夫人出城回娘家去了,这钱大富便上这青楼来了,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
等着看戏的人可不止轻瑶一人,已经有人起哄的议论着。
“钱大富哪里知晓昨个她夫人压根就没出城,骗他的,我可是看见昨个那夫人去的是自家旗下的客栈。”
“这回,这钱大富身上又得少几两肉了,也该减减了。”
“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这钱夫人管得紧,钱大富这样家财万贯的连个妾都不敢讨,妾又不如偷,这不,钱夫人一不再,便上这青楼来找相好的来了。”
……
这门外的吵闹声和那破门声,即便是楼内的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也该起来了,轻瑶也不管,直接朝着那门内行去,到时那钱夫人见有人同自己一般一大清早的来这青楼,还以为是同自己一样来抓奸般,热心肠的说道:
“这位妹妹,你也是来找这找夫婿的?”
028】一曲惊世人
直接把青骨当做这轻瑶的哥哥或打手什么的,自动被其忽略,本身这青骨的存在感并不强,轻瑶只是礼貌的一笑,也不说话,便先对方一步踏入这百花楼中。
只见那一个个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姑娘从各个房间内出来,在那二楼三楼走廊栏杆处慵懒的倚靠着,衣衫略微不整,一副行以为常看热闹的打扮。
“谁啊,这么早就来砸我百花楼的场子……”
秦妈妈的声音伴随着一连串急行的脚步由远而近的传来,当看到轻瑶时,愣了半响,再看到那钱夫人时,略微尴尬的笑笑:
“钱夫人,这一大清早的便到我这百花楼来,不知有何事?若是要紧的事情,叫下人来我这百花楼说一声便可,何必劳烦亲您自前来。”
“秦妈妈,钱大富在哪?是由楼里哪个姑娘伺候的?只要把人交出来,我便不予计较,否则的话,你这百花楼……”
钱夫人用手托了托那有一丝凌乱的发髻,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眼前的秦妈妈,慢条斯理的说着。
轻瑶站在一处看着,若是这两人单独动手的话,恐怕这钱夫人要吃亏,毕竟御灵皇对炼灵王,毫无悬念可言,不过,这青楼不管身后的势力有多大,碰上这种稀疏平常的事情,最是不可能和客人闹翻,反而要赔笑,只是,轻瑶看得分明,那双带笑的眼睛内一闪而过的杀意,果真城府还是不够深哪。
想避免这种麻烦,不得罪这镇里的金主,一包药下去,保管那钱大富再也不会来这青楼,恐怕连同他那老婆,两人都得过禁欲的生活。
“秦妈妈,牡丹在哪?看你忙的,随便找个丫鬟带路便可!”
轻瑶没兴趣在这看戏,不管是这秦妈妈还是这百花楼有何背景势力,她现在所要的便是带着这牡丹离开这。一句话的询问也封死了这秦妈妈的推脱之意。
“你是昨天那位爷?”
秦妈妈正想开口回那钱夫人的话,却没想听到轻瑶如此一说,她在见到那青骨时便觉得眼熟,再听这轻瑶如此一说,想起昨天晚上的话,便也万分肯定对方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早,她可不认为对方真的对那牡丹倾心,毕竟她是女的。
“秦妈妈,找人带路……”轻瑶不想再听这秦妈妈说些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神色中带着一丝不耐。
“额,好,小翠,小翠,在不在,死哪里去了……”秦妈妈尴尬的一笑,而后便扯开嗓门叫着丫鬟带路。
却见那名叫小翠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来,又听这秦妈妈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之后,便准备带着轻瑶他们朝那牡丹的住处行去。
轻瑶只是看了秦妈妈一眼,再看了那钱夫人一眼,微微一笑,‘好心’的说道:
“钱夫人,昨天晚上钱老爷可让我损失了不少银子,牡丹小姐二十个金币的起拍价被他叫道了两千五百个金币,而我为了见牡丹小姐一面,不得以才把价格提到三千个金币,这二十与三千之间,可是笔不大不小的钱财,想来那钱老爷,也是相当中意这牡丹姑娘,若是钱夫人找到了钱老爷,可得提醒他慎言。”
说完这些,也不再看因自己的这番话而脸色铁青的某人,跟随着那叫小翠的丫鬟朝着牡丹的住处寻去,身后则传来那钱夫人语带咆哮的叫着‘钱大富’三字。
青骨只是看着在前面行走着的轻瑶,嘴角扬起一丝很浅的幅度,主人真是可爱,明明知道那老鸨可能说那钱老爷不在这里的话,偏偏要把昨天晚上竞拍的事情说出来,这么清早,纵然有人告知这钱夫人那钱大富在这青楼内,也必定无人告知昨晚上的事情。想来主人亦是借这钱夫人的手教训教训那个和他竞价的钱大富吧。
这事情若是搁在从前,何须用这法子,直接派人暗杀便是,主人的确在改变,只是这种改变却是他所喜欢的,这样的主人应该是快乐的。
远远的便听到琴音,想来已有人告知她的到来,也好,这样她便不需要等对方来个沐浴更衣什么的,直接在那小翠的带领下来到一湖心亭,在湖中则满是荷花,阵阵微风,带着一丝的清凉和淡淡的荷花香,凉亭的四周,白色的薄纱帷帐轻轻飞舞着。
亭中坐着一位抚琴的佳人,依旧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但却极为考究,尤其是那淡色系的绣花图案,不张扬却精美无比,今日的她,与其说是那雍容华贵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