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昉沉吟片刻,问道:「先生以为,这些人已经在我永夜城之内了?」
白景瑄点了点头:「应是如此。」
墨然想了想,说:「小白,你看有没有可能跟我们府衙的血案有关系?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些人千方 百计要将永夜城牵扯上?在永夜城的山中刺杀大人不说,我们与侯爷一同回府衙的时候又发生血案……」
白景瑄应道:「极有可能。若有人已经潜入永夜城,他们在我们进了永夜城之时便通知潜在安平府的同伙,先下药将人迷昏,再割喉累尸,设下炸药的陷阱等我们中计。看起来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但细想一下,他们似乎在尽力将永夜城牵扯进来。如果安平知府在永夜城的势力范围内出事,头一个被置疑的就是身为永夜城城主的十六王爷……不过说到王爷,我们这些天似乎都没有见过他?」
赵昉点头道:「父王最近半年里一直恶疾缠身,卧于病榻已久,不然我也不会从军中回来,临时主持永夜城的事务。」
「原来如此……」白景瑄想了想,问道,「十六王爷以前也曾经出身军旅,而且春秋正盛,怎么会突然就染病了呢?」
赵昉回道:「这事的确蹊跷,只是我延请了许多名医,他们都说父王是精气衰竭所致的虚症,并不是中毒,所以也只能一直在府中调养,只是不见起色。」
十六王爷重病,山中刺杀,安平府衙血案,加上这个神秘的地道……这些事件或许有什么牵连着。
白景瑄看了看殷子若。殷子若拉着赵昉说:「不然,你带我们去看看王爷,小白虽然是我的师爷,但他也知道一些医术,或许有些帮助。」
赵昉瞧了眼白景瑄,心道,便是连御医院的元老也看不出的病症,这一个年轻书生又能有什么能耐瞧得出?虽这么想,但赵昉还是点了点头。
「另外,既然永夜城中或许潜着敌人,我们如果一起从这里上去,说不定会惊动敌人。不如原路回去,留几个精明警醒的人在这里看着,说不定可以抓到什么线索。」
赵昉仰头看了看,说:「我却还是想从此上去一试。你们都先回去吧。」
转头一看,殷子若的眼睛闪啊闪啊,一脸的跃跃欲试。
眨了眨眼,赵昉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也想上去?」
殷子若一把抓住赵昉的手,若身后有尾,一定也会摇起来:「吶,从这里飞上去啊,不是像个神仙一样?那么高的地方,一定很刺激好玩吧。」
「是很好玩。」赵昉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子若说,「不过,我怕你会吓到尿裤子。」
「胡说八道!本府才没这么胆小无能!」气得握紧拳,差点把拳头伸到赵昉鼻子上去。
赵昉头偏了偏,将殷子若的拳头躲过,伸手抄住他的腰,突然跃上山壁:「你抓紧了。」
运起轻功,借着藤蔓飞一般就冲了上去。殷子若吓得尖叫了一声,手足并用,像个树熊一般将赵昉缠得死紧。
白景瑄看着渐渐变成黑色小点远去的两人,殷子若的惨叫声也渐渐远去,才转过身对墨然认真地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挺君子的。」
墨然轻笑一声,小声说:「若你不想我太君子,我也不介意向顺意侯多学学。」
白景瑄眼皮翻翻,唇角微翘:「倒不知你能学到他几成。」
墨然眸光闪了闪,将唇凑到他耳边说:「这端的要看小白你想我学到几成。」
白景瑄脸上突然一红,伸手将墨然推开:「快些走吧,一夜没睡,我现在可困得紧。一会儿若没精神帮王爷看病,少不得又要被那个小侯爷取笑。」
墨然拉住了他的手:「不如我抱着你走,你可以在我怀中睡会。」
白景瑄哼了一声,却没甩开墨然,凭他拉着,一起回到漆黑的地道中。
骑着踏雪回到永夜城的时候,白景瑄已在墨然怀中沉沉睡去。抱着他回内苑时,看见了正在房前等候的顺意侯赵昉。
「睡着了?」赵昉看了看墨然怀中睡得正酣的白景瑄,替他将房门推开。
墨然点了点头,将白景瑄送入房中,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薄被。
「昨儿一夜未睡,太累了。」
看着床上白景瑄红扑扑的一张脸,赵昉眼睛眯了眯说:「墨统领也不困吗?你也一夜未眠吧。」
墨然笑了笑:「我不困,行武之人,少一天二天的觉不妨事的。」
赵昉点了点头,却还没离开。
「侯爷特地等我们回来,可是有事要说?」
赵昉看了看床上的白景瑄道:「等他醒了再说吧。」
刚要转身出去,他又回头问墨然:「你和他感情不错,他是你的情人?」
墨然怔了一下:「为何这么说?」
「不然以你一个八十万禁军统领,就算辞了官,也用不着这么迢迢千里跑来安平这儿当捕头吧。」
「不错,我是为了他才来的安平。」墨然很坦然地说,「我一直想让他成为我的爱人。」
「哦……」赵昉似乎毫不意外,只是看着墨然的脸,犹豫了一下才问,「你是怎么追到他的?我看白先生的样子,并不像是个很好追求的对象。」
墨然眼睛眨了眨,突然笑起来:「这又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若他觉得你是了,那便是了,若他觉得你不是,便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靠缘份的。」
缘份吗?赵昉低头摸起了下巴。
「不过,侯爷看来并不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之处,莫非侯爷也是喜欢男人的?」墨然坐在床边,将身体靠在床柱之上,打算休息。
赵昉有些吃惊地抬头,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嗯,是男是女我倒并不在意,还是要我中意了才行。」
墨然笑了笑,看赵昉一脸若有所思地走出门,将佩剑解下来放在床边,低头看了看白景瑄,然后俯身在他唇角吻了一下,靠着床柱闭目浅眠。
白景瑄眼皮动了动,睁开一条缝。见墨然靠在床边上睡了,他嘴角扯了扯,再次安心地闭上眼睛。
第六章
一觉醒来,神清气足。白景瑄躺在床上没动,只是张开眼睛,看坐在身侧倚着床柱睡着的墨然。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细腻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子,漂亮而有力度的下颌。
白景瑄心里跳了一下。以前就知道墨然长得好,但今夜这么近的看着,月光下的墨然好看中又透出一种别致的诱惑力。嘴唇有些燥,白景瑄伸出舌头舔了舔,看着墨然蠢蠢欲动起来。
抬起头,想去摸墨然的脸,但他的手刚动了动,墨然已经惊醒,伸手就将软剑握在了手中。
白景瑄有些泄气,这么惊觉武功又极高的人,就算再好看,也不是自己能够压倒的主。
「你醒了?」墨然发现是白景瑄醒了,紧绷的身体很快放松下来,伸手亲昵地去拂他的额发。
白景瑄躲了躲,眼中没能掩饰失望和怨忿之色。
「你怎么了?」墨然有些无辜地眨着眼睛,将头俯下贴近了他的脸。微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一下一下,将他的身体撩得发烫。
「脸有点红,是发热了吗?」墨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眼底却有一丝促狭的笑意。
这个死小黑,越来越滑头了。心里这么怨念着,口中却轻轻地叹气。白景瑄看着墨然眼中映出的自己,突然开口问:「墨然,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没想到白景瑄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墨然楞了一下,脱口而出:「喜欢就是喜欢了,什么都会喜欢啊。」
白景瑄红着脸,骂了一声傻子,伸手将人拉下来,让那双温热柔软的唇吞下自己所有的叹息声。
这突然的举动,就如在一堆干柴上泼上一瓮油,再将火种扔了进去,蓬地一声,星星之火便足以燎原。
只是嘴唇贴在一起,那种甜美的柔软香气就足以让人失去理智。双唇开启,露出藏在其中的齿舌,舌面磨擦着,偶尔相触的牙齿发出细细的声响,不知是谁追逐到了谁,舌尖纠缠在了一起,吮吸着,舔舐着,仿佛要将对方的气息完全吞噬一样地去占有,直到空气全部被抽离而让胸口发出阵阵刺痛。
从来不知道仅仅是唇齿相接就可以带来如斯沉溺的感觉。微微分开的两人都急促地喘息着,眼角染着情欲的微红。
对方湿润的眼中清晰地映出自己情动的模样,虽然有些害羞,但却又觉得不可思议地诱人。白景瑄伸出舌尖,轻轻舔着微微红肿起来的嘴唇。
「墨然……」低唤声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墨然浑身一震。D_A
白景瑄却突然一用力,将墨然的身体拉下来然后翻身压倒。
「小白?」墨然微微有些低哑的声音困惑地响起,却在下一秒被白景瑄的唇狠狠堵住。拼命咬着墨然的嘴唇,用力地吮着墨然的舌尖,白景瑄毫不犹豫地出手去扯墨然的衣服。
以前一直不肯正眼瞧一瞧自己的小白此刻却是如此热烈地渴求着自己,墨然在惊讶之余更加地狂喜。抬手捧住白景瑄的脸,忘情地与他交换着津液,那甜美得令人麻痹的快感沿着脊柱从尾椎爬到头顶,让他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一般地热起来。
「小白……小白……」吮吻的间隙喃喃不绝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只是这么喊着,心里就会泛起甜蜜的痛楚。想要眼前的这个人,想了很久了。
「墨然……」白景瑄抬起头,分开的双唇间牵扯出银色的细丝,泛红的眼角散发着异样娇媚的光采,「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抬手分开遮在白景瑄面前的长发,墨然盯着他的眼睛笑了:「当然。我爱你啊!」
白景瑄的脸颊更红了。伸手摸着身下紧绷结实的胸膛,他挑起眼角用湿润的眼睛看着墨然:「要是真爱我,那就把自己给我。」
天知道,他其实觊觎墨然的美色也已经很久了。虽然墨然以前也总是追着自己跑,可是他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姿容出众,武艺过人,身居高位,无论他怎么想,也觉得墨然喜欢上的对象不应该是自己。
可是现在……胸口的鼓动是如此强烈,几乎无法分辨出彼此。身体的热度由内而外,烧得他无法思考。身体的行动听凭着本能的驱动而脱离了理智的操控。
白景瑄用手指摩擦着墨然的双唇,然后用自己的唇再次贴上,温柔而缓慢地磨蹭。扶住自己后脑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量,让让两人的唇贴得更紧。
干燥而炽热的手指沿着侧腹摸上来,如同火种,在接触过的地方留下让人隐痛的热度。胸前突然一痛,白景瑄从沉醉中突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回到被墨然压着的姿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除了干净,墨然正伏在自己的胸膛上埋首舔咬着。
乳尖传来的刺痛里混和着麻痒,让他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等一下,墨然,我是让你把自己给我。」
「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墨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盈满了情欲,舌尖轻舔着被唾液浸得红亮的双唇,配着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淫靡感。
「当然不一样!」白景瑄有些愤怒,「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是我在上面。」
墨然眯起眼睛笑了一声:「小白,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白景瑄红了脸,迟疑了一下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墨然神色不动:「我属下里有几对是我们这样的,我有问过他们该怎么做!」
白景瑄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你疯了,这种事也好意思去问别人?!而且,你问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墨然拉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为了可以好好爱你啊……」说着伸手向下,一把擎住身下那个已经火烫发硬的部位。
白景瑄尖叫一声,一把抓住墨然的手臂,咬着牙恨恨地骂:「你个禽兽,原来蓄谋已久了。」
墨然缓缓地上下移动,满意地看着白景瑄无法控制地露出失神的模样,用牙轻轻咬着他的耳珠,低声道:「那是因为我爱你已经很久了啊……」
「墨然,你、你记着……我、我饶不了你……啊……」
力不如人,技不如人,白景瑄只能被压在下面,一边酥软一边磨牙。
殷子若蹲在房门口,用手掌拼命捂住自己快要发出声音的嘴,身后的家伙偏偏还轻浮地对着自己的耳朵吹气。殷子若气极。说什么来找小白商量案情,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来听小白跟墨然的床脚。
墨然功夫那么好,自己稍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发现,那他以后还要用什么脸去见小白跟小黑!害人精!害人精!殷子若狠狠瞪着身后一脸无辜样的男人。一双桃花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别……那里别摸啊……啊……痛……呀……」
里面的小白叫得一声比一声大。殷子若恨恨地咬牙。小白我都还没好好摸过呢,这么轻易地就被小黑给吃光了,他亏啊,太亏了。桃花眼还一脸促狭地冲自己笑。
殷子若一拳头就向他挥去,却被人轻轻巧巧握住,还顺势被拉到怀里去。
「小声点儿,就算墨然现在再怎么沉迷,你声音大了还是会被他发觉的。」桃花眼儿将殷子若整个儿搂在怀里,不大不小,不软不硬,实在是太适合了。
「去死!」殷子若还是不敢太大声,只用嘴型对他喊,却不料眼前一黑,又热又柔的东西将自己的双唇堵了个严实。
「啊!」殷子若的叫声被吞了个干净,对方又将不老实的舌头趁机钻了进去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完全没有防备的殷子若发出又是羞惭又是苦恼的声音,在死命捶了两拳之后,终于因为身体的反应而揪住了对方胸前的衣服浑身酥软。
「嗯……墨然……」房中隐隐传来的甜腻声音和湿润的拍击声在殷子若的脑中渐渐消失,耳中,便只听得到那稍显粗重的喘息和舌齿相交的湿濡吮吸的声音。
身体一轻,似乎被人抱了起来。身体僵了僵,睁开眼睛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