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霸道女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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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霸道女杀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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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出现了二梨的脸。
  看到毵毵醒了过来,二梨伸手拉着她坐稳,挽着袖子揩着她不断涌出的虚汗,关切地问:“梦魇了?”
  毵毵不敢置信地环视了一圈,这里的确是越王府她自己的屋子,窗外日头高照,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太过真实的梦而已。
  她哆嗦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睡了这么久?”
  二梨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说:“是啊,我起来的时候本想要叫你,可是看你睡得太沉我就自个去干活了。结果刚刚我做完饼回头来看你,却看到你一直打寒战,脸色难看极了!”
  毵毵惊疑未定地捂着胸口,秀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二梨见状连忙笑咧咧地安慰道:“不就是噩梦嘛,我村里人都说,噩梦都是绝不会发生的事情,而且你过两天,自然就忘干净了!”
  她起身麻溜地打了盆水,说:“好毵毵,快起来吧,太阳已经晒你屁股了!”
  看着二梨收拾好这一切跑出屋子,毵毵突然直起身子张口欲叫住她,只是她刚伸手到一半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二梨的背影消失不见,伸手探向枕下摸出了那块令牌。毵毵凝神看了一瞬,又伸出另一只手摸出瓷瓶紧紧握在手心里。
  “还问什么?叔叔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叔叔身上!”
  毵毵收拾齐整,踏出内室,看到长桌上整整齐齐放着好几个布包。
  “这就是你新配方的饼了?”
  二梨很得意地扬起头:“那是,独家配方,精心调制。”
  毵毵又低头瞟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问:“地上这一筐是要抬去厨房的,那桌上这几包又是给谁的呢?”
  二梨捧着脸娇羞地笑了起来,她嘟着嘴小声开口:“毵毵你真是明知故问!我给阿苏、阿莫、阿许和对面街的三哥哥都特别做的,还有这一包,我给你的!”
  二梨看毵毵仍然拿眼神挪揄着她,她跺着脚把布包塞到毵毵手里,气嘟嘟地开口:“拿着你的饼,早上阿福还来过一趟,说等你起了请你去找小王爷。”
  毵毵的脸色立马就冷了下去,不过眨眼功夫后她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淡淡地开口:“这样啊,那我一会就过去,看看小王爷又有什么吩咐。”
  所谓多思多扰,毵毵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回必须要了结此事。她摒除杂念,足下步履如风,朝着书房走去。
  这回邹越是老老实实端端正正坐在房里在等她,他正耸嗒着脑袋盯着桌面上的东西发着呆,看到毵毵终于过来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毵毵,你来了!你今天起得好晚……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要找人来帮你看看?”
  毵毵摇了摇头,由他拉着坐了下来。
  各种各样的念头一下子又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障壁,毵毵手指纠在一起,垂着头躲开邹越的目光。这个人分明知道她身份可疑,甚至知道她对他怀有恶意……她又猛地抬起头有些愤懑地盯着他,他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见行动,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给她机会?
  邹越被毵毵盯得脸上有些发热,他挠了挠头,有些羞赧地开口:“毵毵,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毵毵猛地回过神,有些心虚地开口,“你究竟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邹越推开案几上的其他东西,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绿檀雕花木匣子,捧到毵毵面前说:“我终于哄得□□母把这个交给我了,你看看,好不好看!”
  毵毵垂眼看着打开的匣子,里面躺着一根造型古朴的碧玉瓒凤钗,晶莹剔透,光华流转。
  “好看。”
  毵毵伸出三根手指捏起这根簪子,灵巧地在手中把玩着,她尾指微微上翘,这是持暗器的手势。她斜睨向邹越,只见他满脸期待,不见丝毫异色,反而有隐隐的欣喜。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将簪子放回原处。
  “邹越,”毵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死死盯着他面色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却沮丧地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看到他什么反应,她心中一横,单刀直入地开口问道,“你听说过天衾府吗?”
  邹越有一瞬的愣神,紧接着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来。他手臂压在桌面上,抬起身子探到毵毵面前。他眸色暗沉,笑意不明,在毵毵耳边慢慢呼着热气。
  “我是越王,自然知道。”
  毵毵垂睫看着他,他凑得这样近,近到根本不需要掏出药丸,近到她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割断他的喉管。
  “那你知道,天衾府要你的性命吗?”毵毵将手指背在身后,一点点将药丸攥在手心里。
  邹越嗤笑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瞎说。”他并无半点不悦,眼角眉梢,“你是听谁胡咧咧这样骗你,我去撕烂他的嘴!”
  他又想起来什么,神色霎时凝重了起来,又抓着毵毵急道:“天衾府可是说不得的地方,是谁要害你,和你说这种鬼话?你没有再和别人说吧?”
  说着说着他又咧着头转了转眼珠子,释然地笑了起来:“不对啊,怕个鸟……毵毵,想说什么说什么,说要杀皇帝叔叔都行,有我呢!”
  看着毵毵愕然至极的脸,邹越咧嘴傻笑一声,低声开口:“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嘛!”
  毵毵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推开邹越站起身来。
  “我……”她低着头踌躇了一阵,“我屋里没关火,我……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也不看邹越,径直绕过他朝着门一溜小跑,一直跑到书房外很远才停下来。
  毵毵扶着假山顺了口气,突然猛地一跺脚:“糟了!”
  她手忙脚乱在身上摸了一阵,懊恼地一拍脑门:“药丸丢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大约就是在邹越刚刚拉扯的时候……肯定是掉在邹越的书房了。
  “算了。”毵毵稳下心神,思索了一刻,又提着裙子匆匆朝着王府大门跑去。
  书房内。
  邹越蹲在毵毵刚刚的位置上,伸手探到坐垫下,缓缓地捏出那颗药丸。
  他目光滞憧,面色有些黯淡。
  药丸被日光照得泛出了诡异的琥珀色,邹越举着它再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他犹豫了很久,把药丸递到鼻翼下闻了一下。
  他不敢置信地捏着药丸又仔细地闻了几道,紧接着舒了口长气一撩衣袍往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酒肆二楼临街的窗户大敞着,常进靠在窗边,任凭熏人的暖风在他脸上打着卷儿。他眯着眼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手指在桌面上随着调子敲着拍子。屋内渐渐散开了一股醇厚的酒香,常进起身把他温好的酒斟了一杯出来,放在唇边仔细地品着。
  突然他的动作一顿,他侧耳听了一会,便迅速地放下酒杯,伸手把窗户推上。
  邹越倨傲地背着手立在门前,他转身把门关上,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常大人好生悠闲啊!”
  常进收起不悦的表情,恭谨地起身行礼:“不知小王爷前来有何指教?”
  “这里不是朝堂,常大人不必如此拘谨。”邹越自然地在常进对面坐下,嘴角盛满不怀好意的笑意,“常大人满面春风,难不成是佳人有约?”
  常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看着邹越,嘴里说:“小王爷取笑老臣了。”
  邹越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说:“常大人真是无趣,那我便不与大人兜圈子了,今天我来是想给大人看样东西。”
  说罢他便从袖子里掏出那样东西,不轻不重地往桌面上一压。
  常进挑眉看着他的动作,倏尔笑了起来。
  “就是这个东西?”他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琥珀色的药丸。
  “不错,就是这个东西。”邹越颌首。
  常进身体往前凑了凑,有模有样地把药丸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通,他抬手比这大拇指,一本正经地看着邹越开口道:“好东西啊!”
  邹越对他的反应不甚在意,仍是说笑般开口:“常大人知道吗,有人要杀本王。”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小王爷该去报备刑部,和下官说有什么用?”
  “常大人可是天衾府的管事,这种事情和常大人说将将好。”
  室内的气氛如同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这时两人几乎同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常进还没来及作出反应,就看到他对面的邹越蹭地一下起身,再一眨眼他已经闪入内室,除了内室的门帘还在微微晃动外,厢房里仿佛真的只有常进一人。
  门外的人在门边迟疑了一阵,常进才听到几声极轻的敲门声。
  他身体坐正,面容整肃,才开口:“进来。”
  毵毵抿唇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关上门,缓缓走到常进面前跪坐下来,有些懦怯地开口:“叔叔。”
  常进心下了然,他轻笑一声,故意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问题?和叔叔好好说说。”
  毵毵心里愈发忐忑不安,她手指死死捏着衣摆,猛地抬头直视着常进咬牙开口道:“叔叔,毵毵未能完成任务,请叔叔责罚。”
  “失败了?”常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里不疾不徐地说着,“邹越的确不好相与,要不叔叔再给你派点……”
  “叔叔!”毵毵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她立起身子一手撑在桌面上,眼神清明地看向常进,“任务并没有失败,而是我中途放弃了任务。”
  常进手里的动作一顿,他眯着眼看着毵毵,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任务并没有失败,只是我放弃了下药的机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记得。”
  常进把手中的的酒杯往桌面上一压,语气也带上了呵斥的意味:“你是天衾府的府兵,你还记得你入府时立下的血誓吗?”
  琉璃酒杯和桌面的碰击声听得毵毵心里一突,她神情庄重,双手交叠深深地叩了下去:“生死无相违。”
  常进定定地看着她,长叹了一声,道:“起来吧。”
  “当年绥安之变,是从开国起祖皇帝过于宠信有功之臣时就埋下了祸根。那些莽夫被加官进爵,子孙皆受荫蔽,爵位世代承袭。这些昔日的良药渐渐变成了深扎在皇脉之中的痼病,一点点蚕食着朝纲根本,先皇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场浩劫吞噬了无数勇烈长眠在王座之下,才换得现下朝纲稳固。”常进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些稀松平常的往事,“后来皇上便成立了天衾府。当年柳家一门忠烈全部以身殉国,我原想将你送出都城寄养给我的旁支族人,愿你平安喜乐此生无忧,你却告诉我,你要入天衾府。你说你要继承你父亲的愿望,你要斩碎这个王朝之下蛰伏着的鬼魅魍魉。”
  “这是叔叔教导我的,法网疏疏,然天网恢恢。”
  “天衾的意思是以苍天为被,庇佑我朝。但衾字还有一个更浅显的意思,毵毵,你还记得吗?”
  “清君侧。”
  常进微微颌首,冷声说着:“当年先皇欲动手铲除奸佞时却有心无力,只因那些奸贼沆瀣一气,每每作奸犯科却能掩饰得无懈可击,我朝律例根本无法使他们入罪,犹如一纸空文。后来皇上明白,他不止需要律例,他还需要一把刀。这把刀能去到最黑暗的地方,不受律例约束,能切碎那些律例奈何不了的腌臜。”
  毵毵眼眶微红,她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法可容,理不可容!”
  “现在天衾府趋于成熟,你想要隐退,带着你的家人寻一处青山,叔叔绝对是支持你的。只是你居然初心动摇,说出放弃任务的话来了!毵毵,我们都是陛下的刀,怎可以感情用事!”
  “我没有!”毵毵面色沉静,她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常进的细微表情,淡淡开口,“当初为了方便行事,天衾府是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的神秘机构,直接听命于陛下,可是很多事情,陛下并不过问,正如曾经祖皇上信任和封赏他的部下一般。这次任务的越王府曾在绥安之变时与中郎署同舟共济,如今与中郎署分庭抗礼。叔叔命我潜入越王府,却从不说缘由。”
  常进彻底愣住了,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直直地看着毵毵,眼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火光:“你是在怀疑我?”
  毵毵身体挺得笔直,字正腔圆地开口:“是的,我怀疑您。”
  常进突然爆出一阵大笑,他拊掌看着不明就里的毵毵说:“你果然是我这么多年最成功的徒弟!毵毵,鹰令的发出,必须要天衾府三个掌事人同时授意,不仅如此,府内还有很多只听命于陛下的亲信,还有很多皇亲也掌握有天衾府的信息。若是你不信,一会叔叔就带你回府里证实一切。”
  毵毵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面有愧色地开口:“请叔叔责罚!”
  “好孩子,叔叔欣慰还来不及……”
  “糟了!”毵毵面色大变,又打断了常进的话,疾声道,“那我岂不是胡乱放过了邹越!”
  常进完全没想到毵毵又绕回了这个问题,他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伸手往桌上一指,说:“没什么,这里不是还有一颗药吗?”
  毵毵这才看见眼前桌面上就端端正正摆着一颗熟悉的药丸。
  毵毵想着她又得到一次任务的机会,应当是极其欣喜的,但她伸出去拿药丸的手动作却极慢。她抬头看向常进,对方看着她的眼神里仿佛含有期许。
  正当她蜷着的手指慢慢舒张开,就要碰到药丸时,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你!”看到突然出现在屋里的邹越,毵毵吓得一下闪到门边,又瞪大眼睛求助地看向常进。
  “毵毵,叔叔在逗你呢!”邹越走过去拉着毵毵按着她坐下,摇着头看向常进,“叔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常进脑袋疼了起来,他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没有作声。
  听到邹越的称呼,毵毵惊诧万分,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着。
  “刚刚叔叔他只是觉得你私自中止任务的行为不对,并没有说我就真的有什么错呀!”邹越看着毵毵仍是一脸怀疑的样子,又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我也是天衾府的管事人,比你叔叔还要正直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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