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心,所以,反不觉什么。
只听苏洛儿边穿边道:“你放心,一会江怀远来了。便会带你离去,到时,你再加些衣物便好。”
红晴听得一愣,连忙问道:“我为何要跟江怀远走?”
苏洛儿将衣服系好,才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了,我答应了他的。他帮我找羽扇公子,我替他找红晴你啊。我跟你说哦,这江怀远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他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后面地话。红晴早已听不进。她看着苏洛儿,心酸的想哭。却是一滴泪也哭不出来,她想说些什么。可却又明明白白的知道,此时她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她不想走么?说她爱上了陆青羽么?她连身份都是假的,连这张脸都是假的,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一切。
红晴愣愣地看着苏洛儿,她已洗净脸上的易容,恢复了她原来的容颜,那张她看了十几年的脸,竟突的觉得,心冷似寒冬。轻轻转过头,不再看她,苏洛儿已收好自己,一如之前的红晴所扮地模样,手上拿了易容解药凑了过来,细细的给红晴擦着脸,边擦还边皱眉道:“红晴,一会,记得将那什么的琴也一起带走?”轻叹了口气又用懊恼地口气道:“都怪你,你干嘛在他面前弹琴呀,这让我以后怎么办?唉,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等你走了之后,告诉他真像,告诉他我才是真正的苏洛儿,之前地只是你假扮的……算了,那些先不管了,你直接把琴带走,我便说被你偷走,到时,没琴了,总是不能再要我弹了,没错,就是这么办。”
红晴地心早已被冷成了冰块,对苏洛儿说的话,她听了,却是一句也没进入她地心里,她只是静静的坐着,任苏洛儿在她的脸上折腾,她浑身颤抖着,是身体冷,也是心冷。
“好了。我去叫他们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的坐着。”苏洛儿迫不及待的冲出门去,只留下红晴一人在客栈里。苏洛儿刚离去,红晴便突的站起,左右看了看,苏洛儿来的时候,竟是一件行礼也未带,她苦笑,取出那些自己的私房银子,又背起了绿绮,小心的从客栈的后门离那就是,决不能跟江怀远一起离去,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她心中便有了这样的念头,不能跟江怀远走,那么,便只有自己走,离他们远远的。虽然她万般不舍陆青羽,可是,现在,她已是红晴,苏洛儿已回到他的身边。他的身边,已没有了她的位置……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红晴边打着冷颤。边低声轻唱。边摸黑向前跌跌撞撞而行。不辩方向。
她很冷。身体冷。心也冷。她害怕。江边不时传来江水地怒吼声。以往。因为陆青羽在身边。她从不觉害怕。反而觉得。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安心。可此刻。每听到那样地声音。她地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她有些期盼。期盼或许他会寻来。期盼他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与苏洛儿地不同。期盼。他真正爱地。是她而非苏洛儿这副皮囊。可是。她不敢停下来。因为。她怕。那真正追来地。不是他。而是江怀远。她也怕失望。陆青羽并不如她所期盼地那般。那样。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不是未发现。而是。她逃地太快。他无法找到。
江边客栈。
陆青羽一脸不善地看着苏洛儿。江怀远早已不知所踪。
陆青羽皱眉。很深很深:“苏姑娘。你这是何意?”
苏洛儿:“相公,我们本已成亲,你却要去追寻别的女子,难道妾身连阻拦也不行?”苏洛儿暗恼,她实在没想到,她在见到陆青羽的第一时间便被他识破。直呼她苏姑娘,而不是之前,他唤红晴时的娘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好,省了许多解释的借口
陆青羽欲让开她。出去寻找红晴,可苏洛儿武功不低。而且,只是一心缠着他,而他又不愿伤她,不论如何,他们两家是世交。所意一时间,竟被苏洛儿给缠了住:“苏姑娘,你自己逃婚在先,被我陆家抬进门地,是红晴,跟陆某进了洞房的人。也是红晴。”
苏洛儿面上怒意一现,又强自压下:“那又如何,你陆家承认地。仍是我苏洛儿,你自己不是也在我父面前坦认。此婚约已成。若是你觉面上受侮,大不了。大不了,我再回苏家。再嫁一次。”
陆青羽摇头:“陆青羽早已娶过。且也娶对了。至于苏姑娘……还请让开,让在下去寻妻。”
苏洛儿大怒:“不让,我苏洛儿的东西便只有苏洛儿有权利决定要与不要,给与不给,红晴是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丫,我给她地,那是她的福气,我不愿给的,她便永也得不到。陆青羽,羽扇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虽然我待她极好,让她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可她终究只是个小丫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小姐。”
陆青羽一脸失望的看向苏洛儿,然后,突的失笑,道:“苏姑娘,我现在,真是很庆幸,当初你地逃婚,真是感谢。否则,我定会遗憾终身。”说罢,一个欺身,手下不再留情,甚至于,他还抽出了身后负的长剑来。一连十几招同时攻出,苏洛儿哪里是对手,一不留神,肩上已被陆青羽刺了个口子,还好陆青羽并无害她之意,那伤口只是破皮,并未深入。但仅此也已足以吓唬她了。
苏洛儿轻啊了一声,立刻退扣,陆青羽飞快的错身而去。留下苏洛儿在身后恨恨跺脚,却是无奈。过了许久,她又突的一笑,道:“羽扇公子,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这便回苏州,直接登堂入室,去做你陆家的二少奶奶,哼!”说罢一转身,竟不顾正是黑夜,向江边而去,强逼了个渡船送她过江,直向苏州而去。
扬州,落梅山庄。
梅老庄主,“天真,雪艳到底去了哪里?”
天真老人此时正坐在他的客房地一间密室里,密室里,他事先画好了一个阵法,阵法正中,放着的正是陆青羽之前交给他的东西,这些物品已在这阵中放置了九天,只要将那些东西用火焚烧,红晴地这一死劫便算化开,只是,接下来,她所要受的苦,却是比死还要痛苦。若不是陆青羽那般深情,若不是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小丫头,他是宁愿看着她死去地。“唉,小丫头,但愿你足够的坚强。”伸手招来阵中之物,放在烛火之上,突地一下,便烧着了。
只是,“咦,不对。”天真老人忽然大惊失语,掏出几个骨片,随手便占卜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声,“命也,命也,原来,她的生机竟在这里,可叹,可叹,雪丫头却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言罢,收起骨片,转身看向几十年地老朋友,一脸的遗憾道:“雪艳丫头欲害人,却害已,此时,你派人前往正西方向搜寻,或可救得一命,只是,此番之后,她本来的凤凰之命再不存在,便是她的……唉,事已至此,我亦无奈,只盼她能挺过这一关。”
梅老庄主心下一颤,连声问道:“什么意思?”
天真老人长叹一声,“当初雪艳势要嫁羽扇公子,我替她寻来,可羽扇公子并不愿意,我发现他身边的女子竟有死劫,便以此为条件,换他出场,他做到了,我便也欲替那女子化解死劫,只可惜,那女子虽然死劫可化,却也只能换得终身的痛苦。这些,我本已与羽扇公子说清明白。可谁想,雪艳竟从中作梗,意欲破坏,置那女子与死地,竟将自己的毛发换了那女子毛发……本来,如果只是一般化解,失败了,便是那女子命休。可这……唉,此时那女子的死劫已化,那痛苦,却被雪艳的一根毛发而引到她自己身上。此时,只怕……”
梅老庄主连声叫道:“糊涂,当真糊涂。”身已往外直冲出去。天真老人看着老朋友的模样,又是一声长叹:“唉——”终是无话再说。
却说那一日,百变书生来袭,打断了苏洛儿和陆青羽的比试,更将整个场面弄的一团乱。百变书生自不是一人前来,他带了许多帮手,他将天真老人引开,任其他人胡乱折腾,而那些武林人士也跟着乱了起来,而这里面的,自不可能全都是良善之辈,便有那些人本着趁火打劫的念头,竟将目光盯向了梅雪艳的身上。
梅雪艳本身武功并不高强,心思又全被羽扇公子所吸引,初乱时,她便跟着乱了,竟不顾自身,冲下门楼,意欲去追那趁乱离去的羽扇公子。谁想立时便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给劫了去。那些人得了她,当下便立时离去。
天真老人与百变书生相拼,不分上下,可落梅山庄毕竟还有个老庄主,两人合力,倒也将百变书生给吓退了。只是,此时落梅山庄已是乱作一团,而梅雪艳,更是消失无踪。天真老人只道梅雪艳的命数他早已算过,是一生荣华安泰之命,谁想到了今日,却败在她自己的恶毒心思里。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
天真老人直觉心凉,终以为自己能猜天意,能算人命,岂知,一切,不过是老天耍着他玩而已。心灰意冷之下,便离开了落梅山庄。梅老爷子知自己孙女一事令老朋友受了打击,安慰一翻便任其离去,他们只按天真老人的指示,直往西行寻找。直到七日后,才在西方三百里的一座破庙里寻到了落迫的梅雪艳。寻到她时,她一身华衣早已破不遮体,身体更是被十几个人凌辱过。她正自一脸灰败的悬梁上吊。还好来的及时,否则,江湖第一美女,便成了真正的红粉骷髅了。
梅老爷子听闻只是落泪,却是无奈,这都是命,梅雪艳自己亲手给自己的招来的,他能作何?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只将早已失了心魂的梅雪艳关在深闺,从些绝迹人前。
(二十三)毁容
再说红晴,那一日,她跌跌撞撞,并不走大路,只是走到哪里算哪里,走的竟是那乱草横生的野地。不论是江怀远还是陆青羽都未曾想到,她竟弃大路不走而走那极难的无人烟的荒地。故而,竟是都错过了。等到天明,两人先后回到客栈,重新寻找痕迹。却又哪里还寻得着。于是两人便只得动用各自本领,在江北四处寻找。
却说红晴本只是摸黑乱走,身上衣物又少,又是夜深露重,走着走着,便开始发起热来,仅凭一股毅力支撑着向前走,只道离得越远越好。偏她走的竟是荒原,一路上磕磕绊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直到天将明,一个跟头摔去,竟再也起不来,晕了过去。
也是她命大,刚好跌在一个农田里,天刚亮,便有人趁着早春下田来了,一见有人伏在田上,一摸鼻息竟还有气,连忙救了回去。救她这人倒是一老实好心之人,名叫刘大壮,一身的憨力气,心地也好。只可惜,却是娶了恶心肠的婆娘。那婆娘一见刘大壮背了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回来,先就是没头没脸的一顿臭骂,再听他说是救来的,立即便动起了歪心思,态度也立时好了。
请医问药,还真把红晴当个客好生招待着,每日里也是妹子长妹子短的叫着,聊着她本是一个丫环,现在刚得了自由身更是高兴。红晴此时正心灰意懒,莫说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心中更是生了死意,每日里糊里糊涂,看着那琴伤心哀叹。哪里还想着要防备人。
那刘大壮有心提点她,却是被她老婆给看得死死,一句话也不敢说。每日里,也不住叹息。想着这么个漂亮的人儿,就要被他婆娘给推进火坑。自己这不是救人,反是害人了。
那一日,红晴是大好了。刘家婆娘便扯着刘大壮进了城,自是寻那买主去了。进了城,刘家婆娘自去寻那妓院老鸨,却是不许刘大壮去,怕刘大壮学坏了,便给了他些铜钱,留他在一个小馆子里。她自去寻人。
却说刘大壮正自郁闷着自己好心办坏事。便喝起酒来,他本无量,只是借个酒消消愁,两杯酒下肚,便醉了,说起胡话来,只口口声声念着,红晴姑娘,我害了你之类的言语。他这一说本是胡话。谁想却被有心人听了去,立时便有两人将他围了起来,另有一人飞快的离开,前去报信了去。
不消片刻,那刘大壮便被带到另一客栈之中,两碗醋强行灌下,又吐了一气,这才算清醒过来。来人只一问,刘大壮便将自己如何救人。他么做都给说了出来。只听得来人一阵心痛。连忙让他带路前去她家。
再说刘家婆娘,怕刘大壮老实坏事,将他丢在小酒馆,找了老鸨,也不去接刘大壮,竟是直接带人回家,提人去
她带着人回到她那个破家时,红晴正呆在窗前对琴发呆,红晴本就长的美丽。虽是不如苏洛儿这样的绝色,但却也是上上之姿,这小小县城的妓院可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地姿色人物。且那红晴偶尔。还弹上那么两下,虽不成调。却实是高雅。老鸨一见立时欢喜,连忙便让人将小屋给团团围住。而她,带着两个大汉。跟着刘家婆娘进了屋。
“哟,妹子,在弹琴呢?”刘家婆娘一脸的得意之色,可不是得意,她此时口袋里可揣着三十两银子呢。足以让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
红晴转过头来。两眼无神地看向刘家婆娘。脸上强扯起一抹淡笑。却在看到她身后地人时。又立刻敛了下来。疑惑问道:“刘大嫂。他们是何人?”不管红晴再怎么往好里想。那三个人地身份都是一眼便看透地。尤其是那老鸨。简直就堪称代表。让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错她地身份。
刘家婆娘阴阴一笑:“妹子。瞧大嫂多疼你。给你找了。你要是跟了王妈妈去。包你一生吃香地喝辣地。更不用为一个男人天天愁容满面。到时。男人多到你都来不及想。呵呵呵……”那王妈妈正仔细打量眼前地红晴。是越打量越满意。心中得意。三十两不但买了个绝色。还是个色艺双绝地。更可贵地是。这女子一眼看去便知还是个处。真是赚大了。此时听了刘家婆娘地话。也是一阵得意地阴笑。身后两人男人更是一脸淫笑。
红晴听了大惊失色。一双眼里充满了决望。她看几人。心中考虑。此时寻死。不知可有希望。可看了看那两个大汉。从窗外看去。周围更是好几个大汗。心中一阵无力。逃。是不可能地。那便只有死。死。她不怕。可她怕真地成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