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我们的媒人啊!我以后要好好地谢他。”祁园眉飞色舞地说着。
狄小毛望着面前这位傻乎乎的姑娘不知所措,对祁水安搞鬼的气恼。他有些啼笑皆非,只怔怔地坐在那里,竟一时说不清是祁园上当还是自己上当
狄小毛恨恨地骂着祁水安,但他只在心里骂着。他不敢让祁园知道。怕这位没有什么头脑的姑娘与他大闹天宫,搞得满城风雨,使自己身败名裂。他悟出祁园是把自己当成未婚夫来看待着,祁园是把这颗金戒指当成订婚的礼物看待,一定是这样。狄小毛心里想着。为了证实这一点,狄小毛又试探了一下:“祁园,我的那本<徐志摩诗集)呢”
“那本书我已经用红布好好地保存着,虽然是一本书,那可是一个非常珍贵的礼物。我把它枕在头枕下,晚上陪伴着我。”祁园如实地向狄小毛表白着。
狄小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祁水安耍弄了。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涌上心头,紧接又泛起无名怒火,这该死的祁水安。他真后悔把祁水安排在第二名。他要去马上通知老族长把祁水安这个名字撤了下来,永远也别让他当族长。但是,他要先处理面前这位祁园小姐。
狄小毛立在这样一个姑娘面前,委实说不会产生任何歪念,不会引起任何心猿意马。一个男人并不是在任何女人面前都会想入非非的。有的男人在有的女人面前不但不会引起某种邪念,而且还会造成压抑。
此时,狄小毛就像面对一桩丑陋的事物一样,感到毫无情趣,甚至恶心。然而,他又不敢排斥她。他要哄骗她。把祁园稳住了,才能使自己免受一场名誉的毁坏。狄小毛改变了语气,说:“祁园,你坐吧!”
祁园见狄小毛对她轻声细语,一种温馨和体贴的感受冲击着她的心。她走进狄小毛,把双手勾住狄小毛的脖子,以非常蹩脚的撒娇方式:“狄老师,你为什么不主动一点呢”
狄小毛呆住了,他不知所措,脖子被她双手勾住。由于狄小毛个儿较高,祁园是垫起脚跟,加上她人较胖,使狄小毛的重心向她倾斜。祁园扭怩地说:“狄老师。你动手吧!”
狄小毛想不到这位胖姑娘竞有如此直率地举动。他看着那身胖乎乎的会颤抖的**,那给人潮湿的五官和傻乎乎的样子,使狄小毛格外小心,不敢轻易地去动她的一根毫毛。
祁园等待狄小毛前来操纵她,等待他温暖的手游进她的脖子,越过她的两座雪白的小山峰,在她那块平坦的草原放牧羊羔。祁园等待着。
半天,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在她身上启航,她有些失望地对狄小毛说:“狄老师,你怎么了你害怕了是不是不懂,抑或是客气”
狄小毛有些啼笑皆非。他听祁园那坦率、大胆和直露的话语,心想只要一拨动她,她一定就好像一座爆炸的火山,足够可以吞噬自己。狄小毛仍然一动不动,他对祁园说:“园园,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吗我们才刚刚认识,怎能就这样草率地随便玷污美好的爱情呢”
祁园一听,更加钦佩狄小毛。她说:“你无愧是老师,老师就是与众不同。我们农民哥盼不了这样,还讲什么玷污不沾污。狄老师,我是愿意的,人家说强搞的瓜不甜,我是送瓜上门,你尝一尝,一定很甜的。”
祁园用农家人的话来比喻一番。狄小毛听了觉得较为恰当。他不禁笑了起来。心想人不管有多傻,人不管又长得怎么样,对本能的东西都懂得期盼,追求。但是,这种追求会不会贬人生的意义呢也许,每个人都有理由说“我同样去将生活变得丰富,只是途径不同而已。”
其实,这只是生命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寻找,寻找什么呢去寻找足可以让自己升华的人。这样,便有很多人开始玩火。可狄小毛不能,他可以和一个并不漂亮但很聪明的姑娘做*爱,他却不能和一个很漂亮但难缠的姑娘产生皮肤之好。更何况像来园这样既不漂亮又不聪明的姑娘,狄小毛绝对不会与她共渡爱河,一起沉浮于欲海。
再说狄小毛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女性了。他已经在女性的王国里跋涉过,行军过,颠簸过。他尝到了甘苦,酸辣,尝到了欢欣,乐趣,并为之付出了代价。他面对祁园这样的姑娘,他的血不会热起来,他的心不会激动,他的神经不会绷紧起来,他的器官不会蠕动起来。
而祁园是一个健壮的姑娘,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她只知道一个金戒指和一本书的含义,那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含义。对这种含义的阐释就是两性的结合。她已经不期盼狄老师奇迹般的举动。她不理解狄老师为什么这样君子。她可不能当淑女。她要为自己的婚姻去寻找牢靠的基石。于是她松开了勾住狄小毛脖子上的双手,把手放在狄小毛的胸膛上,她摸索了狄小毛衣服上的每一颗纽扣,将它解开。
狄小毛不敢动。他闭起了眼睛,他不想看祁园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得出来,她这时的表情一定很生动,她将会涨红脸,微闭着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条血管都在扩展着。狄小毛自己已经感觉到有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手很柔软,那是少女小巧玲拢的手,在自己的皮肤上滑行。
“狄老师,你的胸前没有胸毛”祁园喘气地说着。狄小毛仍然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突然他感到面前这位缠住他的祁园不是姑娘,而是像一条恐怖的毒蛇缠着,使他感到阵阵的震惊和恶心。他一下子挣脱着祁园,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说着:“祁园,我们不能这样,我是一个老师,我不能偷偷地和一个姑娘偷吃禁果。我不但要维护自己的形象。更重要的是要对你负责。你明白吗祁园。”
狄小毛终于变了主意,他实在无法与她共渡爱河,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承担一份责任。在裤裆村,他已经惹了太多的麻烦。伤害了太多的女孩子。祁美竹怀孕了,祁翘翘怀孕了,姜媛怀孕了,他心里还想着祁娆,还想着祁小玫。他不能再让祁园怀上孕了。他决定拒绝祁园,在不会伤害她的情况下拒绝她,尽量拒绝得婉转一点,巧妙一点。
祁园刚刚点燃起**的烈火,好像被一阵冷风吹灭。失望地看着狄小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理解狄小毛为什么这样。多少男人对此都求之不得。狄老师对此怎么这样冷淡她差不多要哭出来了,说:“狄老师。你不要我”
“祁园,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你认为一对恋人,一对夫妻只有在床上,才成为真正的恋人或夫妻。其实不是这样。一对男女的结合。是人生旅途上的伴侣,困难时给对方支持,幸福时给予方分享。这些道理你可能不懂,所以我们存在着许多差异。比如你喜欢男女在一起时互相拥抱,抚摸,甚至上床做*爱。但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互相交谈。谈社会,谈生活,谈诗歌,谈学生。知道吗”狄小毛很吃力地向祁园讲了这些道理。但狄小毛用这些大道理是来哄骗祁园的。因为狄小毛自己在生活中并不是按这些道理去做的。
………【你不是个男人】………
42。你不是个男人
祁园呆呆地看着狄小毛,她不大理解狄小毛所谈的这些道理。但她大致上可以听得出来,狄小毛不会和自己好,不愿意和自己好,不想和自己好。她一下子感到被抛弃的绝望,一种委曲爬上了她的心头,狠狠地说:“狄老师,你不是男人。”
狄小毛不计较祁园对他这样几乎是骂的说话,他从手指上脱下那颗金戒指,递给祁园。祁园接过金戒指往门外扔去,哭着说:“你的那本臭书我也还给你。”她说着往外跑。
狄小毛看着祁园跑出学校,不禁骂了一声:“混帐,祁水安。”
村长祁永刚急凶凶地找到祁海。
那是晚上,天气有点冷,天上没有月亮,大地显得特别黑。人家说春寒雨至,很有道理。似乎天要下雨。祁海独自在家里喝闷酒,他为当族长的事烦恼得很。他听狄老师说将自己的名字报给老族长,他又跑到老族长家去问,族长说狄老师所推荐的名单不大妥当,他要重新考虑考虑。
他***,我可花一块劳力士牌手表啊!尽管这块手表是村长女儿祁美竹给的。却是他将手表亲自交给狄老师的,狄老师是选举委员会会长,怎么说话不能算数明明是老族长和我过不去。于是。他和老族长评理,指着祁天明的鼻子问:“族长,你凭什么说狄老师报的名单不算数人家狄老师有识有才,经过几个月才从几十个当中监选出来的。你这是不尊重人家。怕是对我祁海有成见”
族长显得很萎顿,他对祁海说:“祁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狄老师未必就是选你当族长。根据狄老师提供的名单,我也有权决定叫你当族长还是不叫你当族长,懂吗”
“我不懂,你这是不讲理。”祁海阴着脸说着。
“祁海,请别激动,我有病在身。你知道吗狄小毛向我提供的名单不仅仅是你一个。”族长祁天明花了很大力气加重了语气说。
祁海听懵了。他说:“怎么可能,狄老师就是选我祁海的。”
族长把狄老师交给他的名单交给祁海,说:“你仔细看一看吧!”
祁海接过名单,他虽没多少文化,但裤裆村人的名单还是会认识一点。他在名单上清晰地看到四个名字:祁海、祁水安、祁之放、祁有田。祁海一下子惊呆了。怎么报四个人虽然自己是第一个。他明白了:在这四个当中,族长祁天明可以任何选一个。祁海有些烦恼,又有些失望地对老族长说:“狄老师怎么一下子报四个人”
“我不大清楚。”族长说。
“那你选其中的哪一个我是排在第一位,应该先考虑我。”祁海据理力争。
老族长坦诚地说:“祁海,坦率地告诉你,我对这四名都不大满意。”
“你”祁海一股无名之气又冒了上来,族长摇摇头说:“没办法。”
祁海离开了族长的家。他在责怪族长的同时,又觉得被狄老师耍了。心想他大概都收了人家的东西,所以把四个人都报上。好小子,好办法。祁海因自己当族长的希望不大,一团闷气无法释放,于是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这时候,村长已经跨进他的门槛。自从那一次祁海以自己的女儿祁青为村长设下圈套不成后,他和村长都有一种隔膜感,碰到一起时总感到很尴尬。此时,他看见村长突然光临他的家,心想一定有什么事。就站了起来问:“怎么,你闻到了酒味也想来喝两盅”
村长在他旁边坐下问:“你在喝闷酒吗当不上族长苦恼”
“你怎么知道”祁海敏感地问。
“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你向美竹敲一块手表是为了啥。”村长说。
“为了啥”祁海一下子紧张起来。
“为了送给狄老师,好让他选你当族长,是不是”村长厉声说。
祁海迟疑一下,将杯中的酒喝下,壮了壮胆说:“是这样。”
“祁海,你太没良心了。你明明知道美竹被人耍弄了才怀孕,你又趁人之危敲人一把。这是人干的事吗”村长喝问道。
“可是,狄老师也敲我啊!我不向他送礼他能选我当族长吗”祁海知道自己有错,虽然在辩解,声音却在喉咙里打转。
“你送,他送,我也送,狄老师收了很多人的礼物,领了很多人的情,也答应很多人的事。那么最后叫谁当族长他狄老师也拿不定主意。那你当上了族长吗”村长忿忿地说着,对面前这位年纪比自己大的祁海投去一种鄙夷的目光。
祁海已经意识到自己花了一块手表,就像丢在水里,连泡也没鼓一个。想当族长的梦想可能是永久地破灭了。何况还得罪了村长一家人。以后怎么过日子他一下子为自己感到羞耻。活了一大把年纪,竞自己打自己的耳光,真是枉活了呀!村长说我趁人之危,是啊!人是万万不能趁人之危啊!我祁海怎么能这样呢他对村长说:“日后我到村长家里赎罪,买一块手表还给美竹,以求你们的谅解。”
村长没有反映,他在想狄小毛的事。他觉得狄小毛是一种利欲熏心的家伙。他拿人家的东西,玩人家的女人。像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在裤裆村是一害群之马。所以村长没有听清祁海的自悔。
他来祁海家就是为了证实一下祁海是否有送手表给狄老师,是不是像美竹所说的那样,狄小毛手上戴着的那块手表就是美竹上市里买的那块。现在证实明白了,跟美竹说的事实相符合。于是,村长决定要把这些事及时地告诉给老族长,不能听取狄老师的意见。自己要慎重考虑。并且他还要根据族长候选人名单上的人去逐个地问个清楚,是否都送礼给狄老师。如果是这样,村长对此就要做出决策。
村长离开祁海家前,对祁海说:“如果有一天,我以村长的名义叫你出来证明你自己送手表给狄小毛。而狄里酒气冲天。
村长祁永刚又匆匆忙忙地前往老族长祁天明的家。天巳经很晚了,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开始下了雨。雨不大,密密蒙蒙地飘着。村长感到肚子有些饿。他拐到连锁商店买了两块三层糕,边咬着吃边走着。当他来到族长家时,两块三层糕也吃完了。他又觉得口渴。于是他一推开族长家虚掩的门,先先倒杯开水喝着,然后才问族长:“怎么,因不困”
“你什么事说吧!”族长说。
“祁景山的家我去过了。他不想当族长。”村长忧心地说着。
“那怎么办狄小毛选的这四个人哪一个最合适”族长急迫地问村长。
“千万不能按狄老师提供的名单去选拔。其他人都没有了”村长问。
“还有谁有这种资格来当族长呢”老族长琢磨着。
“干脆不选了,你还在吧!怕什么”村长提出新的建议。
“那不行,在我还没死之前,一定要选出一个新的族长。当然,我们可以考虑周到一点。你看祁之放怎么样”族长无可奈何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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