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青芜- 第27部分

　　　　有人紧握住她的手，将她从那片密不透风的森林中拯救了出去。

　　　　青芜抬起头，便看到林夜阑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里神色复杂，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她突然间便释然了。

　　　　是啊，青芜想，只要林夜阑还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又何必去羡慕那些长得比她好看的女子。反正又不是她们倒映在林夜阑的眼睛里。

　　　　想到这里，青芜反握了下林夜阑的手，示意她没事，让林夜阑安心。

　　　　林夜阑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拉着青芜过去。

　　　　青芜看着他将那些动物的面具一一扣在脸上，让她拣选，忍不住笑，将面具从林夜阑脸上拉下来。

　　　　是了，他在面具下生活了这么久，也该让他待在阳光下了，自己又怎么能因一己私欲，因了自己一点点小贪心，就必得要求他不能在那些莺莺燕燕面前露出脸来？

　　　　想到此处，青芜将埋在林夜阑怀中的脑袋抬起来，对外面那些女子做了个鬼脸。

　　　　气死你们，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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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情到浓时
　　　　林夜阑好不容易才将青芜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回怀里，丢给周围的女子们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他再不出面，他家的小青芜搞不好会被那些女子吃得渣都不剩。

　　　　“唉……”林夜阑头痛地扶额，早知如此，自己是不是以先前被毁容的样子示人好些呢？至少这样比较安全，他的青芜也不用跟个小斗鸡似的了。

　　　　桑老头在一旁酸溜溜地感慨：“唉，老头子我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那些个小女娃子也不会看夜阑小子了，唉，可惜，可惜啊。”

　　　　盗圣在一旁呛声：“得了吧，就你年轻的时候那模样，遮着脸才有人看吧。”

　　　　桑老头的脸红了一下。

　　　　青芜好奇：“世殊姐姐长得那么美，桑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很俊么？”

　　　　“那当然……”桑老头抢着答，还没说完便被盗圣打断了话。

　　　　“那当然，那当然什么，那当然不是啦。”盗圣抢白道：“世殊丫头长得好看跟他桑老头可没关系，人家那是随了她奶奶那一支，才这般水灵的。”

　　　　看到桑老头脸憋得通红，却无甚可辩驳的样子，青芜便知道盗圣说的是实话。心里对世殊的奶奶，那个温婉美丽的水帮帮主女儿起了一丝好奇。她定是绝美，才会诞出世殊这种姿容出众的后代吧。

　　　　“咳咳，当着小孩子的面，你这死老头别老是拆我的台啊。”桑老头对着盗圣挤眉弄眼。

　　　　“谁让你说瞎话，我最看不惯别人说瞎话。”盗圣一点也不给桑老头面子：“眼睛挤什么挤，抽筋了吗？”

　　　　桑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平日里总是欺负盗圣为乐，一时间说不出什么义正辞严、冠冕堂皇的话来请盗圣为他说话。

　　　　眼见得二人又要开始逞口舌之快了，林夜阑赶紧截住他们：“桑老前辈，盗圣老前辈，汜水城我们均是人生地不熟的，当务之急是先暂且找地方安顿下，你们有时间了再吵可好？”

　　　　桑老头与盗圣对望一眼，各自撇过头去，鼻孔对天冷哼了一声。

　　　　林夜阑不管他们，只当他们默认。

　　　　一行人牵着马直奔偎红楼。汜水城他们唯一比较熟悉的地方便是此地了。

　　　　偎红楼既是清白的去处，他们也懒得另找别处，何况那里的茶确实好喝。

　　　　众人到得偎红楼，却意外发现那里门全都关着，既不见宾客走动，也不见那一老一小出门迎客。

　　　　“这偎红楼是怎么了？”林夜阑随手截住了一个路人询问。

　　　　莫不是被官府查封了？

　　　　“不知道！”那个大娘本来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林夜阑别挡路，然而下意识地看了林夜阑一眼后，脸红了起来。

　　　　“呃……偎红楼这种场所不是我们来得起的，据街坊们说，这儿的掌柜的将它暂时关闭一段时间，要修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那个大娘结结巴巴地说完，边说边偷眼打量着林夜阑。

　　　　林夜阑笑得温和：“既如此，麻烦您了。”

　　　　“不不不……不麻烦……”那个大娘连连摆手。

　　　　林夜阑拍了拍踏雪，转身。青芜他们几个该失望了吧，本就是冲着“竹喧”去的，不曾想这偎红楼竟然关张了。

　　　　“等一下！”那个大娘本站在原地愣神，看到他们要走，忍不住伸手将他们拦下。

　　　　“怎么了？”林夜阑好脾气地问。

　　　　“那个，我想起来了……”那个大娘一副记起了什么的样子，犹犹豫豫地开口：“城东貌似还有一家分号，你们若是来寻人的，便去那边碰碰运气吧。”

　　　　“谢谢了。”林夜阑拱拱手，翻上了踏雪的背。此时已近暮时，城里四处走动的人少了许多，只要他们注意些，应该不会踩踏到行人。

　　　　“再……再……再等一下……”那个大娘再一次拦住了众人。

　　　　“大娘，你有什么话可以一次性说完么？”林夜阑的脸已经有些黑了。

　　　　“那个……不是……哎呀！”那个大娘踌躇半晌，跺了跺脚，一副下了极大决心的样子：“这位公子，我家还有个闺女未出嫁，你若是不嫌弃的话……”那个大娘未说完便红了脸，一副要向林夜阑推荐的不是她闺女，而是她自己的样子。

　　　　“呃……抱歉……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林夜阑急忙把怀里小鸡般埋着头躲避的青芜拉出来展示给大娘看。

　　　　笑话，他林夜阑怎么能去喜欢一个还未见过面的女子，况且看大娘这样，她的闺女应该也不会很好吧。

　　　　“哦……”大娘一副很失望的表情：“那，让我闺女作个小也是行的。”

　　　　“抱歉大娘，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夜阑急忙一拍马，只留下了一路扬起的灰尘。

　　　　“噗……哈哈哈哈……”林夜阑还未驾着踏雪跑出多远，便听得怀里的青芜爆发出了一阵毫无形象可言的大笑声。

　　　　“你笑什么？”若不是对着的是青芜，林夜阑肯定要翻白眼了，这个小坏蛋刚一直躲在他怀里一声不吭，只听到大娘要把闺女许配给自己的时候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襟，顺带挠得他胸口那片肉生疼。

　　　　“笑你桃花运泛滥啊，到街道上随便走走，便能遇到想嫁给你的女子，还有想作你丈母娘的人。”青芜的眼里有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吃醋意味。

　　　　林夜阑比青芜痴长了几岁，又怎么不懂怀里这个小丫头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

　　　　当即用水刮了刮青芜小巧的鼻间：“是啊，桃花运泛滥，但是那又怎样呢，我的心里已经装了个小坏蛋了。”

　　　　“小坏蛋啊……那肯定不是我。”青芜的眼神左飘右荡的，就是不肯望林夜阑一眼。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嘴已经快咧到了耳根。

　　　　“那，这样呢？”林夜阑控制着踏雪停下来，吻住了青芜柔软红润的唇。

　　　　大街上又是一片芳心碎了满地的噼啪声。

　　　　他们本是与桑老头还有盗圣并排走着的，突然不见了，桑老头他们怕走散了，自然会策马回头来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俊美无俦的骑客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动情地拥吻着怀里那个看不清面目，只露出一枚红透的耳珠的女子。

　　　　美好得令人呼吸一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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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偎红分楼
　　　　“咳咳，你们俩亲够了没有？”

　　　　眼见得林夜阑与青芜吻了许久，还没有分开的意思，桑老头与盗圣有些招架不住了。

　　　　笑话，让他们俩单身老头看着年轻人在那边甜甜蜜蜜卿卿我我？自然是要捣乱。

　　　　听到桑老头与盗圣的声音，青芜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如同受惊的小鹿般弹了开来。

　　　　是了，青芜已然忘记了这是在熙来攘往的汜水街头。若是她以前那种害羞的性子，又怎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只是，刚才被林夜阑吻住的那一瞬间，怎么，怎么就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呢？

　　　　“好啦，我们去找偎红楼的分楼。”林夜阑自然而然地将青芜搂回怀里。

　　　　寻梅一直乖乖地在原地踏着步子。此时看见主人驱策着踏雪走了，便也刻意收敛了速度跟上。

　　　　汜水城东。

　　　　一路疾驰过来，这里应该是整座汜水城中最繁华的地方。

　　　　两边摆满了小摊，每个小摊上都挂着式样各异的花灯。

　　　　各种各样的小贩站在街头招徕客人，似乎在比谁的嗓子更加敞亮。

　　　　一行四人下了马来，由骑乘转化为步行。

　　　　林夜阑从刚买的糖葫芦上揪下一个山楂来喂给青芜，他以前从未吃过这种街头的小零嘴，不懂有什么好吃的，只看着青芜被酸得小脸皱作一团，眼睛眯成一线，嘴里还兀自不停地嚼着，暗暗觉得好笑。

　　　　他们已在此处逗留了半柱香，却还是未寻见那个所谓的“偎红楼分号”。

　　　　期间，他们已被数名小摊贩sao扰过了，甚至还有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袅袅娜娜地扭动着腰肢走上前来，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讲：“大爷们，上来品几杯香茗可好？”

　　　　因为这事，林夜阑还被青芜用杀人的目光扫了好几回。

　　　　哼，带着青芜上**品茗？他林夜阑想都不敢想。

　　　　那边，桑老头与盗圣为抢一个摊子上的小面人儿差点大打出手。

　　　　那家摊主也是个手艺精湛的，做出的小面人儿都栩栩如生，但都是想到哪捏到哪，不带一个重样儿。

　　　　盗圣先看上的，说小面人儿像他，刚及付银子，才想起来自己的钱袋扔给了紫述城的守城兵们。于是便推说不要。

　　　　桑老头正好在他身旁，便对摊主说，那这玩意儿我要了，随即还点了摊上其他的几样儿。

　　　　盗圣于是觉得桑老头是在炫耀，不服气便顺了桑老头的钱袋，顺便在地下摸了几块碎石装上。

　　　　弄得桑老头在付钱时好生尴尬。

　　　　桑老头与盗圣相交多年，自然知道谁会干这种缺德事，于是二人吵闹起来，弄得不可开交，差点连摊子都掀翻掉。

　　　　林夜阑一边听着桑老头与盗圣你一言我一语地为自己喊冤，一边歉意地对着摊主笑，将剩余的面人儿通通买下来。

　　　　“给你们。”林夜阑将手里的面人儿递给还在置气的两人。

　　　　“哼，不！要！”俩老头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说了同样的话。听得林夜阑既好气又好笑。

　　　　这俩老头儿，在武林中互相拆台那都是出了名的，偏偏那么多想要巴结他们的都不长久，反倒是他们这般斗着嘴的，相携走过了大半辈子。

　　　　这边两人不愿要到手的小玩意儿，那些东西的处置便成了难事。

　　　　扔了吧，摊主毕竟辛辛苦苦做了许久，丢在街头任人随意践踏确实不好，不扔吧，又着实没地方放。

　　　　结果就是林夜阑一手抓着几个面人儿，举到了站在马边百无聊赖地用脚画圈的青芜旁边。

　　　　初看到林夜阑的时候，青芜愣了一下，那时候她正想着些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的事，随即，青芜毫无形象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她看到的情形便是，一个姿容绝佳的青年公子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站在人来人往的青石板大道上，手里举着些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一脸的无奈，旁边两个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的老头儿在挤眉弄眼地怪笑。

　　　　刚才桑老头与盗圣争吵的事青芜也知道，想也不用想，他们是联合起来将林夜阑耍了。也得亏这两位是武林中的老前辈才敢这么干，若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怕是连死（歹匕）字都不知道是怎么写的。

　　　　林夜阑将手中的面人儿递给青芜，直觉她应该会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儿。

　　　　想起去制止桑老头与盗圣吵架前，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紧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林夜阑皱眉。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问题便是出在刚揽客的那个青衣女子。

　　　　“青芜，你还记得刚才将我们拦下的青衣女子么？”林夜阑问正在与桑老头和盗圣打趣的青芜。

　　　　“怎么，你居然还想着她啊？”青芜小脸一板，不高兴地答。好嘛，她承认，刚才那个女子长得确实比她美艳了些，身材确实比她纤细了些，声音确实比她甜腻了些，但是她的林夜阑居然还敢惦记！

　　　　看着青芜有些忿忿的神色，林夜阑好笑地刮了刮青芜挺俏的鼻间：“你的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我是让你想想她身上有什么细节。”

　　　　“嗯……我想想啊，那个女子肤色很白，眼睛很大，身量很高，穿的衣服很漂亮……”青芜一边皱眉一边细细回味。

　　　　林夜阑竖起一根手指按住了青芜尚自喋喋不休的嘴唇，摇了摇头：“我是让你想想，她过来的时候，我们在她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

　　　　青芜思忖了片刻，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体香？”

　　　　林夜阑彻底被她打败。

　　　　待得林夜阑压抑住吐血的冲动，青芜还在认真地思考。

　　　　“是‘竹喧’。”林夜阑开口打断青芜的胡思乱想。

　　　　“‘竹喧’？”青芜思索片刻，貌似确实是，那个女子身上薰了好闻的竹香，而不似普通人家那种胭脂水粉的香味，只是极淡，被他们忽略了过去。

　　　　况且那女子一开口便是那种庸俗的**用来招徕客人的说法，他们只想着尽快摆脱了去。现在想来那个女子说的并不是“上来玩玩啊”之类的，而是“上来品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