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走了出来。
他赶紧上去把他拦住,却见对方不怎么待见的扫了他一眼,故意笑着问道:“有事儿?”
废话!聂天磊觉得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欠揍起来还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行了。你挺厉害的,八斤重,一个小子。”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白大褂往后背上一甩,吊儿郎当的哼着歌儿,很欢快的回值班室换衣服去了。
“哎,兄弟,你看我就说吧。”那个中年男人赶紧过来道喜。
聂天磊捏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才咧着嘴大笑了起来,连手都是抖着的:“没事儿,她没事儿,老子有儿子了!”
刚高兴完,就看到苏三被从手术里推了出来,这会儿脸色谈不上是好的,眼眸半睁半闭,像是睡着了又似乎不是。
他赶忙过去握紧了她的手,俯身亲了亲她的手背。
他刚才真的是差一点被吓死,宁可什么都不要,也换的她平平安安的。
苏三似乎是有所察觉,固执的把手抽了回来,也不理会他,赌气似的闭上双眼睡觉。
聂天磊当然不敢去招惹她,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护士把她送回到病房内,这才凑到跟前去守着。
他从拘留所里出来后都没怎么好好看看她,她似乎是瘦了些,面色也憔悴,肯定是被这次折腾的,回去一定要好好补补。
一旁给她吊上点滴的护士这时候正在往她手背处的血管上擦着酒精棉球,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又扭头看了一眼聂天磊同样空荡荡的部位,差异的问道:“哎,你们是夫妻吗?”
看这两个人穿的都还不错,住的病房也是高级的,怎么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况且这一对看起来差距实在不是一般两般的大。
“啊?当然是。”被质疑后,聂天磊有点炸毛,怎么一个个的都问这种问题。于是他握拳,老子是正规的有编制的军队,才不是什么替补预备役。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奇怪,人家结婚总要有个像样的戒指什么的吧?你们俩倒是给省了。”那个小护士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她一开始差点还以为这女的是小三儿呢。
“要戒指吗?”聂天磊抓了抓脑袋,表示不可理解。
“当然了,女人哪个不爱浪漫的?要是有个值钱的戒指肯定会高兴的。”小护士很想当然的出起了主意。
聂天磊的情商里显然是没有浪漫这种高级词汇的,在他看来那些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没准儿戴在手上还咯得慌,不过今天这个小护士一说他突然想起来似乎自从结婚以来,一样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她。因此他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还是给张倜挂了个电话。
“什么?都关门?靠!老子管你是砸是抢,总之在她醒过来之前,必须给我弄来。”他捂着额头,被那个小护士瞪了一眼后,赶忙压低了声音,背转过去道:“你问她什么时候醒?我怎么知道?总之越快越好。”
“我说你们确实是夫妻?”那个小护士这会儿更加诧异了,表情很是抽搐。
“是。”聂天磊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他长得就那么抱歉吗?
“是就是呗?凶什么?”那个小护士别了别嘴,指着外面道:“出门右拐,下了楼梯左手边,记得去办出生证明。”
聂天磊“豁”的站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现在还算是个黑户,这开的叫什么国际玩笑。
终结
苏三这一觉睡的还算舒服,生产时用劲过大有些浑身脱力,孩子落地后她如释重负,再加上挂的盐水中有些安定的药物,故而足足小半天她才醒了过来。
聂天磊这时候正缩在一旁的沙发上,垂着眼睛睡的很熟,一脸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分外憔悴。
苏三一见他这副德行,心底的火气顿时消了三分,眯眼转头望向窗外,发现已经差不多快要破晓了。夜还是朦胧胧的一团乌鸦色,街角的路灯有昏黄的光露出来,远侧天边孤零零的挂着一颗明亮的启明星。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还是有力气的,除了□有种奇怪的钝痛感,其他并没有什么。
忍住了撑着坐起来,她捂着小腹,扶着床沿,有些艰难的想要找鞋子,不经意间一低头,瞥见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个东西。
她微微的挑了挑眉,那是一枚足有8克拉的水滴状钻戒,通体打磨的璀璨,在光线不太充足的室内也能被人一眼瞧见,58面切割的工艺也是极其的精湛,离得很远也能炫出那种耀目的光泽。
苏三叹了口气,表示很无语,这种□裸的炫富,已经不能光用俗这么一个字来形容了。
当她的视线赫然扫到某人左手无名指上同样的一款时,嘴角抽了抽,更加的没话说。
谁见过男的手上戴着那么一个大个的戒指晃来晃去?暴发户也得有点格调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她把手指并拢,将手举到眼前,唇角一点一点的上翘,这家伙还蛮可爱的,起码还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把钱都花在自己老婆身上。
她挪动着下了地,凑到他跟前的沙发旁坐好,有些气喘,缓慢的伸出手去隔空描画着他挺拔的眉骨。
苏三承认自己现在属于一个颜控,于是结婚这么久她头一次坐在这里,接着模糊地辨不清的光线,仔细的总结他这个人。
他一睁开眼睛就不好了,有时候一股气杀气整个破坏美感,气质全无,还十足的流氓相。可是闭上眼睛越看就越觉得像个超大号的泰迪熊,别提有多萌。
睡梦中的聂天磊显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归类为萌物的一种,但是他一边做梦一边觉得冷汗直冒,似乎老是有一股子危机感。
平时还算听话,但是关键时刻居然敢骗人,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都不能忍。苏三总结完毕,把身子坐正了,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现在下楼,然后抱着儿子离开。
“三儿。”沙发有点狭窄,而聂天磊个子又大,缩手缩脚的很不舒服。苏三只听到他翻了个身子抱住了她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蹭了蹭,紧闭着眼嘟嘟囔囔的吐出了一句:“别……走……”
苏三心里一软,手被他攥得紧紧的,他呼出的热气就喷在她手心里,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痒,说不上是难受,反倒有种奇异的酸楚。
“我不走。”她想了想,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的道:“你这么二,没准儿以后得耍光棍。我走了,你还能找着更好的么?”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很奇怪,就如同现在,她暗自里比较了一番,觉得自己肯跟着聂天磊简直就是他捡了大便宜。既然如此,施舍一下,留下也就无所谓了。
小猫小狗呆一起时间长了还有有感情,更何况这是个活人,一个很二但是很爱很爱她的男人。
“那你确定不走了?”
“恩,不走。”苏三还陷在沉思里没反应过来,顺着话就很自然的答了下去。
“太好了。”某人一下子睁开眼睛,把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一下,蹦起来就要去搂她的肩膀。
苏三这才晃过神儿来,愣了一下,随即很气愤的锤了他一下后起身,腰腹一酸,“哎呦”一声又倒了回去。
聂天磊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抱起来放回到床上去,一个劲儿的开始哄:“三儿,你别生气,坐月子生气不好,真的……”
有的时候男人唠叨起来比女人还容易没完没了,苏三被吵得不耐烦了,很烦躁的冲着他吼了一句:“闭嘴!”
聂二同学乖乖的抱头闭上了嘴,很委屈的看着她。
“我问你,以后还骗我不?”苏三索性直入正题。
聂天磊使劲摇头,晃得她头都晕了,忍不住皱着眉又嚷了一句:“说话!”
聂二抬眼,意思很明显,你让我闭嘴的。
“聂天磊!”苏三眼看着被他搞得像扎毛,刚才那一股温柔劲荡然无存,心道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货?“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没。”聂天磊连连摆手,“三儿,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以后咱家你说了算行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敢不听,你就揍我。”
他这已经算是足够委曲求全的意思了,要是她再不消气,那就真没辙了。
苏三被他抓着手往他胸口处锤了两下,拧着眉抿了抿唇,把手抽回来,低声道:“手疼。”
聂天磊赶忙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放下来,揉了揉,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行了,我不生气的,就是挺不喜欢人家骗我的。”苏三很认真的看着他,“以后不许再骗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点心虚,自己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也有那么点目的不纯,对他也一样藏着掖着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两人其实是半斤八两,这也就是苏三之所以想明白了并且这么轻易就原谅聂天磊的原因。
不过她才不会把这个说出来,所谓的双重标准大概就是这么个概念。
聂天磊冲着她微笑了一下,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那以后也别什么事儿都堵在心里,我就在这儿。”
苏三垂下了眼,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两个人又互相瞅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似乎是没什么话说了。
“哦,对了,这个你先收起来吧。”她把戒指摘下来,塞进他手里。
“不行,戴上了就算是套牢了,你是老子媳妇儿,跑不了。”聂天磊把她的手扯过来,又将那枚戒指套了回去,感觉就像是个盖了个戳似的,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成就感。
“不好看。”苏三面无表情的歪头打量着他:“我们改天买个好看点的吧。”
这还不好看?聂天磊完全没发觉两人之间强大的审美差异,他狐疑的低头,记得是让张倜选了全城最大最好的一个啊。
不过这时候明显安抚她是主要任务,于是聂二同志如同被首长下令了一般,铿锵有力的答了一声:“是!”
正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聂天磊赶忙把苏三的被子掖好,扭头应了一句:“进来。”
只见门被轻轻的推开,红线透过门缝露出了脑袋,冲着他们两个笑着,挤进了屋子。
“三姐,姐夫。”她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一条细月,把一直拎在背后的一个大的袋子取到了身前,“我给小宝宝带了被褥,还给三姐带了营养品。”
苏三向外面瞄了一眼,诧异的问道:“你这么早?现在还没亮天呢。”
“恩,萧何让我来的,他还说让姐夫出去一趟,刚才我上楼的时候看见白河的王印还在底下等着呢。”她倒也不太拘束,大大方方的把东西放到苏三的床头柜上,居然还很神奇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保温罐,边打开边道:“我回去问了我妈,她说还是自己家里熬得小米粥好,医院的东西都不好的。”
萧何和她说的时候,她就琢磨着聂天磊肯定不太会准备着这种东西,于是急匆匆的从学校跑回家里,做了粥一大早上带了过来。
“姐夫,萧何好像确实是有事儿找你,要不你先去,我帮你照顾三姐。”红线把那粥盛了出来,吹了吹才递给苏三。
“行,那就麻烦你了,帮我顶一会儿。”聂天磊也不和她客气,索性起身拉开门,临走还不放心的回头道了一句:“记着抱孩子过来的时候等我一会儿。”
“好,好,知道了。”红线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聂天磊这才出了门儿,回手将病房门关严后,抬眼一瞧,正看见王印从走廊的一侧匆匆的赶过来,压低了嗓子道:“老大,都搞定了,萧老大在那儿等你呢。妈的,那孙子躲得还挺严实的,到底是这两天透了风,被咱们的人逮了个正着。”
“行了,赶快过去。”聂天磊把脖子上挂着的领带系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可绝对是个大日子。
他们开着车赶到了西城郊外十里的荒地时,天已经有些微微的发白,聂天磊绷着个脸下车,迎着显然已经在那边等候多时的一群人走了过去。
那边很奇异的分成了三派,一派在左边,打头就能看到张倜。另一派则是站右侧,他仔细一瞧,就能看到萧何双手插兜,全然不顾身后的诡异气息,长身玉立仿佛是个风度翩翩在打高尔夫的贵族。
当然地上跪着瘫着的那一小堆勉强也算作一派吧,为首一人畏畏缩缩的抱头跪着,那样也遮不住那个锃亮的脑门。
“来了。”萧何冲他淡笑,“就等你了。”
聂天磊冲他点点头,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他不紧不慢,支着两条长腿晃悠着走到那个跪着的光头男人面前,仿佛抬头惊见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呦!这不是老刘吗?怎么搞的?来来,起来快给找个座位坐下。”
他嘴上说着,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把刘大头往起一架,狠踢了两脚。就听见刘大头杀猪似的嚎了两声,禁不住道:“我跪着,跪着。”
“妈的,叫你坐着你就坐着,哪儿那么多废话?”聂天磊横了起来,手一挥,身后驾着刘大头那几个人立刻又蹬了他几脚,把他按住了坐在地上。
刘大头被他几个紧紧的压着膀子,动弹不得,屁股底下坚硬的土地仿佛生了倒刺,连声求饶:“聂哥,嗳不是。聂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说老刘啊,老子对你也算不错了吧?”聂天磊俯身用手拍了拍他那张肥脸,奸笑道:“你说你出来混,老子可没少帮衬你,你要地盘老子给地盘,你要生意老子就让生意,可是你说你不好好在你那一亩三分地混,非要盯着老子家门里干嘛?莫非也想上白河总部那楼上坐坐去?要不然我明天和兄弟们说,我退了,你看咋样?”
他倒是不反常,还是一脸痞气的德行,然而看在刘大头眼里却是直起毛,这可是位祖宗,落到他手里没个好的。
“聂爷,聂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您饶了我,以后我保证再不在这地界混了,我滚蛋成不?”刘大头就差跪在地上给他磕头了。
他当初哪知道人家早下好了套儿让他往里头钻呢,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扳倒了聂天磊自己就能取而代之,压根就没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