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谦听着郝萌的话,挑起嘴角,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
半晌,又装模作样的咳了咳说:
“那你以后,还要不要把我赶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郝萌的手。
郝萌看见自己的手解放了,立即就伸手,去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
她隐隐约约的看见他白色衬衫之下隐匿的纱布,纱布的包扎范围极广,看来伤得不轻。
郝萌看得心惊胆颤,陆之谦却一个劲儿的逼问她:“你以后还要不要把我赶出去?嗯?”
这时,郝萌终于解开他的衬衫,这才看见他胸口处,手臂处,到处都是包扎的纱布。
有些刚刚被她打到的地方,还微微沁出了血。
郝萌后悔得想撞墙,眼睛慢慢被泪水浸染。
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陆之谦伸手去摸她的脸,安慰她: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口。”
郝萌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你骗谁啊?我眼睛又没瞎,这明明是大伤口。”
陆之谦揉着她的脑袋,继续说:
“嗯,虽然是大伤口,但是我一点都不疼。”
郝萌继续哭,继续口齿不清的说:
“你个骗子,我眼睛又没瞎,你明明很疼。”
陆之谦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本来是挺疼的,又有些冷,可是你把我捡回来后,我觉得不疼了,也不冷了。”
郝萌说:“你是个傻子。”
陆之谦答非所问:“嗯,傻子只爱你。”
郝萌说:“你不仅是傻子,脑子也有问题。”
说完,脑袋贴着他的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色的床单上,柔和的灯光下,他们的脑袋紧紧相依,好像地上两个生长在一起的蘑菇。
就好像那一年仲夏夜,陆之谦带她去山上抓萤火虫。
结果,他们一只虫也没有抓到,还被困在了山上。
郝萌怕得嚎啕大哭。
哭累了就把脑袋贴在陆之谦的脑袋上,继续哭。
陆之谦一直想告诉她,她这样贴着他的脑袋,感觉挺像某种毛茸茸的动物。
不过他一直也没敢说,主要是害怕遭到郝萌的报复。
郝萌哭了一阵后,才想到要帮陆之谦处理伤口。
可是家里什么医药品都没有,现在已是凌晨三点钟,外头的药店早就关了门。
郝萌不安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好久,也没想到个好办法。
陆之谦从身后抱住她,手绕过她的身子,轻轻搭在她腰上,像两只并排躺在床上的汤勺。
陆之谦说:“我没事。一点都不疼。要是这点疼都受不了,我早就死了。”
郝萌凶狠的瞪他一眼,说:“不许说死!你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郝萌刻意加重了“又”字。
陆之谦笑笑:“还是萌萌了解我。”
郝萌皱眉:“你到底和谁打架了?”
陆之谦想了想,诚实的答:“易向北。”
郝萌沉默了片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直直盯着他,疑惑的问:“你和他打架做什么?”
陆之谦有些不敢看她的眼角,别过头,撇撇嘴,无所谓的说:“不为什么,就是想揍他。”
郝萌皱眉,眼底却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声音有些低落的问他:“是……因为我吗?”
陆之谦不想看她难过,于是口不对心的说:“不是。”
“你骗我。”郝萌瞪着他。
“没有。”陆之谦有些心虚。
“你到现在还骗我。”郝萌皱着眉,有些歇斯底里的吼。
陆之谦伸手去抓她的手,又被她不留情面的甩开。
心,仿佛又在一瞬间开始坠落。
陆之谦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诚实的交代:
“嗯,你说是,就是。”
郝萌皱眉,看他:
“你……你刚刚在楼梯口说你知道了,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陆之谦清冽的目光忽然变得隐忍,他一字一字的说:“全部。”
郝萌抹了抹眼泪,一瞬间,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她直接往床下走。
陆之谦不要她离开,从身后抱住她。
郝萌也不敢动弹,怕弄伤了他的伤口。
陆之谦在她耳边轻轻的呼气,温柔的说:
“都是过去的事,我要是介意,就不会来找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比从前更好。”
☆、683。第683章 长夜里,不可分
郝萌喉咙有些哽咽,说:
“你这样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陆之谦下颌搁在她后脖颈上,往她最敏感的地方,吹出湿湿热热的气息:“我不要你报答,只要你不动摇,陪在我身边,每天我回家的第一时间,都可以见到你,哪怕没有面条吃,也没有关系。”
郝萌忍不住的笑。
笑过之后,又想到了“他终究属于别人”这件伤心事,她有些哀愁的叹气。
人的心,是否总是这样,兜兜转转,来来回回。
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与他断绝来往了。
却还是如此轻易的动摇。
陆之谦就是她的毒药。
郝萌早已分辨不清自己的决定,到底哪一个是对的,哪一个是错的。
陆之谦轻轻揉着她的发,温柔的说:
“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以前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会知道。”
郝萌咬住唇,心里翻江倒海。
说不清是为海边的那一个星期感到难过,抑或是为那一年的颠沛流离难过,还是为陆之谦此刻的温柔感到难过。
她哽咽着说:“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
陆之谦手臂将她又搂紧了一些,很冷静的说:“嗯,是有些不值得。”
郝萌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眼泪也不抹了,干脆让泪水不停的掉下来。
陆之谦轻轻拭干…她眼角的泪,这才温柔的解释:“萌萌,你看,我说你不值得,你不高兴。我说值得,你又会觉得我是在哄你。女人,真是一只让人搞不懂的生物。”
郝萌闻言,竟有些想笑。
无疑,陆之谦是很了解她的。
有时候,她就是一只这么纠结又别扭的动物。
郝萌反驳陆之谦:“其实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你就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陆之谦笑着说:“我倒宁愿是这样就好,那样我就不用二十几年都栽在你手里。”
郝萌皱着眉头看他:“你栽在我手里很让你丢脸吗?啊?”
陆之谦摇头,将她的身子扯过来抱在怀里,说:“不丢脸,不丢脸,是我丢你的脸了。”
郝萌得寸进尺的笑:“算你有自知之明……说说,你哪里让我丢脸了?”
老实说,郝萌觉得带着陆之谦出去,还是挺长脸的一个事。
虽然陆之谦缺点很多,可优点却也不少。
比如他那张人模人样的脸,还有那副衣冠禽兽的模特身材。
哪怕他是穿着地摊货,随便走出来,那都是个道貌岸然,英气逼人的帅哥。
郝萌的确想不出他哪里会让她丢脸。
陆之谦却很自然的答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总是用下半身思考?这么猥琐的心理状态,肯定害你丢脸了吧。”
说完,陆之谦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
“萌萌,不好意思啊,请体谅一下我用下半身思考的无奈。我也不是故意每次见你都用下半身思考的,主要还是因为你太美好了,我一见你这么美好,就忍不住想蹂躏你一番。哎,这个用中文很难解释的。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萌萌,你懂的。”
郝萌在心中大叹了好多声。
陆之谦这只国语小白,竟然都懂得用“蹂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这种高级词汇!
一时之间,郝萌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和陆之谦争论什么,只是忍不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颇有种“我家有男初长成”的欣慰。
“阿谦,士别三日,你真是让人刮目相待啊。”
陆之谦笑了笑,认真的问:
“为什么士别三日,就要刮了眼睛相待?不,萌萌,我不能让你瞎了眼。”
郝萌闻言,眉眼一皱。
刚才的喜悦之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闭嘴,不再开口。
陆之谦知道她不说话,就是得罪她了。
他的中文理解能力很有限,有时候不知不觉得罪了她,他也不知道。
为了不得罪她,他才想到要看《中国成语大全》。
可是效果……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样。
最关键是……他每次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陆之谦将她扳回来,俩人一起躺到床上。
奇怪的是,郝萌竟然乖乖的让他扳,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陆之谦胆子稍微变肥了一点,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郝萌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出言阻止他的动作。
于是,他的手,越发变本加厉,直接撩起她长长的睡裙。
郝萌不满的看他,气急败坏的说:
“你又发什么疯?受了伤还不睡觉?先睡觉,想做……什么的,明天……明天再做……”
郝萌说完,忽然才发觉自己声音很是不连贯。
她伸手,想要把自己被撩高的裙子撩下来。
陆之谦伸手,控制住她一只手腕,俯下头看她,坏坏的笑着说:“我明天……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郝萌顿时有些囧。
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可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她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于是,郝萌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说:
“嗯!不过你先让我把裙子放下来啊……还有,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郝萌怒。
陆之谦目光直直盯着她的身体,撩起的裙子暴露出她的胸口。
她胸口上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散去的青紫痕迹。
陆之谦的眼角颤了颤,有些失落,嘴里却回答着她刚才的问题:“你长一张脸,不就是要让人看的吗?”
郝萌反驳:“关键是,你确定你是在看我的脸吗?”
陆之谦手指轻挑的勾起她的下颌,笑着问:“嗯,那你说我在看你的什么?胸?腰?臀?还是腰和臀链接的地方?……”
郝萌简直对陆之谦胡搅蛮缠的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管他有多累,只要他想缠你,哪怕你已经睡下了,他也可以照样把你搞醒,让你老老实实听他的邪言污语。
以前同居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发挥他在这一方面的“特长”。
比如,他的雄性荷尔蒙,总是在半夜忽然醒来时,急速蹿升。
然而这个时候,他男性的欲望,迫切想要得到满足。
就算身旁的女人已经酣然入梦,他也可以一个人进行“自我满足。”
当身旁的女人提出抗议,他就很伟大的说:“嗯,你继续睡,我自己也可以的。”
郝萌刚开始以为他真的如此替她着想,后来,她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让她继续睡。
如果他想让她继续睡,为什么还用那么重的力度,去掐她最柔软的地方。
她越是不醒来,他就越是死命的掐,活生生的掐,非得在她胸口处掐出一道道血痕。
他才能满足的进入她,爆发,冲刺,直至坠落。
每一次都将她弄得泥泞不堪。
==
(⊙o⊙),亲们阅读愉快!
☆、684。第684章 我们在被窝里牵手
以前,郝萌对于陆之谦这样的残暴行径,总是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陆之谦今日倒是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来了:“萌萌,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陆之谦说着,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柔软处。
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拨动着,偶尔加速,偶尔减速。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和以往粗暴的动作,区别很大。
这让郝萌有些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惶恐。
他粗暴了二十几年,突如其来的温柔,如何能让她不担心?
郝萌颤悠悠的说:“你……你……到底要干嘛啊?有事就说事,别揉了!”
陆之谦笑了笑,继续揉,很轻柔的力度,问她:“痛吗?”
郝萌诚实的摇头,说:“不痛,可是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陆之谦嘴角的笑意加深,放大,“那你跟我说说,你习惯的是什么?”
郝萌拿眼瞪他:“明知故问!”
陆之谦耸耸肩,无辜道:“我真的不知道。”手依旧在轻轻的揉她,不带一丝****,比丰胸按摩的动作还要轻一些。
郝萌吸一口气,拍开他的手,说:
“你是不是脑子撞到了?没事给我做丰胸操作什么?”
陆之谦的手又覆上去,轻轻的揉着她,像是在给她挠痒痒。
陆之谦哈哈大笑起来,说:
“萌萌,怪不得我最近觉得你大了,原来你背着我,偷偷做丰胸按摩。”
郝萌白了他一眼,说:
“我……我用得着背着你,偷偷做吗?”
陆之谦想了想,觉得也是,拉起被子,盖在俩人的身上。
俩人在被窝里牵着手。
却都没有睡意。
有许许多多的迷雾盘旋在头顶,尚未解开,郝萌有些睡不着。
她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明明想问些什么,却忽然说了个离题万里的话:“阿谦,你怎么瘦了?”
“嗯?瘦了?哪只眼睛看到的?“陆之谦似乎有些不相信,疑惑的开口问。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陆之谦想了想,半晌后,随口的答:“嗯,可能是因为没有吃你煮的面吧。”
郝萌追问:“我煮的面很好吃?”
陆之谦说:“也没有。”
郝萌没有好气:“没有很好吃,你干嘛惦记着。”
陆之谦笑着说:“因为别人煮不出你这个味道。”
郝萌眉开眼笑,想着陆之谦总算是说出去人话了。
还没有高兴完,陆之谦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奸夫…淫…妇的味道。”
郝萌怒!她敢打包票,陆之谦不知道“奸夫…淫…妇”是个骂人的词语。
她瞪他:“你到底知不知道奸夫…淫…妇是什么意思?天!”
陆之谦点头,说:“当然知道了,胖子告诉我了,我和你就是一对奸夫…淫…妇。“郝萌痛心疾首的说:“你背成语的时候,没有背到这个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