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张悦娘、李恒之,和何春妻妇俩一起下暖棚摘菜,摘完满满一车的菜,就坐着牛车悠然的往城里赶,约摸快吃中饭了。才赶到李府。
张悦娘夫妻俩一回去,自然是要向李严氏请安,过了这几天,她的精神好像好些了,而且对张悦娘的态度好像缓和了许多。
张悦娘暗想,看来这人果然是贱的。非要自己出狠手吓一吓她,她才老实。
既然婆婆都装得慈爱了,她这个当媳妇的少不得要配合的演下母慈子孝的戏码。
“新铺子装修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开业?”李严氏接过喜儿手里的湿帕子,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的问了句。
只是李恒之和张悦娘的心却同时提了起来。竟然同时冒出一个想法,李严氏又想出什么妖蛾子?
李恒之便含糊的回答道,“还有些事没办好,估计要到四月里才能开业了。母亲怎么问起了这个?”
李严氏的脸上没有出现以往那种,铺子是我家的,我怎么不能问的神色,而是淡淡一笑,“听说恒之为这个铺子画了许多的设计稿,费了很多精神?”
她避而不答!
李恒之立即严肃的站起来,眼底有难掩的厌恶“母亲,恒之一直在认真准备乡试,并未分心再做其它事,是不是表妹又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昨天和悦娘一起去何家村,也是监督工人们干活的积极性而已。”
李严氏的眸光里闪过一丝难掩的落寞,但是随即却是掩盖了下去,仍是一片清明的目光,“恒之误会了,之前都是我不好,一味的逼迫你参加科举,现在我想通了,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一定非要走这根独木桥。如果恒之真的不想考,就不用考了,和悦娘一起当个快乐的生意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张悦娘的第一反应,真的,真的很想探手去摸李严氏的额头,不过她死命的忍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恒之,满眼皆是询问。
李严氏怎么了?一向最看重仕途的她,怎么会说出让李恒之经商的话来?
难道是想以退为进?
张悦娘心里疑惑,但是脸上不露声色,悄然将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六识的知觉上面,细细感觉体会,片刻后,她的眼光里闪过疑惑。
上次她坐在李严氏身旁吃饭,只感觉李严氏对她满满皆是厌恶,让她浑身不舒服,只想逃离,但是今天她却只感觉到一阵淡漠和疏远,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李严氏之前做的太过,让李恒之也不敢相信她,反而以为她在说反话,语气便更加冰冷,“母亲大人请放心,儿子一定会认真考试,就算今年不过,明年一定也会过,哪怕考一辈子,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
李严氏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站起来,往里屋走,在走到炕边上时,没有转过身子,只是轻声道,“你在那新铺子上头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但是装修的时候,却不加掩饰,就算不怕别人模仿你的创意,可是都被路人参观完了,到时候开业,哪里还有神秘可言呢?”
李恒之在气头上自然是没听见,但张悦娘的耳识可是很厉害,将这整句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立即打了个激灵,站了起来,心里某个地方原本有个迷层,也像瞬间破晓。
对呀,她真是糊涂呀!
只想着到时候凭借新铺子的创新设计和格局一鸣惊人,却没想到要做好保密措施。
“相公,快,我们去新铺子。”
张悦娘赶紧拉了李恒之火急火撩的跑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李严氏这才睁开眼睛,嘴角稍勾,露出一抹浅笑来,轻声道,“我这媳妇倒是个聪明的人,只是这母子之间的成见矛盾这样深,连正常对话都做不到,我又该怎么办呢?”
姚喜儿听不懂老太太的自言自语,也听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奇怪,老太太自打撞到墙再清醒过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视她如眼中钉,讲话语气什么的也很诚垦,有时候让她感觉像邻家奶奶一样亲切。
她常以为自己有了幻觉,不过这一切又是真的,比如今天老爷这样讲话,老夫人都没有生气哪。
在不知不觉间,喜儿的天平稍稍的倾向了李严氏那边。
李恒之被拉着跑的气喘吁吁,只以为妻子不想再面对李严氏,等到了新铺子,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铺子门口居然堵了许多围观群众。
“哇,好神奇呀,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自己转哎,转了还能带来风哎,嗯,有点冷,我站远点。”
“不知道张娘子打算在这里经营啥,怎么这里一张桌子也无,难道不是开酒楼吗?”
“青峰县才多大地儿啊,已经有翡翠轩和太白居了,这两家的真正东家都是洪都京城里来的人,张娘子搞的过他们,当然不能开酒楼了,否则估计赔的裤子都没得穿了。”
“那她们要干嘛呀,把这房子弄得四四方方的,依我看,隔成这么一小片儿,只能放一张桌子和几张板凳了吧,这要怎么招待客人呢?”
“我给你们普及吧,之前我问了这里的师傅,说那头上旋转的东西叫风扇,等到了夏天哪,把那冰块往风扇下面一搁,只要风扇启动,下面就都凉风阵阵,可舒服了。”
张悦娘立即把那些围观群众客气的请走了,将大门一关,然后把匠人们都喊来训话。
“关于风扇的作用和原理,是谁透露出去的?自己站出来,我们好聚好散,如果被我查到了,不但工钱全无,还要送你们见官。”
张悦娘一番威吓,立即有个瘦猴站了出来,跪着求饶,竟是周木匠的徒弟。
“那人塞了几十个铜钱给我,我寻思着这玩意儿迟早大家都得看见,师傅也没说是啥秘密,我想着既能赚钱,又不坏啥事,我这才说的。”瘦猴儿一个劲的求饶。
周木匠气的拿墨线就要砸他,瘦猴一边哀求一边躲。
最后周木匠可怜巴巴的过来求情,原来这瘦猴是他家一亲戚,木匠天份还是不错的,就是嘴有点不严实,回去他一定狠狠教训,又扣了他一半的工钱,这才作罢。
张悦娘将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告诉了李恒之,李恒之瞪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娘子,你就是太善良,以前那老太婆也是用这招软化你的心吧,她一古代老太婆,知道什么是创意吗?好了,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们关系变好,但是这真的很难,如果她老实的,我自然会把她当成客人一样好好招待,给她养老送终,如果她还想闹出点什么事来,也别怪我狠手不留情面。”
217、邀请卡
张悦娘知道李恒之对李严氏的成见已深,而且她自己也有些吃不准,这感觉到的事总是透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算了,先不提李严氏的反常,再观察一段日子再说吧。
她和李恒之拿了主意,先是从周连勇家的布庄扯了最差的那种黑布,又竖木棍将新铺子四周严严实实给捂起来了,并且派人在路口把守,除了工匠和他们外,其它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人就是这样,原先大家随便谁都能进的时候吧,有些人不爱去看,现在用布围了起来,反而一大群人聚集在外围指指点点,纷纷猜测里面倒底会被布置成啥样?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张悦娘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呢!
现在新铺里的墙体全局基本已经做好,工匠们现在主要在打造特殊的桌椅,每个单独隔间里的桌椅都是连着地面的,而且是铁皮制作成的,外面用布料包裹起来,磨去边锋,春秋不论,夏日的时候,就在铁管内装入冰水,这样哪怕只是坐在板凳上面,也会感觉沁心的凉意;冬日的时候通上暖气,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
噱头有了,现在就是进入印发传单的时候了。先将即将推出的商品做出样子来,然后寻到青峰县出名的画师,将这几样美食点心都画出来,印刷成传单,交给那些小乞丐四处纷发。
“号外,号外,四月初八皇上御赐一品香新店盛大开幕,凭此传单前去消费,可打九折!数量有限,先抢先得喽!”
太白居的伙计从小乞丐手里拿了传单,气喘吁吁献宝似的跑回去交给自家掌柜的,太白居掌柜看了一眼传单,火更大了。劈头盖脸就骂了他一通。
“上面只有画像,又没有做法,有屁用,而且人家都已经传的满城皆是了。我们再模仿,肯定会被人指摘,这可是皇上赐的店,我们跟她们作对,就是跟皇上作对。”
他突然想上之前被自己赶走的那位帐房先生说的话,他说与其天天想的模仿别人,不如想想如何做好自己的本份,做好太白居原有的特色。
是啊,太白居第一任创始人,最拿手的菜是太白醉鱼。只可惜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他们手里时,这太白醉鱼的工艺已经残缺不全,味道也大打折扣了。
小乞丐们在散发广告宣传单,张悦娘和李恒之等人也没闲着。先由夫妻俩商量好了会员卡和邀请函的样式,画出来,交由安正阳去统一印刷,然后由虎娃亲自填上名字,装在礼品盒里面。
其中陆放、柳三娘、柳平潮、陆自在、柳三、柳七、公孙淳、隐六这八个人都每个人免费送一张至尊会员卡,凭此卡来一品香消费,所有商品皆打六折。享有优先预订三楼雅间的权利,享用优先试吃一品香开发新食点的权力等。
周连勇、肖铁匠等生意上往来的老板,每人送一张贵宾会员卡,前来一品香消费可打八折,除了优先预订三楼至尊包间的权利外,其它是一样的。
本县内的邀请函让平安等人送上去即可;至于柳三娘和陆放则由柳平潮和陆自在代为转交。
平安从县衙回来。附在张悦娘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张悦娘脸色一变,暗出一身冷汗。
陆自在提醒的话是,这铺子是皇上赏的,张悦娘是不是该也为皇上准备一张会员卡和邀请函。当然皇上是不可能来的,只是最起码要让皇上知道,你的心意吧。
是呀,她怎么把这最大的boss给忘了,幸好陆自在提了一声,为了感谢陆自在,张悦娘将第一炉出来的新品送出县衙给他品尝了。
只是为了皇上那张卡,张悦娘真是绞尽了脑汁呀,他们店里有三种会员卡,普通会员卡是一般的铁片,上面只有一品香普通会员卡字样,还有使用人姓名,并无其它。贵宾类的因为数量本来就不多,所以并不刻名字,只是在右下角刻下代号,但却是用上好精练打制成的,会员卡上面还雕有简单的花纹;至尊卡则是用银水作成的,上面自然也刻了相关信息和一些漂亮的古朴花纹。
“皇上可是这天下的主,自然不能用和其它人一样的卡片了,既然柳平潮等人都用银了,少不得皇上那卡就得用金 子打制。”李恒之说来也有些肉疼,但是这血是必须要出的。
张悦娘点头,随即又想到,“我记得上次六皇子好像还替我解围了,也算是恩人,因为姚贵妃,让我和周老板的羽绒生意大涨,天哪,这样算下来,我们至少得做三张金卡了。”
看着自家妻子那无比肉疼的模样,李恒之不由笑了,“皇上肯定不会那么小气的,你想啊,就算一张卡需要一钱金子,但是皇上如果看见金卡一高兴,指不定就赏我们百俩金呢。”
“会吗?”
“你就想着会吧。”李恒之也只能无奈的摊手。
一两金子等于一百俩银子呀,一钱金子也等于十俩银子。她最近手头实在紧的很,何家村又新建一块暖棚,准备种青菜,为翡翠汤包的上市做准备;这边又装修新店,李府里也在装修,她就感觉那钱像长了翅膀一样,唰唰的就飞不见了。
既然给皇帝的卡不一样,那邀请函肯定也不一样了,别人邀请函上面的画都是黑白两色的,只有皇宫里那三份是请人现画,并且着好颜色,等晾干再装进礼品盒里的。
那画师技术实在好,将画纸摊平,远远望去,那些美食竟像活了一般,仿佛还蒸腾着香气,非但如此,略走近些,竟还能闻到香气。
牛奶小香包,白白胖胖十分可爱,在蒸笼里面嫩生生的怜人爱怜,而且一缕热气冒出来,竟像是有一点也不腥膻的奶香味儿飘入鼻子里。
酒酿汤圆亦是如此,竟能闻到浅浅淡淡的米酒香气,而且这米酒里面还有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安正阳才一进来,就瞧见这绝妙的一面,几乎眼都直了,连赞叹画师技术高超。
那画师面红耳赤,“哪里是我画技高超,分明就是老爷和夫人心思绝妙。”
安正阳疑惑的看向张悦娘二人,难道他们参与画画了?
这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张悦娘在画师的画上做了点巧妙的点缀罢了,比如香香小馒头那雪白的部分,并不是真正的留白,而是用新香的牛奶涂上了颜色。
其它画册亦是如此安排。
但是洪都京城路途遥远,为了避免让这些香味到了皇宫变成馊味,李恒之还特意请匠人做了个巧匣格子,四周皆放满冰块,将邀请函放在中间,用绸布包好,既防潮又能保鲜。
东西都准备齐了,可这要让谁送呢?
最后事情还是求到了陆自在身上,正好他有事要进京一趟。
张悦娘等人挥手送陆自在离开,为皇宫那三份邀请卡花费了整整三天的精神,不过别指望会有回报吧,之前皇上来青峰县是陪姚贵妃,顺道吃吃柳叶面,你还真以为一个皇上会记得小小柳叶面?
皇上成天赏赐这个,惩罚那个,恐怕早就忘了张悦娘是方是扁了。
日子在忙碌中过的就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四月初七,明天就是一品香分店开业的日子。
张悦娘很怕到时候冷场,所以又出了新招,让平安等人四人敲锣打鼓告诉街坊邻居,“明天第1位客人到第18位客人进入一品香分店,只要消费满200铜以上的客人,临走时都可以在柜台处领取一份价值500铜钱的购物券,凭此券可在一品香相关盟店铁匠铺、木匠铺、布庄、翡翠轩、或是洪记杂货铺进行消费,凭此券可抵500铜噢。”
第19位客人到第188位客人,只要消费满100铜以上,临走时都可以在柜台处领取一份价值200铜钱的购物券;第189位客人到第518位客人进入本店,只要消费满50铜的,就可领取100铜的购物券。
不管是第一名客人,还是第一千名客人,开业当天一品香美食皆九五折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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