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嘴里咕哝着,“你要是有悦娘十分之一,我们的日子就不会这样难过。”
张悦这才知道,原来李红姑现在的母亲是她父亲后来续娶的,根本就不是亲身母亲,妹妹自然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了。
而且据梨童那意思,这继母对她并不好,自己其它女儿家里都有钱,却偏问一穷二白的李红姑借,估计借钱是假,诚心羞侮她是真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自己这儿还一头一身的事儿呢,也顾不上别人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如果李红姑能主动说出来,或许她能帮着参谋参谋,但既然李红姑不愿意说,她自然也不想多事。
“梨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梨童立即朝着张悦竖起了大拇指道,“悦娘,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那个男子不是好人呢,我偷偷跟着他,发现他进了杨家的香油铺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出来了,是一个胖女人送他出来的,而且还打赏了好大一个银锭子呢,我当时听见了,那胖女人说了,如果他能把面馆给折腾关门了,还有重赏。”
张悦皱起眉头来,杨记香油铺子?她从未与这样的人家结仇,为何他们要派人来自己的面馆闹事呢?还个胖女人又是谁?
张悦自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柳平潮一本帐了,杨记香油铺子她是动不了,但是不代表那个闹事的人她处理不了,对于这样的无赖,绝对不能纵容,否则他会把你的客气当福气受。
张悦想到最近几日每每有空,她都练习一叶飞花,现在已经能做到同时射出两到三颗的小石子了,而且准头也高了许多。
“那打听到他叫什么,住哪儿了吗?”
梨童挠了挠头发,想想道,“隐约叫什么黄虎,就住北坊那边,我刚才跟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哼着小曲进了绘春楼。”
张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故意叹气,“我这不过是小本买卖,又哪里得罪了杨氏油坊,他们要这样整我?”
李红姑也摇头,她一般都是在家里洗衣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喜与人攀谈,哪里晓得许多。
眼看中饭时分到了,张悦等人也不再闲聊,赶紧收拾准备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年约三四十,身高约摸一米八二,体形十分魁梧,方脸阔耳圆下巴,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配上张飞眉,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张悦注意到他背上有个长长的布袋子,像是捆着什么东西,手拿住布袋口时,露出虎口处的老茧。她眸光微动,忙上前招呼。
那中年人先是在门口站住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我记得先前儿,这里不是卖包子的嘛,怎么现在改了?”
张悦忙陪笑道,“那家包子铺老板的兄弟中了举人,现在已经回乡享福去了,他将这包子铺盘与我的东家,也就是翡翠轩柳掌柜,我是这店里的伙计,这店子现在主要经营面食,我看客人赶路也赶的累了,不如进来歇歇,吃碗面再走?”
张悦是故意报出柳平潮的名号的,毕竟柳平潮在这里算是名人了,而她不过是个小妇人,万一这些人起了歹念,看在柳平潮的面子上好歹会顾及一些。
那汉子一听果然脸上表现出恍然状,随即走进来,将布袋子解下来往桌上一放,虽然他动作甚轻,但桌面却还是晃了晃。
张悦似乎听到了金鸣之声,她的心不由有些往下沉,但脸上笑容未减。
“既然改做面馆了,也好,来一碗面!”
张悦观察那汉子穿着虽然朴素,但是浑身隐约散发出一种煞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在刀头上舔血的人吧?这样的人她可惹不起。
她立即低下头,不敢多看,只管快速将面做出来,只盼着这个煞星吃完快走。
那汉子鼻头动了动,“好香啊,难道是用肉汤下的面条不成?咦,这面的形状当真古怪,怎么如同柳叶儿一般?”
“客官真有见识,这正是小人家传的柳叶面,这汤底的确是用肉骨头熬制的,保您吃了还想吃。”张悦忙亲自送上一小碟咸菜,习惯性的打了一句广告。
方脸汉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我就来尝尝这新奇的柳叶面,若果真如小娘子所说的那般好吃,陆某就送你一桩大生意,若小娘子乱吹牛皮,恐怕你这店子也开不长久了。”
只见他唏里哗啦,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将一大碗柳叶面倒进肚里,然后再将碗底的骨头汤尽数喝光,这才抹了抹嘴。
当张悦看见他连汤都喝光了时,原本紧起来的心也慢慢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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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大生意
中年汉子吃完之后,点点头,脸上原本的僵冷表情有所缓和,“再来一碗!”
张悦忙答应一声,立即去后面,不多时又用了另一大碗装了面出来,那中年汉子眼角一扫,脸上闪过笑意,几筷子下去,又是面和汤干净的很,倒像是饿了几天似的。
“不错,这面的确不错,难怪小娘子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来,付钱,多少钱一碗?”
李姑红正要上前,张悦却是拦住了,上前一福道,“客人爱吃,那就是这面馆最大的福气了,今天这顿面钱就算是小妇人请了。”
她也不敢要那人钱了,只盼着他吃了面快点走人吧,那种腥风血雨里奔走的人,她可惹不起。
她可不是十七八岁小女,憧憬着穿越后,遇到飞天大侠,一番江湖历险美男记,她只想平平安安度日。
中年汉子扫了张悦一眼,突然脸色冰冷起来,“莫非小娘子当陆某是歹人不成?所以不敢要钱,怕陆某回头找你算帐?”
张悦心头一跳,手心里都纂出汗来,但脸上却仍是保持微笑,“客官说笑了,我这面店既然朝四方开,纳四方客,那进来的没有好人歹人之分,只有一种人就是客人。小妇人不过是觉得贵客通身气度不凡,想要结交一番,这才免了面钱的。”
中年汉子眼底闪出玩味来,但凡一般的妇人,见他这样冷着脸说话,还不立即吓的跪下去,眼前这小妇人却依旧云淡风清,有点意思。
中年汉子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又从门外走了两个人进来,竟是穿着皂衣带着长刀的捕快,他们一进来便看见中年汉子,皆大喜过旺,立即过来抱拳道,“属下刚才还说与兄弟们一起前往城门口迎接大人,倒不想大人已经进城了。”
大人?难道不是贼是官?
看张悦满脸疑惑的样子,那瘦脸捕头立即喝道,“尔等还不快快跪下,这是我们青峰县新到的陆县令。”
张悦和李红姑梨童三人立即跪了下去,张悦心里石头也落了地,只要不是贼就好了。
红姑和梨童见过最大的非正式官,恐怕就是坊正了,什么时候见过县令呀,吓的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陆自在摆了摆手,让悦娘等人起来,然后转向那瘦脸捕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本官此次乃是微服私访。本不欲惊扰百姓。对了,二位可曾吃过午饭,这位小嫂子做的面食甚是可口,二位但可一尝,本官请客。”
那两个捕头立即抱拳道不敢,但还是老实坐了下来,张悦也快速回到灶屋,来多叶合端了两大碗骨头汤面出来,还让红姑送了一大盘咸菜,然后恭候在一旁,听候吩咐。
吃面之间,互相介绍,张悦这才知道,身旁这位瘦高个马脸腮旁有痣的捕快叫程前,而那位稍矮些的圆脸捕快名叫赵林。
吃完面条,张悦又立即上了茶,陆自在笑道,“之前本官曾说若你的面当真美味,就送你一桩大生意,你可记得?”
张悦连忙点头。
陆自在双手抱拳,朝着天空的方向拱起来,“我朝天子圣明,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贵妃娘娘的祖籍便是在青峰县,不日圣上即将微服下江南,届时会途经青峰县。为此青峰县的驿馆要进行翻修扩建,到时候工人们的吃食便成了问题。”
陆自在说完了之后,稍顿了顿,看向张悦,张悦立即恭声道,“小妇人愿意为县令大人分忧。”
陆自在微微一笑,“若只有你一人,就算忙翻天,恐怕大家也吃不上饭,三餐正饭自然有人去操心,我只把这下午的点心一样交与你,你可敢接这单生意,可有把握每天下午能在一两个时辰内,能做出至少一到一,从百人的面条?”
张悦算了下,一百个人就是相当于一百碗面条,想同时下肯定不可能,手削断了都来不及,这时候的面条都是现削的,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把面条削出来又能不坏,那么到时候只管往开水里一丢,煮熟了浇上骨头汤,那事情就方便多了。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竟是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方法还没尝试过,她不能直接答应,否则万一不成,就麻烦了。
“这件事不是小事,县令大人可否给小妇人和家中长辈商量的时间?”
陆自在站了起来,“这个驿馆扩建工程下月便要开始,距离开工尚有十来天,你须得在三日内给出答复,若是答应了,便直管上县衙寻他二人,若是不答应也请过来说声,也方便我们寻别人来做。”
张悦答应了一声,正想问工钱怎么算,陆自在却是又回头看着她笑了笑道,“到时候你若是本钱不够,可前来县衙暂借。”
张悦大喜,这桩生意其实是非常能做的,因为她只要提供那些人下午的点心,而早上和中饭时分如果可以,也依旧可以做生意的,而有了那个单子,相当于她每天固定就可以卖出去至少一百碗面条。
按先前计算好的,每碗赚三个铜钱,再刨去人工费,每碗大约赚两个铜钱,这样一天下来,一百碗也有两百个铜钱呢。
驿馆扩建工程至少也要忙一个月,就是六千个铜钱的纯进帐啊,那就是六两银子,虽然说不算多,但是以小积多,关键是这连官府都承认了她们家面好吃,不就是活广告嘛。
就算到时候工程完工了,她相信店铺里的生意也不会太差的,而且讨好了县令,有县令当靠山,以后那些人想要占她便宜,欺负她们婆媳俩,也要掂量掂量了。
综合利弊,张悦越发觉得这生意能做,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面条的问题了。
送走陆县令和两个捕快,张悦看看再无人来,便又做了几碗面,让红姑梨童在前面吃着,而她自己则去厨房,掏出灶里事先煨着的党参猪肚,给婆婆李严氏送了过去。
张悦看婆婆在吃的时候,顺便将刚才的事说了,李严氏一听先是高兴,继尔又担忧起来,“悦娘啊,你就一个人一双手,怎么接得了这么大活呢,一百个人的伙食,你一个人哪里承担得了?”
“娘,我心里有想法,晚上我想试试,如果成功了,这生意就能做。”
李严氏知道这个媳妇不是自己真正的媳妇,有自己的想法,她人老眼瞎的,也只能拖后腿,帮不上啥忙,只能点头让她别辛苦,然后摸到房间去,暗自抹泪。
038、试验成功
天色很快擦黑了,虽然下午的时候,店里只来了两三个人,不过张悦却很高兴,今天能遇上陆县令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她原本让红姑和梨童吃过晚饭再回去,反正家里现成的面粉,只要放点菜烙个饼,就着大骨头汤吃就行了,但红姑却不肯,她心眼儿好,是想替她多节省着点粮食。
张悦一高兴,便立即数了十五个铜钱递给红姑,红姑说什么不肯要,最后也只拿了十个铜钱,说好了明天早上什么时辰过来帮忙,便拉着梨童走了。
张悦将婆婆扶到炕下面的椅子上坐好,然后打开中间那道封门,开始烧炕,不多时,连着灶的那头炕就已经烫手了。
张悦索性撕了一件自己不穿的旧衣,洗干净之后,摊平放在炕上。
李严氏眼前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她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悦娘啊,你在做啥呢,现在炕上不能睡?”
“嗯,娘,估计今晚咱俩得晚点睡了,我打算啊把这柳叶面先削出来,放到炕上面烤干。”
“为啥这样做啊?”李严氏不明白了。
张悦一边兴奋的削面一边答道,“当然是为了方便保存呀,你想呀,如果我能解决面条保存的问题,就不用担心到时面条供给不上的问题了。”
虽然说给她听了,但是李严氏还是不太懂,只得拿了一个鞋底儿,慢慢蜇摸着纳鞋底,这些活是做习惯的,只是速度比常人慢点,倒是不容易扎到手。
张悦不敢削太多,怕万一不成就浪费粮食了,是以只削了大半碗左右,迅速挑散开来,整齐的摆在炕上面,满心憧憬的看着那一片片像柳叶儿的面。
能不能接那笔单子,能不能赚上一笔,就看你们给不给力了。
每过一段时间,张悦都过去帮柳叶面翻身,时间慢慢过去,那柳叶面片的水份逐渐被炕上的热度给烤干了,微微有些硬度了。
张悦估摸着火劲,将墙中间的隔门封了,剩下的余温应该可以了,只是这炕头依旧烫的不能坐人,看来今晚要和婆婆一起在炕尾凑和一晚了。
熬好了新一锅大骨头汤,张悦这才侍候婆婆洗漱上床睡觉,因为炕头还烤着面片呢,她不敢睡得太死,时不时就要起来给面片儿翻个身。
这事儿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是以李严氏也帮着翻,婆媳俩倒是一夜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清晨依旧五点多,张悦猛然惊醒,赶紧揉揉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还好没有完全亮透,她赶紧爬起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去炕头看那柳叶面片儿。
拿起一个,放到手里,一掰,脆脆的碎成两瓣,成了!
“娘,你快起来摸摸看,放了一晚上,干的透透的了。而且由于我们翻的时候很小心,还是柳叶状呢。”
李严氏也欢喜的摸了又摸,不住点头。
接下来就是实行第二步了,张悦要试验被火急烤干的柳叶面再度下水煮熟后的味道和新鲜的面是否有很大差距。
早上红姑和梨童过来,张悦下的就是昨晚烤的柳叶面片儿,然后紧张的看着他们娘俩,倒把他们俩看的一愣。
“咋样,红姑姐姐,味道和你昨天吃的有什么不同吗?”
红姑愣了下,然后又细细品了下道,“没有什么不同呀。”
梨童也道,“还是和昨天一样好吃,嗯呵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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