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昭辞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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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昭辞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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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离还是颇有骨气,对还是傲慢得不得了,还抱着胳膊瞪了几眼:“那又有什么关系,要不了多久,也会搬到少微,别以为三师兄就是的了。”然后,继续缠着傅臣之,笑得天真烂漫,问得滔滔不绝。
  和傅臣之不过清鸿山待了半天,便到隔壁一座城,乘大鹏,踏上去天市城的路。
  们出发时,天色已晚,但去天市城的还是很多,一路上经过仙界无数城,不出多久,数里长的大鹏背上竟已坐满了各路神仙。大鹏扶摇而上,同风而起,这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飞兽,激动得一直从鹏头走到鹏尾。
  大鹏可是名扬六界的名兽,因为体积太庞大,只会停大都城的驿站。而且,它的最终站只有四个:青龙之天的天市城、朱雀之天的太微城、白虎之天的少微城、玄武之天的紫微城。
  这四大城市是仙界东南西北天的四座首府,每一座均是软红十丈,九衢三市,有直通神界的无垠之井。东方之天有七颗星宿,天市城中央的房宿上。
  胤泽神尊仙界最大的住宅,与他设立的学府,也都天市城。
  要去这么有面子的地方,自然又紧张又兴奋,但因多动过头,被傅臣之训了一顿,才乖乖坐下来。
  傅臣之道:“等再见到师尊,他若不提溯昭之事,也绝不可再提。他若提起,也莫要让他介入此事。”
  点头道:“肯定不提,这毕竟是们自个儿的事。”
  傅臣之道:“并非这般轻巧。听传闻说,师尊与天帝关系很紧张,因而才久住仙界,非天帝召见,不回神界。师尊是溯昭氏的至高神,其实对整个溯昭而言,天帝无足轻重。他若介入此事,帮们除掉开轩君或如岳翁,若有心之将事情捅到天帝那里,怕会给他扣上私结党羽的帽子,处境会更尴尬。”
  “原来如此……可是,他们为何会关系紧张?”
  “觉得是因为师尊的个性。也感觉了吧,他脾气挺臭的。”
  “哈哈哈哈哈……”笑得缓不过气来,“也这样认为?还以为是想多了呢。”
  “哪有,他这脾气简直闻名天下,连魔帝都知道。每次交战,魔帝都会挑拨天帝和师尊几句。但最好笑的是,天帝竟无法反驳他。”
  背后说师尊坏话,真不是好徒儿,但俩光讨论胤泽神尊的为,都觉得趣味多多,足以打发飞行时间。
  原来,胤泽这个性压根儿就没变过。
  盘古开天辟地后,身体崩塌解体,头成天,脚为地,前颅成神界,后脑成魔界,两个世界平行且相反对立,由天地间最大的裂缝——神魔天堑连接。
  有了这通道,也就注定此二界不得安宁,神与魔历史上交战过无数次,并各自拉帮结伙:神管仙,魔管妖,鬼界两耳不闻窗外事,负责收两边丢来的垃圾,譬如说曾经的仙君,现的花子箫。至于凡,仁者成仙神,邪者成妖魔。
  头几次神魔交战中,立下大功的神将里,便有胤泽神尊。早先天帝最是器重他,但天帝是个多情之,胤泽却冷漠独断,二不论政事上,还是私交上,都很是合不拢。
  而司风之神八面玲珑,司土之神温厚踏实,司火之神热情忠诚,有这一对比,天帝心中的天平便渐渐歪了。外加有煽风点火,就闹成现今的境况。甚至还有坊间传闻说,天帝已有打算栽培下一个沧瀛神。
  母后从小便告诫们,做很重要,这话确实是一点不假。
  抵达天市城已至深夜,只剩满城华灯璀璨。发现这里真是块宝地,因为处处是水,连星空中都流着清河,其中有银鱼游过,一如漂移的星子,发光的花瓣。沧瀛府建立城郊的仙山上,终于能自己用纵水术飞一次。
  抵达府邸,管事说神尊去了浮屠星海,让们先厢房歇息,隔日再找他。但想到哥哥第二天要带逛天市,激动得睡不着,出来溜达。跟仆聊了几句,得知浮屠星海离沧瀛府不远,翻过一个山峰就能到。
  于是,拎着一壶茶,翻过山峰去找师尊。
  起先,以为浮屠星海只是个漂亮的地名,没想到翻过这个山头,眼前的景象差点闪瞎的眼。它居然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由星斗堆砌成的海!
  以前书中读过各式各样关于银汉的描写,都不足以描述此处一分缥缈美丽。
  此处,完全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只看见上天下地,尽是流转的澹澹飞星。
  仙山上,冰轮下,清云之中,天水倾泻,玉管凄切,不知是从何而来。
  一道长长的悬崖伸入星海,上面站着一个孤傲的影,他身后数尺处,放着一个琼桌,上有一个酒壶,一盘下了一半的棋。
  看来师尊今夜是幽独往来,颇有雅兴,自己跟自己下棋,自己跟自己喝酒,自己霸占着这一方美景。
  见他正眺望星海远处,轻飘飘地落他背后,轻手轻脚地靠近。
  谁知走到一半,却听他道:“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此处做甚么。”
  敢情他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嘿嘿一笑,桌子上沏好茶,双手奉杯,他身后跪下:“师尊,多谢您收为徒,洛薇来给您奉茶啦。”
  “跑了一天不累么。”他依旧背对着,只微微转过头来,“可知道,清鸿山离房宿有多远?”
  始终觉得,神保持着年轻的样子,是一件很不对的事。胤泽回头这一望,虽然只有个侧脸,但那雪峰般的鼻梁,那水墨般的眉眼,被那黑亮的长发一衬,这明耿耿的浮屠星海中一晃,真是让的小心肝都快碎掉了。
  师尊,您可是老家,长成这样真的好么?相比师尊长成这样,更希望自己未来郎君长成这样啊。
  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调整内息,淡定道:“师尊,徒儿知道这一路有多远,但徒儿第一天拜师,奉茶之礼绝不可少。”
  胤泽道:“哪有会半夜奉茶拜师?”
  笑道:“没事,师尊觉得半夜奉茶不正统,明儿徒儿再给您奉一次!哦,不不不,真是该死乱说话,应该是,以后徒儿天天都给奉茶。”
  “油嘴滑舌。”话是这样说,胤泽却转过身,接过茶盏,浅浅品了一口。
  见他喝完,笑盈盈地接过茶盏,端回桌子上,又把椅子搬过来,放他身后:“师尊站着辛苦了,扶您坐下。”
  语毕搀着他的胳膊,让他坐椅子上,然后跪地上,为他捶腿。
  胤泽冷冷地哼笑了一下:“到底想要什么,老实招了。”
  “您这样说,就太伤徒儿心了。徒儿见此处风吹露寒,想着师尊肯定有些疲惫,才来给您捶捶腿。”挠挠脑袋道,“原本就只是个小小水灵,如今成了孤儿,这偌大的仙界也受了不少欺负,除去哥哥,就只有师尊真心待好。师尊的义重恩深,徒儿恐怕此生都无以为报,只能跟您身边做牛做马,任您差遣。”
  胤泽静默地望着半晌,轻叹一声:“起来吧。”
  “是!再给您揉揉肩!”
  “不必。”胤泽站起来,指着星海远处道,“想去那边看看么。”
  “想想想!”快速答道,又有些迷惑了,“为何……”
  胤泽拾起袍上的罗带,并着食指与拇指,上面划下一道光,把它递给:“抓紧这个。”
  点点头,接过那条罗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他身形一闪,一瞬间便把拽到了星海中央。吓得惨叫一声,立刻松手去捂眼睛,结果整个往下掉去。
  胤泽赶紧伸手朝下一点,用云雾把托起来,再指了指的手。那罗带自动缠的手腕上。他道:“不要解开,否则自己纵水慢慢飞罢。”
  拼命点头。然后,他带着,飞过了万里星辰。不过刹那间,们所站的山峰已消失视野中。他飞行速度极快,冷风擦面而过,鼓起们的衣袍与长发,着实是又冷又舒爽。
  开始害怕得哼都哼不出来,等渐渐适应了,总算挤出一句话:“原来,当神仙腾云驾雾的感觉如此好……”
  胤泽道:“这不过只是仙的飞行之术。神可刹那穿越山河,无需腾云驾雾。但没法带如此做,若穿行那么快,的肉身会解体。”
  “解、解体……好可怕。”
  他飞得又稳又快,时常给一直错觉,便是星海都由们操纵一般。如此再对比纵水登天术,们溯昭氏显得好悲催。
  道:“师尊,有没有可能学会这种飞行术呢?”
  “若一直为灵,不可能。”
  “那可不可能修仙呢?”
  “告诉过,清气难聚,浊气易聚。灵体修成仙几率几乎为零。”
  “说了半天,就是完全不可能学会飞了嘛。”鼓着腮帮子,自己气了自己一会儿,又开始耍赖皮,“师尊不是神吗,神无所不能,就教教吧。飞行好威风,想学。”
  “那也没法让灵变成仙。若真想学会飞行,只有一条路,便是聚浊气妖化,再成魔。魔不仅会飞,还会无影移动,比神威风。”
  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要了。才不要当妖,总是被仙杀。何况是师尊的徒儿,才不要去当坏蛋。”
  “那就好好练纵水登天术,熟练后能提速。”
  用力点头:“是!”
  这一刻,答得很有精神,心境却并非如此。
  细看来,桂花三秋凋谢,蜉蝣朝生暮死,薤露晓时风干,却无情无怨,是以不明悲欢离合,不懂春恨闲愁。
  凡几十年寿命,尚且笑他们命短,可以活三百年,这世上也并无寄托,然每次与师尊进行如此对话,心底这一份淡淡的遗憾,究竟从何而来……
  环顾四周,天上地下,繁星一片。这里如此之大,们跑了许久,竟仍未看见边境,取名为浮屠星海,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终于,们一片云雾上看见一个小摊铺,上挂“铁口直断”。
  一个白发老仙系着球状发髻,坐一头毛驴上,一身黄袍洗得发白。
  他原已恹恹欲睡,见们靠近,他从铺子下方掏出一双镶了银片的靴子,冲们招招手:“追星靴追星靴!跑累了便来买双追星靴吧!宝靴追星手,浮屠星海随意游!”
  胤泽原本无意搭理他,却有些好奇地喊道:“这位老仙,不是算命的么,怎么开始卖靴子了?”
  见们开始对话,胤泽也他摊铺前停下。
  “要算命也行啊,这可是老本行,尤其是……”老仙望着俩,凑过来眯着眼睛小声道,“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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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老佛

  “要算命也行啊,这可是老本行,尤其是……”老仙望着俩,凑过来眯着眼睛小声道,“姻缘。”
  一下来了兴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有兴趣,于是嘴角抽了抽道:“姻缘?”
  老仙深沉道:“对,不灵不给钱,神尊此,这糟老头子可不敢乱说话。不信小姑娘把手伸出来让看看。”
  看了一眼胤泽,见他没太大反应,便把手掌伸出去。老仙一脸□地手上摸来摸去,却被胤泽的冰箭扎了一下。
  他哎呦一叫,横了一眼胤泽:“现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没礼貌,想当年,连昊天都对畏惧三分。”
  胤泽蹙眉道:“桃花佛,爱调戏小姑娘的毛病何故还是改不掉?”
  桃花佛道:“老骨头看着小姑娘开心,这乳臭味干的小子少管闲事。”
  承认,自己真吓成了刀尖儿上的雀儿,生怕这桃花佛下一秒便躺下了,谁知胤泽却未受到冒犯,只是把往后拽了一些。桃花佛扬眉望了望,又望了望胤泽:“小姑娘,可想听听结果?”
  “想!”刚说出口,便迎上了胤泽瞪过来的眼神,缩了起来,“不想,也可以啦……”
  桃花佛道:“面如敷粉,眼带醉笑,们管这叫桃花面。此面相可是极讨男孩子喜欢。”
  “真的?!这,这怎么好意思……”觉得脸又不由发烫起来,扭扭捏捏地夹着腿晃来晃去,却被胤泽的法术戳了一下背,痛得立马站直身子。
  “慢,先别急着高兴。虽然很招桃花,姻缘线上却有一个很大的克星。” 桃花佛望着的头顶,上方拨来拨去,像是那里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线一般,“此克星相当不好惹,怕是还会引来血光之灾……”
  道:“血、血光之灾?”
  “正是。”他正色道,从铺子底下拿出几片薄薄的东西,“要不要试试独家秘制的桃花狗皮膏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培补脾肾之功效。”
  诧异道:“还卖狗皮膏药?”
  桃花佛干咳两声:“这年头搬到天市城的神仙多,把们小村子里的也挤跑了,糊口饭不容易……兼职,兼职。”
  道:“什么是兼职?卖靴子、算命还是卖狗皮膏药?”
  桃花佛又从桌子下掏出一个花篮子:“此乃兼职。浮屠花,当地特产,两石一朵,买二送一。要么来一朵?”
  这花篮子眼前一晃,一双眼便再也无法挪开:里面装满了饱满的粉色花朵,看上去像是樱花,但每朵花的花骨朵里,不是软绵绵的花蕊,而是发光跳跃的星子。
  伸手去摸了一下,这些星子如水珠般溅落的手上。
  桃花佛从中摘取两朵,笑眯眯地贴的双马尾上:“看,这样多么妩媚动,只要两石。”
  “好啊好啊,要。”
  下午傅臣之给了一些仙界的货币,腰间摸了一下,胤泽却终于无法忍受,偏了偏下巴道:“不过是浮屠星的碎片用法术镶樱花中,哪来什么浮屠花。走了。”
  “啊,是这样吗……”
  虽然有些遗憾,但师命不可违,抱歉地看了看桃花佛,便拉着胤泽的罗带,跟着他继续往前飞。可没飞多久,耳边便传来了桃花佛的声音:“小姑娘,小姑娘 。”
  转过脑袋,竟看见他旁边飞行,差点就“哇”的叫出来,他却做了个“嘘”的手势,从花篮里掏出一朵浮屠花,递给:“这朵花送,把它送给胤泽这臭小子当礼物。”
  接过花朵,小声道:“嗯?为什么要送给师尊?觉得他不会要。”
  “这小子和昊天个性不同,要面子得很。”
  桃花佛道:“因为徒弟初拜师,必须送师父一朵花,仙界有这般不成文的规矩。”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胤泽这样不高兴,原来是因为没送他花。开开心心地接过花,桃花佛一下便消失云雾中。再回头望去,也不见他踪影。青龙之天果然是个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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