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昭辞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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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昭辞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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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张脸,真是立刻就醉了。那红裘公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冲眨眨眼睛,一张小脸简直比花还艳丽:“妹子,若是一个住,可会感到寂寞?把带走吧。绝对不会给添乱,让夜夜画楼云雨无凭,日日醉解兰州梦去……”
  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捧着脸,痴痴地欣赏美脸,笑道:“好啊好啊好啊。”
  红裘公子正欲牵手,却听见“砰”的一声,烟雾四起,他和那黑袍公子都烟消云散,出现地上的是一只红狐狸,和一只黑蝎子。
  然后,的后颈领口被拎住,往后拖去。
  傅臣之垂下脑袋,捏住的脸颊:“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了和狐狸精琵琶精调情,还好没什么钱,不然还真打算把这两只买回去排遣寂寞不成?”
  悲痛地挥舞着双手:“痛!哥!哥哥!大哥!错了……”
  “跟回去!今天闲逛到此为止!”
  拖回去的路上,才发现,哥哥其实才是真正有几分姿色的。短短半条街,来搭讪他的妖精,竟高达十七只,其中十三只是母的,四只是公的,有十只都说愿意贱价卖给他,为他做牛做马。
  当然,如所料,傅臣之一个都没搭理。不管她们如何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他都不曾动摇,始终目不斜视,就跟一断袖似的。
  当然,尽管态度是正言厉色了些,哥哥还是非常疼爱。回去以后,的哀求下,他又一次为背了黑锅,帮抄写胤泽让抄的《禅药要术》。
  几天后,任务完成,胤泽也刚好从下界回来,拿着厚厚的成果去寻他。打听到他正卧房休息,心想这正是个好机会,可以把东西放门口就金蝉脱壳,这样他根本没心思检查,也便不大可能发现有代抄写。
  抵达胤泽房门前,推开一点门缝,想看看他是否已经睡下,不想里面轻烟冉冉,瑞脑香散,鲛泪水凝成的珍珠台上,萤灯晃晃,胤泽正侧卧于躺椅,低头轻啜土地灵那买来的美酒。
  而他的身侧,有一名红衣女子正坐他身侧,红色裘裙满满覆地上,额心的花黄下,一双媚气的狐狸眼不断朝他暗送秋波。
  之前被那红狐狸精诱惑过一次,那迷的眼波一直令难忘,因此,不过片刻功夫,便反应过来这是一头母狐狸。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手指却欲拒还迎地自己衣领上勾勾扯扯,偶露香肩锁骨,又快速覆回去。
  这一情景之艳丽,恐怕寻常男子看了七魂都会去了六魂,早已飞扑过去,但胤泽只是勾着嘴笑了笑,温柔又狡黠,仿佛看透了她这一小把戏。然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对这母狐狸说的:“看够了么。”
  收紧双肩,结巴道:“师、师尊,、罚抄完了。”
  “拿进来。”
  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胤泽把那狐女赶到一边,接过递上的一叠纸,快速翻看了几页,又丢回手中:“回去重新抄。”
  道:“为何啊?”
  胤泽道:“并非自己写的。未加量,只让重新抄,还问为何?”
  屋内烟雾缭绕,胤泽的脸眉目如画,清远美丽,与那狐女花枝招展的妖娆样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来,师尊之前浮屠星海说对狐女“普通了解”,指的便是这种了解么?此刻,听见那狐女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她那拼命掩嘴的样子,竟莫名令有些恼怒:“让别抄又怎么了?那是哥哥,他抄抄,不一样么。”
  说完后,连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一直是大家眼中的乖丫头,还极少这样拉长了脸顶撞,即便是以前当小王姬时,也未曾如此。
  师尊长时间的沉默,让清楚明白,这下自个儿真是怕死的遇见了送葬的,触了大霉头。
  谁知,他竟丝毫不动怒,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洛薇,是要与对着干么。”
  心中很是害怕,却还是理直气壮道:“徒儿不是和师尊对着干,徒儿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抄那么多字?”
  胤泽道:“那当时为何不反驳?东窗事发,方来狡辩,不觉得迟了么。”
  狐狸精果然不辜负狐狸精的名头,从来不学正房夫当和事老,只是两袖清风地站一旁,不时被们的对话逗笑一下。
  而师尊,他方才对这狐狸精笑得如此温柔,现对着却冷得像块冰,这让心里更有一股火气。
  道:“哪敢跟您反驳啊?您这么凶,反驳您不是自找死路么?”
  胤泽终于有些恼了:“洛薇,念年幼叛逆,今日便不和计较。若是换了别,早就被逐出师门了。给去禅房跪着,未经允许,不许任何探望,不许出来!”
  颤抖着握紧双拳,狠狠把那叠纸往地上一扔,摔门而出。
  禅房被罚跪没多久,傅臣之便赶到门外安慰:“薇薇,今天是怎么了?被师尊发现代罚,原应受到重罚,居然还顶撞他,这真不像。”
  “这种师尊,不要也罢。根本不知道他和一个狐妖房间里做什么,想想都要吐了!”说罢,吐着舌头,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那是狐仙,不是狐妖。二者是有区别的。”
  “本质都是狐狸精,一样!他有这么多闲功夫去外面捡狐狸精,也没功夫搭理们,根本就不关心们!”
  傅臣之沉默片刻道:“薇薇,师尊也是男,此乃他个私事,们不便评价。”
  一下说不出话。哥哥说的有理,这是师尊的私事,一个做徒儿的,有什么立场去评价他。傅臣之又外面开导了一阵,才终于离开。可是,胸口还是闷闷的,尽管知道自己有错,想起师尊那冷若冰霜的脸,还是会很生气。
  此后,被胤泽罚跪到第二天早上,总算有仆进来,说胤泽神尊允许出去,让出去用膳。
  尽管已经饿得眼冒金星,胸口里那股子气还是未能发泄出来,死活不肯出去。又过了一个白昼,已经饿得浑身无力,像尸体般趴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当又一个仆被赶出去以后,一个清冽如酒的声音外响起:“她还不肯出来?”
  “是的,神尊。”
  倏然睁开眼,想要爬起来,但实动不了。
  一双暗花青边白靴出现视线中。冷冰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道:“闹够了么。”
  “没有。”就咽不下这口气。
  “那继续待着。”袍缘轻摆,那双靴子转了过去。
  他即将出门之时,忍不住道:“师尊待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关心。”
  他停滞片刻,道:“要怎样待好?”
  “那狐女是您看了书,跑到外面去捡来的吧?”哼了一声,“也是被师尊捡回来的,为何就老是要被您凶?”
  他轻笑一声,道:“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吃那狐女的醋。”
  急道:“才、才没有!徒儿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
  “那狐女不是的徒弟,不过是吟风弄月,逢场作戏的伴儿,不过多久便会消失。”他重新走回来,面前站定,“别闹了,起来。”
  自觉耳朵立了起来,抬起脑袋看着胤泽:“您的意思是,徒儿会是一直陪着您的,对吗?”
  胤泽道:“这要看。是无所谓。”
  “那真不闹别扭了!”精神抖擞地从地上爬起,“徒儿这便去罚抄《禅药要术》一百遍!”
  谁知刚站起来,眼前一花,师尊也变成了摇摇晃晃的重影。然后两眼一翻,身体往后倒去……
  再次睁开眼,已不禅房中。
  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回廊中,身体蜷缩另一个宽阔的怀抱。
  抬起沉重的脑袋,发现横抱着自己的竟是师尊,跟们旁边的是师叔。
  原本还有些晕,瞬间便被吓清醒了。见睁眼,师叔道:“洛薇,少给师尊添乱,神界目前事务繁多,师尊连续数日仙二界奔波,今天本应去见天帝,这都因为闹脾气,耽搁了。懂事点行不行?”
  一时间,愧疚得无以复加,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胤泽却道:“用过膳再说话。”
  愣了一下,只见乳燕穿庭园,飞花叠重影,不远处菜肴汤羹的清香飘了过来。
  点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师尊的侧脸,把头埋到他的胸口。不知不觉的,眼泪已经哗啦啦流了满脸。


  星云之诺

  当然,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花猫脸。因为从小娘亲就告诫:女儿有泪不轻弹,多哭泪水不值钱。如果真把自己弄哭,一定会研究出这背后的原因,下回可要对这源头退避三舍。
  因此,没花几天功夫,就明白了这眼泪的根源:师尊没有带玩。
  所幸这次和师尊闹别扭后,他待好了许多,去哪里都带上,也会亲自教仙术,简直比楼兰的葡萄还甜。而每次出门外,不管上天下地,对他而言总是易如反掌,淡望间,妖魔灰飞烟灭。
  只要有他,妖怪们连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总有一种自己也跟着神化的错觉。
  他也向和傅臣之问起了关于溯昭之事。得知父王使用的仙术之后,他良久沉思默想,忽然道:“们家乡溯昭,可是建立碧月之下?”
  老实地点点脑袋。他轻喟道:“竟也犯了糊涂,竟没想到,溯昭就是当年建的月下空城。”
  “是啊,所以才说师尊就像们的祖宗,您还老跟发脾气。”说到此处,察觉四周空气又一次凉了下来,清清嗓子,推了傅臣之一把,“师尊英明神武,怎么能是们小小溯昭的祖宗呢,哥说是吧。”
  胤泽道:“提及这座城,臣之,当初还是为娘亲建的。”
  傅臣之愕然道:“娘?”
  胤泽道:“是。她是爱月之,又喜静,那些年她为爹泪干肠断,便引神界洛水,临月建了这座城,好让她不时过去散心。”
  “哇,传说竟是真的!”再次听见这个故事,还是本说出口的,抚掌道,“师尊师尊,哥哥的娘是您的姐姐吗?”
  胤泽道:“她比年长,但不是姐姐。与她不过故交。”
  “不论如何,这个故事实太美太动了!的整个家乡,果然都是师尊亲手建立的,师尊,您真是们的祖宗,是徒儿心中第一尊神!”
  原本跪他面前,为他捶腿,此刻也停下来,一脸憧憬地望着他,把他弄得莫名其妙。他瞥了一眼,推了一下的额头:“又做怪脸。”
  却一把抱住他的腿,像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师尊好厉害嘛,师尊好厉害。徒儿最崇拜师尊了。”
  傅臣之道:“师尊,现还是不能告诉弟子,弟子父亲是谁吗?”
  胤泽断然道:“不能。反正暂时也见不到他,知道也无用。”
  “……是。”
  自从胤泽开始带玩,确实变得特别黏他。而两个月以后,那狐仙果然如他所言,消失了们的视线中。
  不过,随着与他相处的时间增加,也渐渐理解了傅臣之告诉“师尊也是男”这话后头的真正含义。那便是:师尊本质其实是个大色魔!
  当然,这话连哥哥面前也不敢说。但师尊身边的女,根本就是两三个月一换,而且一个比一个艳丽,一个比一个风骚,艳起来力压群芳,骚起来畜不分。真不理解,师尊长得如此秀美,远远站那里,再是飘渺的仙,也瞬间变成了凡夫俗子,怎的他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女,莫不成是为了互补?
  不论思考多少次,都没能想明白这道理,到后来干脆不想,直接适应了他的品味。偶尔路过他的卧房,听见女子令起鸡皮的娇笑,也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
  胤泽这些个寻花韵事,一些同门师兄也略有耳闻。他们说,师尊这叫倜傥不羁,就跟天市城头号采花贼笑笑仙、上界头号风流之神白虎一般,属于男本性。但笑笑仙可见过本,同行的师姐还不幸被他搭讪过,他那摇着扇子一脸轻佻微笑的模样,可真与胤泽毫无半分共同之处。
  不管身边跟着什么女,胤泽的模样与平时并无半点不同,也不曾表现出其他男子沾花惹草时,那几分忐忑与色欲。时常见他登云踏雾,月下独酌,上白帝山,下浮屠星海,除了偶尔厚脸皮硬跟着他,他从来都是独自行动。
  该怎么说,时常觉得,师尊是一个孤独的。但是,他却相当耐得住寂寞,宁可让睡上他的床,也不要她们走到他心底深处的地方。
  就这样,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又一个十年匆匆过去。
  这一年,傅臣之尊位连跳两级,现们都得唤他一声“天衡真”,简直跟一飘扬的战斗旌旗般八面威风。
  当然,乃仙外之物,自然没得什么好晋升的,但师尊的教导下,的仙术也变得相当了不得,连头发都变浅了很多。若有一日能寻回溯昭,一定能让所有大吃一惊。
  这一年,清鸿山的师兄姐们也顺利飞升,迁居至天市城。早春三月,暮雨纷纷,重明鸟展翅而飞,飞絮沾襟袖。
  和傅臣之到门外白帝山脚,迎接乘大鹏而来的师兄姐们。还雾霭之中,便能看见柔离正兴致勃勃地朝们挥手。大鹏还没驿站停下,她已自己飞过来,笑如花锦:“三师兄,十年不见,可有想起?”
  傅臣之道:“当然,一直很挂念清鸿山的师兄师妹们。”
  “三师兄,长高了呢。哦不,现应该叫天衡真了。”柔离朝他拱拱手,明显就是忽略了的存,“天衡真请受小女子一拜。”
  恰逢此时,另外几个师兄弟也跟着过来,一一与傅臣之打招呼。虽说如此,他们的目光却时不时往这里瞥。一阵嘘寒问暖过后,他们才总算来同说话。
  二师兄道:“洛薇师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瘦皮猴儿的开场白还是一如既往,不安排理出牌:“这真是洛薇?都快认不出来了!”
  柔离翘着嘴扫了几眼,哼了一声:“洛薇,真是太师尊亲自带的徒弟么,怎么比以前更像妖了?”
  二师兄道:“唉,柔离,别这样说话……”
  果然不管过多久,这丫头的嘴都让想撕那么一下。嘴角抽了抽,挽着傅臣之的胳膊道:“哥哥哥哥,一会儿想去买发簪,陪去好不好嘛?”
  傅臣之毫不犹豫道:“好。”
  “没有钱了,买给好不好嘛?”
  “好。”
  看见一旁的柔离都快吐了,冲他得意洋洋地贱笑。柔离指着道:“洛薇……真是越来越恶心了。”
  道:“师姐,可知道,哥哥最疼的就是这妹子?要想当嫂子,行啊,先过这关。不来讨好,哥哥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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