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锁在屋子里。我之前还觉得没有什么,现在听你这么说着实奇怪。”
“你以为王丽盈被送进官府就一劳永逸了?”孙明珠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徐婉清,叹气道:“她那样的女人你跟她斗了这么久还不了解?她是那种会认命的人吗?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伤害,甚至明明被关在庄子上还能利用京城内乱逃出来给你们府上添乱,这件事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认命!只要她不死,她就会对你们造成威胁。她这颗毒瘤,不能不除。”
“那王大人昨日那么说,摆明了是要保住王丽盈的意思。母亲和我都答应不再插手管这件事,一切交由官府处理。若官府要包庇,我们又能怎么样?”徐婉清本来对这件事还没有多少担忧,现在听孙明珠这么说,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
“难怪她要我答应过继柔儿,原来她是在为她今后铺路。柔儿毕竟一直是她的软肋。”
“你才明白!所以你这母亲当的一点都不称职,事事都要元娘这个做女儿的操心,真是。”孙明珠狠狠瞪了徐婉清一眼,道:“不过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和我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了话,实在不行,我会帮你们的。”
徐婉清本来被孙明珠前面的话说的有些尴尬和羞愧,此刻听闻她的后半句话,不由好奇道:“你要怎么帮?元娘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虽说其中不乏你的功劳。但这大概已经是极限了。你还能如何帮?你毕竟只是个医馆的大夫,就算人脉广,总也不能左右官府的决定。”
“婉清。”孙明珠抬眸,直视徐婉清,认真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已经遇到了那个当年跟我私奔的秀才?”
徐婉清瞪大眼睛看着孙明珠,吃惊道:“你,你遇到他了?什么时候?!”说着,又上前握住王丽盈的手,急促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和他说什么。这种事情你一定跟他讨一个说法,当年你不明不白就离开了,什么损失痛苦全都是自己承担,我光听你说都替你感到不值。如今再见,一定要跟他讨个说法!”
孙明珠被徐婉清愤慨的模样逗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啊,对我的事情这么抱不平,对自己的事情却那么不上心,若是你能将一半的精明用到自己的事情上,元娘她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你就别在打趣我了,快说说那人是谁,你们之间怎么说的,当年你痴情为他,落魄为他,他却那样欺骗你的感情,这样的男人,决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他是王赋安!”徐婉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孙明珠就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惊地徐婉清当即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孙明珠道:“你,你在说什么?!”
相较于徐婉清的震惊失措,身为当事人的孙明珠就要淡定很多,她抬眸看着徐婉清,微启唇,淡淡道:“我说,当年跟我一起私奔的那个秀才,正是如今的内阁大学士王赋安,也就是王丽盈的哥哥。”
徐婉清吞了吞口水,瞪了孙明珠半响,才消化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当年欺骗明珠的人…竟然是那王丽盈的哥哥!
她们这对姐妹,也算得上的跟王家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了。
“那,那他怎么说?”徐婉清冷静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蹙眉看着孙明珠。
孙明珠耸耸肩,自嘲一笑道:“能怎么样?只是我遇见了他,他根本没有见过我。再者,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虽然说他欠了我许多,但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执着又有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内阁大学士,仕途顺利,家庭和睦,我若是出现在他面前,那就是他不光彩的一段过去,他能高兴到哪里去?说不定为了抹杀那段不光彩的过去,还会将我的济世堂封了,让我在京城呆不下去呢!”
“别胡说,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凭当年他肯为你放弃仕途跟你私奔,以及这一个月来我跟他的接触,我都可以确定,他并不是你口中那么不堪的男人。”徐婉清对王赋安的印象还算不错,因此怎么也不能将孙明珠口中欺骗抛弃她的负心男跟王赋安联系在一起。
孙明珠听闻徐婉清的话,当即就忍不住笑出来,“就凭看能看出来?那赵世秋,我当年也觉得他是万众挑一的好男子,对你体贴温柔、百般照顾,可他不也干出了叫你我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所以说男人,你不能只看表面,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唯有靠亲身经历才能得出结论。”
“世秋和王赋安的事情毕竟只是个例,这世上是不乏好男子的,你不要这么悲观。”徐婉清拍了拍孙明珠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意打扰他,那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你继续过你的日子,他继续过他的日子,你们互不打扰。”
“不可能的。”孙明珠淡淡答道:“原本可以,现在却不可以了,我们注定要互相打扰互相折磨。”
“为什么?!”徐婉清不解地看着孙明珠,“你何苦要将自己逼到那种境地?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你早就遇见他了不是么?既然你说事情已经过去,那又何必纠缠?”
如果说之前徐婉清还存着要孙明珠讨回公道的想法,那在知道那人是王赋安之后就彻底打消了念头,甚至希望他们永远不见的好。先不说王赋安可能并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就说王赋安现在的身份地位,也绝不是孙明珠能够招惹的。届时明珠要是真的受到什么伤害,那就为时晚矣。
“明珠,你可不能这么傻,他现在可是四皇子身边的红人,你能讨回什么公道?再者你是女子,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没有半分好处的。”
“我知道。”孙明珠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看着徐婉清担忧的模样,会心一笑道:“你的关心,我会永远都记得。所以,我自然也要为你做些什么。想当年我不辞而别,也是欠了你很多的。”
“别说这种话,什么欠不欠的。你已经帮了我够多了。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徐婉清看着孙明珠脸上抑制不住的哀伤,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努力想要给她温暖和安慰。
“婉清,其实这些年来我活的一点都不快活。直到回到京城,遇见你遇见元娘,我才感觉自己终于活的像个人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帮你们的。因为帮你们就意味着帮助我自己。我不能让你们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孙明珠在徐婉清耳边轻轻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了解。”其实徐婉清心里清楚的很,表面上看是明珠不停地在帮助她和元娘,实际上却是她和元娘在救赎明珠。她不清楚明珠这些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可是她变得太冷漠,对谁都没有感情,在心上筑起一座冰冷的墙,将自己锁在里面,谁都进不去她的内心。直到她和元娘的出现,才让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终于回到了从前有血有肉的日子。她用帮助从她们身上获得温暖,她们得到了帮助,就一定要将那些温暖悉数回馈给她。
孙明珠微微笑了起来,“所以,让我帮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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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明珠的感情戏也要明朗了,之前有很多读者都猜到是王赋安了,没错啦,就是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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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其实王赋安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当年,如果不是我执意离开,他未必就会抛下我。所以我在赌,如果他还对我心存愧疚的话,就请他公事公办,不要徇私枉法。如果他不念当年情谊,我也不会再顾及这么多。大不了,重新回到尚书府,用尚书府的身份插手这件事,我总有办法要王丽盈好看。”
徐婉清的身子重重一颤,“回尚书府?!你可知道那会是什么下场?”当年孙明珠与尚书府决裂的那么轰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别说她还回不回的去,就算尚书大人顾念父女之情让她认祖归宗,凭着明珠早已败坏的名声,那估计也是随便拉个人婚配或是去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
“再坏也不会比你之前的日子坏,我不管怎么说总还能保住性命。你呢?瞧瞧王丽盈那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觉得若她活着,会轻易放过你跟元娘?难道你希望后半生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每天都活在算计中吗?”
孙明珠说的不无道理,至少王丽盈在赵府的这些日子,她没有一晚是睡的好的,总是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要对她和元娘不利。
见徐婉清不说话,孙明珠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那么蠢的人,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
徐婉清看着孙明珠,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直到孙明珠走了,她才堪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时候的徐婉清还不知道,所谓人生无常,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能预料的。
孙明珠做事向来讲究效率,既然有所决定,就不由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当天晚上,她便去王府找了王赋安。
王府毕竟是高门大府,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陌生女子进府,所以当孙明珠被挡在府门外的时候一点都不吃惊。她只是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略破损的香囊,递给那守门的小厮道:“那劳烦你将这个送去王大人去,他看到了自然一切都明白了。届时他若还不肯见,我自会离开。”
守门的小厮见孙明珠虽然穿的普通,举手投足间却是一副大家风范,一时间也不确定她的身份,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通报一声,万一这人真是什么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此时的王赋安正在书房中跟府尹大人商量王丽盈的事情。府尹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彼时王赋安在朝堂上正当红,他哪有得罪的道理,所以听闻王赋安要为刚被押入衙门中的王丽盈求情,当即便道:“这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她的确是犯了杀人之罪,赵府的众人又全部知晓这件事,如果我贸贸然赦免了她的罪,那也难以服众。所以这王丽盈,是必须要被问罪处斩的。”
“什么?”王赋安皱起了眉头,深深看了眼府尹。
府尹被他盯得发毛,连忙解释道:“下官是说这王丽盈必须要死,可没有说是王大人的妹妹”
“你的意思是”王赋安大概明白了府尹的意思。
“对。”府尹谄媚地点了点头,“令妹毕竟犯下了大罪,要光明正大的徇私简直是不可能的。况且还有赵府看着,下官也不敢任意妄为。所以要想保住令妹,只有用特殊的手段。那就是…找个人假扮令妹代她赴死,那令妹就可以”
“大人!有名女子在府外求见!”府尹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便响起了通报声。
王赋安拧紧了眉心,沉声道:“我不是说过,今日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可是大人,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大人您说!还要奴才转交一个东西给大人您,说大人您只要看到这个东西就一定会见她的!”
王赋安闻言,眉心蹙的更紧了,下意识地觉得这不过是那些阿谀奉承之人惯常使用的招数,当即回绝道:“跟她说,本官有要事处理,暂时不见!若她能等,那便等本官办完事再说。”
孙明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王赋安啊王赋安,你当真是当了大官把谁都不看在眼里了!你当初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你终于进入了内阁,终于可以风风光光的了!
只是当初你这个穷秀如今风光无限,而我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尚书府嫡小姐却沦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孙明珠自嘲地笑了笑,从那小厮手中接过香囊,道:“有劳了,我就在这儿等。等王大人办完了事,还要劳烦小哥再通报一声。”
虽说现在已经渐渐入春,但依旧寒意料峭,现在又是大晚上,更加冷得紧。别说是她一个女人了,连他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都有些吃不消。
守门的小厮看着孙明珠衣裳单薄地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又是同情又是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事情偏要见到大人?她跟大人有什么关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孙明珠都快要冻僵了,正缩在府门口的一处角落里不停地呵气取暖,突然便听到了府门口的一阵响动。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朝府门口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正送府尹大人出府的王赋安。
他穿着一袭黑色鎏金云纹长袍,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已经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同记忆中那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渐渐重叠,让她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在还是过去。
从前她就总是等他,那时候他们刚刚私奔,身上的盘缠用光了,他为了挣银子生活,在一家私塾当先生,她就会在学堂放学路上的那条路上蹲守,一遍一遍数着地上的青草花朵,不厌其烦。等数到腻歪,心生怨气,每每想冲进学堂里将他揪出来的时候,他就会徐徐踏着步子,合着林荫道上的青草香缓缓朝她走来。
那时候她总是欢天喜地地朝他冲过去,不顾他人的目光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恶狠狠地警告道:“以后不准再这么辛苦!”
而他也会满脸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子道:“不这么辛苦怎么养活你?我的大小姐!”
她就会“咯咯咯”地大笑,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总以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她甚至不在乎吃穿,只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在他对那样贫苦的日子心生抱怨的时候,不顾大小姐的矜持和高傲,去帮人打零工做赤脚大夫,吃尽了苦头,却还是每天喜滋滋地笑着,只因为她能等到他,每一天不论多累,总能等到他回家。
从来没有料到会是那样的结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等到他的结发妻子,等到那样的噩耗。
眼看着王赋安就要重新进入府内,孙明珠擦干了眼泪,吸吸鼻子,逼迫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努力扯出一抹笑颜,冲着王赋安的背影大声吼道:“王大人,请留步!”
王赋安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身子瞬间僵住,脑子也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人,这便是刚刚要见您的那位女子,她一直在等您。”小厮的话他根本就听不清了,耳畔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