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绿水秋波(舵主加更)
Sunflower889的舵主迟来的加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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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安也跟着哈哈大笑了两下,斜着眼睛扫向亦萱,“小丫头,要晓得祸从口出,可别以为说句话就只是动动嘴皮子。”
亦萱被他那样轻蔑的眼神看着,也不恼,淡淡道:“我自有证明的办法。”
说着,抬眸望向慕容轩,“慕容少爷,你说这绿水秋波在你屋子放了半个月。那好,我问你,你既这么喜欢这绿水秋波,想必你定知道这绿水秋波为何会叫绿水秋波?”
慕容轩俊朗的眉头一蹙,很不耐烦道:“我管它为什么叫绿水秋波,我只知道它是我的!”
亦萱却小大人似的摇摇头,轻笑,“慕容少爷此言差矣,赏花之人必爱花,爱花且需懂花,你连这绿水秋波名字的来历都不知,那这盆花放在你那儿岂不是糟蹋了?”
“你又知道?!”慕容轩怒目而视,心想,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是哪里来的?
“我自然知道。”亦萱说完,转身,对着慕容慧道:“慧儿,烦请你帮我倒杯茶。”
慕容慧虽不知亦萱想要干什么,但她特别兴奋,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她之外的人敢冲慕容轩,叫她欢喜极了!
她连连点头,倒了茶到雕金绘莲叶茶盅里。
亦萱接过茶盅,一边将那热气腾腾的茶倒在鲜嫩欲滴的花瓣上,一边道:“绿水秋波之所以叫绿水秋波,不仅是因为它莹润如玉,还因为,它遇水则绽,花开盈盈如水上绿波。”
她稚嫩清丽的声音倾泻而出,刚刚还含苞的绿水秋波竟然奇迹般的绽放开来,细碎阳光下,那翠艳欲滴的细折花瓣一点点复苏,从花心朝外舒展,沾了水的花瓣在阳光反射下水波盈盈,莹润夺目,端的是美轮美奂。
这,才是绿水秋波的名贵之处!
众人瞪大了眼睛,回神后纷纷朝亦萱看去。
只见明媚阳光下站着如白玉般清丽可爱的女孩,眉目宛然,五官精致,两颊透染菡萏之色,湖水大眼中闪着璀璨星光,竟比那盛绽的绿水秋波还要夺目。
慕容轩心神一震,随即蹙眉,面色不虞。
“这小丫头片子倒还真有能耐,这她都知道,怕是老公爷都不晓得。”会安撇撇嘴,不得不佩服。
慕容慧从惊艳中回神,立刻笑着抱住亦萱,眉眼俱是欢喜,又转头冲慕容轩一抬下巴,得意道:“怎么样?服气不服气?这绿水秋波可还是你的?”
慕容轩理都不理慕容慧,只狠狠剜了眼亦萱,没好气道:“既然你这么有能耐,那本少爷便把这绿水秋波送给你这懂花之人,也免得被你说是糟蹋了它!”
众人一阵错愕。
亦萱也惊讶地看着他,眸中闪着愕然。
慕容轩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更加怒火中烧,努力克制住动手打人的冲动,上前一把拿过那盆绿水秋波,往亦萱手上重重一放,冷声道:“希望你有福消受!”
说完,再也不理众人,转身离去。
会安犹自在震惊中,这,这盆绿水秋波可是要送给沈姑娘的呀!可是少爷好容易从公爷那儿求来的!
“会安!还愣在那儿干什么?给本少爷滚过来,否则把你卖去东黛馆!”远处传来怒吼。
东黛馆可是专门收男妓娈童的地方!会安眼皮一跳,忙不迭跌地冲了过去。
徒留下在场依然震惊的众人。
亦萱头一个回过神来,忙将那盆绿水秋波塞给慕容慧,“这我不能要!”
笑话,这盆绿水秋波可是送给沈沁雪的,那是慕容轩将来的嫡妻,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她可无福消受!
谁知慕容慧却推辞着将绿水秋波重新放到了她手上,连连摆手道:“我瞧着他似是真生气了,我不敢要!这东西他既送给了你,你就收下吧,否则,否则也是被他毁了的份,他是绝计不会再要了!”
以亦萱对慕容轩臭脾气的了解,这绿水秋波若是再还给他,的确是死无葬身的命。
杨芷瑶说着风凉话,“既没这胆子要,刚刚可别出那风头呀!”说到底,她还是嫉妒的,慕容轩可连块帕子都没有给过她,如今却要将这么名贵的绿水秋波送给这穷酸丫头!
亦萱只好受了,却不知道这盆绿水秋波会给她将来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变故。
回府的路上,亦萱惴惴不安地问,“我今日,是不是闯祸了?”
赵亦云赵亦月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冬青瑞珠哭丧着脸点头,瑞珠还道:“我的好姑娘呀!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那混世魔王,奴婢听说,听说他可记仇了!”
冬青连忙接话,“姑娘,赶紧将这什么波的扔了吧,否则,晦气呀!”
亦萱侧头看了看马车一角那盈盈盛绽的绿水秋波,鼓着脸道:“这是我凭本事赢来的,干吗要扔?拿回去,供着!”
慕容轩那点小计俩她还不清楚,前一世他就喜欢整她,偏她一点就炸毛,所以他乐此不彼。可这一世,她不理他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反觉得今日一趟出来的值,她心情好了许多。
不过…
“可千万不能告诉母亲,否则她要担心死!”
冬青继续哭丧着脸,想姑娘你既晓得夫人会担心,还要闯这祸?
赵亦云沉默片刻,试探地问:“大姐姐,这绿水秋波,你,你怎么会知道呀?”
亦萱心重重一颤,想起了前一世安允拿了绿水秋波送她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刚刚新婚,她还不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赵亦柔也还没有和安允私通,她将头靠在安允的肩上,看那绿水秋波盈盈绽放的画面,心中徜徉着甜蜜。
然最后,物是人非。
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亦萱逼迫自己忘却,扬起一抹笑脸,随口道:“书上看来的。”
“书上?”赵亦云一阵惊讶,“大姐姐不是最不喜欢念书吗?怎会看书?”
亦萱被她说的微微羞窘,才想起来前一世自己最最讨厌念书,父亲请过先生请过西席,几乎都因为她的顽劣气走了,所以她读书不多,不明事理,没有心机。
直到嫁给安允,又是为了那该死的侯爷夫人面子,逼着自己学了一阵子《女则》《妇德》,四书五经也略有涉猎,懂得却不多。
“也就是无意间在父亲书房翻到的,没有刻意去看。”亦萱含糊解释,心里却隐隐有个想法,她还是要多念些书的好,念书能明事理,懂分寸。她不求做才女,总归不要太笨的好,不要再跟上一世一样被人像傻子似的疲
第二十九章 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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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亦萱将那盆绿水秋波放在了窗边的雕花小翘桌上,莹莹绿波衬着暗红色的小翘桌,有暖阳洒过来,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亦萱会心地笑了笑,吩咐瑞珠每日仔细打理,便去素玉阁见徐婉清,谁知一挑帘便看到了令自己愕然的一幕。
身穿朱红色棉布长衫的妇人,正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她的身边还跪着三个身量不一的孩子,最大的看上去十三四岁,最小的只有五岁的样子。
徐婉清坐在上首,一脸的郁卒和无可奈何。
胡嬷嬷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亦萱听到嘤嘤的哭声,带着悲戚的绝望。
她听出来是三舅母的声音,连忙放下帘子,快速步入屋内,惊诧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冬青刚回来,不明就里,却大概也猜到了,愤愤道:“恐怕又是来借钱的吧!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一家借不得借不得,就跟个无底洞似的,谁受得了?!”
葛氏瑟缩了一下,原本瘦弱的背更加佝偻起来,更显苍老和可怜。
亦萱蹙眉,望向徐婉清,徐婉清无力地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道:“这次要借二百两。”
“二百两?!”亦萱愕然,这可是比相当大的数目,三舅母怎会这样狮子大开口?
冬青也惊诧地跳了起来,怒骂道:“二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这该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不如索性叫夫人把整个赵府都让给你们好了!”
“冬青,休得无礼!”胡嬷嬷瞪了眼冬青,可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并未有一点斥责之意。
因为,这二百两的确是太多了,亦萱的月例不过五两。
三舅母断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借这么多银子。
“母亲?”亦萱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徐婉清,轻声询问。
徐婉清却摇摇头,表示不知。
胡嬷嬷便接话道:“三舅奶奶也是刚来,只说要借二百两,其余的却不肯多说,怕是有什么苦衷吧!”
“我看就是贪财,哪有什么苦衷!”冬青眉心一蹙,她十分讨厌这恬不知耻的一大家子!
亦萱的眉头锁得更紧,她的视线不由落到跪在下首的那个最大的姑娘身上,虽低垂着头,却并未有瑟缩之意,脊背挺得笔直,端的是一番傲骨。
这是她的三表姐徐明芜。
不自觉地想朝她走去,还未走近,最小的那个却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哀声央求,“表姐!表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你们若是不救她,她就要死了!”
“雪儿!休要胡说八道!”葛氏吓了一跳,苍白着脸色朝她喊道。
亦萱瞥了她一眼,她脸上虽盖着脂粉,但隐隐可见乌青,想来又是遭了番毒打。
咬唇将那个哭的鼻涕眼泪纵横的小丫头抱起来,心中怜悯,柔声问道:“雪儿,怎么了?咱们不哭,跟表姐好好说说。”
“呜呜呜,表姐,表姐,你救救我姐姐吧,她要被爹爹,被爹爹…呜呜呜”雪儿小姑娘只知道哭,抽抽噎噎地说不清楚话。
亦萱便将目光移到慌乱无措的葛氏身上,眸中凝着冷意,淡淡道:“三舅母,我劝您还是把实情说出来,若是可以帮忙,母亲必定竭尽全力,若只是为了银子,那我们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葛氏心中一震,竟被亦萱的眼神看的无端端脊背发麻,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有这样冰冷蚀骨的眼神?
慌乱地垂下头,身子瑟瑟发抖,却依旧不肯说一个字。
“三嫂,你若是不说,叫我如何帮你?我问你,可是三哥又打你,叫你来借银子的?上次元娘给你的那块玉佩呢?那可是她大伯从江南鄯司坊带回来的,价值百两,够你们全家一年的花销了!”
徐婉清其实很愤怒,她早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地帮衬和怜悯,一个人若不上道,你再怎么帮衬也无济于事,只会连你一起拖垮。
葛氏匍匐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只是哭,让人觉得可怜的同时又厌恶无比。
“回去吧!不是我不想帮,是我真的无能为力,这二百两现银我拿不出。”徐婉清挥挥手,无比厌倦地对胡嬷嬷道:“再给五十两,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不要来找我了。”
胡嬷嬷立刻点头应声,冬青却不忿地瞪着葛氏她们。
见徐婉清要走,亦萱也压根没有要帮着说话的意思,葛氏脸色灰败一片,整个人都黯淡绝望了下去。
“姑姑!”一直沉默的徐明芜豁然抬头,冷漠孤傲的脸上,一双倔强的眸子闪着决然的光芒,“姑姑,明芜求您再帮我们最后一次,明芜今后必当做牛做马报答姑姑!”
说着,她端端正正地朝徐婉清磕了三个头,每一声都清脆无比。
徐婉清怔住了,她这个外甥女从小到大就孤傲冷清,沉默倔强,不曾想她今日竟会跪下来求她?
葛氏顿时泪流满面,哆嗦着嘴唇道:“明儿,是娘,对不起你”
雪儿趴在亦萱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表姐,表姐,爹爹他,爹爹他抢了娘亲的玉佩,他又去赌了,输了好多钱,他还要把姐姐卖了,他要把姐姐卖去青楼,他们说,青楼不是好地方,会死人的”
“什么?”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
“这还是爹吗?简直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冬青猛地一跺脚,气的脸色涨红。
徐婉清也气的直哆嗦,她不曾想,不曾想这个三哥竟卑鄙无耻到这个地步!
徐明芜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眸中有恨有痛,“他说若娘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就要把我卖去胭脂阁,把东哥儿卖去当书童,把玉姐儿卖去做丫鬟。”
她的声音平淡清丽,说的话却让人心头一紧。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平时宁神静心的百合香,此刻却让人觉得沉闷无比。
徐婉清让冬青打开绘九凤衔翠纹的小隔扇,清凉的风吹了进来,才缓解了人心中的压抑。
挣扎许久,徐婉清不顾冬青的忿忿,吩咐胡嬷嬷将自己的体己拿出来,清点了一百两的银票和一百两现银,装在了紫檀木匣子里,一并交给了葛氏。
“三嫂,这真是最后一次了。这不是赵府的银子,是我这些年来存的体己,你拿好了,自己凭本事守着,不要给三哥,若你保不住这银子,那也不要怪我做姑姑的心狠,我怕是也保不住明姐儿。”
葛氏哭的直哆嗦,根本接不住那个匣子。
徐明芜替母亲接过匣子,指关节都握得泛白,她定定地看着徐婉清,一字一顿道:“姑姑大恩,明芜此生不忘。”
徐婉清心酸地叹了口气,“我不求你什么,只要你们过得好罢!”
徐明芜咬唇,再不言语,只是一双倔强的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亦萱看着徐明芜,这个现在被生活磨砺摧残,冷傲倔强的少女,有朝一日她会成为比她们都尊贵上百倍的娘娘。
亦萱走上前,扶住了站立不稳的葛氏,叹口气道:“三舅母,三舅舅他已经赌博成性,你们要想过得好,就再不能由着他胡来。他是看准了你性子绵软温和,不敢对他怎样,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次回去你把话和他说清楚,要么好好过日子,要么,与他和离。”
葛氏目瞪口呆地看着亦萱,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其他人均是一脸愕然。
亦萱苦笑,她知道这样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从来都是男子休妻,哪轮得到女子和离的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女子要顾忌这么多,这也在乎,那也舍不下,处处被桎梏被束缚,就连遇到这样丧尽天良,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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