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的笑容渐渐地有点难以保持了,心也越来越凉。她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要是他说他马上就要成亲,那自己是说:“恭喜你”,还是,似乎,除了恭喜的话语之外,再没有别的话好说。
“许是还要很久。”凌逸风清淡地说,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安澜惊讶地看着凌逸风,这样的回答让她始料未及,不过,旋即,她变舒心地笑了开来,说:“那就好。”
而安澜的回应,也让凌逸风有些讶然,心情却变得好了起来。
马车徐徐前行,车内的对话自是全如了秦恒的耳朵,他的心情也非常好,还唱气了安澜曾经唱过的歌谣。
坐了大半天马车,本就肌肉酸痛的安澜很是难受,但碍着面子,硬是强忍着不龇牙咧嘴不哼哼唧唧。
盼呀盼呀,太阳终于落山,马车也早已驶入平稳的官道,而目的地也已不远了。
车上的两人话也不多,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虽然如此,但是不自在的感觉越来越淡,安澜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因为就要脱离坐车的痛苦,安澜心情突然雀跃起来,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行人,安澜转头问凌逸风,“要多久才能到达京城?”
“十来天。”凌逸风答道。
“什么?”安澜惊恐道,“这么那么久?”
这种日子才过了一两天,她就已经感觉吃不消了,她的双腿应该已经因为长时间的不活动,造成血脉不畅而开始水肿。她还想着下车找到客栈之后要弄点草药吃吃。
凌逸风想不到安澜会反应那么强烈,于是问道:“这么了?”
对于古代的交通工具,安澜是了解的,火车十来个小时马车走上十几天是正常的,只是自己太久不出远门,一时忘记了而已。
“呵呵,没什么,我还以为渝阳城离京城不远。”
“的确不算远。”凌逸风嘴角微微勾起,说,“我说的十来天,是指有你在的情况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安澜的小脑瓜子一时闹不明白。
凌逸风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心情更是好了,“到了好玩的地方,难道你就不会闹着去玩儿?”
凌逸风的话,明面上是安澜会影响行程,实则,是他自己不想太快到达京城。他知道安澜害怕长时间坐马车,也知道她的腿大概是肿了,看她的表情,和不时偷偷揉腿的小动作便知。
“去玩?”安澜抬高了一分。对于这个,她还真没想过,不过,既然有机会,蠢人才放过。
凌逸风但笑不语。
“可是?……你不赶时间吗?”安澜无力地垂下脑袋,他是被传召进京的,难能拖拖拉拉,与位高权重者扯上,那是动辄就掉脑袋的。
“我不赶时间。”凌逸风仍是平静的语气。
安澜还想追问,凌逸风即使阻止了,“师兄说的话,难道你不信?”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为了自己的私心找借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用“师兄”这个身份?
看来,真是近墨者黑了。
老实说,安澜是不信的,但是凌逸风这么说,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什么难题,凌逸风都会解决掉的。
重重地点点头,安澜陷入了幻象之中,直到马车停下。
在客栈吃过饭后,安澜回了房。凌逸风叫小二准备了消肿的汤药,还吩咐他准备了热水给安澜泡脚。
当这些送至安澜面前的时候,她幸福得就像一多盛开的花儿。
第二日一早,安澜挣扎着起了床。奔波了两日,她需要更多的睡眠,只是,客栈都不是清静的地方,被吵醒之后,想着不能老让人来叫,于是决定放弃懒床。
凌逸风和秦恒果然已经在大厅里喝着早茶,见安澜下来,脸上有一丝意外。
“有进步。“凌逸风笑道。
什么嘛,安澜嘟嘟嘴,说:“我也不总是晚起的好不好?”她努力地为自己挽回面子。
两位男子不再取笑她。
再一次坐上马车,安澜比之前一天要轻松许多,大概是有了希冀的缘故。
而事实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一路行来,只要看到吸引她的东西,她就会像只兴奋的小鸟一样,并且玩个够本。
游山玩水使得路途有趣快乐起来。
安澜和凌逸风也越来越默契,越来越和谐。不过偶尔,两人还是会因为一些言语而红脸,当然,不淡定的永远是安澜,凌逸风才不会呢。
欢笑的背后,凌逸风偶尔会露出警惕的表情。
他之所以会不管不顾地拖延时间,并不是因为太后不会怪罪,而是因为他有理由,虽然那个“理由”目前还未成为现实,但是他想,许是快了的。
自从安澜跟来的第二日,凌逸风就发觉有人跟踪他们。来人不止一伙,不过他也不确定到底是多少,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来人的武功都不弱。
这几日他一直不动声色,除了可以陪安澜游玩之外,还有就是想看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就是,他不明白他们为何迟迟不动手。
经过几日的观察,他也并非一无所获的,至少他知道一伙是并无恶意,因为那一伙人他很熟悉。那些人不就是府里的人么?他已经猜到那是父亲派来的。
知道这些的时候,他苦涩地笑了。看来父亲对自己的婚事,是要插手到底了。
而另一伙人,若是他没才错的话,那是东方离的人无疑。
对于东方离,他还是小心提防着的,毕竟对于他的心思,他还不是很了解。但是他隐隐觉得,他们就快要动手了。
此时她与安澜正在一座城的郊外的一个湖边,天气已经很冷了,湖边的风吹在脸上,鸡皮疙瘩都会冒起来。
安澜顶着寒风在此候着的原因是,她听说湖上会有一种漂亮的鸟儿出现。
她说要来看小鸟时,凌逸风和秦恒都有些无奈,小鸟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他们都顺着她,就算她说要原地休息一天,他们也是不会反对的。因为他们都不想进京。
正在安澜盼得连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都落光的时候,一个人都了过来。
这个人的出现,让安澜呆愣了几秒钟。
这人不是周沛樊还能有谁?
“凌公子好,安姑娘好。”周沛樊笑脸迎人地走到安澜和凌逸风身边寒暄。
凌逸风笑着回应:“周公子好。”
“想不到能在此遇上两位,周某实在开心又惊喜。”周沛樊仍然笑着。
他的外表其实还不错,如果他与自己不是处在对立的位置之上,安澜甚至会觉得他还是蛮帅的,可惜呀可惜……安澜阻碍心里叹息。
看他一副将虚伪进行到底的模样,安澜决定奉陪到底,反正她本来就喜欢演戏。
“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既然我们那么有缘,不如就一起吃个饭如何?”安澜热情地邀约。
凌逸风不动声色地任凭安澜发挥,但是秦恒却又点补解,当听到安澜说出“有缘”二字时,他情不自禁地重复念了一次。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安澜还是听到了,于是她扬起笑脸道:“秦恒你不用怀疑,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看我们与周公子不就是应了第一句了么?”
与安澜相处的时日已不少,看她的表现,秦恒也猜出她别有用意,于是配合地说:“安姑娘说的是。”
安澜满意地点头,然后看着凌逸风道:“师兄,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凌逸风超她赞赏的点头,仿佛在称赞她处事得体一样,然后他看向周沛樊,说:“请周公子赏脸。”
他们的热情出乎周沛樊的意料之外,因为他们这样的反应已经超出正常的范围之内。他的理智告诉他——此事有诈。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怕不怕又是一回事。
而他,不怕,不是小看他们,也不是自命不凡,只是他很想知道他们到底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第一卷 快乐的古代生活 112 “偶遇”熟人
112 “偶遇”熟人
周沛樊自信地笑了,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安澜时一样,只是不知这次他能否笑到最后。
“二位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又怎会辜负二位的好意。”周沛樊从容笑道,气质儒雅,也挺有魅力的。
凌逸风不说什么,只等安澜开口,他也很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安澜笑得眼睛都眯了,“不如这样,我也有一道拿手好菜,连师兄都没吃过,今日我在这湖边侯了那么久,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鸟都没看见,但却遇到了周公子,还发现了一样好东西。”安澜的这话,让凌逸风和秦恒憋笑憋得很痛苦。
“哦?”周沛樊努力镇定了心绪,然后疑惑问道,“不知周姑娘发现了什么?”
安澜指着不远处的一艘渔船,说:“我发现的东西在那里。”
“你是说——鱼?”周沛樊再问。
安澜嘴角勾起,竖起食指在眼前摆了摆,说:“非也。”
这下凌逸风也有些好奇了,安澜看到他们的模样,突然很有成就感,“你们跟我来看看便知。”说着就率先举步走了过去。
凌逸风秦恒,还有周沛樊都跟在她的身后。
周沛樊的心里并没有任何不安,甚至感觉很有新鲜感。若是庄主也来参与,那就更好玩了,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肯露面。想到这,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远处的密林,脸上浮起玩味的笑。
四个长相不凡,气质不错的年轻人走到渔船旁边,当然有一人不只是不错,但是平均下来之后,就只能是不错了。渔夫知道自己是他们的目标,心中很是疑惑。
众人看向安澜,等着她发话。
安澜不负重望,她礼貌地上前一步,对那渔夫笑着说道:“这位伯伯,我能不能买你的一样东西呀?”
渔夫打渔自然是为了卖的,有人上门买东西,他除了高兴应允之外还能怎样,除非他有毛病。
还好这位渔夫伯伯很正常,只见他笑得合不拢嘴,道:“能,当然能,你看这的鱼都是又大又肥,最只要是很新鲜,姑娘随便挑,价格的话老夫会算你便宜点的。”
安澜呵呵笑,指着被渔夫伯伯丢到一旁的四处乱串的东西道:“我要这个。”
“什么?”渔夫很意外。
意外的不止渔夫一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因为对于安澜所指的螃蟹,从来没人吃过,能不能吃都还是一个问题。
“姑娘,你是不是指错了啊,螃蟹身上都是壳,这要怎么吃?”渔夫好心提醒,这东西他可从来没卖过,就算是送人,兴许都不会有人要的。
安澜叹息摇头,要知道在现代,螃蟹要比鱼贵上好几倍。看来她要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伯伯你甭管我怎么吃,你卖给我就是了。”安澜也不想多解释,一切用事实说话。
渔夫皱着眉头,他是老实巴交,诚实淳朴的乡下人,要是胡乱开价,将那些自己嫌弃得不知道仍哪里的螃蟹卖给眼前这位看起来不怎么明智的姑娘,那他的良心会不安的,要是告诉她那些螃蟹是自己不要的,那这到手的买卖就这样泡汤了,那他也会心痛可惜的。
哎……实在是太难以抉择了。
渔夫心中的纠结安澜是看在眼里的,她也明白他心里所想。于是她扬起善意的笑容,说:“伯伯,我知道这些螃蟹是你不要的。”说道这里的时候,渔夫的表情一僵,心里也顿时有种钱财离自己远去的惆怅感。
安澜掩嘴一笑,然后郑重道:“伯伯您放心,我不会白拿的,不管怎样,这些螃蟹都是您辛辛苦苦打捞上来的,它们属于您。况且这东西的味道真的很好哪,在我的家乡,它们可是要比鱼还要贵的哦。”
安澜据实而论,她知道人家打渔的很辛苦,也赚不了多少钱,她可不想占便宜,再者,又不用她付钱。
“师兄,是你做东的吧?”安澜问着,却不忘朝凌逸风挤眉眼,她的心思不言而喻。
凌逸风无奈地笑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些银子来,递给那位渔夫。
渔夫听到安澜的话时便喜不自禁,如今钱已经在眼前,自己只要伸手,那便是自己的了。
喜悦的心情使得他的手比思绪更快地伸了过去。
凌逸风将自己手上的银子放在他那粗糙的手上。
渔夫接过一看,立即不安地说:“不用这么多。”然后想拒绝。
安澜走上前去拦住他,说:“伯伯您就收下吧。”她的眼神很坚定,渔夫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不是安澜笨,不精明,买东西不砍价还要多给钱。如果是在现代做这样的事情,那的确是笨得可以。但是这是在古代,很多卖东西的都不能称之为商人,他们做着小买卖,赚到的钱甚至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安澜慷慨这一回,除了螃蟹确实值得那个价格之外,还有就是自己也想成为别人的贵人。嘿嘿。最主要的是,那钱又不是她口袋里的。凌逸风家那么有钱,花这点也不算什么的。
做了一件好事又对自己的计划很自豪的安澜,在回城的路上雀跃无比。
周沛樊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胆小之人,只是安澜用螃蟹这种东西招待自己,他心里没底,这,能吃吗?该不会味道怪异无比难以下咽吧?他很想打退堂鼓,但是他已是骑虎难下。
不过,听起来凌逸风也要与自己一起“享用”,想到这点,他的心才放了下来,要是真的很难吃,那自己就意思意思吃一点就行了。
“师兄,待会你可要多吃点哦。”安澜快乐地堆凌逸风说,深怕他错过美味的模样。
凌逸风虽然对螃蟹不了解,安澜又一副有阴谋的模样,如今又用螃蟹来应付周沛樊,他的心里同样没底,但是看到安澜一副自信并且一点不担心自己的拿手好菜会不受欢迎,凌逸风又相信起她来。
他笑着说:“好的。”
安澜一行选择了一家干净亮堂的酒楼。秦恒手上提着一篓螃蟹跟在他们身后。
安澜背着手走进酒楼大堂,东看西瞧,一副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上门找茬的姿态。
凌逸风跟在身后苦笑摇头,却是一副纵容的神情。
周沛樊对于安澜一路的得意表现,除了觉得安澜果然很有趣之外,再无其它,他也不再担心她有何诡计了。
一个小二看到来了气势不凡的客人,立刻殷勤地上前招呼:“客官,您是……”
“我们是来吃饭的。”安澜打断小二的话,模样很跩。
小二的笑脸僵了一下,旋即便恢复了,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四位请。”他请的方向,是大堂无人的桌子。
安澜不动,说:“我们要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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