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冬天没有擦润肤油,痛。
回家的时候小吉祥睡着了,吉榕抓紧时间上网,又到BBS瞄了瞄,看到一个贴子:上面写道,如何对付男友的前妻?一个叫辛西亚的ID上面发牢骚,大意是男友和前妻离婚了,男友对前妻仁至义尽,房子存款现金全部给人家,可前妻及前妻的妈妈颇有心计,隔三差五就叫男友去修水管,装煤气,送孩子,看病,然后哭穷,要钱,男友又牵挂着孩子,一有空就跑到原来家去看孩子,现在两个人打算结婚买房了,经济特别紧张,那女的还天天要钱,问该怎么办?
于是诸位网友就出主意啦!和男友讲数,和男友前妻讲道理,找人揍他老婆,去前妻单位找骂她老婆,去她家找她,写信给她,写信给前妻的母亲,把男友的钱管起来,下禁令、和男友一起出国……吉榕一看,笑了起来,这一出戏唱得这一个叫乱。
她注册了一个新ID,叫辛西亚之友:说应该赶紧和男友结婚,赶紧成为男友的前妻,这样就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来折靡他了。
写完,又觉得无聊,删掉。
不做无聊之事,何以有涯之生。
她拿起电话,朱思潭,你下午过来一趟,有事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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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29(2)
朱思潭愣了一下,说我下午出差刚回广州,现在就来么,有那么急么?
吉榕说,对,有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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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0(1)
朱思潭到晚上七点才回到杨箕村,比原先说的五点晚了两个小时,打开门,脸色又是很差,乌啦啦也不理他,反正他十天有八天是这种脸色,放下包,朱思潭就丢给乌啦啦一个信封,“这里有三万,你存起来吧!”
“哪儿来的?”
“哼!”朱思潭面无表情,“刚刚我去看吉祥,说了我们买房子结婚的事,她就说既然我们要买房,那放到她那里的钱她就提早退还了,都存在这张卡里了。”
“不要正好,正好替我们省了钱!” 乌啦啦正在熨衣服,手忙脚乱,一看朱思潭气乎乎的,顺口就开解他:“别气了,帮我按住袖子,洗衣店要十八钱一件,姑奶奶我自己烫,不花钱!
朱思潭心里又烦成一片“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他把门一甩,进了卧室,打开电脑,杀杀杀杀。
乌啦啦听着薄薄的门后传来砰砰声,手下动作也慢起来。
这个男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出差回来,不先回家,先去看前妻,看完前妻受了气,不吃饭先玩电脑,也不问我吃了没有?你说为了省钱,要自己烫衣服,可是有没有自己烫过一件,我在家时哪里烫过,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做饭烫衣服的老妈子呢呢?!……电烫斗无意当中承受从天而降的几滴颇具盐分的水,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呀,太烫了。”乌啦啦反应过来,她踮起脚想去抜插头,手往下一按,正好触到烫斗上。
“啊!”惨叫。
朱思潭冲了出来,“怎么啦!怎么啦!”
“熨斗烫了我的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看我看看,喔,吹一下,喔,不严重,咱们涂点牙膏!”
“你这个猪头,没烫在你手上,你当然不痛,呜呜呜,两个人都赚钱,都上班,凭什么你就老太爷一样要人伺候啊,根本不关心人家,妈妈说得对,你这种男人就是最自私,难怪吉榕不要你……”
“好好,都是我不好,我是猪头,以后家务都归我做我做,我真是很累心情不好才打电脑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咱们以后不做饭不做饭了都到外面吃不烫衣服了不烫衣服了再也不烫衣服了都给洗衣店烫……”朱思潭失魂落魄,抱着乌啦啦不停地喃喃自语。
从此以后,他们果然不再省着了;有多少花多少;该用的就用;不够了再想办法;每一天过得都像散了架子的薄木家俱;伸手轻轻一碰;就止不住哗啦啦往下掉;一个不经意,面前就空了。
唰,一天过去了。
他们的日子就这么东倒西歪地往前走着,中间夹杂着小插曲,这只小插曲三小节弱弱弱,叭,再接一个强节拍,小吵三次,弱弱弱,大吵一次,叭,几天冷战,再合好。 有时为了一双拖鞋,有时为了一片玛叮灵,有时为了一架的士,有时为了一次馆子。
“新衣服好不好看?一个新设计师的牌子!”
“又花了好多钱吧!”
“没有,你先说好不好看嘛?”
“开那么低的胸,你想要全世界的男人眼睛都掉到里面去啊!”
“这是设计,你懂不懂?农民。”
… … …
思潭,你在哪儿呀?
在外面拍照。
又在吉榕家吧,
你别管。
你快回来吧,我心情特别不好。
我现在真的有事,
你真狠心!
我真的有事,要不,啥事,你现在说?
不行,十五分钟之内你不到家里来,你就别想再见到我。
。。。。。。
他有时发怒,有时不。
她有时哭,有时不。
他有时冲出家,有时不。
她有时说分手,有时不。
……朱思潭知道这不对;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对面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他们的吵架无理可讲,他们的理是完全不通的理,就像在中国用人民币结算,意大利用比索结算,你跑到意大利掏出一把人民币,人家怎么理你呢?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0(2)
“为什么翻频道啊;我还没看完呢?”
“你为什么喜欢看这种永远放不完的韩剧?多没水准。”
“我为什么就要不喜欢看这个韩剧?”
“很难看嘛?”
“不觉得难看啊!”
“就是难看啊,简直没脑子”
“你才没脑子,我就喜欢没脑子的东西,吹末”
“吹就吹,我吹啦!”
“啊!啊!啊!痒死啦!我也要吹你!”
“不让你吹?”
“你这个色鬼”
“嗯!嗯!嗯”
哎。嗳。唉。呃。 嗯。哦。呵。哈。 唔。 呒。 呼。 啊。 喔……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通常是他们做爱的固定前戏,完事了,朱思潭满足地躺在床上;一天的脑力和体力都在刚才使得寸草不生。
他疲倦地看着身旁这具酣然入睡的雪白女体,忍不住郑重地劝说自己:针无两头利,;享受了她的优点就要准备承担她的缺点。 你又不是玉皇大帝。
但这种理智通常只是在做爱之后存在;遇上芝麻绿豆大的那么点破事儿;他们还是会吵起来……结婚的事?都不大提了,有一天晚上,两个人吵完闹完嗯完做完他们特有的一次程序之后,各自躺在床的两边,看着对方。
以后怎么办呢?乌啦啦问。
沉默良久,突然,两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着吧!”
就这么着吧!
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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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1(1)
这一年多以来她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到一个男人身上,为什么就是酿不出应该得到的甜蜜呢?跟法领馆李阿让喝茶的时候,乌啦啦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把自己的烦恼讲给李阿让听,因为李阿让是世界上最好最细腻也最为耐烦最充满爱心的听众,顺便介绍一下,李阿让是法领馆艺术顾问,中法艺术年让他多了一个来中国的机会,而他与上一任男朋友分手又造成了他来中国的心情,李阿让一到中国就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中国名字,他喜欢李这个姓氏,因为他大学时期的梦中情人就是李世民。
“啊乌”他叫乌啦啦名字像小孩子扮老虎,“你们中国人为什么总爱说什么“小蜜蜂?酒吧里那些男人也说,你也说?” 乌啦啦哗啦就笑了,喔,亲爱的阿让,你真是好人。
“啊乌,朱是一个好男人,你应该让他多参加一些国际性的摄影节,寻找欣赏他的国际艺术掮客,比如这次的祁同摄影节,如果得奖,他就有机会免费去法国学习两年你的父亲可以接受朱,你也不用再为钱发愁,像大野洋子和列侬……”李可让的话点亮了乌啦啦心中明灯,回去和朱思潭一说,朱思潭也很高兴,“李阿让说我可以给这次的祁同摄影展策展人H。厄拜尔翻译,我想你要和他混熟了,获个奖应该是没问题吧。”
这一次,朱思潭运气不太好,厄拜尔欣赏的不是他这种直白粗暴的写实纪录,他欣赏的是有点荒诞味道的东西,朱思潭一看他挑的第一张片子,就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彻底没戏了,广东如果要有一个,那也是程小东的。
“你怎么就知道厄拜尔就不欣赏你的片子呢?” 在餐桌的这头,乌啦啦狠狠地压低声音对朱思潭吼道。
“我怎么不知道。”朱思潭冷冷回了一句,还用说么,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还用去自讨没趣么!
“那你试试啊,你去给人家敬杯酒啊!”
“不去”
“你看大家都去敬了,程小东跟人家多亲热?”
“我不是程小东”
“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他现在是我老板啊!”
〃。。。。。。〃
“你去不去?” 乌啦啦狠狠踢他一脚。
“咣”,朱思潭把叉子狠狠往面前的碗里一扔,转身就走了。
“啊乌,你的男友怎么啦?” 厄拜尔从桌子遥远的那头用法语拉长声音关切。
乌啦啦脸都气绿了。
朱思潭走在祁同城细碎的青砖石路上,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九月中旬的阳光懒懒地赖在每一张屋顶上;礼貌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拧上一把。
这座灰不溜秋尘土满天的城里到处都是假模假式的红灯笼,到处都是做假的明清古董,到处脖子上挂着参展证相机神情庄严的摄影师,还有无数背着“大炮”“小白”,装神弄鬼不知来路的摄影发烧友,每个酒馆里都是一桌一桌的假模假式奋力争吵的各色人等,拍完桌子喝酒称兄道弟,名片画册满天飞,祠堂、清虚观、城隍庙里冒出各地摄影家协会老会长们退休后的风光照,人人都在迫不及待地显示自己独特的个性与才能,这种表达因为太过集中而显得光怪陆离,如此的,不真实。
朱思潭被祁同这股虚火烧得心慌,他宁愿和老宫到大白船喝喝小酒谈谈小时候捉知了的事,宁愿和去机耕厂看看那些国外同行们拍的好片子,他更宁愿和一个刚认识的一个网名叫N29的拿莱卡的姑娘说说笑话儿。
N29,长得不漂亮,岂止不漂亮,简直是平凡,平凡到什么程度呢?这平凡能为她赢来了友谊和安全,在气质上改变了她的性别,男人叫她老弟,女人们喊她哥哥,如果要划分的话,具体来说她只是一位驴友,发誓要徒步全世界的驴友.
驴友的行动能力特别强, N29朋友多,这里也熟那里也熟,和她在一起,放心在她屁股后面转悠就行了,一点也不用担心今天有什么节目,而且她不装B,不和你谈论人生理想不和你谈论摄影——这位N29给朱思潭浮燥的祁同生活带来了丰裕的乐趣,最后,他也发现,就是这位给他带来暂时欢乐的N29成了他和乌啦啦分手的罪魁祸首。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1(2)
N29再爽朗再痛快再豪迈再无所顾忌再能说段子猜拳再可爱再江湖,可是她——也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渴望爱。
本来朱思潭和乌啦啦已经基本和好了。
虽然是那天早上是朱思潭先去找的乌啦啦,但那是为了商量第二天早上走的事,敲开乌啦啦的窗,“醒了没有,明天你怎么走啊!”乌啦啦飞快地拉开了门,她长发凌乱,双眼发光,素白吊带长睡袍,倚在黑门框边,迎风而立,别有一番意味。她深深看了一眼薄雾里的男人,门口这个男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发梢上还挂着露水,乌啦啦只看一眼,气得又笑了起来,“坐牢去啦?”
“你不理我,我只好去坐牢啊!”
“不是你先不理我了吗?四天也不打个电话,你真是越来越狠心啊!” 乌啦啦咬牙切齿地说。
朱思潭讪讪地盯着自己脚上那双黑扑扑的像军用胶鞋的便鞋。
“进来吧!”
朱思潭这才正式进入乌啦啦的临时香闺,安徽人的大宅,一水清砖地儿,一张黑底大桌,再加上一张黑底漆金大床,一柄落地莲花灯,就什么也没有了,桌上地上所有平面上都铺满AA纸的文件。
刚想开口,乌啦啦的手机又响了。
她一边冲着里面几里咕噜交换说着法语英语,一边迅速地脱下长睡衣换套装,衣服多,她又穿错了,又脱下,穿着雪白的BRA小蕾丝内裤就在朱思潭面前晃来晃去,这样的香艳,可是朱思潭却觉得很遥远,很陌生,不仅因为她操着一口他听不懂的语言,而是她的那种利落的公用性和公事性,这样的女子应该出现在某个法国人香艳的中国豪宴上,怎么会生活在他那个小屋的呢?怎么会存在于一个穿着类军用胶鞋的中国男人的怀里呢。
十分钟后乌啦啦已经梳洗完毕,公事公办地笑了一下,“有什么事晚上颁奖晚会完了再说吧,你先睡会,晚上十点记得到周正庄吃饭吧!”一阵风似的走了。朱思潭一个人愣愣地呆在这间大而暗的黑屋里,妈的,这安徽人的房子怎么这么冷啊。
本来这一天朱思潭是留给乌啦啦,可是和乌啦啦这么一走,一整天就空荡荡的了,朱思潭只好跑回宾馆,开始蒙头大睡,一直睡到短信音把他吵醒。
一看是乌啦啦的,“告诉程小东,奖是他的了!”朱思潭想都没想,就转发给程小东。
程小东很激动,打电话来说“谢谢谢谢,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又要他过来吃饭,朱思潭想了一下,说啊我有约了。
他睡意全消,天也蒙蒙黑了,约他的人在哪儿啊?
五点,不早不迟,离十点还有五个小时啊,颁奖晚会他是打死也不去了,想想还是发了个短信给N29,今天去哪儿吃啊?
来大白船吧!
一如往常,又和N29在大白船混过一个傍晚,和这帮人吃吃喝喝,时间可过得真快,朱思潭一看表,都九点四十了,附在N29耳朵边上说:啊,我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