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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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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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儿,我一个都不认识。”

“是这家主人的脉案。”诸葛宸看那人还是站在这里没走,把脉案递给他:“你回去同你家主母再商议一下,是不是能让你家主人到我的医馆来。见到他,我才能用药。再说失心疯一定要配合针灸才行,用药可以,针灸我就不在行了。看看是不是有合适的大夫,一起给他诊治。说不定能有效,若是不能来这儿,只是一味要我用药,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看看诸葛宸再看看管隽筠,忽然觉得有些面善。尤其是管隽筠,看上去娇怯怯的女人,单是眉宇间的英气也掩饰不住。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转过身准备出去。南中人从来不知道求人,被人当面拒绝也不知道再次婉转一次,只是很认真地看了眼管隽筠:“那日见到夫人以后,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啊,我可是从没离开过这儿。”管隽筠笑起来,转过脸看看儿子:“晖儿,从前咱们可没见过这位先生。”

“没有,第一次见到。”晖儿摇头,趴在书案上翻看那卷厚厚的医书,拿起笔学着父亲的样子在南中粗糙的纸上写着药方:“爹,我记得你那天在山间采药的时候,跟我们说过十八反还有十九畏。还说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做一个大夫,不止是要医术好,还要有一颗仁心才能医好病,是不是啊?”

“你就会说,要你做旁的事儿,就有些推三阻四。后面还有不少药材要研磨,你哥哥一大早就在后面帮忙,你在家里没出来。”诸葛宸笑笑,忽又转过身看着那个人:“尽量早一些,只怕还能有用。耽搁久了,恐怕就会束手无策。”

“是,我一定将先生的话带给我家主母。”那人答应着,转身离开了医馆。

“晖儿,把哥哥叫过来吃饭。”管隽筠摸摸儿子的头发,晖儿往后院跑去。诸葛宸抬眼看着管隽筠:“不是我让人过目不忘,而是我夫人让人过目难忘。就这一下,过去这么久都能记起来。说明夫人不是寻常人。”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我想他就是认出来也不会是认出我,而是管岫筠。毕竟管岫筠在南中呆的日子比我多得多,在南中王宫住了那么久,只要是孟优身边的人,不可能不认识她。只能说是我跟她太像了,你说呢?”管隽筠盯着男人的脸:“我记得那时候不就是因为这个,你才算是应允了这门亲事的。否则,只怕根本就不会多看我一眼呢。”

诸葛宸忍不住笑起来:“这件事你要记多久。自己昨儿才说的,不看看孩子们都长多大了,还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日后是不是预备还要说给你的孙儿听?”

“只要能说,我就一定说给他们听。看看我这替着人来的,有多不受人待见。这么多年都还要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对的。”一面笑一面给他放好碗箸:“你说是不是?”

“行了啊,等会儿你儿子进来听到了,要是问起你来,你预备怎么解释?”诸葛宸笑着在她腰间掐了一下,忽然停下手正色道:“说不定哪天我要去一趟南王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你可不许跟着去,家里不许离开人。”

“我不去,要是去了恐怕还要见到绮媗一家。你忘了,绮媗一家人可是都被大哥送到南中了。”管隽筠摆好碗箸,看着男人在对面坐下。顺手斟了一杯酒:“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就想得那么远。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宰相,说什么都是一言九鼎?除了皇帝,天底下就是你最大?别自鸣得意了。”

“夫人,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了?自从这次回来,你对我就是诸般挑剔,难道为夫这么个乡间大夫,真是让你看不惯?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想个法子让我回去做官好了,省得你总是抱怨。”诸葛宸拿起筷子夹了一枚香菇送到她嘴边:“好不好?”

管隽筠咀嚼了半晌,很正经地看着他:“好啊,我也应该是这样子。就连做个大夫都不能安生,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你能做。像吃口安稳茶饭真的很难。”

“命中注定的,注定你男人不能让你省心。只有让你跟着担惊受怕吃苦受累了。”诸葛宸笑得很得意,嘴上说说而已,只怕心里还是欢喜的。要不怎么会眉眼间带着嗔怒的笑意?

眼看着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进来:“爹,娘。”稚儿脸上一道黑一道白,活像从煤堆里爬出来的活猴儿:“稚儿,你做什么了?”

“我在切那些药材来着。”稚儿一面说一面用衣袖擦拭额头,本来就是黑白相间的脸这下变得黑漆漆了,晖儿在旁边笑个不停。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三十章 梦

管隽筠拧了块热手巾过去给他擦脸:“看这样子都成了活猴儿,哪里是在切药材,简直就是成了烧窑卖炭的掌柜了。”洗出来的水全是黑的,稚儿不好意思地一笑:“娘,我都这么大了,再不能麻烦娘给我洗脸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长大了,你小时候可是比晖儿还有妹妹更加叫人劳神。”拉着儿子在桌前坐下,亲手给儿子盛了一碗紫米粥:“不过还好,最先叫的是娘。你爹只有干瞪眼。”

晖儿捂着嘴笑起来,管隽筠就手给儿子剥了一枚茶鸡蛋:“别笑,还有你呢。除了依依张嘴就会叫爹以外,你们兄弟两个叫的都是妈。”

诸葛宸慢慢啜着酒,听母子三个在那里说从前的事情。思绪一下子飞到当年的南中岁月,女人的大智大勇,且不说是个女人就是男人度未必做得到。

稚儿大了两岁,虽然不知道所有的梗概,却又知道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家里曾经有过大变故,尤其是父亲曾经双目失明过。后来有段日子,夜里常常自己吓自己,就怕一觉醒来父亲又看不见了,而母亲又不见了。

吃了一口母亲亲手做的菜肴,差点把舌头咬了,想要说话绝对嘴巴里全都是食物,如果这样说话会被父母说成失礼。娘说过,即使是在南中这样的蛮荒之地,别人不讲礼数都可以,而且很多事情也可以大而化之。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妥协的。比如说从小学到的礼数,就不许荒废。

以后有人说诸葛家的子孙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顾的时候,那就是将父母的脸面全都扔到了地上,里子面子全没了。再有人说你家怎么怎么不好,做父母的都没法子反驳。谁让自家子弟不争气来着,这话是娘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娘从来都没有刻意要求兄妹三人怎样,可是看看自己还有晖儿。即便是妹妹。爹娘的掌上明珠,都没有太失礼过。

“稚儿,你在琢磨什么呢?看看,菜都凉了。”管隽筠看儿子拿着筷子发愣,往他面前夹了一块熏鱼。难得有鲜鱼还不多买些?

“哦,我想着娘说的话。”稚儿回过神。然后埋头吃饭。晖儿在旁边也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娘,我想跟哥哥一样来给爹帮忙。爹,成不成啊?”

管隽筠没答话,刚才男人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这几天恐怕会有很多变故,不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实在是因为多少年下来看的够多了。要是孟优真的要来诊病的话,这里就最好不要两个儿子跟着一处,跟着一处最好也是稚儿一个人。

两个儿子都够机灵也足够聪明。哪怕是他们单独出门也可以放心。曾经让儿子那么小就到军中去历练,不是一件坏事。那么多子弟,却只有自己的儿子如此放心。只有付出才知道最后的结果值得还是不值得。

“问你爹,看成不成。”管隽筠笑笑,旁边的男人还是慢悠悠地吃东西。似乎没有听到妻儿在说些什么。

“爹,成不成啊?”晖儿很有兴趣,不敢太放肆。在外面跟爹没上没下。比跟娘说话没规矩还要可恶。

“不急,慢慢来。”诸葛宸放下酒盏,看了眼满心期待的儿子:“不要急着这件事,还有件更要紧的事儿要你去办。这两天闲着没事,你带一封信大舅家,交给你舅父。什么都不要说,然后跟你舅父说,你娘带着妹妹要到舅舅家住些日子。”

“我一个人去啊?”晖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要是爹让哥哥去还能说得过去。哥哥一直都是让爹娘放心的,难道爹娘对自己也是放心的,只是一直都不说而已?

“你一个人去,爹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诸葛宸点头:“见了舅舅舅母,怎么样的礼数总不要爹娘再教你。这封信很是要紧,除非是亲手交到舅父手里。旁人谁也不许拿着这封信,记下了?”

“记下了。”晖儿喜出望外,终于可以一个人去做爹吩咐的事情了。以前爹都说自己爱玩,误了正事。不像哥哥那样稳重小心,能够让爹娘放心。不过这次不一样了,爹没有说不放心,只是要自己路上小心,都不说自己会贪玩误事。

“爹,什么时候上路啊?”只要想到能够单人独骑出门,心里就满是得意,还有说不出的兴奋,唯一忽略掉的是娘担忧的眼神。

管隽筠看着眉飞色舞,踌躇满志的儿子。还有自家男人那张不辨情绪的脸,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稚儿始终低着头吃自己的东西,爹娘的神情只是偶尔一抬眼看到的不同,娘忧心忡忡的神情,还有爹跟从前在京城里一样的沉默,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变故?

吃完饭,稚儿主动要跟着母亲收拾东西,甚至还跟晖儿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让他留在医馆给父亲帮忙,而他就提着食盒跟着母亲回家。兴许这能够问出来,是不是出了大麻烦。成长的记忆中,爹娘一直都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的那种脾气。

“娘,我跟晖儿一起去?”没问出了什么事,只是很安静地走在母亲身边,有些嘶哑的嗓音,说明还在长大,嘴唇周围长出无数小绒毛,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喉结了。这也是那个做爹的说的,好像他也在盼望着儿子长大。

“他一个人去,够了。”管隽筠扭头看看个头飞窜的儿子:“你爹让他去,一定是有缘故的。再说你在医馆跟你爹还要多多学些本事,晖儿总要出门历练历练才行。虽说比不得你们从前在军中的情形,凡事都要你自己去担待。可是咱们家亲戚也不少,说不定哪天还要你们独自进京看看姑姑和姑丈呢。前些时候你们不在家的时候,姑姑还叫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很淡散地跟儿子说话,管隽筠不时伸出手略略儿子的头发。

“我也想去看看舅父舅母呢,还想见见晋捷哥哥。”稚儿努力不触及母亲不想说的事情:“您那天不是说,晋捷哥哥都是大将军了。我们那时候在军营中,晋捷哥哥就说不想做将军的军人,就不是称职的军人。还说以前外祖父就是最厉害的元帅,不论是谁都比不上。这是舅父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算是吧,娘没经历过你外祖父征战沙场的事情,至多听你二舅父说过一星半点。别说是娘,除了大舅父以外,没人跟你外祖父在沙场上征战过。”管隽筠看看儿子:“儿子,这儿只有娘跟你两个人,想说什么就跟娘说。娘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性子,男人就要是干脆直爽的性子。温吞水一样,叫人没得生厌。”

“娘?”稚儿愣了一下,娘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好像在很早以前,娘说话就是慢条斯理的。想要娘急急说出一句话,不容易。不过这种难得的机会稍纵即逝,心里有那么多问题还是问问的好:“爹让晖儿到舅父那儿去,肯定是有要紧事呢。一大早,爹都没说过要办什么要紧事。我在后头看书的时候,爹就在一边整理着方子,看看这次采回来的要够用不够。只是当那个南中人走了以后,爹也没说什么。”

管隽筠很专注地听儿子说话,然后看看周围走过的南中土人。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形容:“常有人来请你爹看病,不也是常有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亲戚间常来常往。你看到了,爹娘如今都没工夫到舅父家去。正好让晖儿出去走走,也能让他早些懂事儿。爹娘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兄妹不够出息。”

稚儿有些不相信母亲说的话,娘说这话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娘,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爹双目失明的事儿么?”

“怎么了?”好端端提起这个,儿子知道什么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两件事有干系?他爹是绝不会跟儿子提这件事的,双目失明的故事是两人心中从头开始的源头。因为那时候告诉自己的是,如果这辈子这个男人再也看不见也不要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儿子不会懂。

“娘,我记得还有个人跟您长得一样。她还到我们家来过。”稚儿努力回忆着记忆中对于年幼时候的回忆:“后来就没见过了,回去的时候有了晖儿还有新修好的相府。只是我们住在别院里。”

“有这件事。”管隽筠跟儿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居然不自觉地躲避着儿子的目光,好像担心儿子会看透她的心事一样。

“那人是谁啊?晖儿跟依依都没见过,我也没听舅父他们提起过。只是这世上如何会有生得那么像的两个人?”稚儿试探着问道:“我爹知道有这个人,是不是啊,娘?”问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梦真的似梦非梦。真假早就不重要了,娘嘴里说出来的就是真相。

第八卷 新生活 第三十一章 儿子的疑问

“她是我的孪生姐姐。”顿了一会儿,原来要跟儿女们提起这话,居然不是跟女儿,而是儿子:“你那时候小的很,她到咱们家来的时候,一定要见你还要抱你来着。”

“怎么后来没见过了?”稚儿很小心地问道,好像这件事娘从来没提过。娘的娘家是很显赫的,如果真有这么个孪生姐姐,那么必定不凡。

“死了。”管隽筠侧过脸:“在家的时候别提这件事,你爹不喜欢听。”

“娘,我这位姨母是不是跟您和爹都有干系?”稚儿好像知道了什么,尤其是母亲提起孪生姐姐时候那种淡漠的语气,还有不许在家提起的缘由,都很让人疑惑。

“她是南王嫡妃的身份,曾经是皇家亲封的长公主。”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些,至少这样不会让人怀疑,怀疑她的身份。也不会让人觉得有这么个曾经的姐姐,会是一件多无奈的事情。

“那为何舅舅和您都没有提过她?”稚儿知道一件事,为尊者讳。如果是母亲的孪生姐姐,就是舅父的妹妹。是骨肉至亲,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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