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们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到底哪位皇子能统一北丘,别到时候挨了牵连,丢了性命。”很先见之明的提议。
“据说北朝那个三殿下身患重疾,而他的王妃跟二殿有染,随着二殿下跑了,三殿下已经发了通告,发誓要征讨这对,这对…恩,二殿下和三皇妃。”难得的八卦;奸。夫。淫。妇四字终没讲出口。
“格老子,你敢说这样的宫闱乱事,就不怕被砍脑袋?”有人慎重提醒。
“去一边呆着,这是哪啊,是山村野地,谁会传出去?要说也是你说出去的,该砍你的头才是!”先前之人不忿的回道。
一时间惊讶兴奋的段子此起彼伏,甚是夸张,端妃的,三皇妃苏晚的,二殿下司徒凌岳的,三殿下司徒凌霄的………
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让兰儿一阵心烦,她的头更疼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抚上额角,里面真如万马奔腾,生生不息,哒哒哒一轮接一轮的踩着她,拿出丝帕,沾了一缕清茶,按在太阳穴,有顷刻间的舒缓,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将视线调到清冷的空中,那些飘洒,密密斜斜,绵绵柔柔,像花针,像细丝,似烟似雾,如幻如梦,却也令她窒闷的喘不过气。
突地,她的耳朵眼睛齐齐定在土道旁的一点。有个小物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蹶一拐的挨着路边爬走,嘴里呜呜低鸣,看不出本色的长毛卷着大泥巴一坨一坨的,黑中带黄,看起来肮脏不堪,雨水中,它战战兢兢,瑟瑟发抖……黑色的小鼻子在垃圾中嗅来嗅去,却一无所获……
“他妈的,哪来条脏狗,真晦气。”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抬腿就是一脚。
嗷!一声尖锐的痛吼划破漫天飞雨,显得尤为凄厉,啪的一声,那只小狗不幸落在了路中的大泥坑里,翻了了三个滚后哆哆嗦嗦立起,又趴下,趴下又立起,挪了一步又跌在了泥泞中………
兰儿觉得一股气憋在心口处,十指紧攥,腾的立起,忍着头痛,她踩着一路泥水,就那么疾步上前,弯腰伸手一把拽出那只狗,扯放在有沙子的地方。她蹲在那,手抚着头就那么和狼狈的小狗对视着,呜呜凄叫中,它眼睛异常黑亮,浑身颤抖,却也异常防备。
见此,兰儿嘴角轻扯,她笑了,似乎觉得是这样不对,她赶忙敛住。
“你不用怕也不用谢我,其实我们同病相怜,你找不到家,而我却是找不到了自己。”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嘴角掠过嘲弄,她起身要回去,一抬眼,瞥见了侧前方那辆马车帘子轻缓滑落,还有一只未及时收回去的手……异常雅致,修长干净。兰儿愣了下,狠狠的吸了口气,忍着一剜一剜的头痛和浑身虚弱,转身往回走。
看见那苍白女子回来了,立起一会的香芸又缓缓坐下,然后拿眼不着痕迹的打量她,清风细雨中,她孑然而行,显得越发的纤细苍白,可她走路的姿势却是极其好看,少见的标致,抬腿落脚间总能踩在一条直线上,优雅的特别,醒来后,从一脸迷茫到淡寂无波,她接受的很快,只是在独处时,眉头紧蹙,好似有很多困惑,此时她落座垂眸,睫毛来回颤动,满面水迹,好似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中,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
风云变幻,飞沙走石,急骤而过,兰儿觉得她快窒息了,她的头看来是摔坏了,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大喊之际,在离茶棚三十米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小的迪音。
快速放下手,她看见长须福老已经站起,冲着喝茶水的一连三桌人,挥挥手,低声“走吧。”
兰儿知道那迪音就是一种指令,只要它响起,福老必会出声安排。抹了把脸颊上的汗珠,豁然站起,她得回到马车上躺会,应该会没事的,她如是想着。便与同是包着头巾的香芸一起往马车方向走。
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规矩,非要围着块破头巾,摘下两次后,香芸都是很强硬的给她再围上。兰儿虽心生不快,可是看见人家也围着呢,便不再违抗命令。
赶车的马夫们都很彪悍,大力的甩着膀子,马鞭啪啪作响,四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在崎岖的山野路上奔跑的到是极快。
兰儿自上了马车,就闭目凝神,疼痛一波快似一波,猛劲儿强烈,好似有一团乌烟瘴气在里面横冲直撞,却是怎么也顶不出来,淤积的令她要炸了。
额头,后背,脖子……有东西簌簌往下流,她随手便擦,可却怎么也擦不净……咬着牙闭着眼睛,头死死低着车棱,该死的,她怎么那么倒霉啊,少白头也就罢了,摔一跤难不成也摔出疯魔了,怎么这么疼,怎么这么疼,疼的她都喘不上气来…………
香芸皱眉看了会,越看越不对劲,只见那一脸汗如雨下的女子,身子一点一点缓缓往下沉,糟糕!一把扯开车帘帐,跳出马车大声喊道。
“福老,她晕过去了!”
闻言,福老一滞,眉头紧皱。一拉缰绳策马飞跑到五十米开外的马车前;冲着马夫打了个手势,车瞬间停住了。
福老恭恭敬敬开口“大长老。”
“福老,何事?”一个清雅醇静的声音自车内传出,很年轻。
“香芸说她晕过去了。”福老一脸谨慎的禀报。
“我们要急着赶回去,不能因为她耽搁路程,你去给她施针吧。”
福老一愣,眉头皱的更紧,迟疑着开口
“这…这,我怕扎不好,出了问题。”大长老那一次施的针玄妙异常,他虽然看了,却是记不准。脑袋乃人之魂脉,施针这等凶险之事,一个不小心便痴了,傻了,如若她出了问题,那人毁了阴阳令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里面的人才清疏的传来一句“把她抬来吧。”
兰儿觉得头就要裂开了,四肢百骸锯割一般的痛,神智模糊,整个世界到处都是昏黑,她在黑暗中艰难的跋涉着………恍惚中,看到了很多人的脸,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可谁也看不清,全都匆匆飞过,还有好多血,到处都是………痛,痛啊,那窒息的痛啊……迷雾中一个女孩凄厉的大喊着!可那是谁啊?一片混沌之中,虚弱的人在疯狂的奔跑着,无数的魑魅魍魉,牛头马面叫嚣着追着她,有人一把逮住了她,将她拦腰斩碎,她趴在那,呼吸微弱,天地一片荒芜,到处都是血雨腥风,大雨滂沱,她想她就要死了,就在这时,头顶尖锐剧痛…条件反射她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能喊,喊了也没用,谁也不会听到……牙齿死死的咬着,麻痛中似乎看到一抹亮光,费力挑开眼帘,一泓雪白干净突然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淡雅清远,在一片混乱迷蒙中显得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她用力抬起手,想抓住,指尖绷的直直的,碰到了,又躲开了,如此反反复复,总是够不着,终是无能为力……好委屈,好难受,心口一痛,眼睛酸楚难当,似乎有什么东西自那里串串滑落……软软的垂下手指,好累,她好累,睡吧,睡一会就好了,意识闭上的那一刻,好似被人扶住了,鼻端隐隐飘动着丝丝缕缕的香味…药香吧。
好刚强的女子!福老看的浑身发僵,隐约被一种力量所震撼。先不说那红颜劫的折磨,就单单银针入脑这一举。以前大长老专门用一只猛虎做实验,用了足够的迷药将那大虫迷沉,可施针的时候那猛虎仍旧闭眼嘶鸣不绝,而车上的瘦弱女子历经两次这种残酷,都是紧咬牙关,一声未吭!这份刚毅,这份不屈,很难不让人侧目……拿眼偷偷看向大长老,只见他满头是汗,喘息不断,显然刚刚也是凶险万分。疑惑的开口:
“大长老……她是不是还存有记忆?”
一身白衣的男子背对着福老,他眉心微锁,看向躺在那疲惫不堪,满脸泪痕的女子,她一身淡紫色罗裙,异常消瘦,唇上一排殷红血珠,显的她脸色更加惨白憔悴,长长的羽睫如蝶翼,上面凝结了一颗雨露,似坠若滴,体内的剧毒致她满头银丝,挺直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微微缩卷着身子,看起来更加小。此刻,她不再像刚才施针时那般不安,可仍旧畏缩着。
“需要半年施一次针。”她的意志力异常强悍,刚刚涌动间,似乎往事呼啸而来,想要封锁记忆,那只有半年施一次针方能镇住。
福老一听,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位为何非要封她记忆,这真是一种非人折磨。”
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兰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强烈的阳光顺着帘帐轻轻的射了进来,照的她刺痛难当,一时睁不开眼睛,伸手挡住。
“喝粥吧。”
兰儿认出了那淡淡的声音,知道是香芸。抹了把脸,不小心碰到嘴唇,一阵灼痛,霎时想起往事,柳眉微蹙,看来她脑袋是真出现问题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暗自郁闷,她走路怎么就那么不当心呢,偏偏掉到沟内撞到了头 !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叫,打断了她的懊恼,还是先吃饭吧,人总得活着吧。如是想着,她赶紧坐起来,看着桌上一碗白粥,嘴唇轻扯,客气的说“谢谢你。”
香芸挑了挑眉,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接话,便接着闭目静养。
兰儿也不甚在意,拿起筷子端起碗,小心着不碰到嘴唇,一点一点吃起来。
香芸禁不住好奇,再次睁眼,看着对面的女子正一口一口极其认真的吃着,样子很静雅,也很美观。看着看着她开口说
“昨日你晕了,大长老给你看的病。”
兰儿手一顿,眼睛习惯性的微微眯起,随即她扬起脸,点点头“多谢你告诉我。”
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大长老就是那满身药味的人吧。兰儿吃完最后一粒米的时候,心中下了这个定论。
夜晚徜徉青石板路上;拂着明媚晚风;看河人船舶透出暗红色灯影;独一无二的静谧;优美。
一路辗转,他们行到了水路。坐在船上,晃晃悠悠的,兰儿看着迷幻的星辰,一会露出来,一会又消失了,漂浮不定。不由想日前看见的那只流浪小狗,被雨水淋湿了,也没个避风港,挺悲哀的,所以,她算幸运,有吃有喝,有穿有住,冷不着,饿不到,失忆便失忆吧,一切重头开始。她站起身,俯瞰着湍流的江水,对着里面的模糊的人影认真开口“你是兰儿,记住了吗?”
一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她耳廓轻动,飞速侧首,豁然扑捉到一抹卷起的雪白袍角,一点点消逝在她的视线中,嘴角柔柔勾起,轻轻一笑,再次对着流动不息的江水,认真开口“他是大长老,记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谢谢众位喜欢这文。
再次重申一遍:不要将此文转到其他网站了!请众位看官尊重我,好吗?
解释一下原因:我写这文就是一个玩,平日工作比较紧张,为了缓解一下心情,所以写起来比较放的开,可如果把这文传的哪个网站都是,我就有点不喜欢了,毕竟一不小心让熟悉我的人看到了,猜出不太好。
所以到此为止吧,请理解我,从29章开始,这文别再转了。
否则下面的情节我也不好意思写了。。。。。。。。。即便写了我可能也要锁。
玲珑清心望秋月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清晨,一行十人,颠簸的马车蜿蜒地攀爬着山路,最后的落脚地是一处万米高的悬崖边上,锈迹斑斑的碣石长期的吸取了日月精华,变得异常锋利夺目,亮的晃眼。
待兰儿随着香芸下了马车,放目看去,只见峰峦雄伟,苍茫神秀,阴阳割晓,当真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香芸的扭头看了眼兰儿,眼神有些复杂,最后轻声说“走吧,我们需快点跟过去。”声音中已经不似开始那般疏离淡漠了。
一路下来,她们共处了近半月,在这段时间,香芸觉得她并不讨厌身边的女子,她大多静静的呆在一处,空灵朦胧,话不多,有要问的时候也很客气。还记得六日前,他们行至半山腰处,突袭一场暴雨,崎岖的路面铺满了残叶和枝条,一个不注意大长老的马车便深陷到一处大水沟内,车轮下垫着好多大石也起不出,越压越深,见此,福老召集了所有壮士前去推车,想合着众人之力尽快将车牵撬出来…眼看着雨越下越大,而车里面坐着的是他们神圣的大长老,大家都很着急,自己焦心不已时,她也探出帘子,看了片刻,便见她跳下马车,本以为她是想出一份微薄之力,不料她在前座下抽出了一把开山刀,惊疑之下,看到她向一旁的树林趔趄跑去………她蹲在一棵树下,拿着刀子对着就砍了起来,费了半天劲,也没见砍多深,瓢泼大雨中,她有些懊恼的立起,用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再次接着先前的刀印,坚持锯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无法忽视的勇敢和执着。这无疑提醒了大家,那些车夫很快也都学着她;很快,两棵碗口粗的树木并排横在了木轮下,两端用巨石固之,汉子们大喝着,皮鞭乍响,骏马嘶吼中,车终于出去了。
大长老的石室门前并排刻着两行字,决断是智,简择是慧。她……算不算?
当双足已经安全着陆在地面时,香芸嘴唇飞过一抹笑意,回来了,终于又回到南蜀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兰儿看着横跨峡谷两端的那根看不到尽头的粗锁链,每个人都很稳健的滑过,香芸也过去了,她柳眉微挑,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走上前,却被一旁的健壮马夫拦住了“我带你过去。”
兰儿微微顿足,哦,是了,她摔坏了脑子,身子也很虚弱,没啥力气。人家这是乐于相助,如此想着,点点头,扯着嘴角诚恳说道“谢谢。”
马夫好像一座铜像,没有丝毫表情,当然也再与她说话。兰儿就那么被拦着腰横跨了几百米的锁链,垂空悬崖,下面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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