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少爷帮忙担着,就算少爷不行,上面还有二爷与大长老,他们出面,家主都不敢说什么的…”
李鬼目露凶光,率先起身,不怀好意地走向了聂离,心里盘算着,让他受些疼痛即可,万不能将他筋骨打断,剩下几名恶奴一看有人带头,恶胆顿生,也都纷纷向聂离涌过去。
“放肆!你们对我动手,不怕事后家规处置!”
几个恶奴举步走来,聂离忽然大喝一声,声sè俱厉:“林府规矩,主仆尊卑有别,仆若以下犯上,可立即处死!你们不要自误!”
聂离这突如其来的声sè俱厉,吓得众多恶奴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后退数步,皆被斥得噤若寒蝉。
李鬼壮着胆子叫道:“谁要对你动手了,你是少爷,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对你动手。”话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试探xìng地向前走了两步,看聂离如何反应,如果被自己气势吓住,那就趁机动手打他一顿,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小人如鬼!恶鬼当诛!”
嗡!聂离咬牙低声嘶吼,只觉一股戾气直冲脑门,再也控制不住,一步跨出丈许,瞬间面门贴近李鬼的面门。
这一刻,聂离的眼睛,血红刺眼,仿佛里面有尸山血海,就要溢出来,而迈入灵师境以后,他的额头正中位置,竟然浮现了一道虚幻的菱形魔纹,不过显得黯淡无光罢了。
李鬼和他脸对脸贴着,只吓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几乎就要尖叫起来,他刚想撒腿就跑,忽然一股浓郁的煞气直冲脑门,他仿佛看到了恶魔呲牙在眼前狞笑,只骇得肝胆俱裂,下一刻。
噗!
聂离反手一掌,兜头拍下,直接印在了李鬼头上,后者眼神骇然,然后脑袋轰然炸开,仿佛被打爆的西瓜。
一时间,红的鲜血,白的脑浆,全都四处喷溅,李鬼无头的身躯,也轰然倒地。
那三名丫鬟本来还担心聂离被几个恶奴欺负,可眼见下一刻,聂离突然暴起杀人,再看李鬼的可怖死状,有一个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剩下两个也呕吐起来。
剩下七名恶奴一看李鬼惨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道:“表少爷饶命,表少爷饶命,小人不敢了,再不敢对表少爷您不敬了…”
他们是真害怕了,这个少年,明明长得清秀,年龄也不大,可怎么凶狠起来这般可怕,最可怕的是,今天这事闹到上面,他们也是死罪,他们再不识相,只怕李鬼就是他们的榜样。
聂离双目血红,悲声吼道:“我娘说过,出门在外,与人为善,我不想惹任何人,可你们却欺负到我的头上,要把我妹妹喂狼吃,你们都是狼心狗肺吗!没事我不会胆大,有事我也不会胆小,你们不是要把我妹妹喂狼吃吗?我现在就看看你们怎么个喂法!”
说话间,他一个箭步,嗖地一声窜到牢笼前,躬身钻了进去,那银狼对聂离气味熟悉,一见这煞星又来了,吓得尾巴一缩,竟然又瑟缩在角落里。
聂离厉声道:“你不是要吃我妹妹吗?你来啊!过来吃啊!”面孔狰狞,一步步向前走去。
银狼看这小眼睛少年要杀自己,虽然内心恐惧,却是不会等死,呲牙吼了一声,然后霍地张开血盆大口,狂暴扑起,要咬碎聂离头颅。
聂离如今迈入灵师境一重天,力量暴涨,一拳顶一马冲撞之力,眼见银狼扑来,身子闪电般一侧,然后毫无花俏的一拳,轰然砸在了银狼肚子上。
嗷呜!
银发出一声惨啸,肚子里肝脏被直接砸碎,身子抖动,全身溢血,眼见是不活了。
“孽畜!”
聂离又过去俯下身,补上一拳,狠狠砸在银狼头颅上,将其砸得血水四溅,爆成残渣,这才罢手!
这一刻,他如神似魔,一股暴戾杀戮气息,宛如狼烟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吓得那几个仆人抖若筛糠,几乎就要失禁。
林思哲就躺在牢笼旁,口鼻喷着鲜血,眼睛却还是能看东西的,当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小狼被人打爆的时候,不由得目眦尽裂,可下一刻,当看到聂离血红的目光向自己望来时,一股刻骨的寒意,陡然从心里传来。
他本来以为聂离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乡巴佬,欺负就欺负了,他这辈子,不是没有折磨死人,所以在他看来,杀死一个和林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孩,根本都算不上事。
可是现在,看着聂离突然暴露出的血xìng凶残一面,林思哲才真正开始有些害怕,尤其他那双冰冷无情的血红目光,就像凶残的猎豹一样,似乎随时会血腥凶残地把他撕成碎片。
聂离在牢笼里盯着外面,冰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响起:“林思哲,我知道你是那老狗最宠的孙子,可如果你再敢对我妹妹下手,我敢保证你这辈子会在痛苦中度过!我聂离年纪不大,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就会做到!”
林思哲咬着牙关,可身子还是一阵发抖,他想说几句狠话,可又怕这魔头会狂xìng爆发,一拳将自己给打死。
时间好像停止了转动,变得格外的漫长,空间也好像停止了流动,就像一潭死气沉沉的死水。
螭吻在聂离脑海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魔纹都没有凝成,就敢在一天之内两次魔化,清醒吧!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吃不消的。”
嗡!
一股清凉气流从魔镜烙印中涌出,聂离胸中戾气、眼中血sècháo水般退去,他忽然像被抽空了所有力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恍惚中,似乎有一名女子悦耳的惊呼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传了过来。
然后他彻底晕了过去。
………【第九章 三星任务:寻找刹那枪】………
夜sè渐浓,阁楼林立的林府内,绚丽的华灯初上,万象苑一间雅静华美的厢房里,琉璃八角宫灯光辉柔洒,将房间映得犹如白昼。
林皓然坐在牙床上,明眸眼波流转,正抿着樱唇打量着床上熟睡的聂离,此时的聂离已经换了身新衣,身上血迹也被擦拭过,他闭着眼睛,躺在绣凤的金丝锦被中,像个安静睡着的孩子。
“长得一点也不像个魔头啊,怎么动起手来,却是那么凶狠呢?”林皓然看着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表弟,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她就住在万象苑对面的栖凰苑里,下午突然听到对面响起凄厉的狼嚎声,忍不住便跑了过去,谁成想进去后看到的那幕场景,即便是她都吓了一跳。
被打爆的头颅,满脸鲜血的林思哲,笼子里残碎的狼尸,昏迷过去的小凌、梓萱以及聂离,还有几个仿佛陷入梦靥、只知道喊魔头的青衣仆人…那血腥的场景当真是可怖如地狱。
她正蹙起眉尖想着,忽然见表弟翻了个身,整个人竟是缩了起来,在迷糊中惊叫道:“娘!你别走,你别走,你别离开我啊……”忽地又咬牙切齿:“你个负心人,你害我娘等你一辈子,我恨你,我恨你,端木长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林皓然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住,连声道:“没有,这里没有端木长空,没有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聂离渐渐安静了下来,脸上仇恨的神sè也缓缓平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伤心yù绝的表情。
他两眼一直紧闭著,嘴里低声道:“妹妹,哥对不起你,都是哥没能力,才让你受他们欺负的,你不要怨哥,你不要怨哥没用啊…娘亲,你别骂我,我错了,你不要骂我,我以后会保护好妹妹的,你别骂离儿了…”
林皓然一呆,心头忽然一阵酸楚,柔声道:“没有啊!你娘亲没有骂你,你做的很好啊,坏人都被你打跑了。”
聂离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容,仿佛此刻就是他最聿福的时候,他手臂无意地乱挥,似乎想抓住什么,口中不停地道:“娘亲,娘亲……”
林皓然看著他那张在痛苦中带著一丝微弱幸福的脸,心头竟有了一丝痛掠过,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轻轻搂住聂离腰身,将他揽入自己柔软的怀中,这时她才发现,聂离的衣服早被涔涔的冷汗打湿了,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噩梦。
聂离依偎在她的怀里之后,仿佛得到了什么依靠,才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
但那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抓着林皓然的衣裳,甚至指甲还陷入了肉里,疼得林皓然银牙紧咬,但不知怎么,看着聂离苍白的脸庞,她竟是不忍离开,强自忍了下来,任他依偎在自己怀里,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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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聂离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到的是一片鹅黄,视线也被这抹鹅黄遮挡住,然后就是自己的脑袋,正埋在一处柔软芬芳的地方。
‘啊!’他霍然惊醒,低呼一声,刚翻身坐起,就看到一个美丽女子,正微笑凝视着自己。
“你醒了。”
这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眉目如画,肌肤白皙,长得清丽柔婉,尤其一双如水明眸,带着江南女子的温柔娴静,予人以亲近好感。
她穿着一件鹅黄衣衫,包裹住峰峦般起伏的娇躯,显得身段儿窈窕婀娜,而同时,一股淡淡的处子馨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聂离脸上忽地一红,刚刚那抹鹅黄,以及柔软的感觉,应该就是自己伏在这女子怀里的缘故了吧。
林皓然倒没注意到这些,柔声道:“表弟,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现在饿了吗?”
“我不饿。”聂离下意识应了一句,忽然瞪大眼睛:“你,你叫我什么?”
林皓然嫣然笑道:“自然是表弟了,我父亲叫林景天,和素娴姑姑是亲兄妹,而你又是素娴姑姑的儿子,我不喊你表弟喊你什么?”
聂离呆了呆,呐呐道:“那,那你应该是富贵哥的妹妹了?”话一出口,他小脸又是一红,这问题问得真傻。
林皓然倒没有取笑她,莞尔道:“猜对了,我哥叫林富贵,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叫林皓月,我们兄妹三人呢。”
她刚说到兄妹两字,聂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地一下叫出声来,林皓然吓了一跳,紧张道:“怎么了?”
聂离起身就要下床,一叠声急道:“我要去看我妹妹,她被人打昏,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对了,这位姑…表姐,我妹妹在哪里,你有没有见到她?她现在没事吧?”
林皓然将她按回牙床上,嗔道:“你自己都没好利索,还这么紧张妹妹,放心吧!她就住在隔壁,由皓月帮忙照看,不过她比你醒来的早,醒来后一听说你昏迷过去,非闹着要来看你,皓月拦都拦不住,不过你现在不用去看她了,夜已深了,小丫头也睡了,你们还是明天再见吧!”
聂离往外看了一眼,这才惊觉,现在已是深夜,不过知道梓萱没事,他也就放下心来,同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从中午睡到了午夜,而这个初次见面的表姐,也一直在这里候着自己。
“表姐。”聂离低头真诚道:“麻烦你了。”
“咱们姐弟不用见外的。”林皓然摇头笑了笑,忽然嗔怪道:“倒是你,今天做的事,把姐姐吓了一跳呢,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肠却是这般狠辣,李鬼头颅都被你打成烂西瓜了,那几个丫鬟,有一个直接被吓昏过去,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什,什么?我,我杀人了?”
聂离大吃一惊,骇然问道,白天的事,他只能隐隐约约记个大概,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脑海中全是血红的暴戾杀意,做的什么倒是有些模糊了,只记得那几个恶奴想要过来欺负自己,至于杀李鬼,屠银狼这等事,却是不记得了。
林皓然以为这个表弟不敢承认杀人,估计是怕家族追究责任,忙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父亲知道这事后也是勃然震怒,查明因由后,当场将那七个想欺主的恶奴给杀了,还有那林思哲敢明目张胆伤害梓萱表妹,被你打了也没事的,后来父亲怕再发生这等事,明确规定,终生禁止他再走入万象苑一步。”
聂离心头一阵暖流滑过,他知道,林景天雷霆击杀那几个恶奴,未尝没有敲山震虎,jǐng告大长老的意思,想到这儿,他不禁多了几分感激与愧疚,毕竟表姐说的淡然,但谁知舅舅有没有受到大长老一系的压力,毕竟自己也把林思哲打了。
“好了,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林皓然看了看左右,便准备告辞了,走前又叮嘱他早些歇息,因为明天就是资质测试了,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
聂离忍不住问了一句:“表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皓然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雪白梨涡:“我叫皓然。”
“皓然,皓然。”聂离念了两句,脱口而出:“我叫聂…”林皓然白他一眼,孩子气地拖着长音道:“知道啦,聂离嘛!你上午在大雄殿吓破狼胆,下午又打了大长老的孙子,林家还有谁不知道你的大名?”
聂离一愣,哑口无言,林皓然再次一笑,走出房间,关上门自去了。
房门始被关上,聂离便感觉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没有一点人声,他坐着床上默默发了会儿呆,脱去衣服躺了下来,翻来覆去许久,也没有睡着,于是他放松意念,任由意识被吸入了灵魂海洋。
一进入这白茫茫的世界,他便看到了螭吻正满脸古怪打量着自己,心头一紧,呐呐道:“怎,怎么了?大叔,有什么问题吗?”
螭吻用发毛的目光盯着聂离许久,才淡淡地道:“以后不要再随便进入魔化状态了,不然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而且魔化次数多了,你的内心会渐渐被杀戮替代,到时只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魔,今天你已经魔化了两次,如果不是魔镜烙印自动护主,你恐怕根本就清醒不过来。”
聂离听得呆了一呆,满头雾水道:“大叔,你把话讲清楚些行吗?什么魔化状态?”
螭吻没好气道:“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总之以后你要记住,你的情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