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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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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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紫似乎还未十分清醒,眼神有些迷茫。
“我是秋志鸿,是大少的侍从秘书。”秋志鸿被韩紫看得心一惑,怪不得大少会用非常手段,以后盛府热闹了,她想到此处,抿唇一笑,“这是在专列上。”
果然隐隐可以听得轮子的摩擦声,韩紫想起了她最后的记忆。
这是一间舒适的软卧包厢房,车窗很近,合着酱紫色的天鹅绒帘子,下垂的流苏随着行车起伏。
韩紫伸出手去,秋志鸿已上前一步,窗帘开了一个小角,窗外黑黢黢的。
秋志鸿再次递上茶杯,“您润润嗓子,睡了一天,会有不适。”
“我…”韩紫开口,喉咙干涩,一时语不成句,又不知该说什么,放她走吗?
韩紫接过茶杯,一口气灌下去,温润入喉,对自己说了一声:“韩紫,沉住气,不要乱了手脚。”
秋志鸿有趣地一挑眉,“您不怕这茶水里有问题?”还以为会看见大家闺秀斯文地啜吸。[电子书…WwW。QiSuu。cOm]
韩紫看向眼前笑吟吟的年轻女子,一身军绿戎装,没有戴军帽,齐耳乌黑的短发,皮带勾勒出苗条,英姿飒爽中不失妩媚。“对笼中之鸟,岂不多此一举?”
秋志鸿呵呵地笑了,大少有挑战喔,看似柔弱,却不是那种娇怯可怜的千金小姐。本来大少的吩咐,她心中郁闷得很,堂堂一个侍从,却做看护?以前这种事情都是鲁郁的差使,什么时候落到她头上了?
“我的衣服呢?”身上是月白色绣梅竹的绸睡衣,韩紫心一跳,她不是象牙塔里的公主,什么都懵懂,现在她的身体并没有受过侵犯,可是…,她微微变了脸色,想到以后,或是下一刻,那种事情随时都会发生,她还没有蠢到以为只要抗拒就能免去灾难,她的手紧紧揪住了襟口。
“您放心,大少抱了您上车后,就到前头去了,是他吩咐我替您换的,怕您睡得不舒服。”秋志鸿说完这话,才一愣,大少何时对身边的女伴如此体贴过?
看来此女不同凡响,对大少来说可能不仅仅是个侍寝的女人,有了这份认定,秋志鸿心一沉,顿时空落落的,一时室内鸦雀无声。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秋志鸿回过神来,忙走到桌边,拿起话筒,静静地听着。
“是。”
她转过身来,“我叫了点心,您好歹用些,一会儿大少要过来。”她怜悯地看着韩紫脸上失去了血色,她看得出韩紫是那种受过良好教养的南方世家闺秀,大少身边也有南方女子,例如成小姐,十分娇弱的模样,每回大少召幸后,常常要在公馆休息四五天才回家,当然也是固宠的伎俩。
忍不住多嘴:“小姐,顺从些,大少会多宠您,那种欲擒故纵或是坚贞不从的想法千万不要有,大少的手段…”秋志鸿打个寒噤,盛向东性情莫测,她近在咫尺,都琢磨不透他下一刻的想法,他那种残佞的手段,连她都又骇又…,她咽住,低眉顺目:“属下多嘴了。”
她突如其来的恭敬,让韩紫的心越发揪拢,低沉压住了整个房间。
玻璃门被轻轻扣动,两人同时一惊,秋志鸿忙开门,一名侍从提了藤篮,低低和秋志鸿说了几句。
秋志鸿颔首,返回房间,门又关上了。
秋志鸿一样一样地把碟盘拿出,没有了方才的自若,“小姐,大少的吩咐,请您用餐。”她顿了顿,“这会儿已进了永州站,车将停半小时,大少马上过来。”
韩紫凝神,果然车子在缓缓减速,可以听见哨子尖利的声音,她看向窗户,手撩起窗帘,外面照如白昼,灯火阑珊,一队队整齐的脚步跑过,刺刀的寒厉和肩章上的银芒交相辉映,突然一阵铿锵,由远而近,她慢慢地回头。
秋志鸿自然也听见了,看韩紫的脸孔白如霜雪,她的心中泛起苦涩,“大少来了。”(网…。。)
玻璃门左右一开,韩紫窒住了呼吸,灯光笼罩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肩章上的金色团鹰跃跃欲飞,她的目光游弋着,看他解下佩刀,除下雪白的手套,还回头对门外说了什么,韩紫只听得一阵笑声,充满了某种猥昵的意味,她的手握紧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只手伸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
那双乌眸中蕴含着恐惧,但力持着镇定,坐在湖兰色的锦褥间,楚楚怜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抬起她的脸,凑近,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眉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惜,我真的只有一刻钟,这千金,让我好好来享受。”
韩紫看着他解开上衣的纽扣,听见自己傻傻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盛向东嘴角浮起冷峭,啪的一声解开皮带的扣子,“你说呢?”
韩紫喉咙发干,她以为,以为是可以,至少在途中不用面对这种难堪,可是,可是,她被用力挪至他的腿间,炽热的肌肤相贴,灼得她颤动,他的手往那里一摁,她惊喘,喊了出来:“不。”
盛向东皱了皱眉,虽然她的惊呼是在预期中,门口也有人应该听见了,可是他强烈地不悦,这美好的娇啼应该归他一人收藏。
他俯下头,含住身下人的娇唇,用身体压制着她,双手在她的身上揉动,享受她润滑细柔的肌肤。
韩紫完全处于惊慌,她毫无章法地挣扎,双手乱挥,啪的一声击在盛向东的脸上。
时间停滞了,不防的盛向东脸偏向了一旁,韩紫开始颤抖,卷缩拢身子向后退去,背贴在了壁上,绝望袭向全身,她拼命摇头。
盛向东不怒反而笑了,“看来,还是只有爪子的猫,本来呢,”他向前抓住韩紫的双腕,凑在她的耳边亲呢地,像是对情人窃窃私语,“应该一根根往下拔,才有乐趣,可是,今天不行,就连根拔除了。”
韩紫的衣领如裂帛分为二截,双手一疼,被牢牢地系在床头的两边,两条腿被左右分开,睡裤已成了碎片。盛向东深深地吻住她,她喊不得,也不敢喊,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在她身上肆虐。
这是怎样的羞辱,韩紫失去了光彩,失去了思想,而青涩的身体在盛向东的挑逗下,渐渐有一种奇怪得令她恐惧的感觉。
什么叫做万劫不复?什么叫做地狱?这就是了。
“梨花一枝春带雨,美人的哭泣真叫人心疼阿。”
盛向东已蓄势待发,他暗哑地抚摸着韩紫象牙般的柔嫩肌肤,“我的小可怜。”他用力一挺。
这是一种天旋地转的撕裂,韩紫的尖叫冲进了盛向东的喉咙,清楚地感觉到下体有一股温热的液体缓慢的流出,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贞操了,极度的痛楚几乎让她晕去,可悲的是她仍清醒着,一棵棵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感到了撕心裂肺。盛向东并不急着继续他的动作,过了一会,他才用双手不断搓揉她的椒乳,而嘴不停在她的耳垂轻咬,好让她减轻疼痛,并开始缓缓的抽插着。
绑在床头的手,张开后握紧,全身都流出汗水,不久之后开始痉挛,她耻辱地无声流泪,紧紧咬着唇,不让呻吟逸出。

第三回 归去无计兮奈何出走
桌上有一份报纸,满幅都是那人的面容。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韩紫总觉得在梦里,半夜时,看见自己在山上,突然一头狼恶狠狠地扑到她身上,在撕裂的疼痛中又猛然惊醒,周而复始,韩紫的病毫无起色,校长夫人心怜她,以为她是睹物思人,又以为她必是在济州的韩家受了欺凌,劝她暂且不要住在小楼,她一人独居,也让人不放心。
韩紫听从了师母,在沧浪湖边租了四合院,沧浪湖是文人墨客聚居之地,有许多是父亲的同僚弟子,对她十分照应,半月后她的乳母来了。
她的乳母张王氏,一向疼她如亲女,在韩紫父母过后,是不肯离去的,但儿子媳妇极为孝顺,几次来接,韩紫催着,这才家去了,半月前,听闻韩紫回来,特意进城来看,寻到沧浪湖,大吃了一惊,平素还算康健的韩紫竟是缠绵病床,心疼得不得了,当即托人带了口信回家,说不回去了。
在乳母的慈爱下,韩紫渐渐的恢复了。
天气很好,张王氏搬出紫檀靠背椅子,又搬了独脚圆桌,“紫姑,”她笑眯眯地唤着:“到院子晒晒日头,昨日我就买了你爱吃的雪梨冰片,书阿画儿的也备齐了,你走动走动,累了就坐一会儿,喝喝茶,是新的团龙茶。”
韩紫见乳母如此忙碌,不忍推却她的爱意,“也好。”
阳光暖暖的,紫藤萝爬满了院子的一壁,海棠花和六月雪都开得娇艳,红的绛红,白的雪白,韩紫的眼睛刺了一下,不由避开。
张王氏提了篮子,“姆妈,今天谷哥送衣服来,你多买些菜,买两斤白糖,两斤苏打饼干。”谷哥是她的奶兄,每回进城来,韩紫都会让他捎些乡里稀缺的物什回去。
“又要你惦记,那些猴儿可解馋嘴了。”张王氏笑,“饼干多秤一斤,苏打消化好,晚上你看书饿了当点心。”
“嗯。”
送了乳母出门,韩紫坐了下来,打开盒子,拿出一片雪梨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瞥见最上面的是报纸,心别的一跳,头痛欲裂,支着扶手站起,“忘了跟姆妈说一声,我不看报纸。”
应该走开的,却又低头,手攥起报纸,定睛,灼痛得如烧红的烙铁,忙不迭丢了。
“庚申年四月初,北方靖国军总司令盛骥龙不豫,令长子盛向东前往清凉山夕照寺斋戒祈福,外人皆言盛骥龙有意遣开长子,欲立三子盛向西为嗣,然出人意料,中旬,发布公告,以长子任参谋长,未几,盛骥龙病重宾天,盛向东继任总司令,杨正午等人去职,盖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代交替,至民众社会亦在所难免。”
每个字都打入她的眼中,这一路回家,这一月来,所有隐藏的痛和惊,所有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她跌坐在椅子上,头埋进双膝里,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被拥搂着,乳母慈和地摸着她的头顶,“乖,我的紫姑,哭出来就好了,别屈闷在心里。”
“姆妈…,我很难过。”韩紫哽咽。
“姆妈知道,姆妈在,咱什么都不怕,紫姑强着呢。”她来的第二天,紫姑发了高烧,她拧毛巾擦拭身子,看见她的紫姑身上、腿上的淡淡痕迹,她是过来人,心疼得要命,夜里哭了一夜,她的紫姑是一朵娇花,什么时候经过这等的风霜,看着她整日病恹恹的,可又什么都不敢问,也不能问阿,“哭过就好了,就当是作做了一场噩梦。”但她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是她买来的让她的紫姑消遣的小报上的人。
是,就当作是一场噩梦,她是韩紫阿,软弱的时间够久了,浑浑噩噩了一个月,每天都在迷茫中,甚至想不起以前的韩紫,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
她抬起头,抱着老奶娘的腰,“对不起,姆妈,叫你担心了。”
“好紫姑,姆妈不担心,还记得你小时候和阿谷在河塘里游泳,你不许他让你,可你一定要赢过他,结果游了一下午,也没能赢他。”
“我累得生病了,谷哥挨了老爹的揍。”韩紫脸上挂着泪珠,却笑了起来。
“是阿,我的紫姑从小心性儿就高,不服输,考学院,画画,当先生,哪样不顶尖儿。”
“姆妈。”韩紫心中感动,大字识不了几个的老乳母是在开导她啊。“下午就把画架拿出来,你陪我去湖边。”
“唉。”张王氏轻快地答应着。
下午,韩紫没能去湖边,张谷来了,张王氏说这里缺了家什,不得应手,刚好有劳力,就说要到书院的小楼拿一些过来,不放心她一人到湖边去,韩紫答应了,说改天吧。
院里静悄悄的,韩紫拿起了报纸。
大幅的照片是那人的将军照,底下都写着靖国军总司令盛向东。
他英武逼人,紧闭的唇角边,闪现出深沉莫测的笑意;稍稍下视的目光,包含着无尽的尊容和野心,拍照的人角度抓的极好,报纸上说他是南北两地社交界共同的明星,风度翩翩,文才武略,不知有多少淑女拜倒在其军裤下,比如前教育部长的千金成瑶伽,十分痴迷,常常陪盛向东出入,据说盛向东的原配夫人,军政司司长的妹妹师玉裳已有微词。
韩紫苦涩地笑,那是个恶魔。
是她的梦魇,她的哭泣,她的哀求,都不能让那个恶魔放过她,在狂风暴浪中,她脆弱得像一片树叶,如果不是亲历着种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可以燃烧,可以羞辱至此。
那天,时间像是停顿了,韩紫心有余悸地抱住了身体,那些淫靡的呻吟,疼痛和颤栗交织着,那些怎么都无法停止的泪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逐自己的灵魂。
她把报纸摊开,回来后她刻意不看任何纸页,怕自己无法忍受而至于崩溃,然而她终究不想再逃避,就有勇气来直面吧,她并没有忘记,在她逐渐模糊时,他摆弄她,让她承受痛楚,迫她挣开眼睛,他微笑着吐出威胁:“别想逃,什么都别妄想,那种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她再也无法支撑,在惊惧中昏迷了。
言犹在耳,韩紫打个冷战。
如今她人在南方,而他高位新任,应是百废待兴,忙于巩固势力吧,何况南北还是处于临界对峙,他的权柄再大,应该还不能到南方来为所欲为,她自始而终,都没有讲出名姓。
韩紫心里萌生了不安,她站起来,来回踱步,真如她所想吗?
不是没有线索,她在清凉山突然失踪,姑妈必然着急,难免会寻求帮助,如果,他真的不放过她,那么一切都不是难事。
她只能期望她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或是暂时的棋子,没有用处了,应该是抛诸脑后。报纸上不是清清楚楚写着,“盛向东于祈福归途中纳一美人,逗留永州,消息传至济州,哗然,盛骥龙怒骂不孝,于当夜召见三子盛向西,发布军令,欲以其为参谋长,且解除盛向东纵队长官之职,孰料盛向东率倒戈众将闯入官邸,逼宫幽弟。世人方悟,所谓永州纳美不过障眼耳,其实子虚乌有,世人不察,其却星夜赴济,出其不意,兵不血刃,夺得大位。”
他会放过她吗?韩紫不敢想,倒不是她自视太高,而是那人的手段,从劫持到占有,再看报道上写的,心狠手辣,独裁冷酷,用任何词都不过分,都令人不寒而栗,倘若…。
“也许沧浪湖也很难清静。”书院的人都知道她在这里养病,韩紫越想越不放心,“还是避一避。”
当张王氏把从小楼取回的信交给她,她的担忧成真了。
“姑太太写了什么?紫姑,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嗔怪我走得太急,把行李忘在她的家里了。”韩紫把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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