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解释图为何落入他人之手,巧妙地避开了她的问题。
那张兵力图上依稀可数的几个红点区,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真真的重要之处,是红点区以外的地方。那些没有标注之地,才是他手中真真的兵力聚集处……
“自本王回朝以后,太后一直都在怀疑本王手中的兵力。那张图若是传太后那里去了,她老人家看过后也就能安心了……”他无谓解释道。
叶离涵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多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白若娴消失的第三天,太后的兵力便已经处于弱势。
她昏沉沉地蜷缩在墙角睡着,呼吸声有些沉重。暗室中凉意浸人,加上每日里心思忧虑,看见饭菜毫无胃口,硬是将自己折腾病了。
楚澜清近日里没有来看她,不过,穆池茜倒是来了一次。
当她站在她面前时,她既丝毫没有察觉到。当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颈处时,她赫然惊醒。
两人同时愣住,泛着寒光的刀刃已经在白若娴的颈处留下了一道血痕。白若娴察觉到颈项处火辣辣的痛意,黛眉轻颦。
“事到如今,你还想杀我?”白若娴嘲讽道。
穆池茜看见她眸中前所未有的冷意,心中不自觉地有些发颤。想当年,她在王府之时,何时敢这么看她?倒是那一次行刺,让她觉得出人意料。
以前,她是下人,如今,她白若娴即使成为了定王府的王妃,但在她眼中依旧是个低贱的下人!
心中想到如此,手握的匕首又更加用力的几份。楚澜清对她还有几份男女之情,如此而言,白若娴永远都白若娴是她眼中必除的钉子。既然,他不舍得动手杀她,那么,她就亲自动手!
感觉到颈处的痛意加强,白若娴反而放松的黛眉,她轻轻咬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穆池茜愣神之际,她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几乎将穆池茜的手腕捏碎。
可她没有那么做,废了穆池茜,只会给她自己惹祸上身。穆池茜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想要反抗时,却被白若娴狠狠地推向了一边。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刀刃上出现她的明眸。刀刃锋利无比,有些陈旧,看样子此刀染了不少人了血。
白若娴一只手抚摸上颈项,感觉到颈处了湿热,她放下了手,手心中已经沾上了自己的鲜血。她没有看手上的血红,而是冷笑地盯着穆池茜,道“你说,今天我在这里杀了你,会怎样?”
第72章 相互算计
冰冷如霜的语气,让穆池茜有些害怕了。她没想到,几年的时间,白若娴的变化既然是如此之大。
穆池茜平稳了自己的气息,她站起身,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回之同样的冷笑,道“你敢!”
白若娴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满满地讽刺,此等惹火烧身的事情,她现在自然不会做。
她将刀刃上一丝血红用指腹拭去,嘲讽地盯着站在她一米之外的穆池茜。这种距离,如此锋利的匕首,她可以毫不费力地杀了她。
“你不晕血色了?”穆池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记得当初,红色的东西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晕,怎会不晕。曾经,那一颗颗沾血的脑袋丢在她眼前时,她这辈子对血都有了阴影。不过,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克制。她无视过穆池茜的惊讶,自己的弱点,她觉得不会让敌人抓住,这是楚澜君教她的。
“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毫无波澜的声音,却让穆池茜感觉到了危险。眼前的白若娴,她真的是越发不可理解了。
她保持住原有的镇定,听着白若娴继续说道:“你猜一猜——”
白若娴眉头轻蹙,嘴角的笑意有几份嗜血:“我可不可以在一招之内杀了你?”
穆池茜再厉害又如何,这么多年的王府生活,她恐怕早就成了一只金丝鸟。白若娴若是想要对付她,几乎可以毫不费力。
不过,白若娴自然不敢杀她,她赌的就是谁更镇定。穆池茜眸中的惊恐,被她一览无余。
不自觉间,穆池茜的脚步已经退后了一步。如今想想,她已经许久没有动过自己的武功了。白若娴敢赌自己的命,而她不敢。
白若娴盯着穆池茜的胸口,手中的匕首已经握紧。在她想要刺向她的那一刻,正如她所料,穆池茜叫降了。
“我可以放你走——”穆池茜虽然故作镇定,但声音中的惊恐却是掩饰不去“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楚澜清眼前。”
她不知道,如今的白若娴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弄不好,她就要死在她的手中了。
“把定王府的兵力图给我。”白若娴冷声道。她想起那日,一群阉人对她的羞辱,心中便是怒火中烧。穆池茜这个幕后主使,她将来定不会放过。
若不是为了楚澜君现在的安危,白若娴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听闻定王府的兵力图在谦王府中,穆池茜疑迟了一下。她并不知道楚澜清拿了定王府的兵力图一事,但还是点了点头,心中开始对白若娴算计起来。
穆池茜的优势在于,她比白若娴有心计的多。若是玩起算计来,白若娴比不上她。
她点了点头,将白若娴带出了暗室。避开人多的道路,走在偏僻的小道上。
穆池茜虽然不知道楚澜清拿了兵力图,但她可以猜到他将图放在了哪里。毕竟这么多年的生活,她对他的习性多少还是了解的。
第73章 刺伤了她
雾纱阁,一切依旧,虽很少有人踏足,但里面的陈设却一直干干净净。
当穆池茜进入这里时,感到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可见楚澜清对白若娴的用心之深呀。
“呵,他倒是挺在乎你的。”穆池茜的语气不咸不淡,可以听出有几分醋意。
白若娴没有接下她的话,只是冷然说道“把图给我吧。”
见她手中的匕首从未放松过,穆池茜知道她的警惕之心仍然很强。她走进内室,翻着梳妆柜,结果一无所获。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这么多年来,除了絮轩居,这里,就是楚澜清最常来的地方了。楚澜清把定王府的兵力图放在这里,是可能性最大的了。
白若娴坐在堂中的椅凳上,丢弄着手中的匕首。
今日是兵变第三天,楚澜清出府主持大权,两人倒是毫不担心被人发现。
穆池茜从房中找了一圈,见白若娴已经没有放松警惕,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白若娴没有搭理她的哀叹,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琵琶上。琵琶弦,断掉了一根,那根弦是她曾经弹断的。琵琶上没有任何灰尘,但琴弦许久不动,终是被时光洗涤,变了颜色。
她缓缓起身,走到琵琶一旁。中指轻轻拨弄其中的一根弦,声音嘈杂刺耳,已经没有的原来那种清响。
不知是因琴声刺耳,还是因为其它,白若娴有些困苦地闭上眼睛,只听闻身后有一丝响动,她迅速地挥出手中的匕首。
穆池茜手握一把剪刀,剪刀还未刺向白若娴时,白若娴手中的匕首便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处。她冷冷地注视着她,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兵力图在哪里。”
穆池茜无力反抗,她没想到白若娴对声音这么的敏感。余光落在了琵琶上,她瞪大眼睛,喉咙缓缓地吐出一句:“你看看音孔里有没有东西。”
她一次次的想要杀她,已经惹怒了白若娴,她狠不得直接了结了穆池茜,但听闻她的话语时,她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其实,这个角度根本无法看见琴的音孔,但白若娴还是不想放过一丝可以找到兵力图的机会。
她没有立刻俯下身去寻找,而是看了穆池茜许久,见她丢了剪刀没有了动静,她才敢去检查音孔。
身子刚刚俯下去,她便觉得肩上一阵刺痛。鼻间出现了血腥味,她闷哼了一声,倒下了身子。
只觉得无尽的疼痛开始包围她,她趴在地上,看向琵琶的音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见白若娴昏死了过去,穆池茜被想直接刺她死穴,但听闻屋外传来声音,她急忙收拾好自己走了出去。
侍卫将此地包围了起来,楚澜清一走,他们务必要看好王府,即使此处不许人踏足,但听闻有响动,依旧回来查看。
看见是穆池茜从雾纱阁中走了出来,侍卫们也便松了一口见。穆池茜简单的给他们解释了几句,自知此地目前不可多留,也便知趣的离开。
门被侍卫上了锁,也没有人去屋中查看,穆池茜这才放松了下来。
就这样不管不问,即使没有刺进白若娴的要害,但她也会流血而死。穆池茜得意地笑了。
第74章 带你离开
正在练武的楚澜君心中一紧,他将手中的剑收起,目光凛然地看着天上的飞鸟。
他调息自己的气息,只觉得一阵阵不安。她消失这么多日,内心的不安也就出现过这么一次。谦王爷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事情已经不可以再耽搁了。
白若娴身处何处,楚澜君自是知道的。
太后绝不会在风口浪尖之时,再来伤及皇室之人。如今,唯一针对白若娴的,除了楚澜清还能有何人?
楚澜君将剑擦拭干净,剑光倒映出了他有些担忧的神情。
夜深人静时,白若娴已经醒来。黑暗中的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清理身上的伤口。所谓处理,不过就是止止血而已。
她将手上的血擦拭干净,适应了黑暗,摸索着寻找琴的音孔。
她昏倒以前,看见了音孔中的一抹纸色。她艰难的将音孔中的纸取出,爬行到窗前,凭靠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
上面熟悉的图标,让她安了心。是定王府的兵力图,无错。她困倦地闭上眼睛,感觉生命力一点点在她体内消逝。找到了又能如何,她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楚澜君。
楚澜君在谦王府找到她时,她已是气息奄奄。他将她护入怀中,不满蹙眉,每一次进入谦王府,她都不能好好的回到他身边。
他护住了她的心脉,细心地给她处理好伤口。他从雾纱阁中找来了其它衣衫,为她换上。当白若娴醒来时,她已经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屋中的血被清理了干净。
她惊讶地以为是楚澜清回来了,出了内室时,却发现楚澜君正闭目养神。
她赤脚站在地上,消瘦的她更是添了几分憔悴。她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的楚澜君,站在冰冷的地面上许久不知动弹。
“去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本王带你离开。”楚澜君睁开了眼睛,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见白若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无奈的起身抱住了她。他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而又迷恋。
曾以为,她再也不会与他相见了。如今,她就像是在梦境中,不敢确信眼前站着的,是她这几日朝思暮想的楚澜君。直到,落入他的怀中,她才怔怔地叫了一声“主人。”
楚澜君听见她在耳边的一声低喃,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白若娴重新回到榻上,白色苍白,看向他道:“主人,我找到兵力图了。”
楚澜君默不作声,为她把脉。休息了许久,白若娴终于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天越亮,她便感觉威胁越近。此时,她最担忧的是穆池茜会来。到时候,楚澜君私闯谦王府的事情被传出去,不仅名声会不好听,还怕会惹来祸事。
“该来的,躲不去。”楚澜君将她的不安看在眼底,她的担心没有错,很快,屋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主人,你先离开,我来断后。”白若娴不能再让楚澜君冒任何威胁,万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这辈子都要活着愧疚之中。
第75章 牢中做客
楚澜君轻笑一声,门被人猛地踹开。领头之人是穆池茜,她身后还跟了不少王府的重兵。他将白若娴护到身后,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
“楚定王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不打声招呼就来,是何意呀?”穆池茜字字犀利,似乎下一刻就想动手杀了两人。
白若娴冷眼看向她,却换来穆池茜不屑一笑,她走上前去,盯着白若娴憔悴的面孔,讥讽说道:“这不是本王府曾经的歌姬吗?”
转而,她笑道“哦,本王妃失礼了——”
白若娴想要上前教训穆池茜,但没有楚澜君的暗示,她只能愤恨地看着她。
“来人,楚定王擅闯我谦王府,将其带到牢里做客!”他们俩人的安静,促使穆池茜焰火更加旺盛。她根本不顾侍卫的诧异,楚澜清眼看着要杀入京城,这天下都将要是他们夫妇的,她还有什么可怕?
沉静多时的楚澜君,终于站起了身。他扫了一眼穆池茜身后的兵力,身上没有一丝肃杀之气,他带着一如既往的温雅,似笑非笑。
“爱妃,可愿顺了王妃的好意?”楚澜君伸出手,对向白若娴。他如星辰的眸中,似乎只容得下白若娴一人。
白若娴不明所以,但依旧将手伸向了他。她不想让牢狱里的东西弄脏了他,但是,她知道他有他的计谋。
她没有看向他的眼睛,她害怕会陷在那些不属于她的温柔中。一切是计,仅此而已。
她站在他面前,个子只达到他的鼻梁处。两人都是一身素衣,可身上的气质却是不觉搭配,当她看见穆池茜眼中的妒火,她心中有些无奈。
楚澜君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白若娴蹙了蹙眉,回过神来看向他。
两人入了谦王府的大牢,这里虽不比死牢那般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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