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娴刚离开不久,秦依媣就找到了偏殿处,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透过窗户的缝隙,可以看见老嬷的惨状。她的脚腕处,已经透出了森森白骨。狗吃着她的生肉,满嘴的血,见门打开了,便心满意足地跑了出去。
秦依媣杀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看到这一幕,虽心中恶心,但还是保持着镇定。本来是想救老嬷离开,但担心她会将自己供出去,心中一狠,还是杀了她做了断吧。
若是死在了此处,便可以告诉王爷,是白若娴杀了老嬷,到时候,白若娴身上的罪名便有多了一条。
秦依媣轻声走了进去,听见老嬷小声的哼哼着,她站在她的身旁,缓缓蹲下身去,撩开了她脸上凌乱了头发:“嬷嬷,可还好?”
秦依媣感觉心脏快要跳了出来,受了如此大了折磨,很难说她不会出卖自己。老嬷起初还惊恐地嚷嚷,当看清来人是秦依媣后,她老泪纵横:“王妃,你可得为老奴讨回公道呀。”
没有心思想现在该怎么对付白若娴,秦依媣只担心自己是否被出卖,目光紧盯着她,她低声问道:“嬷嬷都告诉白若娴了吗?”
闻她对自己有猜忌,老嬷赶紧摇着头,不断回道:“老奴就算死了,也不会出卖王妃的。”
这句话,让秦依媣顿时松了口起,她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想到,那日是嬷嬷派人掳走的烁儿,心中的怨恨一时涌了上来,她缓缓抽出手中的匕首:“嬷嬷没有说就好,你死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很多纸钱去的。”
匕首完全被抽出,明晃晃的刀刃映出秦依媣的眼睛,她将手中的匕首靠近老嬷的脖子。以往,都是她命人让自己的心腹做这些事情,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害怕和紧张,犹豫着该怎么刺下时,老嬷叫道:“可是王妃你指使我去做这些事情的,任凭那贱人怎么逼供,我都没有招忍,如今你却要杀我。王妃你……”
“闭嘴!”秦依媣被她的大吼声吓到,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用力向老嬷的颈处刺去。
一颗石头飞来,打在她的手腕上。秦依媣手上一痛,酸麻立刻涌了上来,匕首掉在了地上。回头时,看见白若娴站在门前,注视着自己。
“王妃,竟然狠毒到,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害了。”白若娴走到她身旁,捡起地上的匕首。她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秦依媣步伐不稳,险些跌倒,她难以维持镇定,摇头说道:“我没有做过!你也没有证据!”
白若娴瞥了眼老嬷,笑道:“证据?她不就是吗?”
匕首已经被白若娴躲了去,秦依媣无法杀死老嬷,她跑到老嬷的身旁,摇着她的手臂,声音中有了些哭腔:“告诉她,我没有做过!我没有!”
老嬷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不再看她一眼,破钟一样的声音说道:“是你妒忌她,让我陷害她的!”
“我没有!!”秦依媣快要崩溃,她后退着,大声叫着,想要否定这个事实。
偏殿的一处角落里,帘子落下,那里曾经是堆放货物的地方,而如今,邶澜王和丞相却出现在这里。
丞相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邶澜王面色却毫无波澜。看见两人,秦依媣吓得跪到在地,早已花容失色:“王爷……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
邶澜王走到秦依媣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王妃,你还不知错?”
下人将老嬷的身子松开,她瘫软在地上,磕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丞相两鬓发白,脸上刻着时间的印记,眼睛却清明得很。他拢了拢白色的胡须,目光中的凌厉之色像是可以杀死一个人。他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看着秦依媣,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冷漠的神色几乎让秦依媣绝望。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任凭王爷处置吧。”他直视着前方,藐视一切事物,走到白若娴身旁时,却扫了她一眼。白若娴可以感受到他的寒意,侧目看向他,无所畏惧地一笑。
“念在世子年幼,本王不杀你。”邶澜王对她没有丝毫感情,说这话时,眼中除了杀意别无其它:“你搬到落花阁去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间一步。再则,你品性不端,世子由你抚养,怕迟早会败在你手上。从今日起,世子交给若娴抚养。你,就待着房中思过吧。”
秦依媣摇着头,眼中清泪闪烁,她可以被冷落,但不可以没有玄烁。抱住邶澜王的腿,她重重磕头恳求道:“妾身知错,妾身知错了!但不要带走烁儿,求王爷把烁儿留给我。”
她的孩子,她的宝贝,怎么可以交给自己的仇敌照顾。秦依媣害怕白若娴会伤害他,害怕烁儿会不开心。她的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额上已经有血流出。
白若娴没想到,邶澜王要把萧玄烁交给自己照顾,她想要拒绝,但在这个场面上,也不好开口。看着秦依媣对萧玄烁在乎的模样,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弄错了,或许,她真的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但没有太多心软犹豫的时间,本能的将那一丝怜悯赶走,白若娴只想着一句话,这是她秦依媣的报应!
邶澜王厌倦了秦依媣如此,推开她,命人将她拖下去。至于老嬷,打入牢中,待详细审问后,乱棍打死。
第 145 章 请他出城
秦依媣虽没有废除王妃之位,但已经在府中失了势。所有人都知道,小世子,王府未来的主人,交由白若娴抚养长大。这也就证明了,白若娴今后在府中的地位。
这个孩子,对白若娴来说只能是累赘,她叫来了照看萧玄烁长大的奶娘,在自己住所的不远处,找了间偏房,让奶娘照顾萧玄烁生活。
邶澜王知道白若娴曾有失子之痛,她的心悸之病,多半来源于夭折的孩子。将萧玄烁交给她照顾,想要她的心被孩子温暖起来,将过往的一些伤痛遗忘掉,可还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排斥。
白若娴虽然不待见萧玄烁,但平日里的生活,还是让人将他照顾的很好。她不会因为讨厌秦依媣,就去伤害小世子。
解决掉了秦依媣,将萧玄烁的事情安排下来,白若娴便开始策划起重要的事情。是时候,该去婵州看看了。
“我派人陪你去。”邶澜王的事务也开始繁忙起来,处置了秦依媣,丞相表面不说什么,但心中已经有了不满。为了王府的太平,他不能离开府中,陪同白若娴去那么远的地方。心中始终放心不下,风陌涵那么阴晴不定的性子,不知道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我自己可以去,王爷放心就好。”
邶澜王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正因为如此,她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带来麻烦。告诉了邶澜王自己的去向, 第 145 章 ,白若娴想起来,便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可疑。只是想打探风陌涵一下,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做出反应。
宫城里还是有阳光的,太阳藏在层层云朵后,样子很朦胧。雪还在下,只是比几个月前小了很多,但这里的寒冷,却有增无减。风陌涵终于有了丝情绪,他微微侧首:“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第145章 有意落网
“你真的,不打算见她了吗?”白若娴已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两人间,定有什么纠葛。
也不知他都是从哪来的落叶,话音刚落,一片叶子就划过了白若娴的脸颊,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没有出血。但如此凌厉的招式,已经告知了白若娴,他的怒意。
邬蜀月在宫城外踱来踱去,这里的天气太过寒冷,她对着手心呼了口热气,实在冻得不行。她停在了一棵枯树下,旁边是马儿,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将她阻拦在外的城墙,难以言说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
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不愿意撩开眼前的碎发,美丽的杏眼盯着一处发呆,像是随时都可以随风而去。
白若娴被人送出宫城,风陌涵走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城墙之上。他看着城墙下的女子,有些出神,若是白若娴此时在这里,便可发现,他的眼中终于映下一个影子。
宫门打开,白若娴走到了城外,见邬蜀月一人呆在冷风中,一时有些内疚。她上前,牵起了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邬蜀月诧异地抬起头,见白若娴有些无奈,心中所有复杂的情绪烟消云散,她问道:“他……不愿意出来吗?”
虽然不知道两人间发生过什么,白若娴可以感觉到,风陌涵那种性子,都是因为邬蜀月造成的。她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牵起马儿跨到它的身上:“我们回去吧。”
邬蜀月骑上马,转身看向宫城,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对视的时间很短簪,风陌涵留给她的,只有一抹冷漠。他不再看她,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雪花美得动人,竟也有了想要接住它的冲动。风陌涵伸出手去,在刚接触到它的那一刻,它便匆匆融化了。
每次来到婵州,似乎都要闹腾些事出来,估计这个地方和白若娴相生相克,总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离开了宫城不久,白若娴和邬蜀月找了个地方,休息片刻。婵州城内不似宫城,到了中午,这里的太阳很暖,也有很多的花儿盛开。
“明明都在一个地方,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白若娴一手支撑着头,观望着周围的景物,再想想那满城的大雪,心中带着好奇。
邬蜀月有些失魂落魄,没有听清白若娴说什么,只是轻应了一声,然后又沉默起来。
她们坐在树林中,这里人烟稀少,风景很美,可以给人一个安静的休息之地。
不过,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气氛中有些不安,白若娴饮一口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你说,怎么就有人,喜欢躲在暗处呢?”
邬蜀月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立刻回过神来,握住自己的剑,站起身看向四周。白若娴也懒懒地站了起来,一副倦倦的样子。
树林间有异动,可以听闻拔剑的声音,白若娴已经遇到太多次刺杀了,丝毫不担心这次对付不了敌人。
几只毒箭射了过来,目标直对白若娴。白若娴倾身躲过,手中剑鞘一挥,将箭击倒在地。
比起剑,邬蜀月更会使针。感觉身后的树上有人注视着自己,她银针一出,射向树上的人,听闻一声闷哼,回首看去时,树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她们背对着背,注意着周围的事物,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林中半响没了动静,除了风带起落叶,再也没有其它的异样。
多日的路程,已经让人很疲惫了。树林中恢复了刚刚的安静,白若娴松了口气,有些疲倦地将剑收回,有落叶落到她的头发上,她的手顿了一下,目光有片刻出神,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为了躲开不必要的麻烦,两人骑上马,准备立刻启程。白若娴抬起头看向上空,回首时,目光自然地从邬蜀月身上扫过,她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马儿还没有走几步,邬蜀月就拉住了缰绳,眼中满是警惕。
“一些贼人罢了,何必放在心上。”刚刚的事情,就全当游戏了。
林中的落叶将地面掩住,铺了长长的一条道路。白若娴骑着马走的很慢,表面上像是在想着该走哪条路。她的手紧握着缰绳,若是邬蜀月细心一点,可以发现她的手有些发白。
春天,哪里来的那么多落叶。白若娴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到底是谁,要设下天罗地网捕捉她? ;落叶之下,估计是陷阱重重,一不小心,便中了敌人的奸计。
可白若娴并没有打算戳破着一切,她让邬蜀月走在前面,自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突然听闻,邬蜀月的马儿嘶鸣了一声,然后发狂地想要往前跑。邬蜀月快速拉住它,抚摸着它的鬓毛,然后跳下马查看。
马蹄被擒兽夹咬住,一时无法走动。白若娴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上前。马儿受伤,就要耽误行程。邬蜀月暂且放下了警惕心,叫着白若娴,让她过来帮帮忙。
“一匹马而已,不要了。”白若娴看着四周,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快速的捕捉起来。
两人很难好好地从这里走出去了,白若娴也没有打算将身边的危险转告邬蜀月。邬蜀月不愿丢下她的马儿,拿匕首将擒兽夹撬开。在将要成功时,一支箭射向她,邬蜀月下意识地轻呼一声,快速躲避过攻击,箭锋擦过她的脸颊,血丝从细细的伤痕中渗出。
心中的怒意立刻就升了上来,这次行程,白若娴未免也太过自私。不愿帮助她就算了,就连有危险,也不告诉她一声。
“你若是不喜欢我,赶我走便是!”邬蜀月愤怒地将擒兽夹丢在地上,她擦去脸上的血痕,轻轻喘息着,瞪了白若娴一眼,便牵着马继续往前走着。
看着她发怒,白若娴一句解释都没有,她越走越远,她则慢腾腾地跟在她后面,不久便听闻了一声惨叫。
敌人设下这么多陷阱,就自然不想杀她,白若娴将邬蜀月往陷阱里推,便认定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马蹄的速度终于加快了一些,白若娴走上前去查看,发现马儿跌进深洞中,受了伤无法跃出来。
邬蜀月则被困在了大网之中,挣扎着难以出来,她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冲着白若娴大叫道 ;:“你……你是故意。”
白若娴确实是故意的,也没有打算将她救出来,她就站在她身旁,任由着邬蜀月怎么叫喊,她都不搭理。不过一会,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她做了一个人邬蜀月震惊的举动,下了马,放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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