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怎么你就这么幼稚呢?”楚守业突然想起来,“不过你也是时候回去工部了,老是叫阿宝去,我天天担惊受怕着,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识破!再说,让阿宝跑来跑去多麻烦!”
楚守业嘴里噙着冰糖葫芦:“你现在对她倒是用心。不过阿宝,别提玩的多高兴。再说,事事你都已经做好,不过让她出去热闹热闹,省的没有地方去,天天的不自在,我也没有好日子过。”
“在说了,工部又没有太忙碌,你们也不过应了个卯就回来。”素留枫意味深长地看着楚守业,“或许你真地这么心疼阿宝了!”
他的笑容有一点诡异地让楚守业发毛,楚守业想我该不会又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吧!
他并不知到阿素一厢情愿地心想,这丫头说不定还真与你有缘。
楚守业鄙视地撇着嘴,是你自己还想日日夜夜扑在脂粉堆里,就不要拿阿宝来做借口了。
已经是二月了天气还是这般阴凉,楚守业喽了搂自己的肩膀:“阿素,我们回家去,风很大。”
“不行,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逛了!”
楚守业想可是你有这么与我情谊深长吗,再说明香楼在街道那头,这里一年你都要走几百遍。
不知道是哪一家拣了这个日子成亲,路过这里,吹吹大大的甚是热闹。
素留枫踮起脚尖,不满地说:“果然新娘子都是收得那么严密。”
楚守业想好奇果然是素家人的天性。
迎亲送礼的队伍很长,披红带彩。
“这家人应该有钱。”
楚守业斜睨着他:“阿素,偏生你又这么明白。”
但是队伍却慢慢地停顿,夹杂着吵闹声,街道嘈杂一片。这是一条小街道,又摆了大量的摊位,所以并不宽淌。
他们听见沿途的好事者在那里议论:“长公主家的尚英县主不知道怎么着也要从这里过,看到堵住了路就大发雷霆。可是娶媳妇的是油侍郎家,也不是好惹的。县主也带着侍从,在那里两不相让。”
素留枫抬起脚就想去凑这个热闹。
楚守业急忙拉住他:“不要管,我们可是不用去凑这个热闹。”
他看见素留枫有点不满地耷着头,拿手去拍留枫的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们小门小户只有被别人惹的份。”
从这里来看这个同年的状元郎远远没有探花懂得韬光养慧的守拙之道,也许是性格决定的。
素留枫虽然冲动,但是毕竟也是老成的狐狸。他们携手退到婚队的后面。
“但是尚英县主也很是娇纵,怎么也要给迎新办喜事的人家一点面子。恐怕她也是象自己的母亲长公主一样的人!会有人愿意娶这样的人吗?”
楚守业说:“阿素,你少替别人担心,只怕等着要去尚英县主的人已经从西街排到东街口了!”
第十二章 可爱的乞丐
素留樱去工部应了个卯就回家换过衣裳。
果然好久没有穿女装,衣服都快要发霉了。
她拣了一件自己最欣赏的一件厚绒外袍,穿得暖暖的,在长安街漫无目的地闲逛。
她先去自己常去的酒楼吃了自己最钟爱的辣味炖鸡,吃得尽了兴就在酒楼门口趴在地上与乞丐玩弹珠。她与这位总是在这座酒楼前行乞的老人熟悉了,就高高兴兴地开始一起玩。
他颇上了一点年纪,胡子长满脸颊,但是穿得干干净净的在这里行乞。
他很有自己的尊严,中午的时候会用快板奏一曲《荻花落》或者《秋风来》的曲子,多多少少会有人扔一点铜钱在他面前的陶瓷碗里。他就高高兴兴地去换酒喝。
素留樱曾经好奇地,拐弯抹角地说他有一点不象行乞的人。
“难道做乞丐有规定的,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才是做乞丐的?”他不高兴地翻着白眼,“只要你不想自己出去做事,不愿意呆在家里,愿意在这里数蚂蚁,打弹珠,混一顿饭过日子,就可以做乞丐了。”
留樱想,我这样懒洋洋的,倒是也有做乞丐的造诣呀!
“丫头倒是有好久没有到这里来了!”
素留樱指着自己:“我?是呀,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他吐一口唾沫在地上:“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不成!”
素留樱笑眯眯地看着他,她有一点知道他的脾气,于是两个人又热热闹闹地玩起来。
酒楼里面有一点争执,小二哥撵着一个人到门口:“看你穿得象一个大爷!吃了香的喝辣的!哪知道是一个吃白食的大爷!”
素留樱看到那个人似乎就是林默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但是他果然是林默然呀!
他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但是响亮地说:“我就是忘了带钱一回,怎么就是吃白食的了!我记着下次一定把钱补给你!”
素留樱说:“林将军,既然吃了白食,那就算了,还给什么钱,反正撵都是被撵过了!不管怎么样赚到了那就不亏了。!”她想幸亏他长得高大,否则就不是撵出门而已了。
林默然黑黑的脸色一片茫然,她怎么又知道我是谁。
趴在地上的乞丐大爷抬起头来,笑眯眯的:“没有钱混到吃喝也不错的哦!心情很好的哦?”
林默然气呼呼的,但是素留樱分明看见他忍着笑。
他笑起来脸就不那么阴沉了。
第十三章 郊外
楚守业:“阿宝,你这样还真是没有人发现,在自己家里侍婢们面前也没有露馅?”
“反正我跟哥哥两个人都是早出晚归的,管事的大娘只要看见我们两偶尔晃荡一下,让她知道公子与小姐还没有死,不用收尸体那就好了。”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我们家的奴婢本来就少,爹娘又带来几个到江南去,现在更是连人影都是摸不着了。哥哥你知道我们家爹爹是很凶的,现在他走了,他们才跟我两兄妹一样过来几天好日子,天天都在哪个角落子里喝酒斗牌!”
“这样也不行,万一出来什么事情?”
“哥,怎么会有事情,我们家统共没有什么好东西!不夸张地说,我们院子里的地自老爹走了就没有人扫过,灰积的比鞋帮子都厚!”
前几日下的大雨,让长安西郊的农田里的池塘绝了堤,大片的冬小麦被淹没在水里。农人纷纷到官府报告,工部接到这个报告,吓了一跳。
天子脚下再怎么细微的事情都不能够出,否则要死的就不仅仅是工部的人了。
“我们,我和你去查看决堤的池塘?”素留樱一下子从懒洋洋地躺着的藤椅上起来,“我可不是能干的人,说不定要连累你!”
“快点起来,带上蓑衣雨笠出来,我们要在今天下午回家来!”
素留樱与楚守业牵了马,沿着街道走了几步,正式上路之前在工部外面的西昌街买了一大包的糕点。
但是尚且还是大早,留樱最喜欢的红枣糕已经卖完了,素小姐真是非常不高兴。
她闷闷不乐地把点心绑在马背上。
他们正准备跳上马去,听见后面有追上来的人大声喊:“等等我,等等我!”
跑的气喘吁吁的东宫殿手里牵着马,脸上都是汗。这一条街道早晨的时候过路的人群非常多,拥挤着人来人往,如果纵马一定会踩到人身上。
“殿下,我们可没有时间应酬你!我和守业哥哥有事情要出去做。”素留樱老实不客气地说,象你这样无所事事的天家贵胄哪里知道臣子的幸苦,作为冒牌货的留樱自己已经够让楚守业吃苦头的了。她肯定有假装没有想到的念头,那就是即使是名草有主的楚哥哥,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恐怕自己还存在着些微的机会,那么就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岂不是绝佳的机会。
楚守业:“殿下还是不要与我们掺和,出来什么事情,我们可是没有铁卷丹书来保命!”
东宫殿:“会出什么事情,我们正正经经地早点去,夜黑之前就能够赶回来了!”他的神情也有一点可怜,“我已经快寂寞的疯了!一大早就去找了丁寻喜,大少爷还是肚子痛,躺在床上哼哼叫。我想一个人去工部找你们,听说你们刚出来门去西郊,马上就追上来。”
东宫殿殷勤地接过素留樱的雨笠:“我给你拿,我给你拿!”
“不用献殷勤,快点上了马!”素留樱一把从他手里把自己的雨具夺回来,跃身上马。
东宫殿想自己拍一回马屁容易吗?结果还是撞在马蹄子上。
出了繁华热闹的长安城,进入了西郊,明显荒凉的多。
年前种下的冬小麦似乎有一点开始返青,什么时候天气才能够温暖起来。
今冬麦盖三层被,明年枕着馒头睡。
“去年的时候也好好地下过了几场雪,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又是一个丰收年。”东宫殿一边牵着马,一边仔细的看着农田。
“那也不一定,今春气候变化剧烈,又有大风,所幸下了几场雨。但是看来长的有些偏弱,希望等暖和起来了,可以好好修整。”
素留樱只是想着,我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只要快点能够到,真是觉得疲惫。
田中的路很是狭小,他们已经下了马,走了不远的路程。
到西郊塌方的池塘那里,还要过载水江,江面上只有小小的木桥,只好把马寄放在管理农利的小吏那里。
素留樱左手抱着雨具,右手拿着糕点,加上骑了好久的马,走起路来很不爽利。
东宫殿与楚守业整理好自己的马,上前来一人分担了她一只手的东西。
果然家里还是要生一个男丁出来,日子才会舒坦。
即使是这样,还是走了几步路,就需要他们停下来等她一下。
她想我果然是一个累赘。
我在连载的另一篇文,女人天下佑嘉皇后,请多多支持。
第十四章 迷路
但是,慢慢地就看到了被水淹没的农田,他们问了当地的农家,沿着指的路到了池塘。
他们很高兴地看到事故并不算大,只有一个小缺口,打底基的平整的大板石还是很牢固,只要叫一些工匠找个好日子重新把堤坝加上就好。
况且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农人们已经开始挖水渠把水排到载水江里去了。
春日的田野还很萧条,这一片农田茫茫无边,仿佛有点萋萋的苍凉了。
不知不觉早已经是午后了,他们坐在田埂上吃点心。
糕饼有一些发硬,素留樱拿了一块吃下去,又吐出来,可是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东西吃,只好象小老鼠一样慢慢地啃着。
楚守业发现东宫殿吃得津津有味,心想这个太子还是可爱的随和呀。
“除了狩猎山庄,我还没有到普通的农家田地去,今天有一点开眼界。”他大口大口地吞下手里早就冷得发硬的芝麻卷,“这个东西是什么?又硬又韧,凉凉的真好吃!”
素留樱与楚守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原来东宫殿喜欢吃冷掉发硬的糕点呀,果然是喜欢吃新奇货的殿下。
等他们返回到载水江的时候,很不幸地发现来时候的木桥,不知道为何中间有一截空出来就不见了。
“大伯,大伯,这桥怎么了。”素留樱看见有一位挑着担子的农人走过,立刻追上前去。
“可能下过雨,木块有些松动了,掉在江里面去,已经有年轻的壮丁把它们捞回来,应该要修一修了。这样的事情一起也有过,你们要过河就要绕到邻居村那里去了。”
三人无可奈何地收拾好行囊重新沿着小路重新返回,田野里的泥泞让他们好不受苦,三个人的鞋子与裤脚都沾满泥巴。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的贵族“少年们”。
他们绕来绕去,越来越觉得人眼罕至,风景陌生,果然是迷路在萋萋,只看见傍晚后水气升腾起来的烟雾。
学富五车的他们迷路了。
楚守业看见阿宝裂开嘴就打算哭:“乖,我们不怕!”
素留樱听他那么一说,眼泪越发地忍不回去了。
从迷路以来也惴惴开始担忧,变得沉默的东宫殿突然笑出声来:“素郎中,原来不仅是花花公子,也是哗哗公子,就是眼泪哗哗的哗哗!”
楚守业看着他们两个人斗着嘴,你推我攘,追追赶赶地走在前面,觉得他们果然是很般配的一对,又觉得欣慰又觉得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泪也好像要喷薄而出。
天色黑沉下来,他们寄宿在农家。
只有一对老夫妇在家:“是我们家亲家公的大寿,儿子和媳妇都赶着去了。是的,可以睡我儿子的房间。”
这是一对善谈的老人,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留樱:“我已经满意的不得了。住在皇宫里面也不过如此。”
突然想起身边就有一个住在皇宫里面的人呢!
东宫殿挑了挑眼睛表示算了,还真是没有心情管她。
看见热腾腾的端上来的面条,三个人狼呑虎咽地就把他们解决掉了。
留樱还一边摸着嘴:“还真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只放了点清油,些许葱花,略有一点调料,满满地堆着阔面条,面不过是乡间普通的烧法,可见他们是真饿了。
老爷爷还讪讪地说:“还正想说我家老太婆手艺不好‘‘‘‘‘”
他们起身致了谢,又开始嚼递过来的辣萝卜,民间还真是吃得辣。
他们拿起红通通的萝卜,要得沙沙作响。
“守业哥,刚才,老爷爷好像吓着了!”素留樱看了看东宫殿,拿出自己的手绢,“殿下的嘴上沾了辣酱。你靠一点过来!还真是象一个小孩子!”
她自然地用自己的手绢替他擦去辣酱。
东宫殿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好像开始做梦,她拿着手绢的手就在自己的嘴边,细细的白白的手,手绢有熏着香气。
楚守业停下吃,看着留樱,想了想,又开始高高兴兴地把萝卜咬得作响。
素留樱想,我到底是怎么了,干嘛就给他擦,把自己的手绢借给他就已经算是仁慈了,难道我真忘记了自己原本不是个男儿身。可是,守业哥怎么了,或许生我的气。
他们在院子里面,天空里面有寒星寂寥地挂在那里,已经晴朗过几日,没有浮云蔽住星辰。
院子里有一棵老树,树干高大,恐怕是枣树。
只站了一小会就雾气湿了发季。
东宫殿看见留樱单薄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