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的。”清雅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的脸更加红了。
栩廉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放开了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出去了。”
清雅轻轻得点头,嘴唇动了一下,仿佛在说“恩”。自己的脸这个早上一直是红红的。
“奴婢参见王妃。”良久以后,清雅听到了这一片恭敬的请安声。
“起来吧。帮我更衣。”清雅一只手抚额,另外一只手撑住床。然后慢慢地坐在床边。
丫鬟们有条不紊得做着自己的事情。夏兰和秋霜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和一盒首饰在旁边等着。
清雅盥洗过以后,穿上了那身象征吉利的大红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么繁复的样式,而且颜色也更鲜亮。她头上带了个蝴蝶样式的钗,衔着长长的珠珞,一直垂到了她的耳边,一对碧玉耳环在她洁白的耳垂上摇曳,细长的柳叶眉下那一双明眸由于有些生病而更加熠熠生辉,饶是清雅一再要求简单,但是还是忙碌了一个多时辰,
好容易收拾妥当,清雅跨出房间一步,却突然停下来回望着这个房间,把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记在心里,当她看到那顶大红的帐子的时候,突然脸一红,想起了昨晚的旖ni,然后慌忙转过身,继续往前厅走去,
走到回廊的时候,清雅突然慢下了脚步,吩咐道:“你们都先到前厅去等我,夏兰和秋霜留下,另外碧箫也留下。”
听到吩咐,众丫鬟们连忙退下,顷刻间,清雅身边只剩下了三个人,
“碧箫,你在这府里多久了?”清雅悠悠得问道,眼睛盯着回廊下那一湾清亮的水,
“回王妃,奴婢在府里10年了。”碧箫低着头恭敬得回答,
“哦?这么久了?。”清雅拉住了碧箫的手,往前走去,
初夏的时节,已经是一片葱郁,在前厅里,那一盆盆的植物也那么有生气,清雅在门外站定,却转过身,看太阳,
她一只手抚住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攥住了手绢,攥得紧紧的,片刻,她转身,用手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走进了前厅,
主位上都空着,栩廉还没到,清雅扫了整个大厅一遍,然后走到右边最靠主位的那个位置,缓缓坐下,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待清雅坐下,众人纷纷行礼:“参见王妃。”
清雅微微一愣,站起来,然后嘴角漾开一个微笑,使自己尽量显得和蔼:“起来吧,不要多礼了,我初来乍到,这个府里,还需要大家多多协助。”
“是。”众人再次齐声回答,
清雅待众人行礼完毕,也坐下了,开始询问府里的情况,众管事开始一一回禀,秩序井然,
“妹妹给姐姐请安,请恕妹妹来迟。”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在大厅响起,
弱柳拂风,清雅一抬头想起的第一个词语就是这个,眼前的人柔柔弱弱,一身鹅黄的衣衫,头上只有一个白玉的发簪,更显得整个人清爽无比,
清雅看着慢慢走向她的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如此温婉,一举一动都那么得摄人心魄,像平静的生活里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再也不平静了,
“欣恬给姐姐请安,因这两日身体不适,所以来晚了,望姐姐恕罪。”欣恬盈盈下拜,鹅黄色的衣衫在清雅的眼前轻轻摇动,
“欣恬妹妹快别多礼。”清雅连忙站起来扶住了她,欣恬只得站起来,轻轻欠了下身子,看着清雅:“妹妹多谢姐姐。”
清雅让欣恬坐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侧头对欣恬微微一笑:“妹妹,姐姐初来,这府里有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还望有不周到的地方请妹妹谅解一下。”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么说可就让妹妹惭愧了,姐姐需要妹妹效劳的地方只管吩咐。”欣恬连忙站起身告罪,
“妹妹快坐下,身子弱更需要休息。”清雅拍拍她的手,让她坐下,
“雅儿。”门口的阳光被一个身影挡住,眼光仿佛是从那个身影的背后生出了翅膀一样,清雅好象听到了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还有长长的鸽哨,响彻云霄,
“参见王爷。”大厅里的众人全部转向门口,然后跪了下去,
栩廉走到清雅的面前,然后弯腰,扶起了清雅,轻轻牵住她的手,往主位走去,
清雅的脸不自觉的红了,她的眼光落在那紧紧交握的双手上,心里一阵小小的莫名情愫在涌动,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清雅连忙生生得压下去,
“你们都起来吧。”栩廉走到主位坐下后,提高了声音,对着跪倒的众人说道,
“谢王爷。”异口同声的震撼,
清雅微微眯了下眼睛,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身份:王妃,过去的十五年这个名分从来没在她的脑海里成形过,可是现在,它真真实实戴在自己的头上了,
“雅儿?”栩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眼前是他放大的脸,清雅泛红的脸红到了耳根,栩廉笑着看她的神情,让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啊,是她以后生命中最亲密的人,她的天空她的梦想她生活的全部重心,她的思绪突然飘到了好远,母亲,是不是你在冥冥中,也在看着我,为我默默祝福呢?
“雅儿,我喊你,你反而神游得更厉害了,在想什么呢,表情那么凝重。”栩廉轻轻揉着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的眼底,微微皱眉问道,
“没有,突然想起了昨天之前的事情,感觉像是一场梦。”清雅垂了一下眼帘,再将眼帘抬起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纯净和清澈,
第一卷 宫廷 第六话 序幕
“哦?”栩廉挑了挑眉,然后淡淡一笑,拉着清雅坐下,自己走到另外一侧,撩了一下衣裳的下襟,坐了下来。
清雅端过桌上的茶,用碗盖一下一下得拨弄着那里面的茶叶。
“欣恬给王爷请安。”鹅黄的身影飘到了清雅的眼前。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如花的笑靥,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好象有着一丝清冽的香,让整个大厅都有些醉了。
“起来吧。”栩廉漫不经心得说了一句,眼前那么明丽的一道风景,在他的眼里,好象根本就是无甚特别。
门外一个脑袋在探头探脑得往里面瞧,栩廉大喝一声:“小石子,进来!鬼鬼祟祟干什么!”
大厅里的众多人都看向门口,有窃窃私语的,更多的是脸上的不甘。
“喳!”小石子虎头虎脑得跑进来,跪下请安。
“你们都退下。”栩廉大手一挥,头转向一边,端起茶喝了两口。看着人退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招了招手让小石子上前。
小石子在他面前三步左右站定,吞吞吐吐,要说什么又没有开口,眼睛还不时得偷偷得往清雅那里瞄。
栩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小子,平时见了我都没上没下的,怎么,今儿个见了王妃,学会了规矩了?”
“哎哟我的爷,奴才哪敢更您没大没小嘛。只是,平时想着爷那么豪爽,就痛痛快快说了出来,只是今儿个王妃在坐,奴才不敢造次,还望爷不要怪罪。”小石子连忙打了个千儿,口齿伶俐得说着。
“雅儿,小石子看样子是怕你了。你个猴儿也有个能降伏你的主。得了,别废话了,有话快说。”栩廉看向清雅,眼睛里满是笑意。
小石子低下头,慢慢说着:“今天,兵部王景大人告老还乡。”
一字一顿都那么清晰传进了栩廉的耳朵,他微微皱了皱眉:“父皇准了?”
“准了。”小石子低头很响亮得答道。
“还有呢?”栩廉眯起了眼睛,盯住了小石子。
小石子却迟疑着不说话,他只是偷偷看了看清雅,然后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话也没出口。
清雅的心没来由得沉了一下。她感到栩廉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浑身都不舒服。全身的气血都在往上涌,她硬是把那股不安的情绪给强压了下去,开口叫了声:“王爷!”声音里面满是颤抖,那奇怪的音调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栩廉抬起了眉毛,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讲下去。
她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低下头去慢慢行了个礼:“臣妾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来人!”栩廉看着满脸苍白的她,心底有着更多的疑惑,愣了半晌,朝门外吩咐道,“送王妃回去。”
清雅轻轻回答了一句:“是。”她一只手搭在夏兰的手臂,将全身的力量都靠在这只手臂上。心底的翻涌好象没有刚才那么猛烈,可是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等到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小石子对着栩廉连叩了三个响头,声音里充满了迟疑:“王爷,前线有密报……”
这样掷地有声的话却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小石子半天没等到回答。他悄悄抬了抬头,看向栩廉。
栩廉闭着眼睛,头微微仰起,没有说话。良久,他示意小石子到他身侧,小石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大厅里被沉默给吞噬了。
“她,知道吗?”好长的一段沉默以后,小石子听到这样无力的声音。
“回王爷。这个消息,宫里封锁了。奴才认为王妃并不知情。”小石子抬起头看向栩廉,“这个消息,在皇上给王爷赐婚之前就已传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栩廉睁大了眼睛,鹰隼一样的锐利眼光盯住了小石子。
“今早,小禄子来传话叫奴才进宫听候淑妃娘娘的差遣。奴才等了良久,却听到了两个公公私下议论。奴才办完事,立刻就回来回禀王爷。”小石子将头尾原原本本得道了出来。
“母妃?”栩廉的眼光闪了一下,然后他招手让小石子低头,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你回青州,代我去找一个人……”声音越来越小,小石子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栩廉吩咐完,站了起来,大跨步往外走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慢慢说着:“这件事,暂时别让王妃知道。”
“喳。”这个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面,久久回旋。
清雅靠在湖中心的亭子的栏杆上,看着湖里的游鱼在不断得来回穿梭,眼睛却被水光晃得微微有些刺痛。
“小姐……王妃,小心身子。坐坐就回去吧。”秋霜将一件薄纱披在清雅的肩上。
清雅看着鱼,心思却有些恍惚起来,仿佛她还在方府的花园,一转身就可以看到方震和清盈的笑脸。
可是现在她一个人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还被摆在了那样一个显眼的位置上。
如果,她是水里的这些鱼,该有多好。那样自在得游在这样大的一个湖里,这么大的天地,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
突然间,她又觉得这些鱼好像自己,尽管有那么一个湖可以让她去游,可是,总是有岸,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她始终,像鱼,挣脱不了离不开水的命运。
水不断得泛起涟漪,却让清雅清晰得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有了一个想法:如若,昨晚掉落水中后,栩廉没有把她给救起来,她就此香消玉陨在这个湖里,是不是,就此摆脱了这个她逃不开的命运?
第一卷 宫廷 第七话 动容
“雅儿!”远处的声音如此清亮,
倚着栏杆的清雅的心微微一沉,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回过身,脸上却是如花的笑靥,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她的眼皮微微在跳着,心中隐隐跳动着不安,她站起来,却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小姐!”“雅儿!”同时响起的声音伴随着脚踝的疼痛一起进入了清雅的脑海里,她皱着眉,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只看到一朵一朵的花在盛开,太过素雅的洁白,在她的眼前不断得盛开着,一直开到了她看不见的黑暗,
栩廉的双手环过了清雅的腰,她软绵绵得倒在了他的手臂上,眼睛紧紧得闭着,长长的睫毛还在跳动着,一滴眼泪在她的腮边滑落,
“宣太医!”栩廉气急败坏得横抱起清雅急匆匆往湖中间的水榭走去,夏兰和秋霜对望了一眼,连忙跟着栩廉加快了脚步,
袅袅的香充满了整个房间,那扇水墨画的屏风后,是忙碌的身影们,
“林太医,雅儿怎么样了?”满头大汗的栩廉推开了小石子伸过来想给他擦汗的手,问道,
“郡王别急,王妃是由于受凉导致的晕厥,休息几天,吃些清淡的饮食,下官再开几副安神和调养的药,服下就可,切记不能再受凉了。”太医站起身来,对着栩廉抱拳道,
栩廉长长舒了一口气:“有劳林大人了,来人,跟着林大人去拿方子抓药,另外,多派些守卫随时保护着王妃,还有。”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环视四周,“这个屋子里的人,给我听着,王妃再有什么闪失,绝不轻饶。”
渐渐恢复神志的清雅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帐子顶的红色,接着耳朵里断断续续听到了几声惊喜的声音:“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一双手拨开正在给清雅掖被子和擦额头的夏兰和秋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全是欣喜:“雅儿,你醒了?”
清雅费力得点了点头,她怔怔得看着那双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闭了闭眼,感觉到眼皮的沉重,
“雅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栩廉坐在了床边,拿起旁边的手帕,在盆里浸泡了一下拧干,帮清雅慢慢擦拭着额头,
“不,不要,他们都出去。”清雅几次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
“你们退下吧!”栩廉的眼眸突然一下变深了,他看着清雅,然后沉声吩咐道,
片刻之内,房间里只剩那袅袅的余香环绕着两个人,
寂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栩廉只是不断得帮她拿东西掖被子,清雅的眼睛看着帐子的顶部,一句话也没有说,
半晌,清雅低声说道:“我想要喝水。”
栩廉起身,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白水,回到床前,一只手端着杯子,另外一只手将清雅扶起靠在靠背上,喂她慢慢得喝着,
清雅也只喝了两口,就摇摇头,推开了杯子,
栩廉将杯子放在一边,起身拿过一件衣裳,给清雅披着,
还是一句话也没有,沉默悄悄蔓延着,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折磨自己了。”栩廉盯着清雅,眼睛里面满是不忍,
清雅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王爷的事情,臣妾不方便问,也就不问了。”
栩廉看着她那么沉静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为什么,偏偏会是自己的王妃,对于女人,他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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