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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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妆-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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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溟垂下了眼: “儿臣明白了。”

皇上继续拿起了笔,头也不抬得说: “既然明白了,就拿了这牌子去吧,下个月沉国的使臣,你出城去接待吧。”

寒溟的目光落到了那块令牌上,他伸出手去,将它握在了手中,

“还有,饶儿已定了晴容为妻,你回去告诉你母后吧。”皇上手中的笔在纸上没有一丝停顿得滑过,

这命运,依着预定的轨道,一点一点得慢慢往前行驶着,

第三卷结束了,这一卷的字数有点多,第四卷就是最后一卷了,故事情节会比较紧凑,故事的结局不远了,而结局是早就想好了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养胎

当欧阳的婚事传到了清雅的耳朵里的时候,她已经从偏殿搬回了东宫,

距离上次的滑胎事件,都十多天了,清雅从那件事后,更加不愿意出去走走,只待在了东宫安心养着胎,

来看她的嫔妃们送的吃食她一律不再吃了,只除了皇后,贤妃送来的,林公公的事情,就这样遮掩过去了,

清雅的手中拈着一粒酸梅,她愣着神看着这粒梅子,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忍不住放下了那梅子,抬起了头,却正看到一个人在门边倚着站立,

笑语晏晏的那个沉静女子,竟然是四王妃,她就这样静静得站在了门口,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

清雅看着她,猛然间想起了瑛侧妃,正要说话,却看到四王妃轻轻得笑着说: “没有打扰妹妹吧?”

清雅的话被她的话给憋了回去,她看着眼前的人,实在对她怪不起来,忙坐直了身子,缓缓站起来道: “姐姐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主子,这您可冤枉奴婢了。”秋霜耷拉着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奴婢叫了几声,主子都没有回过神来。”

四王妃笑着道: “想是妹妹出了神,一时间没听到也是有的。”

清雅脸微微有些红了,她屈了膝: “请姐姐恕罪。”

四王妃连忙上前一步止住: “妹妹快别多礼,这身子还要多多注意。”她只上前了一步,便叫着秋霜道, “还不快扶你主子坐下。”

清雅重新在榻上坐了下来,半躺着,朝着四王妃说道: “这副样子还请姐姐不要见怪,姐姐快请坐。”

四王妃笑了笑,秋霜搬过一张椅子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放下,伺候着四王妃坐下,清雅便让她去准备些点心,

屋子内只剩下了两人,四王妃看着清雅,眼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些,她的眼光显得有些空灵: “妹妹的身子感觉还好?”

“谢姐姐关心,这几日都好。”清雅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以后,再也不敢瞒着些什么,有一些不适都好好养着身子,只是也不是时刻都躺着坐着,寒溟在的时候,她也要起来走上好几圈,

四王妃笑了笑,眼神却不知道停留在哪一个点上,垂下了眼帘: “那事,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好在妹妹没事。”

那事情虽然下令不准再提起,只是当日在场的人那么多,谁都要差人去弄个清楚,所以也就成了公开的秘密,好在也没有出什么事,清雅又闷在东宫里没有出去,这些话是没有进她的耳朵的,陡然间听到这样一句话,清雅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半晌悠悠得说道: “姐姐说的是,只是苦了这孩子。”她的手抚上了小腹,却感觉到微微的跳动,手一顿,脸上泛上了温和的笑容,

四王妃看着她的神情,脸上却现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看来太子果然疼妹妹的紧,这连笑都一模一样了。”

清雅怔了一怔,半晌反映过来她只是玩笑话,忍不住红了些脸: “姐姐说笑了。”猜不到她的来意,清雅只能顺水推舟,

“那日竹屋的事情,王爷给我说了,本想找个时间看望一下妹妹,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想妹妹前几天不得闲,打听到妹妹今日在东宫里没出去,我才去拜见了皇后娘娘,要自己请缨来看妹妹。”四王妃却像是看清了清雅心里所想,一番话将这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更是点明,自己的来访是得到皇后娘娘的首肯的,

清雅听着笑了笑,心却放下了一半,只是微微有些诧异为什么四皇子会给她说竹屋的事情,清雅伸手拢了拢头发: “有劳姐姐了。”

四王妃脸上本就黯淡下去的笑容,此刻更是消失了,她淡淡得自嘲道: “姐姐倒还羡慕妹妹,妹妹当真是个有福的。”

清雅有些惊异得抬起了头: “姐姐这是怎么了?”

四王妃摇了摇头: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见了妹妹,就像有两车话说不尽似的,还望妹妹不要见笑。”她的目光移开了去,

清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许,只是她单纯得想来看自己,真是一片好意,可是为什么,清雅总觉得她有些苦衷呢?想到这里,清雅面色平静得说道: “姐姐今日来所为何事,不妨说与妹妹听听。”

四王妃脸上的神情顿了顿,看向了清雅,一抹赞叹的笑: “妹妹真是个聪明人儿,其实今日是王爷要姐姐来的,姐姐本以为,妹妹和王爷,有些什么瓜葛,只是看到了妹妹,觉得这些事情,全是捕风捉影了。”她的眼睛很亮,却有淡淡的哀伤,“姐姐知道瑛雪来你这里闹过,还望妹妹不要介意。”

听到这里,清雅却更加不明白了,她冷笑了一下,一只手放在了腰后:“妹妹只是想问姐姐一句,姐姐的心里,妹妹是清白的吗?”她的嘴唇抿出的弧度很冷,她的眼睛看着四王妃,心却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到底四皇子做了什么事让他的王妃们一而再再而三得怀疑自己?

四王妃看到清雅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若是没疑过,妹妹也知道不可能。可是见到你和太子的形状,却是不会再信了。”

清雅听着她的话,心突然软了下来。她不想去计较这么多了,至少,四王妃对她说实话了不是吗?想到这里,清雅问道:“为何四哥府上的姐姐们,会有这样的想法?”

四王妃的嘴角抿出了一丝深深的哀伤:“说来,只是因为在妹妹进宫后,王爷新纳的一个妾,与妹妹却有五分的相似。”

清雅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她却不想怪她们,因为她感受得到作为女人的悲哀。她们能够忍受面前的敌人,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得去试探她们认为的却永远成为不了敌人的敌人。清雅的手又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自己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女子吗?

“妹妹,姐姐见了你,才知道,原来夫妻还可以是如此。姐姐是没有那个福气了,看到你的幸福,还觉得,这个皇家,或许会有一些不同。姐姐叨扰了这许久,也该告辞了。”四王妃站了起来。

清雅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却觉得心里突然间就云淡风轻了。她抬起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容:“姐姐,恕妹妹不远送了。若是你真心疼妹妹,妹妹倒要向姐姐讨个喜头。姐姐可否给这未来的侄儿缝件衣裳?”清雅的眼里全是清澈,从第一眼看见四王妃,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的性格,温婉柔和。

四王妃一怔,一圈感动从心底升起,她上前一步,握住了清雅的手,动容得点了点头:“姐姐知道了。”说罢,她松开了清雅的手,往外走去。

清雅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感觉有一个什么放下了。她现在只是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有一个说话的人。至于她们之前想的做的,她管不了也顾不了了。

一个人推开了房门,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却还愣着神,伸出手去从托盘上拿那碗每日都要喝的安胎药。手刚伸出去,就被紧紧得握住了。她回头一看,却见寒溟端着药,抓着她的手,眉心皱在了一起:“在想什么呢?也不看东西就拿,把手给烫到了。”

清雅有些不好意思得看了看他,轻轻道:“今日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寒溟松开了她的手,身子一侧,坐在了榻边,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端了起来,熟练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了清雅的嘴边,笑着说道:“今日已经准备完毕了,还等着礼部拟好最后的单子,就好确定谁去迎接。”

清雅喝下了那口药,见他又舀了一勺,忍不住说道:“寒溟,我自己来吧。这虽躺着,还是能自己动手的。”

寒溟脸上的笑捉狭了些,他又将那勺药放到了她的唇边:“怎么这么久了,我服侍的水平还是没有长进啊?”

清雅脸一红,只得低下头去轻轻喝过了那药,半晌她说道:“你那么忙,这些事不必亲自动手。”

寒溟微微一笑,却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勺接一勺得喂着她。待到整碗药喝完了后,他用手绢给清雅轻轻擦着嘴角,然后仔细看了看她的气色:“果真好多了。”

清雅捉住了他的手,眼睛望着他,说道:“那日的事,我没有介怀。现在他们也很注意了,你不必如此的。”

寒溟的动作顿了顿,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我知道。只是,只有自己动手我才放心。不想要你,再因为我而出什么事。”

清雅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心仿佛缱绻成了一片粘粘的蜜糖,她慢慢得松开了手。寒溟继续用绢子拭去她嘴角的药渍。

房内变得安静极了。寒溟拭完就将那绢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清雅见此,红了脸说道:“这绢子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寒溟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将她揽到了怀里,她的身上熟悉的味道传来,他闭上了眼,才觉得那些烦乱平静了些,可是,越安心,为什么却越有一些不安在蠢蠢欲动,

金色的旗帜飘扬着,寒溟站在了朝堂前那白玉石铺成的广阔的平台上,静静得等待着那些人的到来,

身旁的礼官上前来,弯下了身子,恭敬得问道: “太子,这还有些时候,要不要先进殿内休息一会儿。”

寒溟没有说话,半晌,他才慢慢得启了口: “你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本宫就在这里等候吧。”

礼官本想借机讨好一下寒溟,听了这话,却是涨红了脸,讪讪得退下了,

一阵风起,带着滚滚热浪,寒溟用手搭在了额头,看了看远方那湛蓝的天空:又是初夏了,他将手放在了身侧,掖在了袖里,没人看到,那手掌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泛出根根青筋,他在等,等那个人的到来,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另一只手,却伸到了怀里,触摸到了那方柔软的手绢,他的心却一松,无论怎样,栩廉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而现在,她是他的妻,他不介意她以前是别人的王妃,可是他不愿意就此放手,他也放不下了,

“报。”一个禁军首领跪到了他的面前, “禀太子,周大人已经迎接到了沉国的使者,正往这边过来。”

“知道了。”寒溟伸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让他起来,

首领对寒溟的动作有些惊讶,寒溟朝他笑了笑,收回了手,又负在了身后,淡淡得道: “你下去吧。”

首领便弯了弯腰,退到了一边,他身后挡着的阳光又一次得撒在了他的眼里,有些刺眼,却让他的视野更加开阔,

不知道过了多,呜呜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那旗帜在热风里面飘扬着,展开了那严肃的一面,寒溟从高处看着缓缓涌进来的兵士,心里一动,来了!

他站在台阶上,等着沉国的使者到前面,那些人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面容出现在了寒溟的面前,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步子已经动了,上前去,说道: “延王爷!一路走来,辛苦了。”

那个被称作延王爷的人哈哈一笑,硕大的肚子也随着他的笑抖动了几下,说道: “这位想必是太子爷了,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他笑着连眼睛都没了,腆着肚子,

寒溟笑了一笑,对他的话一笑置之,侧开了身子: “王爷有请!”

延王爷也不推辞,拱了拱手,就朝前面走去,寒溟陪在他的身边,一起往宴会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两人交谈着,却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不碍大体的话,寒溟顿了一顿,问道: “王爷带来的兵都驻扎在了城外?”

延王爷捋胡须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有些不明: “本王带来的随身兵士的确驻扎在城外。”

寒溟见他如此说,也就一笑抛到了脑后,只是他看着了延王爷那明显黯淡了些的笑脸,心里冷笑了一下,却更加得有了些把握,笑容更加得灿烂,

“皇上驾到。”刚走到了筵席的门口,就听到了一个太监的通报,

众人都转过去朝着通报的那个方向,顶头看见那金黄的颜色,都跪了下去,只除了延王爷弯了弯腰,表示恭敬,

皇帝哈哈一笑,那有些憔悴的眼神里立刻焕发出了一些光亮,他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更加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虽然,自己也真的是老了,他的眼光不经意得落到了一旁的寒溟身上,能不能将这皇位坐稳,就看你这次了。想到这里,皇帝笑道: “今日朕有些事耽搁了,未能亲自迎接延王爷,这就是朕的太子寒溟了。”

延王爷也笑了一笑,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颇有皇上的风范啊。”

皇帝笑了笑,侧过了身子道: “既然如此,朕就来亲自来为延大人洗尘,也算是对之前不敬的赔罪吧。”

“岂敢岂敢,本王只是一介臣民,皇上这是太看得起本王了。”延王爷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皇帝摆摆手: “这沉烈两国本是邦交,何来看不看得起一说。”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延王爷有请。”

“皇上有请。”整个宴会都是些欢笑的场面,只是那只是浮在表面的一层油,只有吹开了,才看得清那里面究竟是些什么,

坐定以后,在观看了表演的时候,皇上突然举起了杯,朝着延王爷道: “朕自罚一杯,延王爷不要多礼啊。”

延王爷冲他拱了拱手,也举起了杯: “本王受之有愧。”

“说哪里的话,朕以命太子给延王爷收拾了一个院子,虽不算是很大,但好在景色不错,延王爷和那些随身兵士倒可入住。”皇帝的笑着再饮了一杯,

寒溟手里的酒正放在了唇边,他感到那酒出奇得凉,一仰脖,正杯酒顺着他的咽喉滑了下去,而他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原来,这朝堂和打仗,倒是有这许多相通之处,至少,知己知彼,即使不主动出击,也不会手足无措,想到这里,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看向了延王爷。

延王爷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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