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降到最低,岂不是更好?
韩非大军,好整以暇的一一收割着兖州军士兵的性命。就好似收割麦子一般,直线平推……甚至,反抗的微弱,几可以忽略不计。
看着敌军中纵横的那道红白色的身影,陈宫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好可怕的计策,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啊!奇怪。怎么不曾见过兵书上有所记载?莫非,这是主公他自创的计策不成?应该好好的记下来,日后向主公求教才是!
“兖州军的士兵听着。刘岱已逃,尔等尚在此拼命,为谁人也?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郭嘉一袭儒衫。长袖飘飘。手中的长剑,已经不知道饮过多少冀州军的鲜血,此刻,他那一身青色的儒衫,以完全变了颜色。看着眼前完全一面倒的战局,和那满面惊恐、痛苦的兖州军士兵,郭嘉高声喝道。
这年头的文人,可不比后来的书生那般。唐汉时期的文人,也都是有血性的文人。’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抱怨。以德报德。’”这年代的儒家,还不是后代的那些酸儒。若不然,也就不会有“犯我强汉者,岁远必诛”的壮志豪言了。
如今,战局已定,再杀下去,也是枉然,郭嘉深深的了解韩非的秉性,知道,能收降的话,尽量不杀,想到这,忙下了命令。
此刻的兖州军,哪还有半点的反抗之心,面对如虎似狼般的冀州军,再加上胃腹内如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此刻,也只有闭目等死。当听到,投降可以免死后,顿时,心中燃烧起了希望,忙不迭的纷纷跪倒受降。胃腹间的剧烈疼痛,直令他们,现在连说话,都变成了呻吟之声。
郭嘉有一句话说到了这些士卒的心坎里:主子都逃了,把你们都抛弃了,你们还效忠于谁?
更何况,集体的胃腹疼痛,甚至都有人怀疑,是不是刘岱他们在饭菜中下了毒!不要排除这种想法,要不然,怎么会吃过饭菜的人都疼痛难耐,而没吃过饭菜的王彧将军怎么会无事?两相比较,众兖州军士兵的心中,不由滋生出各种的念想……
一万对近两万,俘虏一万余袁军,尽歼袁军四千余,余者皆是溃散逃走,不知所踪,而冀州军的伤亡甚至不超过百位数!当接到这个战报之时,陈宫等人完全呆住了,彻底的凌乱了,这就是把他们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刘岱大军?
……
此事不表,单说韩非,独自一人直向刘岱追击而去,因为,那些贼将都跟在刘岱的身旁,杀一些兵算什么,他是真想让刘岱心疼死,成为光杆的司令!后来,典韦、张郃二人惟恐韩非有失,当即率领着“破军营”随着韩非一路东下,直追出冀州境内,与刘岱的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韩非一抬头,望向远方,面色当即就是一变,猛得自腰间抓起“千里眼”,放到眼边望向远方尘土激扬之处,口中喃喃骂道:“他娘的,算你这老小子命大!本将军今日,权且放你一马!”
说完,韩非轻轻的放下“千里眼”,将之挂回了腰间,拨回马头,迎向紧追而来的典韦、张郃等人。
“走吧,回去吧,不要再追了!”韩非一脸的遗憾,说道。
时如今,只杀得了刘岱大半的将领,最核心的几个,却没有灭杀掉,韩非不免有些遗憾。
“嗯?”典韦、张郃二人闻言便是一愣,还没杀过瘾的典韦煞是不解的问道:“主公,刘岱那老小子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缘何不追了?”
“本来,他们却是穷途末路,不过,现在却是柳暗花明了!”韩非满是遗憾的叹了一声,说道:“前方有军队过来,看旗号,正是兖州军,怕是正来接应刘岱的了,方才我观察了一番,其带来的大军虽然不多,只有五千之数,可再想要再拿住刘岱他们,难矣!”
“五千怎么了?怕他个鸟!”典韦大咧咧的说道。本来以为,能杀得尽兴一些,却不想,遇到的全是不反抗之人,杀着杀着,典韦都没兴趣杀了。听到又有敌军到来,眼睛顿时亮了!他这是全然没杀过瘾,浑然不知怕为何物。
“胡闹!追了这么远,如今兄弟们都已经疲惫了。再者,已和后面的大队人马脱节,但凭我们这百多号人。先不说能不能抓住刘岱他们,还在两说间,但就是负出不必要的伤亡,本将军就不允许!”黄逍斥责道:“再说,想杀刘岱他们,又不是只在这一时,只不过。错过一个机会罢了,让其多活几天吧!”
韩非本就不是真的想赶尽杀绝,见敌人来了援。也就更没了心思追杀下去了。
……
青河郡的叛乱,虽然声势不小,不过也就是一些世族聚在了一起,组成了一支有潼客组成的军队。欺负下少兵的当地郡县兵还可以。还是仗了出其不意,等韩非大军一到,真好似个秋风扫落叶,只用了十余天,各将领分而击之,很快就将叛乱平息了下去,又留了三日帮助维持了下地方的秩序,等邺城派来了接管的人手。韩非便引大军回邺城了。如今,距离他大婚。也只有一个月不足的时间了。
按照与韩馥的约定,韩非这一次可真是收获丰厚,这些世家大族所组成的军队,潼客大都是年轻力壮的,但也顶多就是新军罢了,一旦战败,多是丢下了兵器,选择了投降。再加上投降的兖州军,韩非去其糟粕之后,仍得青壮一万五千万,一时间,势力得到了极大的膨胀。
而韩馥得了抄那些世家大族所得的财物,也没对此说什么。
一回到冀州,韩非就将这一万五千新军全数交到了张郃的手中,同时,急领黄忠赶了回来,两人一人七千余人,加紧操练了起来。
时间……只剩了一个多月了啊。
……
这一日,韩非来到了邺称一独立的小院子外面。
“王将军怎么样了?”
与其他的院落不同的是,这处院落,四周站满了兵丁,里面,“关押”的正是被生擒的刘岱麾下大将王彧。
虽然说王彧的武艺还未必入得他的眼,但是他手下真是少有人才用,眼下倒也罢了,可等到了并州……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一州之地,单凭他手下这点人,还远远的不够啊。
尤其是,陈宫每每夸赞,王彧有将才,韩非就更舍不得杀掉了。
王彧被俘后,韩非也并没有去为难他,只是去了他的衣甲、兵器,用结实的牛筋将其双手松松的缚住,令其不能逃走而已,根本不限制他的行动,只是,身边总有超过百人的士兵跟随罢了。若不是身上有绑绳在,王彧同正常人无甚差别。而回到了邺城之后,更是将其绑绳尽去,关押在一宽敞的大院内,派了一伍的士兵看押而已。
可以说,这样的俘虏,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以外,待遇,和正常人无异!
但凡新俘的将领,多是死鸭子嘴硬,这样,还不如关押他们些时日,将耐性磨没,也多想想自己的处境。这一日,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韩非终于出现在关押王彧的院子中,而韩非,也不曾摆出胜利者的姿态,随意的样子,更像来探望老朋友一般。
“回少将军,一切正常。”看门的兵丁见是韩非,忙是恭敬的答道。
如今的韩非,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声望比韩馥要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有的人将之当作了州牧的存在来对待。
韩非点点头,迈步推门走了进去。
“王将军,本将军晚到,还请见谅啊!不知王将军在邺城住的可还习惯?”
王彧看上去很闲,正在院子中摆弄着花草,提了一水壶浇花,看上去,有点惬意,才十来日的光景,身材竟也是有些发福了。
韩非跨步上前,笑道。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彧虽然心中对韩非不无怨恨,但也知道两军对垒不能容情,再加上韩非并没有摆出胜利者的高姿态,更是满脸笑容,王彧也不能不理不睬。何况王彧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算计,自然不能太过得罪韩非。
“王某不过败军之将,岂当得韩龙骧如此相待。”王彧既然是不愿开罪于韩非,语气却已经松动。
有门!
韩非一见王彧这般的话,心中顿是一喜。
他知道王彧现在想的是什么,说将起来,王彧和自己麾下的大将张郃差之不多,相当于后世那些有职业道德的聪明人,工作归工作,跳槽归跳槽,这倒让韩非很有些亲切感。聪明的王彧又岂会看不透日后跟随刘岱的结局?更何况,还有青河郡一战为样,虽然韩非有取巧之嫌,但是,古来就是兵不厌诈,依王彧的眼力,自然能看懂一些什么,又岂会不动心思。而且韩非知道王彧览必定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投降了,否则能让刘岱逃走,他王彧自己又为何不能逃走?相对于目标更大的刘岱,王彧这样经验丰富的将领若是真的想逃,韩非还真不一定就能围得住他。
看得出,这不是一个死忠,或者说,刘岱还不足以令他死忠,若不然,韩非也就不费这许多的事,直接一刀了帐岂不是更为干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兵不血刃(下)
“王将军,我观你似乎无事,此却是为什么?”刘岱看了看和先前没什么两样的王彧,奇怪的问道。他可是看到了周简等其他的大将,一个个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直到此刻,也才是站了起来。
“回主公,末将总觉得韩非好象是在耍什么诡计,所以,末将就不曾依他的话去做,不曾吃饭,也不曾休息,所以……”王彧的话,不言而喻,其实很简单,只是没按照韩非说的去做而已。然而,全军中,却也只有一个人顶住了诱惑!
“悔不听王将军之言啊!”刘岱看了看凑过来的众将,再看到他们面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刘岱不禁长叹道。指望这样的士兵,这样的大将,又如何能赢得了韩非的虎狼之师?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看到众人的模样,感受着自身的不适,众人都明白了。周简出声问道。
“撤!”刘岱很是不甘心的咬牙说道。
此刻,再不撤的话,那等着他们的,就是韩非大军的屠戮!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抵抗的屠戮!
不撤,还能咋办?
“刘公山,刘岱!半个时辰已过,尔为何还不出来见本将军?莫非,你在等着本将军率大军到军阵中请你不成?本将军现在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后,你若再不出来,本将军可就不客气了!一……”韩非高高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徘徊。
“不好,快扶本太守上马,快撤!”听到韩非要率军攻打过来,刘岱顿时急了,对身边的众将急声喊道。他此刻,就希望韩非这十个数能喊的慢一点,让他能跑的远一点!
“二……”
但是,他的愿望,确是要落空了。只听他的话音刚落,韩非的第二个数又响了起来,直急得刘岱连连咆哮道:“快,备马,撤,快撤!”
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王彧了,闻言。忙上前将刘岱搀扶到了马背上,一众大将,也狼狈不堪的爬上了战马,而此刻,韩非已经数到了“五”!
“主公,你与众位将军速速离去。末将来为主公断后!”将刘岱扶上了战马,王彧也不废话,飞身上了坐骑,抱刀向袁绍催促道。
“王将军真忠义也!万勿小心,若能脱得此难,本太守重重有赏!”刘岱此刻,再也不觉得王彧碍眼了。见其提出主动断后,顿时感激的说道。
“九……”
韩非的声音,恍若催命般响起,王彧脸色大变,高呼一声“主公,得罪了!”,伸手在刘岱的马屁股上狠很的砸了一掌,随后对众将喝道:“诸位。主公就拜托各位了!”
说完,王彧一拨马头,冲着阵前跑去。
“韩非小儿安敢猖狂,我刘岱如约来也!”王彧高喝一声,拍马舞刀来到了阵前。
韩非之所以会多此一举,数上十个数,并不是他不知道兖州军现在的状况。既然他能想出如此的计策。那他对现在兖州军的状况,完全可以料想得到。他之所以多此一举,完全是想将兖州军的士气再给予一次无情的打击,让其低糜到谷底。那样,收拾起刘岱的大军来,将更加不费吹灰之力!
韩非也是料定了,刘岱绝对不敢再出来,如今,其最好的决断就是逃跑!
可当王彧的声音传来,也正是韩非第十个数数完之时,当听到“我刘岱如约来也”,韩非不禁呆了一呆,心里不由得念叨:怎么,这刘岱老小子还有胆子出来不成?
不对!
转瞬间,韩非就反应了过来,这绝对不是刘岱的声音!韩非忙闪目光寻声望去,却见一员大将,正舞刀冲出了阵中,跃马横到了阵前。
这是……王彧!
韩非对于刘岱麾下的将领,根本就不认识几个,而眼前的王彧,却也在他刚巧认识的范畴之内。
“主公,此人是刘岱麾下的大将王彧,素闻此人颇通兵法韬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比起一些争勇斗狠的武夫,其却是更难对付。不过,听闻在刘岱的军中,王彧此人,似乎很不受待见,地位,比起其他人来,也是相差甚远,之所以为刘岱手下第一将,完全是由战功累计所至,逵不才,曾与之交过手,此人倒是不可小觑!”史逵在旁边对韩非说道。
“哦?”确实是不可小觑,不过,那可能是对你而言,对我来说嘛……不过,韩非却是对王彧很感兴趣,刘岱的军中,可堪一用的,历史上韩非的印象中,也只有王彧这么一个人而已,至于其他的那些将佐之类,除了无名,就是一勇之夫罢了!
王彧能在此刻出来,足以令韩非对其高看一眼,当然了,并不是指他的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