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之前的路上,陈纪已同他提起过,陈群一点不觉得意外。
“主公!“
陈群话音方落,帐外响起了典韦的声音,得到韩非的许可后,典韦跨步进了帐内,拱手向韩非道:
“主公,帐外来了一人,自称什么九原李肃的,要求见主公!”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请君饮茶(下)
这茶,喝吧,对不起自己的胃。
八年前,韩非在第一次见到煎茶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偷偷地喝了那么一碗,结果,吐了一个淅沥哗啦,差点就没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只那么一次,韩非就彻底怕了,即便他也是一嗜茶之人。
可不喝吧,又容易得罪陈纪,得罪了陈纪,变相的等于得罪了陈群,虽然他对陈群的阶级观念有点意见,尤其是看不去他后来鼓捣出的“九品中正制”,看韩非看来,更显得理念不合,但无论怎么说,陈群是个人才,还是大才。
盗用曹cāo的标签,那就是“治世之能臣”!
一时间,韩非端着茶,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左右为难。
“好茶!”
剩下三人,陈群跟着老子,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少不了喝这玩意,韩馥明显得也喝过,只有郭嘉是第一次喝,浅尝了一口,忍不住出声赞道:“如果嘉没品错的话,陈老先生这茶中,味道变化繁杂,茶与葱是一味变化,与姜再是一种变化,与葱、姜则是另一种变化……繁杂如是,当有二十五种变化之多。陈老先生,不知嘉可有说错?”
“哦?想不到奉孝小友竟也jīng通茶道。”陈纪有点小意外,微感诧异后,说道:“不错,老夫这煎茶,有二十五般味道,意人生百味,只不过奉孝小友却是少说了一样,这羊油于茶中的辅助作用,味繁却不杂,难道就没有君臣辅佐各安其位之意?”
“不错,此茶正合我儒家之学说,实乃是人生最高之享受……奉孝不在京师却是不知,元方兄的煎茶,百求而不得,难得一品啊!”韩馥满脸的回味无穷,一盏茶,喝得是点滴不剩,看其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怕丢面子,怕是会连盏上的一点残留都不剩。
陈纪满脸的得意,韩馥说起的这些,他感觉倍有面子。
“咦?非公子,汝为何不饮?”这时,一直不曾出声的陈群突然咦了一声,说道。
其他三人寻声看了过去,却见韩非端着茶盏,就好象端得是十斤的黄连,脸苦得跟苦瓜都有一拼了。
陈纪顿时显得有些不高兴了,“贤侄,莫非老夫煎的茶不合你口?”
也难怪陈纪如此,实在是韩非那一副表情太欠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最后,韩非终是横下心来,宁可不要面子,也要自己的胃!
他可不想再一次的三天没有食yù,吃不尽半点的食物。
“老大人,说实话,小子确是不喜欢煎茶这味道……”不想喝,也只能如实说了。不等陈纪、韩馥他们说什么,韩非接着说道:“小子也是好茶之人,既然老大人也好此道,那小子就斗胆,请老大人品尝下小子所泡之茶。”
“胡闹!”韩馥脸登时沉了下来,“你懂什么煎茶?!”
韩非从小到大,不说是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点点长大,却也差不多了,毕竟是独生子嘛,心肝宝贝。可十六年,又哪里看到过这小子鼓捣过茶?
“唉,文节兄,贤侄既出大言,必有其能,你我何不见识一下?”陈纪倒是被气乐了,叫住了韩馥,满眼笑意的看着韩非,“想不到今rì还能得见一少年煎茶高手,无论如何,老夫都要讨上一杯,品尝品尝。贤侄,请!”
虽然是在笑,却怎么看,怎么令人感觉冷。
陈纪是真的生气了,煎茶,一直以来,都是他引以为豪的一绝,如今,韩非不喝他的茶也就罢了,毕竟众口难调,不爱喝茶的也多了去了,这并没有什么。可韩非竟说他也会煎茶,这可就有点当面打脸了,如此岂不是说,他陈纪的煎茶,不如他韩非!
陈纪几人,却是都有所疏忽了,韩非所说的,并不是什么煎茶,而是泡茶,来自后世的泡茶,一字之差,谬之远矣。
“那小子就献丑了!”韩非倒是一点也不怯。
你不高兴?
那又怎的?你的茶不好,那就是不好,小爷又没冤枉你!
哼,等小爷茶泡出来,我看你还怒从哪边生!
千年的积累!
说完,韩非也不再言语,径自起身,从营帐的一角里,翻箱倒柜,不多时,手拿着五只玉盏走了回来,用热水清洗了一番,一人面前摆了一只。
当看到这五只玉盏,陈纪眼珠子登时瞪圆了,也忘记了生气,失声叫道:“这……这难道就是当年南越国第二代国主赵胡进献给武帝的玉纸盏?”
五只玉盏,通体雪白,盏壁,薄如纸张一般,甚至,透过两层的盏壁,能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影象,最为难得的是,盏壁如此之薄,上面竟还镂刻着浪花飞扬,饰以yīn刻、浮雕,构思奇妙,jīng美无比。
最为难得的,是这五只玉盏,竟是同般大小,两两之间,疏无二致!
“不对,不对,老夫没记错的话,这套玉盏,当有八只才对!”不等几人说话,陈纪又自顾自的摇起了头。
韩非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又在刚才的角落翻出三只玉盏。
“这,这……”陈纪手指着玉盏,张口结舌,蓦地,眼中闪过一丝的贪sè。
韩非微微一笑,“不错,此正是当年赵胡进贡武帝的供品之一——玉纸盏。据说当年赵胡得了伴生的青白二玉,青玉雕琢成一玉角杯,而白玉,就雕琢成眼前的八只玉盏,作为进贡之礼,进献给武帝。”
在后世,韩非见过出土的玉角杯,被誉为“汉玉中的稀世之宝”,至于这套玉纸盏,却不曾见过,想来怕是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他也是在得到了这套玉纸盏之后,才了解到这许多。
至于赵胡,只是《史记》中如此记载,历史上称为赵眜,乃是中国历史上西汉时期南越国的第二代王,是南越国第一代王赵佗的孙子,号称“南越文帝”。
陈纪连咂着牙花,好一阵的欣赏了眼前的一只玉纸盏后,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文节,想不到,这等宝物,竟是落在了你韩家之手,你倒是藏得好深啊!今rì,能有幸得见这玉纸盏,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此刻,他已完全收敛了那点的贪心,眼中,剩下的只有欣赏。
笑话,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起贪心,莫非不想活了?
哪知韩馥也是苦笑连连,好不容易把目光从玉纸盏上挪开,道:“元方兄,你这却是误会了我,说实话,我也是才知道这小子手中还有这等宝贝。”
“啊?!”
不止陈纪,郭嘉、陈群也有点傻眼了,几人齐齐看向了韩非,似乎在等韩非给一个解释。
韩非则是全当没看见,此刻,红泥小炉上的水已经开了,只见他从怀中珍而且珍的取出一快锦缎包成的小包,小心的打开,不多时,一小撮黄绿sè的条状物事呈现在几人的眼前。韩非也不同几人解释什么,分取了两枚条状的物事放进了每人眼前的玉纸盏中。
此刻,几人才看清,只见这条状之物,细、圆、光、直、上面多有白毫。几人自然看得出来,这正是茶叶,只是不知道韩非用了什么方法,将茶叶弄成了这样,与陈纪方才那磨成了粉末状的茶叶,大相径庭。
韩非提起烧得滚开的水,放置在一旁冷却了一会儿,估摸着水温差不多在八十度左右的时候,再次提起壶,将五人面前的玉纸盏倒了八分的水,随后,坐下,一言不发。
整个过程,没有陈纪的儒雅,也没有陈纪那般的繁杂,一切,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不是韩非不想做的复杂,说实话,作为爱茶之人,前世的工夫茶,他也有过研究的,真做出来,也不见得就比陈纪差到哪里去,只是,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配套的茶具,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一切从简。
不过,他相信,即便是从简,但千年的积淀,也不是陈纪的煎茶所能比拟的。
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叶在盏内慢慢地打着旋,渐渐地,清澈的水渐渐便绿,不多时间,一盏绿得令人赏心悦目的茶呈现在几人的眼前,空气中,一股淡淡地茶叶清香,饶是陈纪这般不以为然的,也是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只觉沁人心脾,头脑也不禁是为只一清。
也就是后世的两分钟吧,两分钟一过,韩非微笑着伸出了一只手,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态:
“这就是小子所泡之茶,几位,请吧!”
ps:对不起了,更新的有点晚,让大家久等了。
儿子从姥姥家回来了,还请大家体谅下狂琴一个月没看到儿子的心情吧,狂琴实在是太想儿子了,以至于和儿子玩的有点疯,毕竟,明天打完针,后天又要回姥姥家了。。。。。。
更新是不会少的,只不过,下一章可能会晚一点,如果有朋友等不及,就早点睡吧,明天早上看也是一样的^_^!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请君饮茶(中)
() “元方兄?”
自远处匆匆走来一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帐门口的陈纪,韩馥有点不确定地远远喊道。
韩馥同陈纪有交情,来往不多但总是还有来往的,他的手下,自然也有认识陈纪,是以,陈纪到来,很快就被报到了他那里,一听陈纪来了,韩馥连忙放下了手中正做的事,匆匆忙赶了过来。
奇怪了,陈元方来了不去见我,怎么先到了非儿这里?
他一直不是都对非儿不假辞sè的吗?
……
带着满脑门的问号,可等看到了儿子的营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纪,韩馥“腾”地一下火蹿起了老高。
他当初赴冀州上任前,从回颖川寻求帮助,荀湛等人就是在那一阵被他带到冀州的,陈纪名声在外,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可是,陈纪对他的邀请,根本没鸟!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竟被他宝贝儿子放在了帐门口挡风,这,这……
“文节……”见是韩馥,陈纪老脸赫然,一方面,他来到了冀州军军营,不去先拜会韩馥,反跑到了人家儿子这里,明显的,于理不合。
另一方面,还是出于当初韩馥的要求。
陈群这爷俩,按韩非的话来说,都是一个德行,要不然,也不会和吴质那一类人成为了好友,说白一点,就是自视甚高。当然了,这爷俩是真有才华,也有狂的资本。当初,韩馥请他去冀州,甚至给陈纪阻在了门外,如今再见面,怎能不尴尬?
而且,此一时,彼一时,陈纪就算是再是自视甚高,再看不起当初的一州之牧,如今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州牧才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简直就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一地的土皇帝!
陈纪来干什么来了?
之所以带着陈群,无非就是想给他儿子谋个好差事,朝廷那里,大小事都被董卓把持,再者,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是大族作风。还有就是,陈纪看得出来,董卓长久不得,那么,董卓倒了之后呢?
显然就是这些诸侯,继董卓之后,成为实权人物。
本来,陈纪看好的也是袁家兄弟,可自两军交战以来,韩非横空出事,每一天,每一rì,听在耳畔的,全是关于韩非的一切,什么斩华雄了,计破吕布了……直到韩非单挑又败吕布的消息传到洛阳,陈纪坐不住了。
他意识到,韩非,不简单!
而且,他独自成军,显然有自立的打算。
这时候,如果能将儿子陈群送到韩非的帐下,那……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得啊!
陈纪相信自己的眼光,韩非,绝非池中物!
“元方兄,怎站在这里?快,快进帐!”韩馥热情的拉着陈纪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帐内拽,口中还碎碎叨叨,“这孩子,被我惯坏了,竟将贵客拦在了帐外……非儿,为父的怎教你的待客之道?”
听到父亲的声音,韩非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头正撞上了老二位,被韩馥劈头骂了一脸,一时间,好不冤枉,一脸苦笑的看着陈纪。
“文节,你错怪了这孩子了,是我觉得闷,这才到帐门口透透气。”平白惹得人家被骂,还有求人家,陈纪更显尴尬,连忙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韩馥脸sè平缓了下来,然后……
然后,就没了下文。
老子错了,也就错了,还指望老子给儿子道歉不成?
“来来来,元方兄,坐!”
几人相继又坐了回去,韩馥很是不客气的将韩非赶离了主座,一屁股坐了上去。
“来人啊,将这酒水撤下去!”寒暄了几句后,韩馥大手一挥,欧蝶儿忙是将酒水全撤了下去,韩馥则是看着陈纪,“元方兄,既然胸闷,就不要再饮酒了,如此易醉。久闻元方兄煎茶乃是一绝,不妨我等就以茶代酒,如此,也能缓解胸中之闷。”
很多书籍把茶的发现时间定为公元前2737-2697年,其历史可推到三皇五帝。最早有关饮茶的记载始于西汉时期,汉末三国也有华佗所著《食经》中曰:“苦茶久食,益意思”记录了茶的医学价值。西汉将茶的产地县命名为“荼陵”,即如今湖南的茶陵。
只不过,这年代的茶叶多还是作为药用,即便是饮茶,也是煎茶,并不广为推广,只有在荆州稍多一些,一般人家待客,都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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