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可知龙之变化?”韩非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音一转,问道。
“未知其详,请赐教。”郭嘉摇摇头。
“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时net,龙乘时变化,犹如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此却是曹cao、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时曹cao所说过的龙之变化,此刻,却被韩非引用了过来。
“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听完韩非抄袭来的一段,郭嘉眼中奇sè更浓,忍不住低声喃喃。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今天下英雄几齐聚中原,郭兄于此间,也盘桓多rì,必知当世之英雄,何不借此美酒,试言之?”韩非道。
“也好,嘉就试言之!”郭嘉眼中升起浓浓的兴致,当下笑道:“袁本初先前已论过,此间就不复提及。其余者,十八镇诸侯,推者当属袁公路,盘踞南阳,兵粮足备,韩公子以为英雄否?”
“袁术者,无毫芒之功,纤介之善,而猖狂于时,奢yín放肆,荣不终己,冢中枯骨也,何为英雄?”韩非嗤笑道。
“有一人,名称‘八骏’,威镇九州刘景升,可谓英雄?”郭嘉想了想,又道。
“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韩非摇头。
“有一人,号‘江东猛虎’,更有言‘谁道江南少将才?明星夜夜照文台。yù诛董卓安天下,为长沙太守来’,孙坚孙文台,可谓英雄?”
“孙文台勇挚刚毅,然虽勇,用兵却尚不及李傕、郭汜之辈,安能称之为英雄?”韩非继续摇头。
“北平太守公孙瓒,平定边乱,直令胡人丧胆,保得一方安宁,如此,可为英雄?“郭嘉想了想,皱眉道。
“然自逸,矜其威诈,与那袁公路一般无二。“
“那……”郭嘉略是迟疑,连着说道:“豫州孔伷、兖州刘岱、河内王匡、陈留张邈、东郡乔瑁、山阳袁遗、北海孔融等人,可谓英雄?”
“此等碌碌之辈,何足挂齿?”韩非满是不屑的道。
“如是这般,天下间,无英雄矣!”郭嘉冷笑。
“郭兄着眼的,只是升之龙,却不见隐之龙也。谁言世间无英雄?郭兄,汝yù寻明主,却不知明主即在眼前乎?”韩非笑道。
“哈哈,世人皆言我郭嘉不自谦,想不到,此间还有更甚我者,嘉却是甘拜下风……”笑着笑着,郭嘉却是再也笑不下去了,面前,韩非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郭嘉心中当时就是一动,莫非,韩非所说的,并不是玩笑之话?复又想起先前韩非言中隐晦,眉头不由轻皱,拱手问道:“韩公子如此说,莫不是有意做一番大事?”
“黄巾之后,便是董卓,然皆以为乱之始也。黄巾之乱后,天下间众诸侯纷纷拥兵自重,此番虽名为讨伐董卓,又有哪个是为了大汉江山,不是为的私利?非敢断言,讨伐董卓结束,即为群雄割据之始也!弱肉强食,大好中原,谁人可为主,未可知也。”
“冀州,乃四战之地,届时,无疑于群狼口中之肥肉,纵非无争斗之心,可是生逢乱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我冀州兵jīng粮足,又何故立危樯之下?既然不争是生死未知,争,最不济也是个前途不卜,如此,何不争上他一争?”韩非也不隐瞒,他也知道,对于郭嘉这样的人,隐瞒了,反为不美。
郭嘉可不是什么忠于汉室之人。
“群雄逐鹿啊,只可惜了这大汉江山……韩公子这般直言不讳,难道就不怕嘉告?十八镇诸侯虽然各为私利,打的却还是汉旗,相信只要嘉举了你,他们一定很是乐见。”郭嘉习惯xìng的端着酒杯,笑眯眯地道。
“你会吗?”韩非同样笑看着郭嘉。
“哈哈!知我郭嘉者,公子也!来来来,咱们再饮上一杯,请!”郭嘉大笑,一扬头,饮尽杯中酒。
此人,甚妙啊!
想到这,郭嘉正sè道:“公子可有想过,汝此行,乃篡逆之举,恐难为世间所容啊。”
“刘邦斩白蛇之前,天下还是姓秦,巨鹿之战,天下大半归楚。汉室帝胄,也不过是窃了他人江山。真要仔细追溯起来,你我还是秦国子民,他刘邦则是秦国的乱臣贼子,如此算来,汉可代秦,刘氏天下,又焉有不可取代之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下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汉室,气数已尽,而天下,古来自是能者得之,德者居之!“
说着,韩非的语气愈的坚定,“非坚信,就是那一能者、德者!”
“韩公子倒是好气魄!”韩非如此豪迈,赤诚相见,郭嘉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微沉吟了下,方又道:“想要嘉效劳,却也不是不能……只是,此之前,嘉尚有几个问题,若公子能为嘉解开心中之惑,嘉之贱躯,就是从此卖与公子,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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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纵论英雄(上)
“好酒啊!”
一饮而尽,郭嘉忍不住喝了一声彩,随后,就见他本有些病态白的脸膛也像是突然被火点燃了一般,“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并且红晕越来越重,很快,他脸上的红sè就好象要滴出血来一般,额头,隐隐见了细汗。如此持续了足足半刻钟的模样,再然后,郭嘉没有哪怕是一个字的冒出,埋着头,左手倒酒,右手举杯,一杯紧似一杯,忙得不亦乐乎,生怕有人同他抢酒一般。
“自然是好酒,此酒,非称之为‘刺客’,在我大汉朝,也仅得非一处有,并无二家!说将起来,除了家父,郭兄却是第二个尝到此酒的人。当然了,吾不其列。”韩非说着,脸上洋溢着,满是自豪。
汉时的酿酒技术还是单纯的依赖酵,乃纯粹的粮食酒,按照后世的酒jīng度来说,连啤酒都比不上。喝惯了后世的高度酒再来喝这个,韩非自然是喝不惯。他还清楚记得韩馥第一次允许他喝酒时,差点被那古怪的味道折磨死!
后来,费了老大的劲,韩非终于鼓捣出一套粗糙的蒸馏技术,勉勉强强将酒jīng度提高到三十度以上,喝着倒是顺口的许多,也有了七八分后世的味道,更难得的是有了这年代酒的醇香。虽然韩非还觉得在酒jīng度上不甚满意,不过,在这年代,已经是难得的好酒了。
而且,产量也不高,往往十余坛甚至几十坛的酒,才换来一坛的成品,几年积累下来,韩非手上也只积累了不过三十坛,平rì里宝贝得不行,就连他那便宜老爹,韩非都没舍得给太多,一年下来,也仅一坛的供应。
这次为了郭嘉,韩非却把平rì的珍藏拿了出来。
郭嘉自然也不曾喝过如此的烈酒,一杯,仅仅是一杯,郭嘉瞬时就被肚腹间的那火辣彻底的征服。
堂堂“鬼才”郭嘉,竟是一嗜酒如命之人,观其这般架势,就是同样嗜酒的张飞见了,怕是也要怯上三分。
当然了,张飞也是没喝到如此之酒,若不然,莽张飞与郭浪子,谁更甚,还真难说。
“郭兄?郭兄!”眼见着郭嘉一连气饮尽四杯,韩非一把拉住郭嘉还yù倒酒的手,笑眯眯地道:“四杯了啊。”
“呃,韩公子因何拦嘉?”郭嘉一脸的茫然,故作不知地道。
“讲好的罚酒三杯,汝缘何多饮?莫不是非之酒美,令郭兄忘乎所以?”韩非不怕郭嘉喝,怕只怕郭嘉喝得少。不过,难得请来郭嘉,却不是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他真怕,一句没说上呢,郭嘉就先醉了。
“四杯了吗?”郭嘉愣了愣,旋即,满是不舍的松开了酒坛,“却是嘉忘乎所以了,不过,却是怪不得嘉,实在是公子之酒甚美。”
“这是在怪非之酒太好吗?”韩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直以来,韩非觉得自己有够惫懒的了,今rì却是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个……自然不是。”郭嘉讪讪地一笑,索xìng耍起了无赖,瘫软着身子,道:“莫不是韩公子心疼了?”
“心疼?”韩非好不无语,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哼道:“吾确是心疼了!”
这一下子,郭嘉却是有些慌了,眼珠子一转,出言挤兑道:“堂堂州牧之子,竟为几杯水酒心疼,实小气也!”
“若是寻常酒,纵是千百坛,非亦不心疼。但此酒不同,非是吾大话,大汉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而非之所存,也不过三十坛,说来不怕汝笑,纵是家父一年也仅得一坛的量。若在颖川家乡,倒也罢了,只是此间非随身仅两坛,非之心疼,非酒,实恐无酒饮也!”韩非白了郭嘉一眼,鼻子里直哼哼。
“什么?!”郭嘉这下子可淡定不了了,他乃好酒之人,饮酒无数,自然品得出酒之好坏。而此酒能征服他,自然是佳酿。当然了,郭嘉的不淡定,并不单纯的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人。
人家的父亲一年只能喝到一坛的美酒,却一下子拿出两坛来款待他,虽然不知道韩非说的是否属实,但听在耳里,心头又怎不感动?
一见如故吗?
“公子方才说,此酒名‘刺客’?”郭嘉再不牛饮,改为小口细品。
“郭兄难道不觉得很贴切吗?”韩非笑问道。
“此酒入口绵长,醇香无匹,就好象藏满酒香的一口温汤,但是一入脏腑,却似火烧一般,酒之烈瞬时袭遍全身,就如刺客一般,初时平淡无奇,似乎人畜无害,但一到了攻击的位置,立时‘图穷匕现,杀人一个措手不及,韩公子以‘刺客’名之,却是相得益彰。如此佳酿,世间绝品,却是被嘉糟蹋了四杯,惭愧,惭愧啊!”郭嘉深深地看了看韩非,这人,不仅对自己的脾气,更是如此厚待自己,却不失为一妙人。
突地,扼腕长叹,“若无有此酒,世间又安有可饮者?韩公子,汝却是害嘉非浅啊!”
韩非自顾自的举杯,浅尝着鼻端的醇香,闻言,不禁笑道:“这个,怕是怪不得吾,莫非,非有美酒,也是一错?不过,非与郭兄一见如故,若想喝酒,韩家的大门,也是时刻欢迎郭兄到来的。”
郭嘉听得一愣,随之,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沉默了。好半晌,才道:“韩公子为什么不问问嘉,为何会在此处?”
韩非的话,乍听是好客之意,但话中隐含的招揽意味,郭嘉又怎会品不出来?
只是,韩馥……比之袁本初还有不如!
“正要相问。”韩非听得出郭嘉言语中的拒绝意味,只不过,那又如何?韩非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雄躯一震,王八气横,郭嘉争着抢着投奔自己,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备请诸葛亮还来个三顾茅庐,自己急甚?
“吾为田元皓所荐,供职在袁本初之麾下。”郭嘉淡淡地道。
“哦?非倒是此刻方知……奇怪了,辕门前,田元皓言郭兄yù走,却又是为何?”果然是这样!
“袁本初非嘉心中之明主,故尔思去。若不是辕门前见了韩公子,恐嘉已在归乡的路上。”说到这里,郭嘉眼中,隐现迷茫之sè。
“袁本初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用人而疑人,不懂用人之道,实非明主,郭兄弃之,却是先见。”
正文 第十六章 颖川郭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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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皓兄,汝xìng子过于刚直,甚至,刚而犯上,此乃是大忌讳。袁本初看似贤明,实则外宽内忌,用人而又疑人,元皓兄如此xìng情,他rì,恐为取祸之道,若听得嘉一言,还望收敛之。”郭嘉压低了声音,郑重的说道。
如果韩非听到郭嘉这一番话,必然会吃惊,历史上,田丰可不就是因为刚而犯上,为袁绍所监禁,最后惨被杀害。
按韩非的说法,郭嘉在后世,完全可以摆摊算卦了。
“明公他……”田丰刚想说些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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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镇诸侯,势力最大者,乃是南阳袁术,为第一镇;其次,就是冀州韩馥,为第二镇。此二人麾下,一左一右拱卫着作为中军,为了方便,韩馥平rì处理军务的所在就中军辕门不远的地方,立在辕门处交谈的田丰、郭嘉二人,自然落在了沮授和韩非的眼中。
元皓兄?
韩非脑中瞬时闪过一个人名,脱口问道:“莫不是田丰田元皓?”
沮授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田丰。”
忽地,沮授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哎,田元皓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xìng子…。。。因太过正直,不懂变通,在主公麾下郁郁不得志,这才转投了袁绍……待见了面,还请少主不要责怪才是。”
韩非闻说先是一愣,这才恍惚的记起,田丰最早是在自己那便宜老爸的手下做事的,如此,也难怪沮授这么紧张了。
当下,韩非轻笑道:“先生却是小觑了我,自古就是良禽择木,良臣择主,人之常情,田元皓即非我韩家奴仆,其投袁绍,只能说家父做得不够,非又何来责怪?”
“少主胸襟海阔,授佩服!”沮授长出了一口气,他与田丰都是出身河北,又同在冀州为官,私交甚厚,他还真就怕韩非一怒之下,责怪田丰弃主投敌。
是的,在沮授看来,袁绍已是敌人。
“原来是公与兄,不知这位是……”那边,田丰也看到了沮授,与郭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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