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利刃刺进体腔的声音传来,刘兴、张选的面门、咽喉、前心三处要害先后中枪,二人死前,眼中只见到那一只豪光四溅、美丽绝伦,然而,却是杀机四伏的银色凤凰!
贾逵一招击杀刘兴、张选二将,耳边却是已经传来一阵凛冽的风声。贾逵听得金刃破空的声音,呼啸不绝,急促的同时,还隐隐感受到那穿空而至的速度、力量,令得贾逵面部的寒毛根根站立。
这人。不简单!比之先前那四人,却是强上甚多!贾逵心中想道,然却无丁点怯意。一双目中,闪过好战的光芒。,却是不曾有丝毫怠慢,左脚一磕战马马腹,略让开来敌扎来的一枪,同时,双手擎定大戟望那袭来的金刃风声处砸去。
“当……”
两杆兵器相撞,力量上,却是拼了个不相上下。贾逵一顺长戟。心中赞道:此人的武艺倒是不错。心中不惊反喜,定睛看去,见来人三十上下的年纪,手中擎着一条虎头金枪,看了半晌,却是不认识,遂问道:“来将通名受死,小爷戟下不收无名之辈!“
“娃娃好大的口气,某家乃是云中人氏,姓张名纪。字伯律,人唤做‘上党枪王’的便是!”来将正是张纪。张纪见贾逵刺死刘兴、张选二将,急切间。却是救之不得,一枪刺去,也是不想要了贾逵的性命,因为,他还有话要问贾逵。
“哼,好大的口气,小爷的师傅尚不敢称为王,你张纪又有何本事,居然敢自称‘上党枪王’?来来来!让小爷试一试你的斤两!”贾逵很是不屑。要知道他的师傅韩非在刚出世时就是用枪的,金丝软藤三尖两刃枪。一杆枪,就是吕布都不敢言胜。他张纪何德何能,居然敢称枪王?
当下,不愿多说,战兴已起,眼下,只想撕杀。
“娃娃,且慢,某家来问你,你之师傅是何人?这枪法,又从何处学来?”张纪的耐心很不错,不过,也是全源自了贾逵的这一手招法,事关恩师的事情,虽然是两军敌对,张纪不得不仔细对之了。
“小爷的师傅,哼,告诉你也无妨!小爷的师傅,恕个罪说,乃是大汉的龙骧将军太原太守韩非韩学远。不过,我这招并不是和我师傅学的,而是同我军大将河间张颌张将军那学来的!”说及韩非,马超一脸的尊敬,道:“至于小爷这招枪法,乃是学自张颌张将军的‘幻舞魂芒朝凤枪’!”
“什么?‘幻舞魂芒朝凤枪’?贾逵,你速回去,换你们的张颌将军出来见我!”一听这枪法的名字,张纪再无一点的怀疑,眼前这贾逵,不对,应该是那个张颌,定和恩师有不诽的关系!要知道,师傅这绝招,除非自己的徒弟,别人即便是想学,也学之不去!
“哼,你又算老几,想见张将军,先来问过小爷手中这条戟再说!若是胜得小爷,张将军他自然会来战你!看戟!”
“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哼,今天,张某就待你师傅教训教训你!”张纪见贾逵油盐不进,心中已有几分恼火,心道:我堂堂的上党枪王,莫非你还真以为怕了你这个娃娃不成?怎么说,我张纪也是你的师长一辈!张纪,心中已有几分确定,这河间张颌,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师弟!
“梁道,你师傅令你退下,此间,交给我吧!大师兄,别来无恙乎?师弟张颌,见过大师兄!”
贾逵很郁闷,甚是郁闷!任他再是想破脑袋,也断然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人居然是自己师傅一级的人物。如果学了张颌的枪法算是张颌的徒弟的话,那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伯!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张颌必然不会来骗自己,即便是想来骗自己,也不必喊那么大的声音,弄的两军阵前人尽皆知!
自己居然还在师伯面前自称小爷,这……简直是无礼至极!虽然说不知者不罪,但是,贾逵却也是再也不想面对张纪,青涩的小脸微微一红,一拨马头,只对张颌说了一句“张将军,小心”后,一溜烟,跑回了本阵。
“师傅,徒儿回来了!”回得阵中,贾逵来到韩非的近前,交令道。
“嗯,逵儿,这次表现的不错,已有大将的风范,切不可骄傲自满,日后还当自勉才是!”韩非欣慰的点点头,这贾逵,日后定会成为能为自己镇守一方的大将之才,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
不过,和历史上有些不同的是,历史上的贾逵文风重,而现在的贾逵或许是受了韩非的影响,武风过重。
“是,师傅!徒儿定当谨记师傅的教诲!师傅,这人真是张将军的师兄?”贾逵看了看阵前那手持虎头金枪的张纪。皱眉问道。
“不错,张颌他师兄弟一共两人,眼前这人。乃是大师兄,姓张名纪。自伯律,云中人氏,乃是我那师叔早些年的徒弟,而张颌他乃是我那师叔的关门弟子,却只是听过,还不曾见过这位师兄,今日,也是与张纪第一次见面。梁道,我们为你张颌他观战吧!”韩非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有点发懵,怎么前不久张颌刚冒出来一个师兄叫张燕的,这么一会儿又冒出来一个叫张纪的,而他本人也姓张,合着他们的师傅只收姓张的啊。
不过想想也不对,张燕在没改名之前,却是姓楮的。
和贾逵说话的,自然不可能是懵懂不解的韩非了。正是身边不远的张燕。
其实,张颌也不认识张纪这个人,不过。他不认识,但张燕绝对认识啊。听张燕一说这人确是自己的师兄,张颌也曾听师傅说起过自己有一个师兄,只是后来断了联系,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当时也就是一听,张颌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万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他给撞见了,自己的师兄。虽然为敌,但说不得。也要上去说上两句话。
“是,张将军!”
“你叫我什么?张某不曾见过张将军你吧?又何来的别来无恙?且末要说笑才是!”张纪上一眼、下一眼仔细的打量着张颌。心下不由得有些纳闷,这韩非那边的人怎么回事,怎么都是白袍、白甲、白兵器、白坐骑?远看去,和一个人一般,莫非,这个也有跟风之嫌?陡然,张纪的目光,凝在张颌手中的烂银矟之上。这枪,他太熟悉了!忍不住问道:“张将军,这枪……”
“大师兄,战场之上,礼数不得周全,还请大师兄不要见怪才是!小弟恩师名讳上张下靖,此枪,烂银矟,乃是小弟学成之时,恩师赠送,想必大师兄已然是认出。”张颌在马上微微欠身,礼道。
“想不到,老师他晚年又收了徒弟!小师弟,师傅他老人家的身体可是安好?”张纪感慨一声,又问道。
“大师兄,师傅他,他老人家……”张颌一声苦笑,眼眶不由得又湿润了。
“啊?怎么会……”张纪傻眼了,猛地,眼泪流了下来,和张颌不同,张颌拜师的时候,年龄虽然不算大,但也绝对算不得小了。而张纪却是五六岁时就跟在了师傅的身边,一练就是五年,可以说,张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老师,甚至比他的叔父还要亲。一听师傅没了,张纪的心都碎了。
“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半晌,张纪嘶哑着声音问道。
“师傅他…。。”
……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拉了一阵家常,却是当两军将士如无物一般。张颌这边还好说,毕竟张颌是得了韩非的吩咐,但上党城各方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了,尤其是死了四员大将的高干,一脸的怨毒,这张纪明显是在落他的面子一般。
“小师弟,此番出阵,莫不是要与师兄我较量一番不成?”张纪自然看得出,张颌的尊敬的面皮下,却是隐藏着好战的血液,当下问道。
“大师兄,”张颌手中烂银矟一顺,抱枪礼道:“小弟现在身在韩太守麾下,为我家主公效命疆场,而大师兄乃是张杨麾下,上党城的守将。颌与大师兄乃是敌人,如今大师兄既然出阵了,颌却是得罪了。”
张纪听得,却是笑道:“也好,为兄还不曾与小师弟交过手,两家仇敌也罢,师兄弟切磋也罢,为兄且来看一下小师弟这几年武艺学得如何,可曾学得师傅的本事!”
两人既然都有比斗的意思,也就都不客气了。也不再多说,两人同时一策胯下战马,同时举枪刺向对方。张纪的坐骑乃是西凉战马,不在一些宝马之下,而张颌胯下的白龙马,乃是新得的一匹匈奴草原上的宝马,又岂是寻常?
两人不曾蒙面,自然不知道各自的实力如何。张纪也知道,关门弟子,一般都是能学到师傅的压箱底的绝技,谁又知道,张靖这些年。又有没有创出什么绝招!自然不敢大意。而张颌为人谨慎,知道张纪乃是大师兄,年长自己不说。拜师又早,又历经多少年岁月、战火洗礼。更是拼杀出一个“上党枪王”的名声,又岂是善于之辈?故此更不敢大意。
两人同时持枪撞在一起,只听见“叮”一下,却是枪尖对枪尖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同样的高绝的速度!同样的准确!张纪的虎头金枪虽不是什么神兵,但是,也是张靖亲手赠送,枪尖,也是镔铁打造。而张颌手中的烂银矟又岂是普通?乃是张靖当年纵横天下的成名兵器,乃是一把宝兵,若不然,张纪在看到张颌的手中长枪,岂会目光有些灼热?故此两枪相撞却是无损。两骑交错而过之后,两军将士见到二人仿若无事一般,便知道这一下交手,两人却是平分秋色。
两人同时掉转马头之后,张纪却是说道:“小师弟且小心了,为兄不再留手了。”
“师兄自不必留手。若伤到小弟手中,还请师兄勿怪才是!”张颌洒然一笑,张纪未尽全力。他张颌自然也不曾拿出十成的本事!
“哈哈,小师弟好狂的口气!也好,为兄若伤到小师弟手中,只怪为兄学艺不精,自然不怪小师弟你!来来来,与为兄战上三百合!”张纪哈哈大笑,却是不曾着恼。虽然他与张颌,双方乃是敌对关系,但是。张颌毕竟是他的小师弟,就如同自己弟弟一般的存在。若是张颌能伤得了他。他却只会开心,为师傅他老人家开心!
“如所愿尔。不敢请尔!大师兄,看枪!”
张颌一点镫,轻磕白龙马马腹,战马撒开四蹄,奔张纪而来。待到了近前,张颌手中烂银矟一顺,阴阳把一合,拧枪便刺。
“叮!”
张纪手中虎头金枪一横,正自架住张颌的枪尖。张纪的虎头金枪,虽然也称得上一把好兵器,但是,好也只好在枪头之上!想当年,张靖遍走神州大地,也只得镔铁不多,再打造了张颌手中这把烂银矟之后,所余者也不是很多。后来,收了张纪为徒,下山之时为送张纪,用所余的镔铁,堪堪打造了一枪头,也就是这杆虎头金枪。虽然,这虎头金枪的枪杆,也是由好铁锻造,可惜,毕竟比之镔铁差上了一个档次!
烂银矟枪尖锋利,正自扎在张纪的虎头金枪枪杆之上,枪借人威,人借马力,这一枪,足扎进二三分之深。张纪因原地发力,自然比不上张颌的人马合一,胯下战马“踏踏踏”倒退几步,却是无事。
张纪看了下虎头金枪受损之处,心疼的直咧嘴。这一杆长枪,乃是张靖唯一留给他的器物,每每想念恩师,睹物思人,朝夕相伴,却不想今日……张纪看了看张颌手中的烂银矟,赞道:“果然不愧是师傅当年纵横天下的神兵,当真是锋利无比!”
“大师兄说笑,小弟却是占了兵器之便,胜之也不武,如此,下不为例!大师兄,请!”张颌自然看出张纪心疼的表情,也知道这枪,乃是恩师赠送,自己也不好毁之。这手下,却是要注意几分了!
“小师弟,两军阵前,拼得就是真刀真枪,尽管拿出十分本事,师兄我又何惧之有!再来比过!”张纪见张颌这般,心生豪气,虎头金枪急抖,直刺张颌。张颌见得,并不惊慌,也不再多说,持枪的手亦是猛抖,两把长枪交击却是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知道烂银矟的锋利,张纪再也不敢以枪杆对之,每每避重就轻,施以巧招。好在他师承张靖,枪法走的是轻灵,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一样的招法、一样的套路,即便是速度,二人也是相差无几。用的都是师门的绝迹“幻舞魂芒朝凤枪”,两人就这样,如同走马灯一般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层叠的枪影将二人的周身上下,连带战马的身影尽数遮住。一团银光,一团金光,纠缠成一团,晃的观战的两军将士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久闻张杨的侄儿张纪以枪法驰名天下,上党郡一战成名,‘枪王’之名威震上党之地,却是不曾想到,其枪法竟然精湛至厮,我的麾下。却不曾有如此般的猛将!”高干看着战场中那团金光,眼中发热,直恨张纪不是他的麾下。
“主公。张将军和这张颌,乃师出同门。枪法套路如出一撤,都知道对方的招法变数,如此一来,张将军即便是想胜,也不是一时半刻所能办到。要想分出胜负,除非一方力尽,也要百合开外,才见得分晓。想张将军正值青壮年华。自然不是那小将岁能比拟,胜者,自然是张将军。就恐张将军念及同门情谊,不肯下杀手啊!”
“蒋玩,张将军不会如此不识大体吧?如真这样,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他的叔父?”高干眉头一皱,若真是这般,这次挫敌的计划,却是再难得逞,功亏一篑也不无可能!那样……
“但愿张将军如主公所想吧!”蒋玩心中轻叹。眼下的形势,还真不太乐观。
……
“这张绣的武艺,竟然这般厉害!”马超见战场中。斗得旗鼓相当的二人,忍不住咂舌说道。
“枪法名家童渊童老先生的徒弟,又岂是糟糠之辈?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张绣要是没有练枪的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