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黄忠挑着成宜的尚自滴血尸身缓缓的向自己逼来,于则的呼吸不由为之沉重了几分。虽然,黄忠远远没有冲锋陷阵的锋芒毕露,但是,一种凝重的杀机,以牢牢的锁住了自己的身体。就好象,一只凶猛的、yù择人而噬的野兽,戏谑的看着猎物一般。
这老家伙是谁?!什么时候黑山军出来了这等厉害的角sè?
好可怕的杀气!
黑山贼,竟这般多能征惯战之辈,难道说……
想到这里,于则不免有写意兴阑珊,对于,能守住这壶关的信心,一跌在跌,直至跌落谷底。
更不要说退敌了!
“老匹夫,安敢坏吾同伴xìng命,拿命来!”
于则心声怯意,但是,却不代表他人也不般。眼见成宜身死,方盛顿时红了眼睛,两人平时交情就好,此刻见好友死的这么惨,哪还能忍住,当时眼珠子都红了,拍马舞刀就yù战黄忠。可是,任他连连打马,胯下的战马却是滴溜溜乱转,一步不前。方盛心中生疑,莫非,这战马也怯阵不成?
“孽畜,莫非你也怯战不成?还不前行,某家定当宰你吃肉!”方盛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战马的后胯上,对战马的失态大怒,口中骂骂咧咧的喝道。
“咳,那个,方将军……”于则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
“你待如何?”方盛红着双眼,猛然转过头来,怒视着于则。却乍然见到于则手中紧攥着自己战马的缰绳,这才恍然,难怪任由自己怎么鞭打战马,仍是原地打转,原来是这般!想到这,方盛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于则,你这又是何意?”
原来,见方盛冒失的要上前与对面不知名的老将交手,于则大急下,一把抓住了方盛战马的缰绳。不想,李任的一声喝骂,连他也被骂在其中,这才好不尴尬。但是,心生怯意,却是实有。面对敌将这样的劲敌,力不能战。再装什么英雄,那,真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方将军勿怪。实在是这老家伙,即便是于某也不是其对手。于某不忍见方将军步成将军后尘,这才……”于则见方盛这般,心下隐隐发苦,这好人,还真是难做!若不是为守壶关大事,你方盛死活。干我于则什么事!
“放屁!”方盛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于则的劝解,指着于则的鼻子怒声骂道:“自己怯敌,还来乱我战心。汝这‘上党小枪王’之名,也不过有名无实尔!懦夫行径,安知我大丈夫?松手,否则。休怪方某人不客气!我方盛认得你于则。手中的大刀却不认识你!”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怪不得方悦死在虎牢关,吕布的戟下,感情整个方家全是自不量力之徒!
见方盛话说的如此难听,于则心中也生起了怒气,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呢,更何况是于则!算了,既然是执意去死,那你方盛就去死吧。我于则好人做不成,难道还非来恶你不成?想到这。于则一甩手,丢开方盛战马的缰绳,别过脸去,再也不去看方盛。
“方将军,休发雷霆之怒,于将军所说乃是一片好心,他也是怕方将军有失啊!”见二人闹僵,大家处在同一战线,李任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忙打着哈哈劝道:“莫非,方将军武艺高出成将军甚多不成?”
“放……”放盛再度听到不和谐的声音,破口就要大骂,但是,思绪电转间,这一个“屁”字,却是生生吞回了肚内,是啊,自己的武艺,好象和成宜也在伯仲之间吧!
见方盛面现犹豫的神sè,李任知道其心生动摇,忙接着说道:“方将军,依成将军的武艺,尚不能在这老家伙的手下走过两个回合,甚至,可以说是一回合就惨遭身死的命运,那,方将军自认为又能在其矛下撑得几个回合呢?”
眼见黄忠离此越来越近,李任连连急声说道。
“这……”
是啊,自己又能撑得几个回合?怕是还没有为成宜报上仇,又将自己搭了进去了吧!看了看逼近的黄忠一眼,方盛也不傻,顿时想明白了什么,忙整理下表情,在马上向于则深深一礼道:“于将军,方才方某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请于将军多多包涵才是!”
要不是于则拉住了自己的战马,恐怕此刻自己已经……
为什么方盛如此放低姿态?因为,他知道,若不是有于则拽住自己战马的缰绳,那,自己早就冲将出去,此刻,怕是……一想到成宜身死的场景,方盛不由得一阵的后怕。
他还不想死。
再想到自己方才怒骂于则,心中更是过意不去,面现惭愧的说道。
听到方盛语气中的诚恳,于则脸sè这才好上了一些,也知道他是心念同泽好友身死,方才如此,心中也再无责怪之念,转过头来,和声对方盛说道:“访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还需勉力才是!方将军同泽之情,于则只有佩服,哪……”
“哈哈,好几个于则,战又不前,退又不退,你意yù何为?累老夫到来,当先在你身上砍上几刀!鼠辈,看刀!”正这时,黄忠已策马来到了三将不远处,眼见三将说个不停,战场喧杂,也听不得真切,黄忠还道三人在商议对策,当下也不多想,故作张狂的大喝了几声,将九凤朝阳刀上挑着的成宜的尸身甩出,砸向于则的所在。手中一挺九凤朝阳宝刀,拍马直取于则。
至于方盛、李任,则直接被他无视了!
不好!
只顾着劝方盛了,却忘记了这老匹夫!成宜尸身砸来,也容不得于则再有多想,挥虎头金枪扫开成宜的尸身后,硬着头皮对方、李二将急声说道:“劳烦二位将军为于某掠阵,待某家会上一会这个老匹夫!
“于将军小心!”方盛心承于则方才之情,诚挚的说道。
于则轻轻点头,双腿一磕战马马腹,挺枪迎上黄忠。
“好,这才像条汉子,看刀吧!”见于则出阵迎了上来,黄忠也是好战之人,胸中憋闷良久的战意,熊熊的燃烧起来,故作张狂的大笑了一声,舞刀迎了上来。
“……”
于则无语,他也知道,自己的武艺难胜过眼前这老家伙,心中,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手中虎头金枪一抖,当先扎向了黄忠。
“当!”
虎头金枪与九凤朝阳宝刀狠狠地撞在一起。一次交手之下,于则顿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却是在力量上明显逊上了老大的一筹,不过于则却没有在意,使枪的将领,除了个别的另类,比如用霸王枪的项羽,大多的人都不是以力量见长,相对的要弱于用大刀,但是,使枪的高手,却不见得比使刀的少了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力量上不占优,于则立即就展开枪法。于则展开枪法一阵急攻,旁边围观的方盛、李任却只见到层层枪影,完全捕捉不了长枪在哪里,直看得而将咂舌不已。
当真是“上党小枪王”!
好快的枪法!
虽然对他们来说于则的枪法可谓厉害至极,他们上去绝非数合之敌,但对上这枪法的黄忠却是一脸轻松地接着,无论于则的枪有多快,舞出的枪影有多少,都被黄忠的九凤朝阳刀一一挡了下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壶关(十五)
随着贾逵的话音落下,一千死士纷纷推倒方才为他们遮挡箭支的巨盾,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手中并无军刃,各擎大号的强弩,望定张杨军士卒扣动扳机,顿时间,强弩雷发,所中者如遭雷噬,张杨军士卒成片成片的倒下。
不好!
是“先登死士”!
裴喜这时,终于看出了点门道来。“先登死士”,已不是如历史上在这时期无名,相反,因为韩非,已是打响了一定的名头,四百先登,大败秦宜禄,联军中早有传闻,张杨在洛阳回来时,也曾对部下有所说起,故裴喜也听说过。
眼前这支,正和张杨所描述的“先登死士”仿佛,一切,都很像。
若真的是“先登死士”……待裴喜想明白了,意识到自己心中的猜测很可能成真后,也彻底的被震惊了。传说,“先登死士”乃是骑兵客星!倍数的西凉铁骑,在“先登死士”的面前,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裴喜纵是再是自负,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同样是骑兵,自己断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那,面对“先登死士”……
更何况,自己这一方,几乎全是步卒,更难堪的是,为了劫营,连盾都不曾带……
只是,“先登死士”不是冀州麴义麾下吗,怎么反成了黑山贼?难道说……
一片片死去的士兵,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盾牌保护的张杨军步卒。比之骑兵的下场还要惨上许多。
“再shè!”
一声冰冷的声音,刺激着裴喜的耳膜,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装填完箭支!这才刚刚shè完一轮。绝对不可能!
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裴喜的眼中,疑似“先登死士”的敌人手中的巨弩抬起,再度喷洒出一支支夺命的箭支,人悲马嘶,顿时清静了许多。而裴喜,因为被眼前的不合乎常理的场面而失神,一支弩箭。穿过前面蒋廉长枪的阻拦,正叮在裴喜左臂之上!
“啊!”
手臂上的巨痛,顿时令裴喜自恍然中惊醒,失声惨叫道。
“他娘的晦气。随黄老将军练了几月。这箭法怎么还是这么差?又他娘的shè偏了!”贾逵悻悻的收起弓箭,口中嘟囔道:“本来十次能shè中五六箭的,今天怎么这么晦气,算他姓蒋的好运,哼……”
这一箭,正是贾逵shè的,只不过,他本来的目标是蒋廉……
“裴将军!”裴喜的惨叫。顿时吸引了蒋廉的注意,忙回过头来看。见裴喜中箭,忙勒住坐骑来到裴喜的身边,颇是关切的问道:“裴将军,敌人箭支又是快又是密集,蒋某一时不曾防备及时,累及将军……”
“蒋将军,莫要自责,错不在你,速带将士们杀出去,快!眼前这支军队不好对付,不要恋战!”见蒋廉还在犹豫的看着自己,裴喜忍不住怒声喝道:“蒋将军!不想你我都死在这里,就速去执行命令,某家还死不了!”
“这……裴将军,你自己还请小心,蒋某去也!”略一犹豫,蒋廉狠狠地一咬牙,久经沙场的他,自然看出,眼前的这支军队,已然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再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而已。
“诸将士,随本将军冲啊!”
生死存亡,也管不得眼前地面上挣扎的为谁,蒋廉猛催战马,一越来到阵前,手中的长枪上下拨打着雕翎,眨眼间,就来到了敌军近前,手中长枪一拧,恶狠狠的刺向眼前的一名“先登死士”。
而裴喜,则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尾随跟上。
“哼!姓蒋的好没出息,休要拿兵丁撒气,你的对手是某家——看刀!”
蒋廉只听陡然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着迎面扑来的一阵微风,一柄大刀破空砍来。不得已之下,蒋廉急收回长枪,望劈来的到刀横架上去。虽然,他明知道来将用的围魏救赵之策,但是,让蒋廉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兵卒的xìng命,他还做不出!也不值得!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两军在从黑夜,直杀到破晓,在鲜血的刺激之下,不是血xìng爆发了出来,眼中闪现出嗜血光芒,就是被杀的意志消沉。现在,后有箭雨绵绵,完全是死路一条。前面虽有堵解,但却尚存一线生机,除了冲锋到底别无他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杨军士兵们疯狂的嚎叫起来,完全一派不要命的样子,只顾埋头望前冲杀,所有拦在面前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挥兵器将其砍杀——
哪怕,是自己的同泽也不例外。
看看一个个眼睛通红的张杨军士兵,贾逵在将蒋廉逼开后,忙是大声吩咐道:“兄弟们,听我命令!左右散开,zì ;yóushè击!”
终究还是人多,在抛下了无数尸体后,张杨军终于杀到了“先登死士”的近前不远,这时候,面对数倍的敌人,若是死命抵抗的话,那么,这一千jīng锐,恐怕就要全交代在这里了,如此,不若放开一条的生路。
相信,看到生路的敌人,求生之念下,再不会拼命。
就如围城一样的道理,四面,总会留下一面的生路,也叫“围三缺一”,为的,就是避免城中敌人生出死战的决心。
当然了,所谓的缺一,也可能是陷阱,但无论如何,还是给了人生机不是。
一声令下,“先登死士”顿时分为左右两队,避开敌军大军的锋芒,纷纷向其两侧包围过去,行动间,巨弩倾洒着一支又一支夺命的弩箭,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摄人心弦。生命,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战场上,人命。比纸薄!
果然。
张杨军此刻,已顾不得两边擎弩急shè的“先登死士”,看其等让开了道路,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已夺去了他们所有的勇气,剩下的。只是求生的渴望。似乎,那辕门,就是yīn阳两界的大门一般。外面,就是一片生者的天地!
疾跑如飞,几乎是将吃nǎi的劲全用了出来,甚至。对两侧shè来的箭支。也懒得去看一眼,唯一剩下的念头——冲出去!
冲过去,就是另一片的天空!
“挡我者死!”见到前面的道路被让开,被贾逵一刀逼退的蒋廉也再顾不得去感受手臂上的酸麻,舞动长枪,没头没脑的胡乱向贾逵扎去,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
“蒋将军莫急!小贼休得猖狂,某家裴喜在此。看剑!”见蒋廉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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