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少人看见咯,姜总载着你呢,原先我都不敢相信呢。”
不是吧。她已经很小心把自己藏起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小米怎么会放过这个大新闻,“真的,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任谁都不会相信没有什么。”小米眨眨眼,偷偷指指周围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真的没有什么,姜总……的……车子坏了,我刚巧碰到而已。”
“只是这样?”小米满脸遗憾,“怎么没让我碰上。”
“好啦,你可不许跟她们一样乱猜。”公司里,只有她和小米的关系明朗轻快。
“放心放心,我懂我懂。”
她一副了然的样子,言笑笑想想不解释了,越描越黑。
但保不住别的人不想,特别是某些可怕的女人。反正今天她过得不平顺,不是别人故意把水洒她身上,就是将她的东西碰倒。她明白,又能如何。
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她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是为了打发这些小猫小狗。
晚上周绍晖请吃饭,她不打算去,他说主要为了合作的事。公事,她去,因为为了Z…S公司的事,她伤透了脑筋。风忆在这个时候非常重视客户的合作,因此姜总亲自把关,她的设计稿已经被退回了三次了,每次都说有问题Z…S公司肯定不会需要她的瑕疵品,又不说清楚问题在哪。
正好,与周绍晖谈一谈,他们公司到底有什么要求。
但是她的跟踪调查计划怎么办?仍没有进展,要不要继续?
言笑笑决定,如果姜总跟她一起下班,她就继续跟着再与周绍晖约时间;如果姜总比她下班晚,今晚取消行动。
今天的设计稿又被退了回来,她有些发狂,至于吗,早上乘同一辆车,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拒绝她设计稿的话毫不留情,用得着装酷吗,跟不认识她一样,白救他了,外搭进去一顿饭。
可是下班的时候忍不住失望了,他应该加班不会出来了。
去停车的地方找小黄马,跟变魔术一样,言笑笑远远望着银白色的车旁靠着的一个人,姜总从来不早退的,是一个严格称职的老板,基本都是比职员走得晚。今天怎么了,先苦后甜?先惊后喜?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招呼,那个人瞅都不瞅她钻进了车里,她怎么隐约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他对她笑了吗?她没看清,有点诡异。
那辆车在锦年停下,她追进去后人影已没了,楼上太贵,她上不去,随便找了个桌子点了杯饮料等周绍晖来。
姜渡谈完生意,对方约他到别的地方玩,他抬腕,都过了一小时,推脱有事婉拒,下楼时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姜总,你在找什么?”吴秘书奇怪,谈生意的时候他就不断看表。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明天把资料给我。”
“是。”
言笑笑与周绍晖正在谈论她的设计哪里需要改正。
“怎么没见思思?”
“在邱阿姨那里。”
“思思很有画画的天分,说不定将来跟你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提起女儿,她满是笑意,“是啊,思思一定比我强。我连个设计稿都搞不定。”
“没关系,慢慢来。”周绍晖不禁握住她的手,想给她安慰。
言笑笑抽出手站起来,“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你就按咱们今晚讨论的改一下,一定可以的。”
“希望如此。”
夜晚的风有些凉,言笑笑不自觉地缩脖子,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没有。
“我送你。”周绍晖以为她在找出租。
“我骑车了。”
“邱悦的小黄马?”像是想起什么趣事,锦年门前的灯光下溢满他温和的笑意,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不要,“不要总是拒绝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又一次提到朋友,周绍晖,你真的明白我们仅仅是朋友吗?为什么我总是不安?言笑笑不再挣扎,“谢谢。再见。”
周绍晖皱眉,一定要如此客气?
一辆银白色的车从言笑笑面前疾驰而过,下过雨的路面湿漉漉的,溅起的泥水甚至喷到了她脸上,周绍晖挡她也来不及了,俩人身上都溅了一身泥。
“怎么开车的。”周绍晖很生气,“有没有事?”
“没事。”言笑笑对着那辆远去的车子有口无言,那不是姜渡的车吗?
她认了,今晚不宜出门,略微整理一下回家。
公司邮件让她到楼上办公室,不用说,肯定是她交上去的设计稿的问题,这是她上交的第五次的设计,又经过一番的讨论和修改,不知能不能过,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敲开姜总办公室厚重的门。
“姜总。”
“哗。”她下意识偏头,只觉有风从耳边闪过,一堆资料落在她脚下、身侧,有几张不免碰上了她的脸。
“言笑笑,长本事了。”他靠向椅背,双手手指交叉在胸前,低沉的声音慵懒却透着威力,“交不出设计稿可以直接告诉我,偷别人的算什么本事。”
什么意思?言笑笑不明白。
姜渡右手食指点点桌面,她拿起那份稿件,白了脸色。
“这不是我的。”
“当然不是你的,这是我一笔一笔亲手画的。”就像披着羊皮的狼撕开了他的伪装,姜渡踱步到她面前,嘲讽道,“怪不得跟人吃喝玩乐很开心哪,你就这是这么对待工作的?嗯?”
到底怎么回事?她明明交的是自己的设计,怎么变成了姜渡的?她一时急了,想不出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仰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坚定地重复,“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我要交的,我根本没有看过你的设计,这不是我的。”
剽窃他人的作品在设计这一行是多大的罪过,别说她不会,她怎么敢,她以后都不用混了。她以后的工作怎么办。
姜渡不说话,抿着唇盯着她。
面前的男子,她堪堪到他肩膀下,无形中他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压力,言笑笑倍感压抑,有种瞬间要被他倾倒的感觉,她紧抠手心让自己不后退,她不能输,她没有偷他的作品。
他又近了一步,她心惊,瞪大了双眼,鼻尖差点碰着鼻尖。
“我真小瞧了你。”
他多少年没有发怒的感觉了,偏偏一想到她昨晚在那人身边笑颜如花的模样,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女人,到底是在跟踪他还是跟别人约会?
他的眸子越发幽暗,如黑沉的深渊让人望不见底,反而会不自觉被吸进去。言笑笑败下阵来,侧脸看向一边,面对他的质疑和讽刺,她只剩一句话,“这真的不是我的。”
毫不留情地转身,姜渡嘴里吐出冷冷的两个字,“出去。”
“真的不是……”她想解释,她不想他冤枉她。
不自觉他带了点怒气,“既然这份工作你胜任不了,就回去好好歇着,什么时候反思够了检查写完了再回来上班。”
“为什么,我说了不是我,你可以去……”
“我不想重复自己的话。”转动手中的钢笔,姜渡继续批阅文件。
言笑笑尴尬地站在那里,除了空气,她就是多余的,连解释都显得苍白的。
别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对收拾东西回去的她有同情有挖苦。
“麻雀就是麻雀,异想天开只会摔得更惨。”
“就是。”
不理别人的阴阳怪气,言笑笑默默收拾。
“怎么回事?辞职吗?”小米满是担心。
“没事,放假几天,正好歇歇。”
“这么好。”小米故意提高音调,“老板就是好,给你放假休息,你在家好好歇着。”
言笑笑摇头轻笑,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别说她不是爱争的性子,工作了这么多年,她比别人更明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我走了。”与小米打声招呼,她边走边回忆,是谁不小心拿错了还是陷害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无理取闹
上午她交稿前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除了,交稿时与燕词不小心撞了一下,两人的文件撒了一地,难道那个时候忙乱中拿错了?她返回办公室与燕词确认。
燕词的办公桌上没人,小米说她早就拎着包出去了。
工作这么久没放过假,趁这次就当给自己一个假期,希望如果真的是燕词拿错了能把她的还回来,误会澄清就好了。
可以好好陪陪思思。
没有通知她上班的消息,也没有辞退的消息。
思思倒是很开心。
晚上,周绍晖和邱悦等着她的大餐,她跟思思去超市买食材,老规矩,与思思约定好不可以买甜食,因为她的牙有小虫子了。零食玩具之类的只可以要一样,书籍的话不限,至于怎么选择,言笑笑是不管的。
思思很听话,自己跑去选东西了,选完后在买蔬菜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妈妈。
“今晚西瑶姐来,妈妈亲自下厨呢。”
“很久没见到她了。”
“对啊,我也是,再买颗花菜就够了,我们买巧克力去。”
言笑笑赶紧错身躲到货架后面。
那两人渐渐远去,女孩的手亲密地挽着男子的胳膊,有时凑到他耳边有时搭上他的腰,两个人有说有笑,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正牌女友为了男友打击那些觊觎他的人。她错了。怪不得燕词对她敌意那么明显。
姜渡、燕词,那些小小的为难,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原来如此,在那两人的世界里,怪她无意间的闯入。
她一直在寻找,寻找哪怕一个相似的背影,却从未想过他早已不是他。她的记忆停留在六年前的他,可是时光,从未等待过任何人。
就算是他,如今人家拥着美女,过得开心,难道不好吗?她非要去破坏掉这一切吗?假如他记得,她义无反顾;忘了呢?各自安好,是她想要的吗?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要错过多少次,要有多少的来不及,要如何祈求天意,只为爱你一次,哪怕只有一天。
谁说的,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妈妈,我看到江叔叔了,我叫他可是他没听见,咱们去找他啊。”思思不知何时拽住她的手把她往前拽。
“上次那个江叔叔吗,他去哪里了?”言笑笑被她牵着往前乱走,在超市乱转了一圈,没找到。
“明明在这里的。”思思咬手指。
“不听话哦。”言笑笑指指她的手指,她立刻放下去,朝妈妈笑,笑得像个天使。
言笑笑无比庆幸,有女儿思思,让她的人生充满了力量和欢笑,也许,这样就够了,有她有可爱的女儿,她还要寻求怎样的结果?不求了吧,既然前尘往事斯人不忆,她死死抱着有何意义?彼此过的都好,何必非要在一起。
她犹豫了,但,心也疼了。
“是不是看错了?”
“思思没有看错,真是江叔叔。”
周围没什么可疑的人影,人应该走了。言笑笑跟女儿解释:“看来江叔叔跟思思很有缘分,这次见不到下次一定能碰到的。悦悦姨和绍叔叔在家里等着咱们回去呢。咱们要不要回去给他俩做大餐?”
想到悦悦姨和绍叔叔,以及可能的礼物,小女孩转移了注意力,“咱们回去吧。”
“等一下啊,咱们买点西红柿做汤。”
蔬菜的架子比她高点,思思踮起肉乎乎的小脚尖,艰难地伸手帮妈妈拿,每次够到一个,像模像样地在手中转一圈看看,没有洞洞,乖巧地放进袋子里。
旁边有对情侣不知为了什么,吵了起来。
没人愿意听人吵架,但这对儿的声音太大,只往别人耳朵里钻。等弄清楚怎么回事了,言笑笑哭笑不得,居然就为了要不要买葱,男孩子非要买放菜里,女孩偏偏不要,指责他顿顿放她不爱吃的葱,成心不让她吃饭。
真是小孩子,言笑笑摇头,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小情侣懂感情吗?为了一棵葱吵得人尽皆知?世间有多少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却选择了最伤彼此的那种。
那个男孩的倔强让她想起他,那时的言季霖没有住在学校,而是在校外租了间房子。发了烧打电话找她,她纳闷,“给我打电话干嘛?你应该去医院。”
“我烧得动不了了,你快来。”
听声音真的不对劲,言笑笑放下手中的书按他的指示去找他。她不会真的不管他,尽管他比她大一岁,她却习惯把他当弟弟一样。
她顺路买了退烧药和冰块,到了他家才发现,他没有骗她,直挺挺躺在床上虚弱地很。
她叫他去医院,打死都不去。有时候他的倔强让她真的很恼火,与温柔的言桥哥完全不一样。
好歹听话吃了退烧药要睡觉,却不允许她离开,紧紧握着她的手睡下了。言笑笑在床边坐的不舒服,悄悄抽手一点儿都抽不出来,是生病的人吗?怎么力气这么大?无奈继续睁着大眼陪着他。
醒了要喝粥,冰箱里只有面条。
“面条很好吃的。”她劝。
“你虐待我,我生病的时候妈妈都给我煮粥的。”他撇着嘴,一双无辜的小眼神望着她,好像她真的虐待他一样。
言笑笑翻白眼,“我不是你妈妈。”再说,多大了,还撒娇,生病了就脆弱成这样了,平时不是很能跟她吵的?
“我不管,我要喝粥。”拽着她胳膊摇,就差给他装个尾巴让他摇上天了。
“好了,我服了你,等着,我去买米。”
“我跟你一起去。”
“呆着吧,我不想拖着个病人慢悠悠的。”
言季霖为了证明自己能走,利索地跳下床,“吃了药睡一觉好多了。”边说边脱衣服。
“啊,你干嘛。”
他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身。
“换衣服啊,不是要出门。”
“你……你耍流氓啊,不能等我出去再说。”
他已经解开了皮带扣,言笑笑吓得连跑带跳出去了,他仿佛才反应过来,“哦,是哦,病糊涂了。嘿嘿。”目睹她狼狈逃窜的模样,他笑起来。
笑声传到了外边言笑笑耳朵里,不自觉红了脸。
除了言桥,这是她见过的第二个男生的皮肤,和言桥霖的白玉般的肤色不一样,他小麦色的皮肤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应该是常年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