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堵来的!”赵钏儿翻着眼皮道。
“……再看看吧。过些日子若他还是这样不靠谱,我也只能……”林初荷又朝石头看了一眼,摇头叹了口气。
第209章矛盾
正文 第210章送年礼
第210章送年礼
两日之后,林初荷便陪着自家哥嫂去了一趟镇上,除了请朱大夫替赵钏儿诊脉之外,还预备去徐老爷家拜访一番。
临近过年,小山居备下一应表礼,打算赠送给有生意往来的商户们,聊表心意之余,更重要的则是巩固关系。云来楼和镇上几间饭馆酒楼的礼物,前两日林初荷已经打发岳昆等几人送了去,至于对她一向诸多照顾的徐老爷,理所应当由她亲自上门。
赵钏儿有了身孕不宜走远路,林家槐便向隔壁苏婶子家借了一辆板车,推着媳妇儿和妹子往镇上赶。林初荷怕他太累,几次三番想下车来走一截儿,林家槐始终不许,硬逼着她在板车上稳稳当当坐了,一鼓作气顺着山路下来,上了官道。
抵达河源镇时辰光尚早,几人先就去了广德医馆。朱大夫替赵钏儿诊脉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吩咐让她不要做体力活,闲着没事时多走动走动,又给开了两服安胎药,说是若没觉得不舒服,便用不着吃。
林初荷与他寒暄了几句,眼看即将晌午,便随兄嫂去了铁树巷他们租住的那间房子。三人将屋子里拾掇了一遍,又去附近菜市买回菜肉,简单地做了一顿午饭。吃过之后小憩一阵,估摸着徐老爷该是睡过午觉,林初荷让林家槐在屋里陪着赵钏儿,自己则带着表礼,去了徐家大宅。
来得多了,门口的家丁也不再阻拦,客客气气将林初荷让了进去。马管家正在安排指挥下人们收拾院子,回头一见她来了,便微微笑了一下,冲她点了点头。
这马管家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仿佛天生一张酸脸。从前还不熟的时候,林初荷可没少在他这儿吃瘪,今天他居然肯露出点笑意来,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林姑娘来了?老爷午睡才起,在暖阁里坐着呢,我这就领你过去。”马管家说着便领着林初荷去了西厢暖阁。
这暖阁位于徐家大宅西厢一隅,小小巧巧的二间房,外间是下人们伺候听令之地,里间生着一个大大的炭火盆,红木架子上摆着冻石蕉叶盆景,窗户只开一条小缝,外面便恰巧是一株迎寒而立的白梅。徐老爷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只乌银酒壶,正自斟自饮。
林初荷走进去与他行了礼:“徐老爷端的好兴致。眼瞅着要过年了,提前给您拜个年。”
徐老爷便笑呵呵地道:“甚么好兴致,闲着无事罢了。林家丫头今儿怎么有空来?我猜度你那小山居这两日已经开始酿冬酒了吧?临近年关,许多店家都清闲,我自个儿的米铺也打算早点放假让伙计们回家歇着,只怕你那里,却是正忙的时候哇!”
“陪嫂子来镇上一趟,再说,我怎么也该来您这儿瞧瞧,给您问个好。这是酒坊里备下的一点儿东西,您别嫌弃,这就是一点小心意罢了。”林初荷笑盈盈地道,一边就将手里的东西交到马管家手里。
这次送给徐老爷的表礼,是两坛猴儿酒,两坛花果酒,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六七斤重的风干麂子肉、两只山鸡,临下山时,李氏又包了一包自己做的米糕,让林初荷带过来。
“山里头自己做的一点小吃食,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徐老爷若是有兴趣的便尝个新鲜,若是不喜,打发给下人们也使得。”林初荷笑着道。
“米糕哇……”徐老爷倒朝那包袱多看了两眼,“这东西我倒好些年没吃过了。不瞒你说,我也不是那起靠祖上庇荫富起来的,如今这份家业,全是白手起家所得。小时候家里穷,啥都吃不着,手头稍微宽裕点,我娘就会做这个给我吃,如今想起来,滋味当真令人怀念。林家丫头,这米糕是你母亲亲手做的?”
“嗯。”林初荷笑嘻嘻道,“不敢骗您,其实是我娘知道我喜欢吃,给我做的,今儿出门前,非让我带来给您也尝尝。”
“好,好。”徐老爷连连点头,“这米糕我留着慢慢吃,倒是你那酒,赶紧现在就开一坛,我馋得紧呢!”
“上回小山居开张,酒不够多,想必您也未能尽兴,这回再尝尝我家的花果酒好不?”林初荷从马管家手中接过一个酒坛,亲手敲开泥头,倒了一杯。
小山居用的酒坛与别不同,颜色稍微浅一点,呈淡淡的黄褐色,上面并无任何图案花纹,除了标注酒名的红笺之外,只在靠近坛底的地方写了“小山居”三个字,字体清淡雅致,整个坛子看起来虽然简单,却也另有一种古朴沉厚之味。
“唔,这花果酒与猴儿酒相比,的确是另有一番风味,厚重香浓,实在让人饮之不足。如今这酒,已经在得月坊和醉仙楼开始售卖了吧?前儿遇上得月坊那周老板,我见他一脸喜气洋洋,想来是这酒卖得不错。你小山居那曹师傅,看着大大咧咧,却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哪!”徐老爷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道。
第一批花果酒送到镇上之后半个月,林初荷便打发了人先后到得月坊和醉仙楼询问酒的售卖情况,那时便已得知,这酒甫一上市已然受到交口称赞,卖得的确很好。那周老板甚至还在说话间透露出开春儿之后想追加订单的意思。照此发展下去,这两种酒的买主自然是用不着担心的,如今只盼着曹广森的武陵桃源酒能顺利酿成,真正为小山居的未来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曹师傅那人,说起酿酒来,便开不得玩笑,那股子认真的劲头还挺吓人的。”林初荷就笑着道。
徐老爷捋髯道:“这是好事,万事开头难,如今你们已博得一个好彩头,只要肯多花力气,往后便不必再为生意的事发愁。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只管说出来,我虽不会为了帮你费尽心力,但只要我能做得到,必不会推辞。”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你离开简家的事,我一直没有好好问过你,今天你倒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也没啥。”林初荷笑了一下,将事情尽量简单地说了一遍。
“哼,有失厚道。”徐老爷冷笑一声道,“不过也未尝不是好事。你若不是离了他家,又怎能有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酒坊?在简家酒坊里忙忙叨叨一世,就算让他们富得流油,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是。”林初荷点了点头。
“他们简家欠我那一百两银子,还不还原本没有什么紧要,但我总得要让他们吃点教训。前两天和他们说定了,以一年为期,明年过年之前,务必要连本带利地还给我。”徐老爷又接着道,“前儿,那简吉祥又来找了我一趟。”
林初荷没有说话,只管静静听着——说真的,事到如今,简家是什么情况,正在做些什么,跟她还有任何关系吗?
徐老爷瞅了她一眼:“他来找我,意思是想求我给简家酒坊铺铺路,帮着他家的酒找找买主。据说是谭氏病了,无力操持家中各样事务,我听他那意思,眼下简家酒坊倒好像是由他做主似的。”
“咦?”林初荷有点惊讶,但细想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那天简阿贵带着简吉祥,第二次上山来求她帮忙,她提出了要让简家酒坊将云来楼和石记酒家的猴儿酒订单转给小山居,当时简阿贵不情不愿,最终便是由简吉祥拍板答应下来的。
此刻简家陷入了困境,谭氏病了,简阿贵和简兴旺又没啥主意,简如意去了长平镇,韦氏更是指望不上,他简吉祥势必要扛起责任来。
“我没有当场答复他,想着等和你见了面,问问你的意思再说。你的小山居与他们是竞争对手,我既然已站在你这边,似乎不大适合再对他们相帮。”徐老爷道。
“这事儿我没啥意见,徐老爷您做主便是。”林初荷抿了抿嘴,淡淡道,“不管做任何生意都好,门路固然重要,但保证自己的品质,那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个儿的东西拿不出手,就算有天王老子相帮,那也是白搭。”
“就是这个理儿,我果然没看错人。”徐老爷赞许地道,“只要你保持这片心,你那小山居,必然会有好发展。”
林初荷陪着他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本想去瞧瞧徐莺儿,却得知她随夫君去了县城,今日多半不会回来。在徐家大宅逗留了片刻之后,林初荷便告辞离开,去铁树巷找到林家槐和赵钏儿,一同回了寒鸣山。
回到山上时,天已经全黑了,小山居应是已经放了工,料想应当无甚事,林初荷就没有过去,径自回了林家。
然而,才刚刚走到房前,她就看见曹广森和牛大栓在门口徘徊,前者抱着胳膊神情凝重,后者则不断搓手搓脚,一脸焦灼之态。李氏在旁陪着他们,更是茫然无措。
林初荷皱了皱眉,心下就是一沉,总觉得有点不安,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牛大栓听见脚步声回过头,一见是她,立刻失声叫了起来:“哎呀,荷妹子,你咋才回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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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来打算二更,下班回家路上摔了一跤,又扭了脚(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去医院拍片子拿药,就给耽误了。
先送上一更,稍晚尽量二更~
第210章送年礼
正文 第211章闯出祸事
第211章闯出祸事
“……咋的了?”林初荷瞅他一眼。
这牛大栓干活儿踏实,也没啥心眼儿,是挺好相处的一人儿,只是有一点不好——他实在是太能咋呼了。平日在小山居里,无论遇上什么,他都能一惊一乍嚷嚷的满场子人人皆知。寻常小事也倒罢了,眼下连曹广森也是神态凝重,他还这样如临大敌一般吆喝——很吓人的好不好!
“都是石头那个蠢货,他把……”牛大栓急吼吼地就要开口,被曹广森一把拉住了。
“我来说。”他从胸臆中呼出一口长气,抓了抓后脑勺,仿佛很无奈似的笑了一下,“这可真是……麻烦喽!姓石那小子,把他自己个儿照管的一缸花果酒,倒进我那正在开耙的桃源酒里了。”
“啊?!”林初荷闻言大吃一惊,“你开玩笑吧!”
“咳,你几时见我拿酿酒的事开过玩笑?”曹广森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山居人手不算多,工钱不低,但每个伙计手头需要负责的活计也就相对重了些。牛大栓、石头他们几个,原本是管酿造花果酒的,开始造武陵桃源酒之后,石头每日里除了负责自己那几缸花果酒,还要负责将糯米饭和神曲汁充分搅拌混合。这个工作并不复杂,更万万称不上难,他应当是完全有余力妥善完成的,正是因为如此,曹广森才将这个相对简单的活儿交给了他,怎么……
“……石小子中午回家吃饭,睡了一觉,醒过来迷迷瞪瞪地到酒坊上工。原该将搅拌好的米饭倒进大缸里,也不知他是咋的了,竟然把正在发酵那一缸花果酒倒了进来。”曹广森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根本不合理!酿造花果酒用的是稍小一些的石头缸,而搅拌糯米饭和曲汁,用的却是大木桶,两个器皿无论外形、材质、大小都根本不相同,这眼睛得歪成啥样,才能看错?
“他是不是中午回家吃饭喝酒了?”林初荷沉声问道。
“他那人……的确是好吃两口酒,多半、多半是喝了的。”牛大栓吭吭哧哧地道。
林初荷冷笑一声。哼,酒这东西,古来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写诗撰文称颂,也是她林初荷的心爱之物,重生一回,更是以酿酒这一行为生。但再美好的事物,往往也有两面性,从古至今,喝酒坏事的例子,那可也不在少数!
不过两天之前,她才跟石头耳提面命,让他做事认真经心一点,这才过了多久,居然就闯出这样的大祸!
“损失大么?”她勉强抑住心神,问曹广森道。
“那花果酒倒还好说,虽然损失了一缸子,但咱平常原本就专门多酿了一些,应是不会影响几间酒楼的订单,但坏了那一缸桃源酒,却是**烦。”曹广森欲言又止。
“一气儿说完,别大喘气!”林初荷瞪他一眼。
“前儿咱刚把第一第二批酒送入窖中发酵,这是第三批。那用来开耙的大石头缸已经装了一大半的酒,拢共用了三四百来斤粮食,他把那花果酒往里一倒,得,一整缸的酒可都没法儿要了,只能从头再来。”
“糟蹋粮食还是小事,我心疼的是我那百草曲。那可是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啊!现下我手头也不剩下多少了,拿来重新酿这第三批,多半是不够。我对这桃源酒原是充满信心,打算酿上一千斤,这下子……唉,他娘的,老子真想弄死他!”曹广森一开始还能保持平静,后来也憋不住火,一拳头砸在了门框上。
林初荷想了一想,转头就对牛大栓道:“栓子哥,明天你下山到处问问,看谁家卖神曲的,买一些回来。”
“可是……”牛大栓有点迟疑,“我听曹师傅说,这神曲一般酒坊用不起,普通店家也不大准备这个,咱这寒鸣山附近穷人多,恐怕不好买……”
“山下没有就去镇上,镇上没有就去县里,若是县里没有,就去泽川府!”林初荷皱眉大声道。
牛大栓吓了一跳:“啊……好好,我明天就去打听,保证给你买回来,荷妹子你消消火,别动气。”
林初荷呼了一口气,又问道:“石头他人呢?”
“他……他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能在咱酒坊老实呆着?趁乱就跑了!我和郑威上他家找了三两回,他娘和他媳妇都说他没在家,那我们总不能进屋搜吧?不少字”牛大栓战战兢兢地道。
“走,上他家去。”林初荷说着扭头抬脚就要走。
李氏在旁看得心惊胆战的,也不敢拦,只小声喃喃道:“荷丫头,去了他家,跟人好好说,别……别把事儿闹大了。都是邻居,脸上不好看。”
别把事儿闹大了?现在这事儿,到底是谁闹出来的?!
林初荷没工夫搭理她,拉了曹广森和牛大栓就往石家去。林家槐连忙跟上来,道:“妹子,我陪你一块儿吧。”
“不用了哥,这是酒坊的事,该由我自己处理。你和石头是发小儿,去了,说话反而不方便。”林初荷摇头道,脚下却不停,走得飞一般。
“石头他老娘……”林家槐还想说什么,话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