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叶飞道。
秦楚楚依旧昏迷不醒,他是不能够丢下她一人的。
“喂!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所谓?”走到房门前时,林有喜气鼓鼓地问道。
洛君鸿低头看她:“我都没意见,你还有什么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与她同住一房,吃亏的是他好不好。
某喜死死抓住门框不放:“……我不进我不进!我情愿睡茅厕也不要和你住一间房!”
“海棠妹怎那么没出息?居然要和大便抢地盘?乖,放手。”
好一个循循善诱……
“不放!我就是没出息,我就是情愿和大便睡,也不要和你睡!”
默……这话说的。看来我们的某喜童鞋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
要知道,洛大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林有喜居然把他说得连大便都不如,那还得了!
只好采取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将她连拖带拉地拽了进去。
接着,房间里又响起一阵阵砸桌摔椅的声响。某喜嚎得跟杀猪没两样。住在隔壁的叶飞实在听不下去,提剑敲响了那二位的房门。
洛君鸿开的门,头上还顶着一只茶壶盖。好不狼狈。
某喜看见叶飞,就好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般,洒泪朝他扑去:“小叶子,快救我快救我。这个大色狼要对我图谋不轨!!!”
叶飞抽了抽眉。林有喜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会再信了。
转头对洛君鸿道:“她很吵。”
洛君鸿点头,十万分的赞同。
叶飞又道:“点她穴。”
洛君鸿恍然大悟:“对呀,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还是叶少侠有经验。”
洛大庄主不知道,叶飞的经验都是从无数次惨痛的教训里总结出来的啊。
在林有喜的圆目怒视之下,某叶不忘又提醒了一句:“——点哑穴。”
连洛大少都不得不佩服,叶少侠果真是细心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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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被点了浑身穴道的林有喜干坐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洛君鸿,心中那个悲戚啊。
叶飞把她卖了不说,洛君鸿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自己睡床,让她睡椅子?她林有喜就算不是块玉也好歹是朵花吧,这些人怎么都没有一丁点儿怜香惜玉的觉悟呢?!
哀哀戚戚地又感叹了番自己多桀的命运,不知不觉中也累了。
就在上眼皮快要和下眼皮亲吻的时候,林有喜忽然看见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脚着地的时候没发出一丝声响,好像鬼魅般。
林有喜顿时被惊得睡意全无。
这人是何时躲上房梁的?居然能躲得过洛君鸿的耳朵,看来其武功一定高深莫测!
那梁上君子似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身形一转,原本要迈向床榻的脚步折向了林有喜所在的窗边。
某喜借着月光终于将那人的长相看了个清楚。
乖乖隆滴动!
这副尊容,简直就像是被压路机压过被硫酸泼过似的,半夜里往路上一站,铁定能吓死一大片。
林有喜就被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来得及上来。
眼泪汪汪地憋足力气想要喊叫,却连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眼看着那人狞笑着朝她举起了小刀,一道金光忽地飞了过来,重重砸在那刺客的后脑门上,砸开一个血窟窿。
那人“啊”的一声惨叫,趴倒在了林有喜的脚边。
某喜定睛一看,飞过来的暗器居然是只金元宝!
再又抬头一瞧,只见洛君鸿正坐在床头,若无其事地抛着金元宝玩。
他冲着林有喜笑了笑,踩着那个倒霉刺客的后背走到窗边。
俯身道:“我替你解穴,但不许再乱叫。”
林有喜没办法点头,只能眨了一下眼睛以示同意。
洛君鸿的手指极快地掠过她的身体上的几处穴道,最后停在了哑穴上,刚点下,林有喜便大声质问道:“你明明有带钱的,为何要骗我没带?”
洛君鸿拿元宝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若找得出,我就将它给你。”
一个金元宝减去一文钱还剩多少?
恐怕林有喜这一辈子都还不出来。于是,只好痒痒地收声。
洛君鸿搜遍了刺客的全身,却是一无所获。不禁蹙眉道:“傍晚我来这儿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全被叶飞所杀死,而我只是中了迷香昏迷过去。到晚上再来的时候,那些尸体不但全都消失不见,而且还冒出一个冒名顶替的客栈老板。这客栈里,一定有鬼!”
林有喜吃惊道:“叶飞杀人?不可能!傍晚的时候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的,怎么可能跑这儿来杀人呢?”
洛君鸿道:“我不会认错人的。你仔细想想,那时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林有喜一边回想一边道:“那时,我们迷了路,便将马车停在镇外打算露营过夜,叶飞在马车里照顾秦楚楚,我在捡柴生火,然后……”
说到这,她突然顿了住。
“然后呢?”洛君鸿问。
林有喜拼命地抓了通头发,目光茫然地望向洛君鸿。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然后……我……不记得了。”
传说中的低调
当林有喜绞尽脑汁回想着那段缺失的记忆时,叶飞正坐在自己的屋内安然地擦剑。
照旧是擦完了青剑擦白剑,擦完了白剑擦金剑。
只不过这一回他刚将金凰剑从剑鞘里抽出来,便“噌”的一下又收了回去。
脸色煞白。
金凰的剑刃上,居然残留着一抹血迹!
对剑素来有洁癖的叶飞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也就是说,在金凰剑上留下血迹的一定另有其人。
但这个人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将金凰偷去使用的?
最令叶飞感到不安的是,这个人,居然能够拔出这把金凰剑!
而一路跟随他的,只有秦楚楚与林有喜两人。秦楚楚昏迷不醒断不可能动他的剑,林有喜也曾经试图拔剑却以失败告终。
难道还有第四个人?
一想到这儿,叶飞不禁觉得背脊发凉。
夜风从窗口刮进来,更是增添了一份凉意。
起身走到窗前,刚想要关上窗,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突然从窗口下冒了出来。
乖乖隆滴冬!把叶飞惊得,向后连跳三步!
那脑袋的主人艰难地趴着栏杆,往上爬呀爬,动作好像故意放得很慢,造成的效果相当之恐怖!
无奈由于此人胳膊又细腿又短,无数次爬到一半的时候又像条泥鳅般地滑落了下去。
末了,只能向屋内的叶飞伸手求救:“小叶子,快——拉我一把!”
叶飞定睛一看,原来是林有喜。
三更半夜的跑来吓人啊……
撇嘴:“拉不动。”
某喜泪。她虽然“丰满”了点,但也不至于那么重吧。
“小叶子,我要是掉下去摔死了,你怎么向神秘人交待?那两箱宝剑你还要不要了?”
“两层楼,摔不死。”一针见血!
某喜拍窗大呼:“摔不死也要摔成残废,摔不成残废也会摔成智障,摔不成智障也要摔成面瘫!我的后半生你来负责?你要是愿意帮我端屎端尿擦口水,好!我现在就跳!”
默……我们的某喜童鞋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叶飞说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 把她提了上来。
注意这个动词——提。也就是老鹰捉小鸡的那种提。
所以,林有喜落地的姿势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下巴代替屁股着地,啃了满嘴灰。
好在她本就不是怎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拍拍屁股滋溜一下就跳了起来。
急急忙忙关上窗,再又跑到门口贴着门缝听了老半天。在确定没有人之后,冲着叶飞“嘘”了一声。
“我知道,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何不走大门要爬窗。其实我是想保持低调不让客栈里的其他人知道我在你这儿。”
叶飞的眉毛狂抽不止——就她方才那大呼小叫的,还低调?不把活人惊死,至少也能把死人给惊活了。
某喜听不见叶飞的腹诽,摇头摆尾地又道:“你知不知道,方才我们房里来了一个刺客!和洛君鸿大打出手了一番。哇塞,那可真是高手过招惊天地泣鬼神日月都为之失色啊!”
某喜职业病又犯了,当作说书似的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许久。
说到洛君鸿用金元宝当作暗器时不由感概:“说起来,被钱砸死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件事啊,那刺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叶飞此刻的脸色已和酱油差不多。如果他手里有金元宝的话,绝对会一偿她的心愿的!
“对了,姓洛的说要出去查探查探。我要去他不让,说我只会拖他后腿。你说气不气人?小叶子,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他看扁呢!”
某叶无语望天……这又干他什么事了?人家看扁的是你好不好……
林有喜BLAHBLAH又将洛大庄主批斗了一番,最后慎重其事地拉起叶飞的两只爪子,眼里充满了诚恳(诚恳:窝里个靠!老子又被潜了!)。
“小叶子,做人要有骨气,做男人要有血气。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跟我一起去一探究竟!”
拉他……不动。
再来,被力的反作用给拉了回去。
当林有喜软趴趴地倒在椅子里的时候,她终于杯具地意识到——自己TMD又被他点穴了!
………………………………………
“嘎——”
枝头一声鸦叫。好像在嘲讽谁一般。
夜,才真正开始。
锦绣客栈的二楼里,一共有十四间客房。除去林有喜他们住的两间,剩下的十二间,便是洛君鸿要查探的对象。
叶飞找到洛大庄主的时候,这家伙正倚着走廊尽头处的窗栏,摆了个沉思的POSE。
“叶少侠不用看了。里面没有人。”
叶飞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地抬脚踢开了身侧的一扇房门。
洛君鸿没有骗他。屋内确实没有人。或者确切来说,是没有活人。
有的只是一具尸体。一个胖侏儒的尸体。
灰白的头发上染满了血迹。喉咙被深深割破,露出森白的喉骨。
再踢开旁边的第二间,第三间……每看一间,叶飞的脸色就变得沉重一分。
十二间房间内,一共放了十二具尸体!
正是洛君鸿傍晚时分在客栈里见到的那十二个怪人。
“能在一招之内杀死江南十二怪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洛君鸿笑着走近他,“剑客杀人,无可厚非,只是叶少侠居然用迷药将我放倒,实在令人不齿……难道你还怕我会插手坏你的事不成?”
叶飞冷冷看他。懒得辩解。
遇上这么一个哑巴木头人,洛大庄主觉得很没意思。摇摇头:“没劲没劲,还不如回去与海棠妹拌嘴来得好玩呢。”
叶飞蹙眉。终于开口:“你不许——”
洛君鸿转身,饶有兴致地问道:“不许我做什么?”
“——缠着她。”
三个字,充斥了一种无形的暴力。
洛君鸿咂嘴回味着叶飞的话。忽然短促地笑了笑:“你嫉妒?”
叶飞脸色徒然一变。
“你喜欢她?”洛君鸿继续逼问。
叶飞的手几乎就要拔剑。
有意思有意思,绝情绝义的叶飞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同别人争风吃醋。好的很,有竞争对手的游戏玩着才刺激。他洛大少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不缠她也可以。只怕到时候她自己主动要来缠我。”洛君鸿笑得自信。
叶飞皱眉。一想到林有喜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洛君鸿身后的那幅情景,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但,表面上还是一脸的漠然加不屑。
两人对望彼此,手心皆按在剑柄处。似乎只要对方一有动静,便会随时拔剑。
终于,这凝重的气氛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所打破。
洛君鸿一愣:“这声音,听上去倒像——”
“海棠妹”三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叶飞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
洛君鸿自然也不甘落后,立刻提了轻功追到他身边。
“叶少侠,你不会是点了她的穴道了吧?”
叶飞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两人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脚下的速度同时提高两倍。
房门已被人打开。刚到门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屋内的地上,躺着不下四具尸体!
洛君鸿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躺倒在血泊里的某喜。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抱起,用指尖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林有喜微微睁了睁眼,看看洛君鸿,又看看叶飞;忍不住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叶飞欲言又止。倒是洛君鸿问得爽快:“海棠妹,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某喜两眼扫视一周,顿时惊起。指着躺在地上早已死翘翘的四名刺客,语无伦次:“他他他他……他们——怎么死的?”
她只记得叶飞走后没多久,这四个大汉便潜进了房内。至于后面的事,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死的?当然是被你杀死的咯。”洛君鸿不以为然地抓起她的双手,晃呀晃,“你的手上都是他们的血。别不承认。”
“不是啊!我平时连只蟑螂都不敢拍死的,怎么可能杀人呢?”某喜指天发誓。顺带拽住洛大少的衣摆——擦手。
洛君鸿的眼角抽了下:“我这衣服很贵的。”
某喜抬头,星星眼地看他:“我想,反正都是红色的嘛……你就当又染了一次色好了。”
抽!
洛大庄主一掌拍在她的头顶。
说实话,作为一名一流的剑客,洛大少是极少用巴掌打人的。
打完之后,他才后悔起来。
“你的头几天没洗了?”又油又腻,沾了他满手的头油……恶……
某喜一掌打还:“你可以打我的头,但不许你侮辱它!”
某洛也打还一掌:“明明是它侮辱了我的手。”
默……一滴汗从叶飞的额头滑落。
为毛自己总是被无视……为毛啊为毛啊……
纠结中目光落在床榻上,顿时愕然。
“秦楚楚——不见了!?”
“什么?”
某喜与某洛双双暂停斗殴,转过脸一瞧,床上果然空空如也。
“那个……或许她去上茅厕了?”某喜低头,对手指。
看见从叶飞眼里射来的两道寒光时,哧溜一下躲到了洛君鸿身后:“你不会以为又是我干的吧?我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在叶飞看来,林有喜说这话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手已伸向了背后的青光剑。
林有喜知道他要干什么,急得直跺脚:“叶飞!你为什么总不肯相信我,总把我当作坏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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