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啊!”
钱曼妮顿觉五雷轰顶。“相……亲?!!”
“是啊。”钱凯西笑得颇为贼兮兮,“老妈说了,之前只是建议,不逼你。现在不同了,该是强制执行的时候了!听说她手头的人选个个优秀,高学历高能力,反正是精英!我跟你说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几天就放假了,你给我快点订票去!”
钱曼妮囧呆呆的听着钱凯西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她该说什么呢?不结婚?独身主义?
她不敢。估计不被钱凯西给念死,也会被老妈拿着菜刀砍死。
年龄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说话啊?听着的吧?”钱凯西催促。
“哦。”钱曼妮总算吐出了一个音节词,表示她在听着。
“那表个态啊!回来不?”
“哦……到时候再说吧。”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现在她心情不好,混乱的要命,说出的话负不起责任。只能先用缓兵之计,拖拖看了。
“晚了可买不到票咯!……啊,我想起来了,说不定你可以和孔方一起回来。我回头问问他。那就这样,你早点确定哦,别让我们大家失望哦!好了,继续睡吧。Bye!”
呼~~~
钱曼妮扔掉电话,再次跌进大床里,蒙上了头。
在社会里的每个人,就注定获得不了真正的“自由”。
在外面这么多年,基本都是一年回家一次,每次都是春节的时候匆匆来匆匆去。
她当然觉得抱歉。
她也会自责。与对林汐的妈妈相比,她对自己的母亲当真是亏欠过多了。
林汐。
一想到这个名字,她的脑海中又清晰的浮现出了下午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身影。楚沛。
老天。
她抿紧了唇,连指尖都开始犯寒。
太像了!
这,仅仅是巧合吗?!
她再也没有办法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了。活像这张床,也已经变成了冰火交织的地狱。
她坐起身,看了看时间。
九点多了。
他还没回来?
对呵,也早该习惯他的生活习惯的。不管在忙什么,不管什么时候,好像总被一根无形的线给牵着。只要电话一响,哪怕是天大的事也阻止不了他出门。半夜三更再回来,也是家常便饭。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应该要习惯的。
至于出门做什么,她不问,他也不说。好像连那个号称青梅竹马的乔雨瞳都比自己更了解他似的。
呵!真有意思!
钱凯西说他要回去了。可是他从没提过这个事。
她想问问钱凯西关于他更多的信息,可不好意思开口,总觉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本就对两个人的未来不敢多想。
她长叹了口气,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刚要开灯起床,手机又一次精神抖擞的唱了起来。
钱曼妮估计钱凯西真的跟自己有仇,“喂,你有完没完?”
“嘿嘿……”话未开口,奸笑先行。钱曼妮觉得她这笑声比之前可刺耳多了。
“干嘛啊,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啊!”钱曼妮烦躁抗议。
“哦呵呵,睡觉?你怎么还在睡啊?”
“我休假难道还没有睡觉的权利么?哼!”钱曼妮真想一脚踹飞她。
“喂,我说,你一天到晚的想着睡觉,别是怀孕了吧?咩哈哈……”
“钱凯西,你才怀孕了!你和蔡铎都怀孕了!”钱曼妮闻声大吼,形象全无。
“多谢祝福啊,嘿嘿!我说,你刚刚骗我什么呢,嗯?我刚刚都问孔方了,他都承认你和他现在在恋爱,你还说什么租客啊房东的关系,你不觉得脸红啊?”
“什么?!”天,这个钱凯西!
“我说,人家孔方都那么认真的承认了,你这是干嘛啊?钱曼妮,我现在真是看不透你了,成了说谎精了啊!”
钱曼妮有苦说不出。她能说什么呢?
“孔方说了,他还没来及和你说回来的事,因为他还不能确定。你也知道,他的工作性质本来就是不确定的,要么今天就能结束,搞不好再等上一两个月才能结束,警察嘛,没办法。不过,没事了。我听我老公说,他做好这个案子之后就不做了,他家里已经在帮他联系出国读书的事情了。不过,我想,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他还没跟你说,也情有可原,你别胡思乱想啊!”
短短的一段话,成功的把早已经胡思乱想的钱曼妮从醋缸直接丢进了冰窖。
警察?出国?
如果他是警察,那他现在的身份算什么?
查案?
老天,她怎么觉得这孔方越发像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影了呢?
“既然现在你和孔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也可以和老爸老妈说相亲计划取消。你都不知道,孔方听说你回去要相亲的时候那反应啊!哈哈,恨不得你就是他老婆了一样,哈哈……”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吗?!疯了!不说了,再见!”钱曼妮真的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三秒钟后,钱凯西的电话卷土重来。
“我跟你说,我跟他没关系!我明天就去买票,我要回去相亲!”钱曼妮抓起电话,就是一阵狂吼。
钱凯西果然把笑声噶然终止在喉间,“你说啥?”
“我说我根本没有跟他谈恋爱!我要回去相亲!”
愣了两秒钟之后,钱凯西劈头便开始训斥,“你少抽风啊,钱曼妮!你要是能相到比他家庭条件人品作风还要好的,我脑袋输给你!”
钱曼妮冷哼,“我要你脑袋干嘛,又不能当球踢!”
“你敢说你现在和他没关系?!”
“有是有,又能说明什么?我可不承认我就认定他了……”然而,她的底气却是越来越不足。
钱凯西已经气到风中凌乱如魔似幻了,“钱曼妮,你给我眼睛擦亮点,态度端正点!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对孔方始乱终弃,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记住,不以结婚为目的一切恋爱都是耍流氓!我要是敢给我耍流氓,看我不三反五反把你给整风了!”
“就看你有这本事没有了!切!”
这次,她,不仅挂断了,而且,还直接关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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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
她跳下床,反锁上大门,毅然走进了他的房间。
不是她不君子,是他小人在先。
衣柜——都是普通的衣物。
抽屉——同样没有可疑的地方。
床头柜——空空如也。他带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果然是个专业的潜伏人员。就算是这样搜查,都看不出破绽。
她坐到床边,仔细的审视着这个房间可疑的一切角落。
终于,她想到了床底下。
这张床不是软床。当时为了省钱,只买了一张软床,而这张,只不过是木板床而已。所以,床底下可以塞很多东西的。
她蹲在地上,果然找到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皮包。
大行李箱,不出所料,上了密码,她打不开。
小皮包,是拉链。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让她彻底的傻眼了。
就算她是个再无知的人,她也看得懂这个包里全部都是什么东西。现在的影视剧早已经让这些设备变得不再神秘。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望远镜。
本来以为是他在什么偷窥,现在看来,还真是大错特错。
他在监视谁?
是了。没错了。楚越。除了楚越,她想不出别人了。
这肯定也是他当初选择她的家作为据点的原因。
她不知道楚越到底有什么需要动用这样侦查手段的地方。她相信,他既然是警察,那么楚越一定有可疑的地方。这肯定也是他在楚越的公司潜伏侦查的原因。
看啊,她的误解是何等的多呵!
他经常不定时的那样出去,不过是工作需要罢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喜欢YY,并且沉迷YY的人。是不是喜欢幻想的人都是如此呢?
他不是同性恋,却被自己YY成了小受。结果,她呢,赔了夫人又折兵。
多欢乐的充满悲剧色彩的绝世喜剧啊!
她苦笑。然后,合上了这个皮包,放回原位,取消掉大门的反锁,关灯,回房,扑倒在床。
他们这算什么?只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罢了。
一转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们应该算不上爱情吧?爱情的一个基本点,至少应该是坦白吧?
而他们呢?
她无意了解,他亦无意多说。
躺在同一张床上,对他们而言,和同吃一锅饭从本质上也没什么差别。都是搭个伴而已。
吃饭搭个伴,吃起来比较香。
睡觉搭个伴,大概比较有意思吧?
他喜欢她吗?可能是真的。但是是有时限的。只限于现在吧。
他的未来有她吗?以他们的相处基础来看,想太多了。
他的未来规划里应该来不及加上她。
就算是他有加她进入他未来的想法,她也会觉得惶惶不安。
因为,她的心里,从来也只有一个人。
只是今天除外。今天这是一个失误。
不该贪恋他的温暖,而暂时撤销了心理防线的。
既然一开始从他这里想要的就只有暂时的温暖和依靠而已,那么,就这样吧。
走错了路,暂时迷失了方向,不要紧,回头是岸,悬崖勒马,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还好没有走错太远。只不过一天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脱缰的心收回来就好了。出轨的火车都能拉的回来,何况自己还是自己心的主人呢?
他的未来没有她的位置,那么同样的,她妄想把他划进她的蓝图本身就极为荒谬。太自以为是了。
按照最初的目的,在他在的时候,汲取短暂的温暖,尽情的狂欢,留在最完美的回忆,就当是限时恋爱,感觉真是既时髦又刺激。
他很好看。玩玩的话,说什么她都不吃亏。再怎么说,也比一夜情来的干净多了,对吧?
总之,挺好的。
只是,为什么会流泪?大概是庆贺吧。庆贺她只是傻了一天而已。
看,她现在吃多了几年饭,就是比较聪明了。
你好吗?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
呸。我TM一点都不好!活脱脱出落成白痴了!
谈什么千万不能谈感情,这句话在他和她之间,依旧有效。
若想不被伤害,就不要对别人抱有期待。
所以这都是自己的不对罢了。何须去怪别人的不坦诚?
就算说是“伤害”,那未免太提升高度了,只会显得自己不上道。
一个晚上而已,一层膜而已,装什么怨妇?犯不上。
她抓起床头柜上用红绳穿起的项链,重新戴上。
早上真不该把它取下来的。
她没开灯,打着赤脚,踩着凉凉的地板,踱到阳台,看着依旧圆圆的月亮,燃起了一根烟。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唉。。。。。
所谓纷乱
孔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
而她,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把玄关里的小灯开着,守候着他的回来。
夜班回家的人,疲惫之极之后,能有盏温暖的灯光在家里守候,绝对是最幸福的事。
他轻手轻脚的回房,拿了衣服洗澡,准备睡觉。
从浴室出来之后,却发现,她房间的灯居然也亮了起来。
吵醒她了吗?他想了想,便抬手轻敲她的门。
“进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好像刚醒来的样子。
他推开房门,只见她正起身,拿起了杯子。
“我吵醒你了?”
“没有。”她轻声笑了笑,“突然口渴了,起来倒杯水喝。”
“我来吧,你躺着吧。”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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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床头喝着温水,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柔声道,“挺好的,没有反复。如果明天还能保持,应该基本上就痊愈了。”
“嗯。”她点点头,放下杯子,躺下。
“晚安。”他在她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就要起身回房。
她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哪?”
“回房睡觉啊。”他笑。
她也笑了,只不过笑得有点妩媚,“看来我果然魅力不够。好了,你去睡吧。晚安。”
她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拉起了被子,缩成了一团。
最近,他总是怀疑自己听错,看错,想错。因为,不敢相信的事情实在太多。
下午的时候还以为她会不高兴,他甚至还酝酿过怎么样简单明白的和她解释清楚他和乔雨瞳的关系,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谁知,她现在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成全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申请的福利。
如果这时候拒绝,那一定是傻瓜了。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欢天喜地的跳上床。
她熄灭了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只猫咪一样的,窝了进去。
“你回来的真晚。”她喃声道,“很累吧?”
“嗯,有点。”他的确很累,心却欢喜的跳跃着。快要结束了,他当然觉得开心,欣慰,还有一点轻松。
“好好睡吧,晚安。”她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晚安。”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却同时又僵住了动作,反而双唇向下,找到了她的唇。
他没有吻上去,而是有些不悦的轻问,“又抽烟了?”
她强撑着笑道,“谁抽烟了?是你吧?”
“为什么有烟草的味道?”
她笑得更加无辜,“闻错了吧?再闻闻?……”
她没有反应的机会,就纠缠上了他的唇舌,把他的意识统统打散。
他的嗅觉真不错,连吃过口香糖刷过了牙都还能闻得到。无比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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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勾引。
他的吻从她的唇,下移到她的颈,然后,又借着深夜越发明亮的月光,看到了她胸前的那个红绳穿起的价值两块钱的戒指。
他知道这就是林汐送给她的戒指。这么多年了,早已经磨的很旧,看得出是她带了这么多年,一天都不曾拿下来过。
他才是她现在身边的男人,所以,他无法不介意。
“这个戒指……很多年了吧?”他伸手握住了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