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研究生时代- 第6部分

　　　　行政部的贾元春经理就是魔鬼，她完全成了撒旦的使者。她做得事，说得话，也全都变成了鬼话。我被禁止与魔鬼有任何接触，然而，在我看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自从eva来了以后，在我们乡下人眼中豪华别墅变成了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从窗帘，到家具，再到各式的厨具，全都不够用。但是添置任何一样东西都需要行政部的批准，我变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和魔鬼打交道的人。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我想不到得是，更危险的事情生了，魔鬼在不断升级中…

　　　　老外在断食期间偷吃炸鱼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违背“老外知道的事情老外媳妇必定知道”的定理，被老外媳妇知道了。但是，意外地是老外并没有因此而被老外媳妇整死。结果是，作为对老外对上帝不忠诚的惩罚，以后老外媳妇再也不做晚饭了，晚饭由食堂的炸鱼取代，老外吩咐我让我跟厨房的师傅说，每周一三五给他们夫妇炸鱼，然后由我送到他家去。这无形中增加了我的工作量，并且无情地占用了我的私人时间。老外媳妇也俨然把我当成了她家的保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想，她就打电话给我。

　　　　但是，我不能反抗，因为我现在是处于被观察阶段，稍有不慎，很容易就被定性为魔鬼。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和行政部的贾经理协调。结果，果不出我所料，一口被回绝了。原因是，老外每天中午的伙食标准都比普通员工高，已经造成了食堂的负担，现在如果还要加做晚饭，对于普通员工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完全站在魔鬼那一边，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回来只把魔鬼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上帝。结果，真不知道老外媳妇是吃什么长大的，全身都是心眼，可能以前也和我一样，长期和魔鬼做交易。

　　　　老外回家和他媳妇商量得出的结论是，公司应该不计成本地给他们做晚饭，原因有二：第一，老外作为公司特别聘请的专家在公司的各个方面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公司理应每周免费供应炸鱼；第二，从成本方面考虑，贾经理的逻辑不合理，因为老外每月都有数天断食，那么那些天的伙食费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被某某贪污了不成。所以作为那几天伙食的补偿，公司理应答应老外夫妇的合理要求。我又如实把上帝的话，转述给魔鬼，魔鬼这次似乎觉得上帝那边的人说得有道理，而且因为上次介绍精神病人给老外夫妇打扫卫生的事情，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老外的要求，并且立即开始实行。

　　　　我本以为事情得到圆满解决，结果，第二天上班，食堂的负责人萧姐找上门来。萧姐不愧是容总的忠实牧羊犬，来了之后，义正言辞地和我说，“给老外做晚饭这件事，三个字——办不到。没有理由，中午饭，他爱吃就吃，不吃没地方补去。”我还没回过味来，她转身走人，剩下老外和我大眼瞪小眼，老外问我，她说什么了？我用最委婉的英文翻译了萧姐说得话。结果，还没等我说完，老外再一次暴跳如雷，并且说，“她，她是谁？她有什么权利管理公司的事情？”我向老外解释说，萧姐产房传喜讯人家升了，现在是食堂的主管，正管这件事。

　　　　老外说，“什么，谁允许她管理食堂的，是贾元春吗？贾元春有什么资格负责人事任命？”我和颜悦色地解释说，贾元春负责的就是人事任命啊！她所负责的部门叫做行政部，然后我特意翻了字典，最后找到了我觉得最恰当的英文字，administration，给老外看。老外看了之后冷笑说，什么administration，在这个公司只有布朗先生，也就是我们大老板才负责administration。在东港，就是他才能负责administration，怎么也轮不到于天华负责administration。

　　　　我在想，再跟他进行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争论毫无意义，我说，“那我向总公司咨询一下，到底什么是administration，并且问问萧惠民到底有没有资格管理食堂这件事。”老外对我的答复很满意，并且勒令我立即打电话给总公司的行政领导。总公司的行政领导就是当初招聘我的那个姓王的，姓王的就是个和稀泥的，问题根本都没解决，当然也正是他精湛的和稀泥的本事，才在公司屹立多年不倒。

　　　　有关姓王的，公司还有一个有趣的传闻，姓王的其实学历很低，但是在这边却当着行政部主管并且监管人力资源，掌握着人事任免，工资评定的生杀大权。但是，事情也不是一直都这么顺利的，曾经有某国外知名mBa毕业生和姓王的竞争人力资源总监的位子，并且打出的旗号就是，“打倒老王”。结果一番争斗下来，mBa果真不是姓王的的对手，败下阵来，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司。mBa走后，姓王的，冷笑说，“想打倒我？我Tmd从来都没站起来过，一直趴着来着。”

　　　　我想，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有的人像老虎一样勇猛，有的人像羚羊一样矫捷，有的人如豺狼一样猥琐，但也因为这样，才构成了这丰富的自然界。然而我又是什么呢？我想，我希望成为动画片《马达加斯加》里面的斑马，为了能够看看动物园外面的世界，不停地努力，顽强生存的斑马…

　　　　书归正传，沈阳行政部的负责人解决得结果是，没有结果。终点又回到起点，我也是最后才觉！不过，倒是全公司，从东港到沈阳所有人都知道，老外媳妇晚上不做饭让公司给炸鱼吃。萧姐当然知道了，老外告状告到了沈阳行政部。某日，萧姐又如上次一样，来到我们办公室，但是这次不是空手而来，她手上拿着一张纸，仿佛拿着尚方宝剑一样。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并且有容总的亲笔签字。我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张纸，上面主要就是写到，任命萧惠民负责鲈鱼圈工厂食堂的全部事务。看来萧姐当食堂负责人的事实毋庸置疑了，我心中暗自给萧姐鼓掌，觉得萧姐这招够狠。

　　　　但是，自从上次和贾元春结下梁子以后，我下定决定，不参与任何此类的政治斗争。我把纸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地翻译给老外听，老外气得牙根痒痒，两眼冒火。但是，老外并没有善罢甘休，某次去总公司开会，他还真得厚着脸皮和容总提及此事。容总的做法让我完全理解了，姓王的为什么会在公司立足到今天。

　　　　容总表示，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了那份委任书，并且表示，她会立即通知萧惠民，允许食堂每个星期一三五给老外炸鱼。容总把和稀泥的精神挥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在心中暗自佩服，容总作为公司副总真是日理万机，事无巨细。

　　　　另外一个层面上，我也纳闷，我在想公司都是这么一批人在管理，到底为什么能健康活泼地活到今天啊？想想当初大汉王朝是为什么灭亡的呢？主要是两种人在作祟，一种是外戚，一种是宦官。在我眼前的就是这两种人，萧惠民是外戚，老外是宦官。然而，我的担心似乎是非常不必要的，公司目前为止不仅健康活泼，而且，全公司的人都嚷着说，公司要上市了！哎呀，想不通啊，想不通。

　　　　这件事之后，萧惠民变成了另外一个魔鬼，并且老外夫妇断定，萧惠民和贾元春是一伙的。他们就是撒旦的使者，我总和这种人打交道，很可能迟早会变成魔鬼，所以，老外要对我严加管教。我才知道，无论生什么事，我都是受害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是不能避免的，只能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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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Merry　Christmas！】………

　　　　在我和老外夫妇相识之前，我对于圣诞节的全部印象似乎就是，快到期末考试了！因为每年的圣诞节我大部分都是在大学的自习室里面度过的，唯一的例外生在大学三年级，我和一个关系一直很不错的男生一起上自习，之后，他说，“咱们去学校外面的市场买点苹果吧！”我说，“圣诞节苹果很贵，你不知道么？”他说，“哎呀，我现在特别想吃苹果。”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觉得他烦，刚好那天外面下着大雪，我一边抱怨，一边往卖苹果的摊子跋涉。苹果在平安夜价格果然翻了一番。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买了二斤。天气虽然恶劣，但是街上满眼都是情侣，这时候，我身边的一对情侣——我敢确定他们是我们这届应用化学专业的，突然在离我身边不到５米的地方——也就是马路的中间，开始舌吻。在我们上大学的那个时候，我们的电影电视尺度还不是很宽，我在电视上也要等到深夜才能看到舌吻的镜头。而且，1ive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看到这个情景，完全大傻眼，然后我一边推着我身边的男生，一边说，“快看，快看，他们两个！”我本来以为，他会和我一样惊奇于眼前的一幕，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他用炙热的眼神望着我。我当时真得是不知所措，结果是…

　　　　不好意思，并不像你们想像得那样，我当时真得是由于经验不足，被吓到了，不过，情节还是按照最狗血的电视剧情安排的，他成了我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的初恋。还记得毕业之后，我来鲈鱼圈工作，他去了韩国，临出国之前，他送给我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用橡胶做成的柔软的心，那颗心上面写着，unnetgeab1eheart（不变的心）。他和我说，“你看这颗心，无论你怎么揉它，当你放开手的时候，都会恢复原来的形状。呵呵，这个你当然知道，我们是学高分子的，橡胶具有弹性张力！当然这不是重点，我的这颗心，现在送给你，虽然我们即将天各一方，但是我的心，会一直都跟随着你。”我当时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然后带着这个定价不高于2o块人民币的橡胶制品，只身来到了鲈鱼圈。

　　　　当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除了我妈之外，这颗心一直支持着我，直到…有一天，他说，“我打算结婚。”我当时真的是又欣喜又紧张，然后他开始说，“我要和我的女朋友结婚。”我一听话锋不对，女朋友这是什么意思？后来他表示，在韩国一个人的日子，生活是多么得孤独，多么得无助，这时候有一个女孩走进了他的世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如何如何，最后他深情地和我说，“虽然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但是我的心永远在你那里！”

　　　　我听完了之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背过去。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变成绿巨人，一掌把他拍死，或者是变成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惩罚他。我想，什么叫做，你要和别人结婚了，你的心还在我这啊？不就是那个不到2o块钱的橡胶制品么，我记得老师说，普通橡胶制品的老化周期都能过1o年啊，这咋才一年就不行了呢？我呸，你变心了，就直说变心了，还什么你的心还在我这，抄一句《疯狂的石头》里面的台词就是，“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我义愤填膺，然后说，“ok；itisover！（咱们完了！）”挂断电话。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残酷的现实摧毁，如今我不相信甜言蜜语，也不轻易说我爱你，因为，要用一辈子的行动来说！

　　　　从此以后，圣诞节也变成了我悲伤的回忆，但是，对于老外夫妇来说，圣诞节无论如何是不能不庆祝的，这样有违上帝的旨意，同时，也为了能让基督教在遥远的东方扬光大，老外媳妇决定，号召技术展部全体成员开一个圣诞大party，同时邀请鲈鱼圈厂区的各个部门领导参加。为了确保圣诞晚会顺利和圆满地完成，老外决定，我现在放下公司的所有工作，全力支持老外媳妇筹备圣诞晚会。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份清闲的差事，但是，事实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我现原来筹备一场晚会，如此得不容易。先是定饭店，为了选择适合举办圣诞晚会的场地，我们几乎走遍了鲈鱼圈所有的饭店；然后是选择菜色，这绝对是非常困难的，老外夫妇都说糖类绝对是人类健康的天敌，所以甜食一概不要，这样菜单上可选择的菜色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我最喜欢的奶油粟米也惨遭淘汰，老外媳妇表示，奶油里面绝对含糖。

　　　　经过再三地商量，我们终于定下了一家酒店，同时也把菜单定下了，这时候，老外媳妇现，这个饭店缺少一样非常重要的道具——圣诞树，老外媳妇说，圣诞party怎么能没有圣诞树呢？我们的礼物堆在什么地方啊？我觉得这也非常有道理，之后还是大堂经理机灵，她说，外面有两棵圣诞树，到办party那天，抬进来一棵，可老外媳妇又觉得，外面的那棵树实在是太小，没有气势，但是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比这边更合适的地方了，只好这样凑活了！我非常兴奋，因为觉得似乎是最困难的一个问题解决了。

　　　　之后的问题是，我们要写圣诞邀请卡，还要买圣诞礼物，老外媳妇说，购买圣诞卡和圣诞礼物的事情包在她的身上。这几天我也很忙，公司的事情堆成了山，她放我一天假，处理公司的事情，第二天的晚上，再到她家，帮她写圣诞卡和包装圣诞礼物。我说，好！

　　　　第二天下班之后，我准时到老外家报到。老外媳妇兴冲冲地把我拉到客厅，让我看她采购的战利品，客厅的一角堆满了圣诞卡片和一堆牙膏和香皂，我看出来这些是作为圣诞礼物的，但是桌子上堆的东西，我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只见桌子上堆满了，出殡时候用来扎金砖银砖的金银纸，同时还有一卷包装纸，上面印的图案都是美钞。

　　　　然后，老外媳妇兴奋地和我解释说，让我如何用这些金纸，和印有美钞的包装纸，把那些牙膏和香皂包起来，然后用这些银纸扎成花，用来做装饰，我心里想，嗯，等我包装完了，金砖，冥钞和花圈都齐了，就可以给老外夫妇烧头七了！为了防止悲剧的生，我用最委婉的英文向老外媳妇解释这些金银纸在中国的用途，老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