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露的手,亲切地说道。
“这点小礼物是我们姐妹孝敬姐姐的,以后还望姐姐能在玉妃娘娘跟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另一位秀女赵倩昔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首饰盒放到了姚玉露手中,满脸的谄媚之意昭然若知。
“能一同进宫自是缘分,妹妹无需客气。这后宫之中用得上钱物之处甚多,这首饰还是先留在自己身边为妙。”
“姐姐,你不留下便是不给我们我们这分薄面,收下吧。”柳飞飞的眉毛一弯,微微翘起的鼻尖透着一丝强硬,又将这首饰盒硬塞到了姚玉露的手中。
姚玉露收起了笑容,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白来的好处,这礼物若收下了不知会落下怎样的话柄,眼前这两位秀女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坚定些回绝只会自找麻烦,可若是得罪了这两个人,刚刚到宫中变树敌自是不妙。
第七章 学习礼仪
姚玉露的口气变得有些严肃但嘴角还是挂着和气的笑容说道:“两位妹妹,玉露无功不受禄,受不起这般贵重的礼物,既然说了是姐妹也无需这般客气。”
柳飞飞和赵倩昔一看姚玉露铁了心不要这首饰,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柳飞飞看着气氛稍有些尴尬,只得打了个圆场:“姐姐,这点小东西不收罢了,莫要影响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今日的训导快要开始了,不如姐姐同我们一同到前厅,聊上几句家常。”
这亲昵的话语出自陌生人的口中,不由得让姚玉露有几分嫌恶,或许因为在姚府的生活,对于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姚玉露总是看的很清楚。她回头望了望屋内正在收拾的季水冬,说道:“玉露和水冬妹妹同受教于吕姑姑,还需等她几个时刻,两位妹妹先去吧,若有他事不如晚上再聚。”
柳飞飞面对姚玉露的再三推辞,似乎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并非金银珠宝就能轻易打动,柳飞飞不由得有些灰心地想到:这玉妃的妹妹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小角色,这若是不能拉拢为自己的人,不如。。。。。。想则相矣,但这后宫之主又有谁会把心中所想浮于面上?
柳飞飞用手帕轻轻遮住嘴,咯咯地笑道:“姐姐所言甚是,妹妹暂且先不打扰了,还等这一日忙完再聚。”说罢,柳飞飞便拉着赵倩昔走了出去。
姚玉露望了望二人的本影,又想到昨日王淑贞的反应,不由得心中一紧,这皇宫中究竟是隐藏了怎样的人心,又换的来如何的叵测,在姚府十几年姚玉露从来没收到过他人的如此厚待,如今区区秀女间便有如此的巴结讨好,莫不知以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才是。
“姐姐,我已经收拾好了,不如早些一同去往前厅,莫要姑姑等咱们才是。”季水冬倚着木门微微一笑,被这阳光打得脸庞明艳动人。
“妹妹所言甚是。”二人挽着手走出了院子,姚玉露回头一望,王淑贞恰好从西二厢房一人出来,看来/经过昨天一晚王淑贞并没有和宋金枝交好,这训导第一天二人同处一室却没有一同前往,不由得让人心生疑念。
王淑贞见到走在前面的姚玉露和季水冬,加快了脚步赶了上来,她走到一旁挽上姚玉露的手说道:“姐姐们起得真早。”
“这换了床睡的很不踏实,宋秀女怎么没同你一起出来?”姚玉露不深不浅地问道。
“金枝姐姐身体抱恙,方才已向姑姑请示过了,这今日的训导怕是不能出席了。”
“这训导第一日便生了病,倒是让人担忧。”姚玉露这话虽是这样说,却是说给王淑贞听的,她心里自是不这样想,不愧是宋丞相的爱女,这架子未免端的有几分大了,换做寻常小户的秀女便是有再大的苦处也不敢挑个这样的日子缺席罢。
“是啊,金枝姐姐娇生惯养,身子骨自然娇贵些。”王淑贞的话里带着点酸劲,可也是少言及止。
这背后非议他人是后宫中的大忌,三人不再多言一同前往前厅。
前厅正对着桃渊殿的院子,上面的牌匾刻着三个朱红色的大字:桃芳厅。进了前厅,正前方挂了一幅画,画上画着桃林和几个嬉戏的女子,画笔不俗。前厅仅仅在画下摆放了一一张长形柚木椅,上雕金龙盘卧,下刻凤舞九天,想必是专为皇上皇后来这修女居住的殿宇而准备。其他处略显空旷,虽布置得用心但却没有太多桌椅。
几位姑姑正在前厅中央等待秀女,吕舫萧站在中间,比起其他几位姑姑显得年轻许多。她见姚玉露几人走了进来,便招呼着她们来到一旁说道:“今天是几位秀女在宫中生活的第一天,今天事务不多,仅是学一些宫中的礼节和穿戴的规矩。说到心坎,这后宫中的规矩是学不完的,莫说你知道的规矩多,你不知道的规矩又是多得很。这阳春三月天气颇好,今天我们就在院子中进行训导。”
说罢吕舫萧拿出一帕丝绢绣花手绢,捻住手绢一角双膝微微下蹲,两手在腰部一搭微微低头做了一个请安的姿势,她说道:在这后宫之中,见到妃嫔可行请安之礼,就如我刚才所做。若是见到皇上皇后贵妃,便要行跪拜之礼。”
吕舫萧做了个示范,便由三位秀女有模有样地学到,这些对于她们官宦世家的小姐自是简单,进宫前府上的老嬷嬷也有所指教。
“再说到站姿,这宫里的女子要求站得直但双腿不得岔开,双手微微互搭于腰间挺胸抬头,想必几位秀女进宫前也略知一二,倒也是不难学。”吕舫萧说着又示范了一下,接着言道:“还有个重要的事,在后宫之中,一言一行甚是重要,或是一个称呼一次请安就遭来大货,几位秀女这厢要记得紧,对等级别你高的,莫要说我,要称呼奴婢;若是日后选秀选中了,对着皇上便要称呼自己为臣妾。”
“接下来我们就要明了一些应变的技巧。这后宫的女人讲究德貌双全,莫要大惊小叫惊扰了圣驾。而这后宫中的大忌便是于背后议他人是非,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便后患无穷。”吕舫萧说着这话似乎若有所思,仿佛在这后宫之中看遍了这样的事,仍心有余悸耿耿于怀。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得很快,用过午膳后,大概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时季水冬独自拉过姚玉露说道:“玉露姐姐,昨日我见桃渊殿前面的花园里,玉兰正开得美丽,不如采几朵放在屋内,那香气迷人得很。”
“妹妹,还是不要独自出去的好罢。”姚玉露听着季水冬这话,不由得有些担心。
“姐姐莫要担心,出了桃渊殿便是,离得很近呢。”季水冬继续说道。
“那你去罢,我在这里等你,免得一会姑姑来得早,咱屋里又没人,缺了些规矩总是不好。”姚玉露倒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几分多余,虽说还是秀女的身份,但在桃渊殿周围逛一逛,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第八章 花瓶风波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季水冬便拿着几朵洁白的玉兰花回到了西一厢房。
“姐姐,姐姐,你看这花儿开得多美,味道又香得很。”
“香气倒是蛮勾人的,可这一院子的桃花妹妹不采,怎偏偏看上殿外的玉兰?”姚玉露看到季水冬回来不由得安心了些,打趣地问道。
“母亲最喜欢这白玉兰,在妹妹家周围种几支,这进了宫闻着这玉兰香,就想起了母亲。”季水冬拿着手中的白玉兰,却突然黯淡了神色。
姚玉露听了这话,也想起了还在姚府的母亲,对季水冬这微微数言感同身受,不由得也悲从中来,她说道:“把这玉兰花弄个花瓶插起来吧,就好像母亲的香气弥漫在这屋子。”
“姐姐说的极是,水冬也这样想的。”
这时,吕舫萧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唤她们早些出来。姚玉露和季水冬还赶不及找个花瓶放着美丽的白玉兰,便急忙地赶了出去。
几个秀女又来到了院子,吕舫萧这一上午劳心劳力,看起来有些疲惫,她强打了打精神,说道:经过这一晌午,想必几位秀女已对这宫中之事有所了解,这会儿我便要说些具体的了。首先这宫中有几项绝不能犯的事,这首先呢便是绝对不能偷,不可偷物更不可偷人;不能穿绣龙凤的衣裳;不能破坏这宫中的东西,打碎一个瓶,破了一张画,若是上头追究便可能是死罪。。。。。。”
听着吕舫萧的话,姚玉露心中不禁想到,怕是在这后宫之中,人命和这些规矩这些瓶瓶罐罐比起来还不值钱,可即便这样,还是有那么多的女子头破血流地想进到这深宫,看看皇上,看看御花园,看看自己的造化是否敌得过可悲的天命。
“我讲的事情或许你们有所耳闻,但分神总归不好。”
吕舫萧一眼就看出姚玉露的心思早就飞得远了,稍作提醒着她,姚玉露脸微微一红,赶忙回过神来。
“各位秀女想必对这后宫的妃嫔们并不了解,我先简单地做个介绍,在皇后之下,有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皇后身体欠安,久居锦绣殿,平日并不经常能见到,玉妃住在歆銮殿,瑾妃住得离这桃渊殿近的很,其他还有玲妃等,就不多做介绍,还需各位秀女以后悉心注意着,莫要怠慢了其他妃嫔。”吕舫萧这话说的十分小心,不重了谁也不轻了谁,这一碗水端的很平。
言过了了,这一日的训导便随着天色渐暗结束了,姑姑们回了房休息,秀女们有的互相串串屋,有的自己做些针线活,这月光照耀下的桃渊殿,伴着少女们的气息映得姹紫嫣红。
正当整个桃渊殿都在一片平静的气氛中时,院墙外传来了喧喧闹闹的声音,似乎是旁院的瑾妃正在正在呵斥什么,声音之大可见其恼怒的程度。
姚玉露此时也听到了旁院的声音,但她和季水冬忙着在屋里摆弄玉兰花,没有顾及这莫名的喧闹到底在吵些什么,她找来个个水绿色的花瓶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水冬妹妹,你可这花瓶与这玉兰可否相配?”
季水冬看着眼前这个水绿色镶釉金花瓶很是满意,激动地说道:“这般美丽的花瓶,想必一定是姐姐从府上带来的罢。陪这野生的玉兰花或是有些屈尊了。”
“妹妹莫要这样说,这是我母亲带给我的,也是为了让我在这屋子里插些植物增些生气,这现在物得其所,倒是如了母亲的心意。”姚玉露编了个小小的谎话,其实这花瓶是刚刚从别的秀女手中用一个金手镯换来的,她知道以季水冬的性格若是清楚了这花瓶的来历,便又会婆婆妈妈地推辞。
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赏着眼前的白玉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姚玉露起身开门,看到眼前站着平日在这桃渊殿忙些琐碎的宫女正站在门外。
“姚秀女,季秀女,快快到前厅去,大事不好了。”门外的宫女额头上冒出了硕大的汗珠,脸色记得通红,匆匆惹下这句话便赶向别的厢房。
姚玉露和季水冬一头雾水,这一日不过就是训导,能出什么大岔子?
“姐姐,这深更半夜,能有什么事呢?”
“这怕是想不到了,但就算出了岔子也惹不到咱身上,去前厅看看便知道了。”
这早春的夜晚微微有些冷,姚玉露和季水冬赶忙各自披上了件斗篷,一同向前厅走去。
此时的前厅灯火通明,秀女们一排排站在厅的中间,姚玉露也拉着季水冬插了进去,一个从未谋面女子坐在厅前的长椅上,青丝三股盘旋于脑后逶迤成一个流云髻,头上戴着一个点翠金流苏玉凤钗,身着碧霞云纹联珠孔雀纹锦裙,长的虽说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可眉宇间的凌厉之气却掩也掩不掉,她描画的极细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薄薄的两片朱唇上下打乱道:“这秀女们可否来齐?”
吕舫萧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禀告瑾妃娘娘,都来齐了。”
原来这坐在正座的女子就是旁院的瑾妃娘娘,这方才在自己宫内喧闹还不够扰人,现在又闹到这桃渊殿了?姚玉露看着眼前这个骄横的女子,心里免不了有些不满。
“瑾妃娘娘吉祥。”众秀女一起像瑾妃请了个安。
瑾妃微微一笑说道:“本宫是新燕殿的瑾妃,各位大概知道新燕殿离你们很近,今日中午我殿里的一个花瓶打碎了,若只是个普通的花瓶我也不必费如此周章,可偏偏这花瓶是太后当年赏赐给我的大婚之礼,如今这花瓶被人打碎,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向太后交代。”
前厅内寂静无声,姚玉露看着身边的人都一头雾水的模样,心想这新燕殿打碎个花瓶竟然找到了秀女们这里,这莫不是欺负她们这些刚入宫的新人?
瑾妃拿起手边的一盏茶,轻轻地用杯盖拂了拂茶水,说道:“晌午的时候我一直去陪着皇上,中午和皇上用膳完毕才回到殿里,中间只有两个丫鬟在新燕殿,倒是有个人看到一个穿着秀女模样衣服的少女经过了殿门,却没多加注意。我这来问问便罢了,若是今日有人不小心打碎了这花瓶便站出来承认便是,若是不承认可别怪我狠心!”瑾妃说着说着,突然狠狠地一咬牙,眉毛一高一低,一脸的凶恶之情。
第九章 瑾妃搜身
“瑾妃娘娘请息怒,这事奴婢定会彻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吕舫萧看这局面不对,赶忙上前安抚瑾妃,轻言道。
“这事其实简单,我这有一样东西,经查明确实不属我手下的宫女,不妨请吕姑姑看看。”瑾妃微微示意身边的宫女,便看见那宫女拿出了一个样式特别的玉耳环,虽不名贵,但上面缠绕着一支银色藤蔓,看来很是别致。
“吕姑姑,你看看这耳环是否属于你们殿的秀女?”瑾妃将那一个耳环把玩在手中,又递给了吕舫萧。
吕舫萧拿起耳环仔细地看了看,有些疑惑,这花瓶与耳环有何关系?问道:“奴婢愚钝,还请瑾妃娘娘明说。”
“这倒也没什么玄机,不过是这耳环掉在了花瓶碎的地方,这么样式朴素的耳环想罢若不是宫女的,便是桃渊殿刚进宫的秀女落下的。还请吕姑姑挨个瞧瞧,是你们殿内哪个人的。”这话说得蛮带讽刺之意,可倒也是这个道理。
吕舫萧心中一惊,这晚大概会有一个可怜的秀女将遭来杀身之祸。
前厅的秀女们各个人心惶惶,沉默不言,这后宫之内是非之事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