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是深深浅浅地愧疚着,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心痛不已,可是她的夫君是皇上,她能接受的好能承担的爱只有皇上能给,对于李清羽她哪里要得起呢?
越想越是心乱,却听一旁的吕舫萧说道。
“小主,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吕舫萧见姚玉露此刻已是丢了魂魄般呆坐在椅子上,可自己这儿还有个坏消息等着告诉姚玉露,不禁有些不忍开口。
姚玉露目光凝视着吕舫萧,缓缓道:“说罢。”
“这。。。。。。方才小玄子那得来了消息,说是夫人在府上患了病,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吕舫萧小心翼翼地说道。
姚玉露听罢,立是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吕舫萧问道:“怎么会这样?”
“小主别太急了,说是只有些生病,可小玄子听来消息是,府上听说小主在宫中不得宠,府内别的夫人、姨太太对夫人有些苛待。”吕舫萧已是不敢说下去了,姚玉露此刻的神色更是让她心疼。
姚玉露的手紧紧地抓住桌面,指甲在桌面上滑动发出兹兹的声响,微微凝着眉头却是惨笑道:“踩低拥高,还要做的多么过分才行。”
“小主。。。。。。”吕舫萧只是轻轻唤道,却不知再说些什么来安慰姚玉露。
“你对我说过,宫里不进则退,是不是真的这样?没想到我在宫中不受宠,竟已经牵连到了母亲。”姚玉露的语气中尽是绝望,最后更是紧紧闭住双眼,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流过。
“小主,如今能帮夫人的,也只有您自个儿了。”吕舫萧并未多说,可一句话便是点透了其中的真谛。
姚玉露脸上挂着凄冷的笑容,说道:“去,把上次小玄子借来的保养书给我,再帮我准备好明日要用的舞服。”
吕舫萧听后,心中顿时大喜,没想到姚玉露就这样突然地想通了,此刻做出的决定不知是吕舫萧盼了多久希望见到的,只是这促成的原因却不甚圆满。
吕舫萧忙是将上次那本《芳疗录》取来,放在姚玉露跟前儿的小方桌上,姚玉露看着眼前这本书,想来还是会有些用处的,自从那次被皇上责罚后自己便是再无心这肤色肌体的保养,皮肤也是不如当日那般水嫩。又是长久地未练舞,身子骨也不如过去灵活了,可眼前真真是无可奈何,自己若是在如此自甘平庸下去,不知道还会怎样的牵连到母亲。
如今玉妃有病在身,可相助与否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若是玉妃将自己的心思传到爹爹和大夫人耳中,怕连爹爹都不会轻饶了自己吧,当日进宫的机会算是自己夺来的,可却也是爹爹费尽心思准备的,看来自己还真是要清醒清醒头脑了,便是再违心也要顺着天命来罢。
姚玉露慢慢地拿起书,翻阅着目录,书看起来并不厚,薄薄的十几页内容看起来倒是有些意思,其中的秘方自己是听都未曾听过的,又是暗暗记下了几样,准备明天试上一试。
姚玉露今日睡得甚早,可躺在床上以后却是忧思无限,这一日的种种更像是戏,而不像她姚玉露自己的生活,可自从有了这入宫的机会后,哪日过的不是曲折的故事般纠结震慑?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蓄势待发
是梦,竟是一片鲜红之色映入眼帘,却只能见到那男子的背影,可究竟是谁自己却是瞧不清楚,回过头来竟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庞,身上满是鲜血。
“啊!”姚玉露惊声尖叫着,被这可怕的梦境惊醒。
凝儿和芜儿正打扫着前厅,听见这尖锐的喊声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冲到姚玉露床榻旁,问道:“小主,出了什么事?”
姚玉露满头大汗地靠在床榻边,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又是转头望向凝儿芜儿,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在梦中,她大呼了一口气道:“是梦魇。”
“小主没事吧,咱这儿还有上次许才人送来的人参,奴婢去给您泡杯参茶压压惊。”凝儿关心地说道。
“是啊,小主这从昨日开始便是忧思重重,该是服些安神的东西才是。”芜儿也在一旁说道。
姚玉露摆摆手,道:“不必了,今天我还有许多事要忙,便是泡了也没工夫饮,来,侍我起床吧。”
凝儿拿来平日在殿内穿的起居衣裳,又是寻来痰盂备姚玉露漱口,芜儿则是出了门去准备洗漱的水,这西殿难得这样早便开始忙碌起来,姚玉露平日起的都是很晚,必是这一日都没什么要紧事去做,可今天被这梦魇惊醒,竟是这样天蒙蒙亮的时候便起床了,但也是好事,她昨晚下的决心就是等着今日付诸行动了。
用过早膳,姚玉露让凝儿备上笔砚,又是寻来吕舫萧,端坐在书桌前翻着那本《芳疗录》。
“听芜儿说方才小主梦魇,不知现在可否安定下了心神?”吕舫萧关切地问道,怕是姚玉露昨日的经历真是曲折万分,才让这睡梦中的人儿都能惊醒过来。
姚玉露点点头说道:“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昨日我看了看这本《芳疗录》,想请你给我参谋一下,这些药理我也是不懂。”
吕舫萧从姚玉露手中接过书,慢慢地翻看着便是说道:“奴才对这些也算不上了解,倒是小玄子相比咱们应该是更通晓药理,不如让他来看看?”
姚玉露听了微微一惊,道:“小玄子还有这样的能耐?”
“正是,可是这宫中啊避讳太监精懂这些,他也是一直未说,奴婢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吕舫萧说道。
“这倒是新鲜事儿,你去把他叫过来吧。”姚玉露说道。
一个内监竟是会些医术,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入宫当内监的人多是家世贫苦才被送入宫的,直白地说来,没有哪个身家富裕的愿意让孩子入宫做内监,可这小玄子若是因家世贫苦入了宫,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医理呢?倒还真是有几分奇怪。
小玄子碎着步子进了殿,说道:“小主,奴才有什么能做的?”
“舫萧应该已和你说了罢,说是你懂些医理,那来帮我看看这本《芳疗录》。”姚玉露道。
“奴才只是略懂一些,称不上精通,但看看这些应该也是明白,小主便把书给我罢。”小玄子眺着眼神望去,见是上次自己错拿来的那本书,记得是本跟保养相关的医理书,便是从姚玉露手上接过来,翻看了几页。
“怎样,可是看得明白?”姚玉露慢慢问道。
“这书倒是新鲜,介绍的秘方确实少见,可按着配方来看都是有些道理的。”小玄子恭敬地答道。
姚玉露点点头,继而说道:“你帮我选上几个合适的方子来给我瞧瞧。”
“是,那还请小主稍等片刻,奴才得好好研究一番,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小玄子又是看看手中的《芳疗录》,谨慎地说道。
姚玉露道:“你拿去好好看一看吧,下午告知我便可,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怕是没什么功夫等了。”
小玄子连忙点头称是,拿着这本书退了下去。
姚玉露此刻要做的事,早就是昨天琢磨好的了,当日她使用舞蹈让皇上为之倾心,如今首先要重拾起来的也定是舞蹈了。
如今的境况虽是不济,但终归在这深宫之中有一片庭院是属于她的,这西殿的花园虽是不大,但用来练舞也很富裕了,比起当日只能委屈在竹林之中,不知是好了多少倍呢。
整整一上午,姚玉露便是在林中缓缓起舞,起初因为身子多日未曾练舞过,有些僵硬了,做的都是些基本功,可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找回了当日感觉的七八分之多,舞姿窈窕,轻如飞燕,更似园中仙子。
吕舫萧在一旁见着姚玉露这样努力的模样,心里不知欣慰了多少,其实这一日早就在她预料之中,这后宫不会有人可以独善其身的,却不想竟是来的这样快。对于姚玉露母亲的事,吕舫萧心底总是有几分疑惑,玉妃娘娘才寻了姚玉露去帮忙,又立即传来了姚玉露母亲生病受辱的消息,不知可否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但终归说来最后的结果定是好的,莫不然在这样沉迷下去,往后的路只会走得更为艰难。
不知不觉,姚玉露就这样在花园中练了一上午的舞,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小主忙碌一上午也是累了,先用午膳歇息一会吧。”凝儿走到姚玉露身边,用手绢为姚玉露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珠,说道。
姚玉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花园中跳了几个时辰的舞,被凝儿一说,顿时觉得身子全乏累了起来,没了方才的灵活劲儿了。
姚玉露点点头道:“也好。”
这些日子打络子做刺绣是有了不少余钱,再加上季水冬和许才人的接济,在西殿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这殿中的主仆也便是在这吃苦中感情不知贴近了多少,四个奴才见姚玉露如此不拘小节平易近人,更是贴心服侍着。今日的午膳一眼就能看出费了不少心思,想来是吕舫萧在小厨房准备的,桌上摆着几道解暑去乏的菜,姚玉露饮着已经备好的参茶,边是歇息边用过了午膳。
午膳过后小玄子进了殿,说道:“小主,奴才已经看完了,挑了几个房子,还请小主过目。”
说罢小玄子拿出一张写着保养方子的纸,双手递到姚玉露面前。
便见上面写了一副“玉*肌散”、“五味子膏”、“八珍膏”三种,姚玉露看了看却看不大明白,才问道:“这三种方子都有何用处?”
小玄子道:“回小主的话,这‘玉*肌散’是以白芷、滑石等磨细末制成,长期取少量此散洗面有润肌肤、玉颜色的功效;‘五味子膏’主要以五味子煮烂后制成,是滋阴补肾、养心益肺的佳品,长期用下来对内里的调节甚有好处;最后一样‘八珍膏’由党参、茯苓、白术、薏仁等多种合成,此方很是奇妙,不寒不热平和温补,却是有明显的保养功效。”
姚玉露听得津津有味,又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觉得这书中介绍的方子可否真是那般神奇?”
小玄子答道:“以奴才略见,这三个方子是极好的,虽是其中用到的药材平庸但搭配起来应该是有奇效,但重在坚持,奴才以为若是用上个把半月,这人定是肤如凝脂,身段曼妙。”
姚玉露听着听着脸上渐渐是露了喜色,继而说道:“你这真是好大的功劳,那我就按着你说的法子试上一试,未想到你还真懂得这样多的医理。”
小玄子面上微微一红,说道:“小主过奖了,奴才不过是懂些皮毛,还希望能小主能用得上。”
姚玉露点点头,接着道:“这伺候的人不在多,有你们这样忠心的人便已是够了,若是日后我被封了高位,定是不会亏待你们。”
“小主这说的是哪里话?现在小主待奴才们也好得很,何谈亏待之说?”小玄子正色说道。
姚玉露道:“你们有这样的心,我甚是知足了。一会你便把需要的药材都去太医院寻来,晚上我便是要用。”
“是,奴才这就去。”小玄子说罢,拿着写着药材的纸正要出殿,就被姚玉露又是叫住了。
小玄子折回身来,问道:“小主还有什么吩咐?”
“记住,莫要被旁人看了去。”姚玉露道。
小玄子忙称是,便出了殿门。
若是此方被旁人看去,怕有心人定是不会让姚玉露轻轻松松地顺利完成眼下的事儿,为了免得麻烦,还是做得不经意些为好。
这一下午姚玉露是一刻都没有闲下来,竟是连许才人来寻她都被她推托了,季水冬看来还未从昨日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在瑶琴宫呆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用过晚膳,姚玉露决心到玉霞宫将自己定下的主意告知姚玉娇。
此时姚玉娇正郁郁寡欢地在玉霞宫歇着,连晚膳都只是简简单单用了几口,这样的落魄日子自从她进宫以来还未曾有过,突然从天上摔到地下,承受起来竟是这般不容易。
她望着这一室昏暗的灯光和落败的插花,心中确实期期艾艾之情难忍,她也是焦急,此刻能在后宫中倚仗的人只有姚玉露了,这稀稀点点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自己这个妹妹身上,可是在姚玉娇看来,这妹妹真是太太不长进了,当日为她制造了那样好的机会,换做旁人怕此刻早已是登上云天,可姚玉露竟是白白浪费掉,还惹得皇上对姚玉露留下了几分不好的印象。
但这也就都罢了,过了这么些日子,这做妹妹的倒是在宫中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对名利毫无争夺之心,不知是不是上次的责罚吓坏了头脑,竟是如此不知长进。
姚玉娇焦急地等着,却是一直到今日的白天都未见姚玉露,心中念想着姚玉露这次真是无可救药,如何都难扶上墙了,也便是在这夜晚更是郁郁寡欢,没了姚玉露的相助,姚玉娇是彻底失了方向,不知眼下的一切该是怎样走下去了。
却不想,正当自己拖着抱恙的身体想早早就寝的时候,门口的碧儿竟是将姚玉露领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痛下决心
姚玉娇作出不经意之样,道:“妹妹你怎这个时候来了?”
姚玉露躬身一笑,说道:“姐姐,玉露心里有了些主意,想来和姐姐说一说。”
这一日的姚玉露并不似往常那般拘束,倒是自顾自地坐在了姚玉娇身边,面上含着浅浅的笑容。
姚玉娇知道这个时候姚玉露来寻她,一定是为了自己拜托姚玉露的事,看来自己的“苦心”还真是没有白费。
“妹妹尽管说便是。”姚玉娇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丝笑容,温和地道。
姚玉露轻轻抚过姚玉娇的手,她以前在姚玉娇跟前儿还从未这般过,今日便是大大方方地和姚玉娇做起了真正的姐妹,定是下定了决心要同姐姐往后在宫中共同扶持。
“昨日姐姐提的事儿,玉露回去又是思量了一番,觉得姐姐的话很有道理,在这宫中的确不进则退,而且。。。。。。看来自己在宫中的命运也不是只关乎自己一个人的,还请姐姐助玉露一臂之力。”姚玉露说道,眼中带着坚定和决绝。
姚玉娇会心一笑,看来自己昨日托人去给小玄子传话果真是做对了,其实姚玉露的母亲林氏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更不曾有人欺负过她,这便是她姚玉娇自己摆下的小小一盘棋局罢了,可若不这样,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