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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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情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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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几何时,她由辛苦的自立自强、到享受独立自主的喜悦,已经不再想向他炫耀了,她想证明的对象换成了自己,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

与他似乎渐行渐远了,她获得了渴望已久的解放,却在心头……莫名地有些失落,依然爱他,不过这份爱不再全然无私地“牺牲奉献”。她想要的是有付出、有回收,平等的相待;只是……他能体会吗?若不能,这一生,他们怕是分离定了。

郝枢启的男性自尊受到了严重考验,他的妻子居然不屑于他辛苦挣回来的一切,执意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他认为主因就在于:他失败了,但她却成功了。

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恨她的无情、恼自己的无用,所以从法国回来后,他简直是不要命地在工作;整整一个月拿公司当家是小意思,好几次他甚至累到进医院打点滴,因为工作太忙他忘了吃饭。

所有的努力全是为了争回一口气,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创出一番比她更耀眼的成就。本就聪明的男人,再加上比一般人多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他又怎么可能不成功呢?

不过一年,他又买回了原属于自己的大屋、轿车、名声和地位;昔日的失败仿佛一场梦,梦醒了,船过水无痕,最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惟有他的心——被水如新刺激出一道阴影,长年紧揪他不放。?

该死!凭他今时今日的成就,他并不缺女人啊!只要他想,随便挥挥手,女人便如浪潮般前仆后继地涌到他面前,任他挑肥捡瘦。

可他偏偏却……一心一意只惦着无情的前妻。

懦弱啊!郝枢启,连出差中的难得空档,他都情愿放弃饭店舒服的享受,待在秀场舞台后方的休息区等待,只为瞧水如新一眼。

连自己怎么干出这种蠢事的,他都不晓得,手脚不听大脑使唤,自作主张地将他带来了这里。因为听说这是水如新在法国最后一场秀了,过后她的事业重心将转回家乡。所以今晚会有一场空前绝后、高潮迭起的表演。

香奈儿、圣罗兰……众服饰设计名家齐聚一堂,只为烘托眼下这隐隐已坐上模特儿界女王宝座的中国姑娘——水如新;她堪称创造了奇迹,而这股旋风不仅席卷了全场,更没放过郝枢启的心。

虽然不甘心,但郝枢启不得不承认,离开他后,她淬炼得更加璀璨耀眼了。若说郝夫人时代的水如新是位天生丽质的尊贵公主;那么此刻站在舞台!聚集了众人目光的女人便是威仪天下的女王。

是因为他才遮掩了她的风采吗?所以他一走,她便光华万丈了!可恨啊!事情为何会走错至此地步?

走下舞台的水如新在合伙人时黄意的指引下,发现了隐居于阴暗角落的郝枢启。好久不见,没想到他会来观赏她的告别秀,水如新兴奋地漾起了一抹羞怯的浅笑;一如多年前,好不容易在漫长的等待后,盼得在外辛苦工作的丈夫归来时那般,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

郝枢启察觉到她的意图,马上转过身去,他还没准备好见她,在自己尚无把握胜过她前,他们不宜相见。

但事实上,她前进的脚步也受到阻碍了,一名记者死缠不放地贴{奇书}上了她。

水如新认出他是专门揭人隐私、加油添醋的狗仔队,压根儿不想理他,但这样的记者却是最难甩掉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连在法国的最后一天都不给她安宁,害她好想…好想挥拳扁人。?

“也没什么啦!”那记者涎着一脸皮的笑。“只是想访问一下水小姐,有关你与名设计师赛门的不伦之恋,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跟赛门只是合作关系,没有什么不伦之恋,请你不要胡乱报导。”人家赛门都有老婆了,这些家伙还惟恐天下不乱地胡刊一通,分明故意破坏人家家庭嘛!

“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你和赛门携手进饭店啦!”

“很多人?”她咬牙,“那你就把那些人找出来与我对质啊!你要提不出证据,小心我告你。”越过他,她已经快忍不住扁人的冲动了。

“我怎么能出卖证人呢?”可惜那记者显然还不想放过她,他冲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水小姐,你就别再否认了,这圈子的性爱开放是大家都晓得的事,观众又不会怪你。”

真是教人忍无可忍!水如新阴寒着一张俏脸:“放手,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用力推开他。

“哇!名模特儿水如新出手打记者了。”他蓦地扯开喉咙喊得震天价响,“你恼羞成……”还没说完,一记铁拳打歪了他的鼻子。

郝枢启不晓得几时已冲到事发现场,将水如新护在身后:“你再说一句污辱她的话,我绝对让你和你的杂志社从此消失。”

“唔……你……”那记者的鼻子被打断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不滚?”郝枢启霸道地砸了他的相机,同时将他踢出舞台后方的休息区,“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记者似乎被吓到了,连滚带爬逃了开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对郝枢启呜呜地抗议个不停,惹得他心火更盛,随手拎起一张椅子就朝手下败将砸去。

“你的脾气很大嘛!”身后,水如新瞧着他发飙,对他如此紧张的反应相当满意。这显示了他从未遗忘过她,甚且……还爱着她。

“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好脸色!”他转身,狂烈的怒火自眼中射出。

“你说什么?”他竟相信那种八卦流言,王八蛋!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还用得着别人说明吗?”想到她变心爱上了别人,他就气得心脏几乎爆裂。

“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什么也不清楚。郝枢启,你是疯狗吗?见人就乱咬!”枉费她拒绝了一大票追求者,一心惦着他,他却如此冤枉她,真是太不值了!

“无风不起浪,你要真循规蹈矩,谣言要从何而起?”他被嫉妒冲昏头了。

而水如新则是气死了。他存心诬蔑她,她还有何好解释的?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循规蹈矩?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就算交一百个男朋友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你……”他想不到她会承认,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好,日后咱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忠厚一点儿好,做第三者抢人丈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脸色一瞬间转红又转白:“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人要懂得留口德,胡言乱语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哼!”迈着重重的脚步,水如新忿忿地转身离开休息区。

现在独留郝枢启,愤怒与不安同时攫住他的身心。

“你实在很过分。”一个瘦小的女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他身边,是的黄意。

他一脸愕然望着她。他们不相识吧?

“你是没见过我。”时黄意看透他的心思,“不过我常常在如新的皮包里瞧见你的照片,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她带着我的照片?”他不敢相信,心中惊喜交加,“为什么?”

“当练飞镖的靶子,你觉得如何?”她挑眉,没见过这么自大又愚蠢的男人,受不了!

“啊?”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嗟!”时黄意确定与他谈不出个结果来,转身离开,不想浪费唇舌了。

郝眍启莫名其妙被亏一顿,直觉与法国犯了冲,才会每次回来,都被伤得体无完肤,总要休养好久,才能补回破碎的身心。

“她很难缠对不对?”柳扬摇头拍上他的肩。

郝枢启再一次被吓到:“你怎么在这里?”

“我……”他搔搔头,一脸尴尬。

郝枢启望着好友为难不安的神情,心中顿有所悟。

“你一直与如新保持联络?”

柳扬低下头,压根儿不敢望向他指责的双眸。

“你背叛我!”原来他一直被耍得团团转,可恨啊!

“枢启,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吧!”

“你帮着她戏耍我还有脸来见我?”

“我们哪有耍你?”柳扬吓了一大跳。这罪可重了!“嫂子想创业,找我做法律顾问,我不想她被骗,所以偶尔帮她了解一下合约书,这能叫‘耍’吗?”

“可你却没有告诉我。”每一个人都瞒他,怎么?他是鬼不成,叫人人对他退避三舍?

“哎,这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说,而是……这几年你又没问我!”

“你——”的确,因为发生了太多事,使他无暇顾及其他,但柳扬知晓他记挂水如新,应该主动告诉他啊!

“枢启啊!没有提点你是我不对,可是你的脾气越来越糟,叫人不敢轻触其锋也是不争的事实啊!”

“原来你是怕得不敢来找我啊?那你现在又来干么呢?!”郝枢启冷笑地推开他。如果朋友做得这么难过,那不用做了嘛!

“唉,我……我是想告诉你,你真的冤枉嫂子了,这几年她在法国日子过得比修行僧还清白,绝对没有跟人乱来,她还是爱你的……”柳扬迫在他身后,“你有没有听见?”

郝枢启没有回头:“那又如何?我们已离婚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恶!偏偏他还惦着她不放,太没用了。

“你们明明都还爱着对方,为什么不各退一步复合呢?”

郝枢启顿了下脚步。他以为他不想复合吗?是她不要啊!

“不肯回家的人是她。”

“因为你没有真正承认她啊!”本来柳扬也不懂,水如新放弃好命的少奶奶不做,究竟在执着些什么?直到最近,被时黄意日夜嘲讽的,他才渐渐开了窍,这两个女人要求的从来不是富贵荣华,她们想要的是心上人的认可,承认她们确有能力与男人们立在同等地位上,成为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说实话,以前他觉得这样的女人是麻烦,而爱上此等佳丽的男人则是自找麻烦,女人还是笨笨地依靠男人才可爱。

可是当他真正见识到聪慧女子发光发热的灿烂模样后,他也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跟她们谈话是一种享受、相处则充满了兴味,她们或许有些难缠,但绝对能带给你一种无与伦比的生活乐趣。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还需要我的承认吗?”冷硬的话落下后,郝枢启不再留恋地步离了舞台后方。对于水如新的心思依然一知半解,但重重的不满却不停地涌出。他们到底要他做到什么程度才够?拼了半生的老命,还满足不了所有人吗?

牺牲奉献到了尽头,终也发现了失落,只是症结在哪里?他还不清楚……第十章真正让郝枢启觉得他这一辈子是白干了、一点价值也没有,是在大儿子郝韫然国中毕业的那一年。

“爸,我不考高中,我要报考师专。”端上最后一道排骨汤,郝韫然解下围裙坐在餐桌边。

郝枢启口中的高丽菜应声掉了出来:“你考师专?你想当老师?”

“嗯!”捧起饭碗,十四岁的男孩白玉般俊逸的脸上浮着一抹羞涩的浅笑。

“不错哦,老哥,加油,祝你金榜题名!”只比郝韫然小一岁,却长得高头大马的郝韫礼豪迈地在兄长的肩膀捶了两下,差点把他斯文的大哥打趴下地,“明年就换我了,不过我要考高中,读理工科,我将来要做摄影记者。”

最小的郝韫霆伸出筷子,即时阻止壮硕的二哥继续摧残大哥的肩膀,修长的凤眼阴阴地眯着:“二哥,你放心,大哥又不是你,莽莽撞撞的,不必你的铁沙掌加油也绝对考得上。”

“臭小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韫礼一拳击掉了他的筷子。

他也不在意,伸手拿过郝韫礼放在桌上的筷子,照样可以吃饭。

“喂,那是我的筷子,还……唔!”骂到一半,郝韫礼嘴巴被长兄塞进了一颗狮子头,堪堪堵死了他的大嘴。?

“如果你们不喜欢吃我做的菜,那从明天起,我不煮了。”郝韫然淡淡地扬着眉。

韫礼、韫霆一听,立刻乖乖地闭上嘴巴努力吃饭。一家子都是男人,温柔的韫然若不做饭就得轮到韫礼和韫霆了;他们两个也不是不会做,不过有点懒罢了!至于那个被排除在轮班表之外的父亲郝枢启,他做的东西猪吃了都会拉肚子。

三兄弟安静地吃起饭来,却有一个人在此时放下碗筷;郝枢启面色凝重地望着三个儿子,他们是他一生的骄傲,聪明绝顶、英俊不凡,是他……和水如新的最爱。

他这大半辈子都很辛苦,年轻时为了争一口气,他发誓要功成名就;后来遇上前妻水如新,她是娇贵如花朵般的女人,他想将她好生保护起来,所以拼老命赚钱;即至离婚后,他将全副希望放在儿子身上。

为了给他们留下最多、最好的,他每日工作得战,战兢兢的,不敢稍、有懈怠;好不容易,事业稍有成就了,他们却没有一个以接掌家业为念的,这算什么?

“你们一个要当老师、一个要做摄影记者,那爸爸的公司以后谁要接管?”

郝韫然为难地低下头去。韫礼可就没有那种体贴的胸怀了,他手指直指向么弟:“有韫霆啊!”

“二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没学过啊?”郝韫霆丢过去一记白眼,“我可是立定志向要当小说家的。”

郝枢启的脸色越显阴沉。很好!三个儿子就把他辛苦创建下来的基业当成垃圾踢来蹋去:“闭嘴!我只问你们,将来我死后,你们谁要继承家业?”

温柔的天性使得郝韫然为难地抿紧唇,他并不乐意从商,但父亲的要求他又不忍拒绝,进与退两般皆难。

“别指望我!”韫礼却什么也不顾地冲口吼道,“公司交给我,保证不用三天就垮成一堆废墟。”

一时间,郝枢启气得险些爆血管:“你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公司,你有办法长这么大吗?”

“可是老爸,那是你的梦,不是我们的啊!”郝韫霆截口言明立常梦!郝枢启突地浑身一颤。开公司是他的梦吗?记忆回到意气飞扬的大学时代,他确曾以当实业家为梦,但……曾几何时,深沉的现实压力使他成为一个生意人,惟利是图。

早就没有梦了;结婚之后,为了妻儿,他让自己变成一具赚钱机器,夜以继日地辛勤努力,所思、所想、所为,无一不是为了让妻儿过好日子,他自觉牺牲得够多了,然而为什么,水如新不体谅,愤而离去;眼下连儿子都不屑于他辛苦卖老命得来的成果。

“爸,对不起!”郝韫然歉然地望着父亲,“韫礼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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