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林家老犬传
林淑慧妹妹实在太偏心了!
家里不过养了一只黑眼圈的三色猫,有什么了不起?还为它为文歌功颂德一番。殊不知这只猫不但平日养尊处优、“猫占狗巢”,还拽得不得了,除了妈妈,任谁叫哑了嗓子,它一概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可怜的“浩浩”,十多年来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想不到活了十五岁,“狗老珠黄”了,却被一只毫无姿色可言的三脚猫……呃,三色猫抢走了风采。
不过不怕,大姊我对它的爱永远不变,在我眼中,它永远是那只聪明可人的狗狗。别小看那黑黑的一团肉肉只在家里走动,它的一天可是多彩多姿。
星期天早上谁都想睡晚一点,补充一周的睡眠,不知这狗狗是如何知道当天是假日,它会耐着性子等到九点多,再决定用独特的方式叫姊姊我起床带它出去便便。
当你还沉醉在梦中白马王子的怀里时,突然会有一坨十几公斤的肉团,不声不响地跳到你的床上,然后在你的身上“践踏”,顺便用那濡湿的舌头帮你洗脸。当你张开惺松的双眸,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黑黝黝的毛毛脸,任谁也会被它吓得睡意全消。
冬天则采较温和的战术,它会用那短短的黑鼻子,细心地在你裹得紧紧的棉被一角,蹭出一个小洞,蹑手蹑足地钻进去,然后就这样“站”在你的被窝里动也不动,任由那刺骨的冷空气无情地自四面八方钻进来,尽管你用力将它推下去,不久之后,它又重施故技。你说,能不起床吗?
好吧!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梳洗完毕。“去咬绳子来,姊姊带你出去玩。”
狗狗立即竖起耳朵、张大双眼,微微偏一下头,一脸狐疑地望着你,判断你话中的可信度。这我可没有夸张,只怪它平常被我们骗习惯了,对我们的话总要打点折扣。当它听到我们拿起钥匙的声音,心知这样应该没错了,它会兴高采烈地找到它的绳子咬到你的面前,伸长脖子让你套牢。
出门拉撒一番。一回到家中它就累得趴在地上直喘气。
“去洗澡澡!”
狗狗二话不说,直往浴室里冲,然后就静静地在浴室里等洗澡。有时回家后累得忘了它的存在,它就静静地在浴室里坐上十分钟、半小时,直到有人满怀歉意地为它洗完澡,它才肯出来。
帮它洗澡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它会自动跳进浴缸,前脚搭在浴缸边方便我们为它服务。洗完澡只要铺一条浴巾在地上,指着浴巾喊:“去擦擦!”它就会自动在浴巾上翻滚磨蹈,不劳你费心。
常常在想,它上辈子大概也是人吧?不但总是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也总能将它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当妈咪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狗狗会不声不响地坐在妈咪脚边,伸出它的前脚撩拨妈咪的小腿。
“又想吃饼饼了?”妈咪问。
果然喜饼一拿出来,就立刻被杀个精光。殊不知妈咪和狗狗平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只有这时候它才会对妈咪假以颜色。只怪妈咪太专宠虎克猫了,让狗狗嫉妒得牙痒痒地。
它是如何表现出它的嫉妒呢?譬如说──
“狗狗吃饭了!”妹妹喊(就是那位伟大的凌淑芬小姐)。
狗狗抬头看她一眼,又趴下去。今天吃太多零食了,现在没胃口。
“咪咪吃饭了!”妈咪喊。
狗狗立刻跑过来,毫不留情地吃完咪咪碗里的食物,再一口气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吃个精光。
不久狗狗吃撑了趴在沙发底下休息,咪咪开始反击了,它会站在沙发上,伸出前爪在狗狗头上抓一下,然后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端坐着。
狗狗经它一拨跳起来,东张西望地查看是谁偷袭自己,见大家都不动声色,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又坐下去。
一会儿猫咪又想重施故技,这次狗狗有所警觉,它一抬头,果然撞见猫咪的前爪尴尬地停留在它的头顶上方。这只心高气傲的老狗,怎容得了一只乳臭未干的三脚猫在它的太岁头上动土呢?一场狗猫大战就此展开。
只见一狗一猫跑遍整间屋子,一会儿狗狗追上猫咪,把它压在身下,猫咪抱住狗狗的颈子张口便咬。我们这些旁观者让出战场,在一旁拍手叫好。
可别怪我们残忍,见惯了它们的把戏就知道,这一狗一猫战得如火如荼,却不会出现什么血腥的场面,只因我们教导有方,让狗狗明白了他们是兄妹的事实,它会很小心地点到为止,不跟猫咪妹计较。(其实通常是狗狗战败,因为猫咪爪子利,又会爬高,常常让狗狗恨得牙痒痒地,除了狂吠外,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只高龄十五的狗狗是很有自尊心的,当它做错事时,例如将骨头藏在我们的棉被里、在人群之中放屁,只要一吆喝:“过来!”它便会夹着尾巴低头走到我们面前认错。即使犯了再大的错,像咬了我们之类的,明知会被打,它也不会跑给我们追。
可是当你看到一只垂着双耳的狗狗,低着头任由你打它、骂它,一会儿见它湿了双眸,将脑袋塞进你的胳肢窝里(顺便擦眼泪),任谁也不忍心再多责难它,而会伸手抱它、亲它了。气人的是,一见你软化,狗狗立刻恢复它那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你这才知道,刚才是被它的演技给骗了!
算啦,都十五岁了,常常想,不知道它还有几年好活,每过完一年,都觉得是捡到的,全家人亦都倍加珍惜。遗憾的是,没为它留下一子半女,,怪也只能怪它自己,以狗的条件来说,太没有吸引力了──又老、又矮、又肥、又没有狗味(只有洗发精的香味),难怪老是被母狗拒绝。
现在大姊我出嫁了,每次回娘家总离不开狗狗和猫咪,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冷落了一旁的老公不说,难怪妈咪老是抱怨,别人家的小孩一回到家是说:“妈妈,我回来了!”我们象的小孩别说:“狗狗,我回来了!”说着还拉起袖口,夸张地拭拭眼角。
开场白
社团宣传简介(欢迎四处散发,好康门相报)
社团名称:海鸟社。
对于社团活动不陌生的院校学子们,应该都听过“海鸥社”的名头。
所谓“海鸥社”社员,即是指并未加入任何社团的逍遥派学生,当校园同志们忙碌于社团活动的时刻,他们可以效法海鸥四处飞的精神,窝在某个风光明媚的角落委靡至死。
爽!
这就是咱们“青彤大学海鸟社”的立社精神──没有束缚,只有佩服;不给压力,只求实力。
盖“海鸥”者,“海鸟”品种之一也。
社团宗旨:一、金钱乃万恶之首。是故,海鸟社社员们发挥“我不人地狱,谁人地狱”的精神,誓死搜罗大量钱财,囚禁在私人荷包里,以减少世间的恶业。
二、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因此行事需顾及良心,不损阴德,不违侠义之道。
活动内容:海鸟社专门替校内师生们从事“特殊服务”,举凡各种疑难杂症,如考前大猜题、索取校花签名照、抓刀写情书……乃至于看教官不顺,希望他天天出门跌一跤的CASE,我们统统接受。
当然,必须付费。
校园同志们,您若要指责海鸟社表面上打着“大学社团”的旗帜,暗地里行“商业”之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啦!
欢迎翻脸,只要大家敢拍胸脯担保自己永远用不着本社的服务。
不过,且让我们丑话讲在前头。
话说当年,校方主政者也无法接受校园内出现这样的地下社团,不过,自从本社社员在两年前帮某位师长找回他与女秘书偷情、被暗中偷拍下来的录像带之后,海鸟社便为自己找到强而有力的靠山,师长们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掐指算算,立社这三年以来,大至副校长、小至学校工友们,皆接受过我们的服务,而且师长半价优惠,服务合理公道,光顾两次以上者可获VIP卡一张。
委托联络人:请洽大传系副教授兼本社指导老师──凌某人。(她是女的,请勿因姓名不入流而歧视一位无辜的女子,这不是她的错。)
社团标语:你杀价,我疼痛。
你还价,我沉重。
身为一只龟,何苦壳长毛。
一言以蔽之:不谈判,不妥协,不讨价还价。
※※※
海鸟社的指导老师凌某人小姐,开始感觉到如丧考妣的痛苦。她的三名手下爱将转眼之间阵亡掉两个,教她的荷包如何能不泣血虚空呢?
社长叶绕珍今年步入四年级的高阶生涯,而且她虎视沈耽的未婚夫袁克殊眼看就要飙下旋风追缉令,勒着她曲线美妙的小脖子进礼堂。向来最受女性欢迎的助教阳德也顺利拈到花、惹到草,陷入经济系讲师虞晶秋的情网,行情瞬间下跌到“黄脸公”的身价──此言或许稍嫌夸饰了一些,毕竟全校的雌性生物依然瞪大了媚眼,随时等着趁虚而人──然而,他为了心上人的终生幸福,决定正正规规地修完硕士学位,拒绝再混,为了日后的姻缘大计谋福祉,终究会影响到接CASE赚钱的效率。
呜呜──一个小鸡脖子被揪紧的叶绕珍,和一个不再卖骚的阳德,海鸟社还有希望吗?
所幸凌某人仍然“残余”一位美女副社长可供利用,暂时补充匮乏的人力资源。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清灵又怯涩的江南美女屈灵均,已经高分跨进俏妙的大二年华。
崭新学年,再度轮回到上学期的揭幕。
青彤大学的老鸟、健鸟、菜鸟们,还记得咱们的招牌话吧!
您有任何无名肿痛、疑难杂症吗?您有任何麻烦问题无法解决吗?您暗恋哪位靓女多年,依然泡她不上手吗?
海鸟社──的副社长,等着您。
第一章
“唉──”人未到,声先到。
其实,非但“声”先到,连那股于“衰气”也老早弥漫在凌某人老师的方圆五十公尺。
自从她的两名爱将醉心于畅谈恋情之后,她的日子开始度小月时节。
唉!词人李清照千百年前使预知了凌老师的窘境──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可不是吗?“绿”了她的脸皮,瘦了她的“红”利。
自从爱将阳德不再是自由之身,海鸟社成员们踏上星光大道的水泥路,也开始觉得冷清无依了。毕竟,再也不会窜出性好男色的佳丽们贿赂她们,只为了套出阳大帅哥的祖宗第十八代叫啥名号。
凌某人懒洋洋地掩着公文包,一路漫游过青彤大学的星光大道。跨人海鸟社办公室,三位成员全都在场鬼扯淡。
叶绕珍依然顶戴她千篇一律的棒球帽,套穿芝加哥公牛队“23”的乔登球衣,硬是将男性化的运动服分化出帅气有劲的俏妹味儿。今儿个她肩上多扛了一根铝质棒球棍,依然剽悍一如杨门女将。
至于阳德──算了,略过他。这家伙今生今世绝不可能出现不迷晕人的时候。
他也效法叶社长的姿势,两只长腿横贯着会议桌的瘦腰,一派优闲地逗弄着新近收养的小弃儿“队长”。
最近“队长”方被册封为海鸟社的荣誉社猫。
至于云秀幽柔的屈灵均,依然浅绽着她临风弱柳般的倩笑,盈盈端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迎迓着指导老师的进场。
我见犹怜。相信任何人初见屈灵均的第一眼,必然恒生如是的温存思绪。
甚少接受日阳晒射的玉肤,冰晶成几欲透明的粉红光泽,两道弧线优雅的柳眉在流转的眼眸上方,俏柔得弯弓起来,形状如雨勾新月。那头长而直的乌黑秀发宛如奔流的瀑布,柔柔流泄下她的腰际。
她的嫣唇永远是羞涩地轻抿着,极少开口说话,除非在极为相热的亲朋好友面前,才能让她暂时放下对于口齿不灵活的畏缩,侃侃而谈。
这样出水芙蓉般的人物,若退转到千百年前的时空,身着水袖丝绸的罗衫,可不成了活生生的画中谪仙、江南美女?
“老、老师好。”她含蕴着温柔的笑,招呼道。
凌某人顿时感叹不已。全社团也只有她会谨守学生的本分,开口尊称指导教授一声“老师”。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唉!
“某人姊姊,有没有大一点的CASE可以混饭吃?在下快养不起我荷包里头的馋虫了。”绕珍劈头先扔给指导老师一串嗔怨。
“反正你定居在一座“纯金矿山”隔壁,没事就可以从袁老兄身上摇几块金砖,还嚷嚷什么穷酸样?”凌某人砰通一声,重重地入座,神色比社长更阴郁。
“话虽如此,前阵子接下来的四、五桩小案子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连一向和颜悦色的阳德也发起牢骚。“你瞧瞧!替副校长传情书给新来的副教授、到生物系寻找失踪的骷髅模型、在女生宿舍四十二号寝室的窗台下代唱情歌,林林总总、拉拉杂杂,只差没接下戏剧系临时演员的委托。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海鸟社的行情跌盘到目前的惨境?”
他还敢说!
凌某人含在丹田内的子弹激射而出。“你!还有你!就在你们俩重色忘利,纷纷沦陷了之后,咱们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阳德和绕珍面面相觑。
他们俩“好象”真的推延过几笔大CASE,以便成就自己的私人约会,然后……便再也见不着壮观的委托送入门槛了。
“这个嘛……”两人悻悻然地摸捏着鼻头。
“你们自个儿排不出时间也就算了,偏偏还不让我交付给灵均小美女接手。”凌某人叽哩呱啦地倾倒一肚子有毒废料。“说什么“她人脉不够通广”啦、“处事手腕有欠熟练”啦,然后本山人就得眼睁睁让到手的现大洋白嗤白嗤飞掉。你们倒是摸着良心说说,海鸟社随着经济不景气的风潮,开高走低,究竟该由谁来负责任?”
“对!老、老师,我支持你。”灵均感动得几乎掉泪。
终于有人为她出头了。
“话不是这么说呀……”绕珍吶吶地,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下去。
她的灵均表妹贵为海鸟社“镇社之宝”,不光只有她与阳德宠爱和供着,凌某人也必须为他们的过度保护负一份责任哪!
灵均幼年罹患语言障碍,目前虽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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