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烟波顾(正文+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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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烟波顾(正文+4番外)-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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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瞥了左冷禅的尸身一眼,冷冷道:“甚么同伴?不过是因为相同的目标而暂时联手罢了。”右手抬起,向花玉锦一掌拍下。花玉锦受伤极重,三五招后便再难以抵挡,被岳不群点了胸口穴道。

  岳不群抬手将花玉锦提起,目光在众兵士身上一转,冷冷道:“你们还不退下么?”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均是手足无措,纷纷抬首望向花玉锦,花玉锦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淤血,冷冷道:“把他乱箭射死,莫要——”话未说完,已被岳不群伸指点住了哑穴。众人见此情景,更是惶恐。不知哪名兵士当先松开了手,手中所持着的弓弩当地一声跌在了地上。随即众人纷纷撒手,只听一阵叮当之声,几十柄铁弩落了一地。

  花玉锦手足难动,口不能言,唯有向岳不群怒目而视。岳不群见到这番情形,心道:“只要这些人手无弓弩,便毫不足虑。待我将此处之人尽数杀死,还有何人会知晓今日杀官之事与我华山派有关?”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便在此时,耳边却听一人悠悠道:“你便当今日之事再无人得知了么?”

  岳不群不由面色微变,喝道:“谁!”只听侧后方的山崖处传来一声长笑,两道人影自侧方的深渊上一掠而过,身法奇快,翩若惊鸿,直直落在了封禅台之旁。岳不群定睛望去,面色骤然一白,缓缓道:“东方不败!”

  花玉锦见东方不败携曲非烟现身,面上喜色一闪,目光转到曲非烟身上,神色却又一涩。东方不败淡淡一笑,转首向花玉锦笑道:“花公公,自十多年前皇宫一晤,我们便再未见过了罢。”

  花玉锦怔了一下,张口欲言,忽地想起自己受制与他人之手,唯有叹了口气,面露苦笑。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花公公,你怎地如此不小心?”伸手虚虚一点,花玉锦便觉颈间微痛,哑穴已解,咳嗽了两声,苦笑道:“我十数年未和人动过手,却是忘记了江湖上的这些鬼蜮伎俩啦!未料到今日竟会在阴沟里翻了船,着实是惭愧之极。”

  岳不群见东方不败虚指之下,便解去了花玉锦穴道,不由面色一变,忖道:“他若上来便用这指法偷袭,我又如何能够抵挡?”又转念想到:“为何东方不败竟称呼这参将为花公公?啊呀,不好!莫非这些人竟然是东厂之人?”想到传闻中东厂番子的无孔不入,不由头皮发麻。干咳了一声,道:“不知东方教主在此,岳某失敬了。”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淡笑道:“原来是岳掌门……当年我与岳掌门初见之时,岳掌门不过是华山派的一名普通弟子,孰料数年未见,岳掌门竟升任这五岳派的总掌门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岳不群又何尝听不出东方不败语中讥嘲之意?虽是心中圭怒,但自知不敌,却也不敢出言反驳,只得勉强笑道:“东方教主说笑了。”东方不败哈哈一笑,道:“我怎敢与岳掌门说笑?此次五岳剑派合并,岳掌门却是可与我平起平坐了罢?说起来岳掌门还长我几岁,我倒是该称呼岳掌门一声岳兄的。”

  岳不群苦笑一声,忖道:“这五岳剑派并派之事虽必遭人忌,可东方不败怎地这么快便找上了门来?看来他与这花公公还是相识的,此次却是糟糕之极了。”心中一横,拉着花玉锦挡在身前,将长剑横在他颈项之上,冷笑道:“东方教主,你也不必再话里藏刀了,若今日你们肯放我离开,我便放了此人……”话音未落,便觉得右臂一痛,手中长剑当地一声落在地上,臂弯之处却是扎入了一根银针。岳不群心中大惊,方欲抬手扣向花玉锦脖颈,又觉胸口一麻,随即便连半根手指也无法动弹了。东方不败收回手来,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放下,淡淡道:“你以为自己当真配与我谈条件么?”

  岳不群骇然变色,还欲出言再说,却被花玉锦回身一脚踢倒在地,众兵士见花玉锦脱困,顿时一拥而上,将岳不群按倒捆了起来。花玉锦长身站起,向东方不败抱拳一揖,苦笑道:“多谢东方教主相助。”

  东方不败淡笑道:“花公公又何必这般多礼?当年若不是花公公手下留情,恐怕我便早已饮恨与深宫之中了。”

  花玉锦摇首苦笑道:“当年我尚能与你过上几招,可是如今我却实在是看不透你的深浅……东方教主定是武功大进啦!”转首望了曲非烟一眼,默然片刻,淡淡道:“不知这位是……”东方不败笑道:“这是我的未婚妻。”稍稍一顿,接道:“亦是我的徒儿。”

  花玉锦微微一怔,道:“徒儿?”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果然还是……”曲非烟见他神色惨然,心中一动,还未及深想,花玉锦却已长笑一声,道:“今日能将这帮反贼一网打尽,也算是不负皇上所托。”东方不败瞥了岳不群一眼,道:“这人你准备如何处置?”花玉锦冷笑道:“叛逆造反,自是株连九族,还有甚好说?”向东方不败抱拳一礼,带着众兵士径自去了。

  曲非烟望着花玉锦的背影,稍稍沉默了一下,道:“那位花公公似乎……”话未说完,东方不败却已伸手揽住了她,截口笑道:“如今五岳剑派已不复存在,我也该去向你爷爷提亲了罢?”

  曲非烟微微一怔,抬首望向东方不败含笑的眼眸,终忍不住莞尔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两人并肩向山下走去。

  他人之事,何必去管?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逍遥。

余之卷:凤萧吟

  (番一)东方·梅印

  我初次见到非烟,是在黑木崖的后堂。

  那个梳着环丫小髻的女孩,虽是一派天真之相,却偏偏半点也不像个蒙童。此时我虽留了些心思,却也并未太过在意——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又是个女童,虽是早慧了些许,又能当得甚么?直到起事那晚她毫不在意地咽下我随手赐下的三尸脑神丹,又自承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我才真正留意起了这个胆大果决、聪慧机敏的孩童。

  即便她是转世重生也好,又有多少人在此千钧一发、性命交修之际还能不卑不亢,侃侃而谈?见到这般情形,我虽是一向自诩孤傲,却也难免起了少许惜才之心。若不是如此,以我的手段自然不知有多少法子令她永远销声匿迹——那时曲洋既得不到丝毫线索,又怎会知道自己的孙女是丧于何人之手?

  直到现在想起那日的事,我还是有些心中发冷——其实那时,我本是打算杀了她的。仅仅只是一念之差,我和她,险些就此错过。

  那时我虽隐隐起了让非烟继承自己衣钵的心思,可那时我一心擒拿任我行,又初练“葵花宝典”不久。整日价为那隐患焦头烂额,又如何能抽身他顾?因此便只随口吩咐了鲍大楚一声,便将此事抛到了一边。

  我虽并不是第一次赐下“三尸脑神丹”,但因不谙药理,终究还是出了岔子——那三枚“三尸脑神丹”原本是三年的分量,可不到一年非烟身上的毒便就此发作,上崖之时已几乎毒入脏腑,若再晚得几日必定无救。我虽当即便赐下了解药,但她额心的那三枚印记,却终究还是去不掉了。

  凭心而论,她额上的印记着实是不难看的。可对于女孩家来说,额上多了几枚疤痕一般的物事,终究还是有所缺陷的罢?我当时心中究竟是愧疚多些、还是惜才多些?如今我却是记不得了。

  那时我尚未习练“乾坤大挪移”,整日心如火灼,对女色更是厌恶得紧,我身边的那些个姬妾,却也不知有多少是暗探、多少是刺客?那名姬妾不遵我命,我自是随手杀了——那时的非烟虽只是个小小的孩童,却自始至终未露半分惧色。

  她说,她不怕死。

  世上不令我厌恶的人已是不多,这般有趣的孩子又怎能错过?我提出要收她为徒,她怔了怔,仍是答应了下来。我知道她是有些不愿的,不过那又如何?我东方不败想要的东西,从来便没有得不到的。当时我当她是甚么?大概只是个有趣的玩具罢。徒儿甚么的,我从来便是不在乎的。

  之后的两三年,为寻得那解除隐患的法门,我整日在外奔波,连少林的七十二绝学也被我翻看了个遍,那些少林绝学号称是达摩所传,和葵花宝典相比倒是各有胜长——可惜那些和尚却似乎并未练得到家。我在少林藏经阁几进几出,竟是全无一人知晓,可惜我在那些堆积成山的武学典籍却中并未寻到一丝半毫的线索。之后的几个门派亦是一无所获,之后,我决定去一趟皇宫。

  我一向自负轻功高绝,自以为入皇宫如履平地,却在司礼监旁被花玉锦发现了形迹——谁能料到一个阉人竟会有如此好的武功?比起江湖上的绝顶高手竟是不遑多让!我与他这般在紫禁城顶动起手来,自是惊动了禁军和锦衣卫。待他们聚集起来,万弩齐发,即便我轻功再好,又能有几分生机?按说当时花玉锦拖住我一段时间应是毫无问题,他为何又要放我离去?又为何要遣人在江湖上打听我的身份踪迹?当时我虽不知,之后却也琢磨出了几分道理。按理说他对我怀有这般肮脏的心思,我是应该恼羞成怒的……可偏偏我心中只有怜悯。

  毕竟那葵花宝典的吸引力是没有几个习武之人能够抵挡的。若不是之后我凑巧得到了那刻有“乾坤大挪移”的圣火令,又碰巧懂得波斯语,我会不会和花玉锦一般?

  我不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对江湖上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失却了兴趣?在非烟远赴开封向平一指求医的那三四年里,她也时常会回黑木崖向我请教武学中的不解之处。她叫我师父,我便也笑吟吟地应了,不知不觉间,教导她武功也越来越尽心。从何时起,我对她的关心不再是虚情假意?我自小并未读过甚么书,自也没正经地学过书法,拿笔远远没有拿剑来的习惯。为甚么我会期待她的来信,还每每认真回复?此时想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眼非烟及笄之年渐近,我索性向教中颁下命令,让教众以少教主相称与她——这教主我既不愿做,早早让与她又有何妨?她年纪尚轻,又无功勋,教中自是有人不服,不过那又如何?尽数杀了便是,我东方不败想做何事,又怎轮得到他人来指手画脚?

  非烟自开封医病回来,自是对我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满,若是常人这般反驳与我,我定会不悦,甚至可能会一怒杀人,可见她如此,我却只觉有趣。之后检查她的武功进度,难免有耳鬓厮磨之时,那时我的真气便有些不稳——对了,我习练“乾坤大挪移”未成,是不能动情、不能近女 色的。非烟的年纪也大啦!不过我的徒儿是甚么时候现出少女的姿态的呢?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便已长大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将她当作徒儿甚至女儿来看待,自然而然地关心、爱护与她,可为甚么我丹田内会犹如火灼?莫非我对我的徒儿动了欲 念么?

  之后向问天逃逸,非烟虽一路追击,却终究还是因曲洋相救之故,被向问天遁去。她要求去杭州处决任我行,我便同意了。正好……我也该趁此机会好好想想。

  (番二)东方·定心

  自非烟离开之后,我一直心中烦躁,虽是有心想要好好琢磨那乾坤大挪移,以求尽早突破至第二层,却是始终无法静心。又过得数日,我听闻了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心知他是因曲洋之故而如此,不禁对他生出了几分敬佩之心。这江湖上又有几个如他这般重情重义之人?能为知己好友做到如此地步,着实是不容易的。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退出的?他们五岳剑派,口中说的是同气连枝,但其间的勾心斗角又哪里少了?抛开衡山派不说,便是如今的五岳派盟主左冷禅,估摸也会抓住此事大做文章。刘正风金盆洗手,曲洋是必定会到场的……非烟不知会不会去?

  想到此处,我却是再也定不下心来。终于孤身下崖,向衡山而去。方走到衡阳城旁,便看见向问天与一名嵩山派的弟子斗得正紧。看到这般情形,原本一人一掌杀了也便是了,身旁却忽然有一名男子叫了我一声——却是非烟不久前收下的一名名为田伯光的部下。若是平常……我定是会先动手杀了向问天二人的罢?可听见他说非烟可能遇险,我为甚么要弃了向问天不顾,径自向非烟所在之处而去?

  即便之前我还有些犹疑,如今却是真的明白了——在我心中,却不是仅仅将她当作晚辈和徒儿的。这种情感究竟是从何时而始?又从何时开始变质?对我而这一切都不重要——我从来都不是个喜欢缅怀往事的人。

  看见非烟被李広佑和任我行围攻,我心中不由一阵庆幸——幸好,我还未曾来晚。

  听任我行自以为是地说出了我自宫之事,我不禁心感好笑,旋即却又心中一凉。我乾坤大挪移并未大成,若这般放任自己的感情,我恐怕早晚会走火入魔。非烟虽心计武功均是不俗,却毕竟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子,若失了我的护持,恐怕是压制不住那些神教中的长老的罢?更何况……她毕竟只将我当作是师父。若不是如此,她绝不会对任我行所说之事丝毫不在意。

  我放走了任我行二人,又命曲洋将护法之职交托与她,并遣她去华山寻找圣火令,她虽然惊愕,却依旧还是应了。待她寻到圣火令,我便可放心地将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交给她了罢——她只不过是我的徒儿……何况现在的我,又能给她甚么?

  回转黑木崖后,我命杨莲亭为我寻了一名替身,自此居于幕后,整日闭关,再不现与人前。在这数月之间,我虽是勉强练成了乾坤大挪移的第二层,却时觉气血翻涌,难以自抑——逆天而行,终究还是不成的,或许我真的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罢。若真到了那般地步,我只有自废武功,或是自宫习练,恐怕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非烟回来的时候,我本是不愿现身相见的——但她一向细心,又对我知之甚详,那优伶所扮的替身又怎能瞒得过她?她听杨莲亭说了我自污之事,当即便变了脸色。殊不知此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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