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好比，你有一个房子挂在网上出售，原本是想直接面对买家的，可是没想到中介到时先找上了门来。
“那好，先进来再说吧！”
看着安德雷红红的鼻子，好像在外面已经好半天了，这几天纽约的温度可是极低，金沐晨就先把这安德雷给让了进来，安德雷连忙和金沐晨道谢，然后进了屋。
和方伯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带着这安德雷上了二楼，一楼主要都是店铺的面积，没什么会客空间。
二楼的面积不算小，除了厨房餐厅，方伯的卧室书房之外，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会客厅。
金沐晨给安德雷到了一杯咖啡，然后两人落了座。
“金先生想必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副油画，我们佳士得在二月份的时候，会有一个关于油画方面的专拍，目前正在征集拍品，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送拍这幅油画呢？”
这安德雷在佳士得的工作除了鉴定师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可能的收集足够多可供上拍的拍品，性质和房屋中介拉房源，银行柜员拉存款的性质非常相似。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美国经济转好，拍卖市场并不活跃，很多有钱人都把资金投入到金融市场里面去了，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赚到钱，他们现金越是充沛，就越是不需要把家里的古董珍玩拿出来变现。
所以对拍卖公司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市场上的拍品奇缺。
而且苏富比，和佳士得这两个死对头的总部都设在纽约，他们对这个地区的市场争夺的可是相当激烈。
因为拍品紧缺，所以两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就不能在家里等着顾客拿着拍品，找上门去求拍卖，他们会使用各种手段，从各个地方找东西，然后鼓动宝主拿东西去他们公司拍卖。
毕竟当一家公司的拍品众多，而另外一家却没东西可拍的时候，这才能体现出一家拍卖公司的实力。
更何况在纽约地区，本来就拍卖公司扎堆，除了这两大巨头之外，还有美国本土的中小型拍卖公司大大小小数十家，海外的拍卖公司大大小小又有数十家，大家都在这个市场混饭吃。
每当经济表现越坏年景，就往往是拍卖公司最高兴的时候，因为那些宝主会拿着大把的宝贝来他们这里拍卖套现。
如果是那时候，这样一张尺寸不大，价格中低等的油画，佳士得公司根本就不可能派人过来，但是现在在经济环境大好，拍品有奇缺的情况下，佳士得公司根本就顾不上那样的矜持，而安德雷更是连假期都顾不上，就跑来金沐晨这里收东西，因为他昨天收到风，苏富比那边的人，也可能今天会过来，所以他一大早就在金沐晨家的店门口等着了。
“嗯……这个，之前还真是没想过要把这幅画去送拍……”
“金先生，您可不能这么想，您别看这幅油画的尺寸不大，但是这可是欧洲超写实主义知名画家卡斯的作品，这样的作品，现在美国这边有很多人很喜欢。如果您交给我们佳士得来运作，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帮您拍出一个好价钱……”
安德雷口舌如簧的给金沐晨吹风，金沐晨这时候还真是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了方伯的喊声：“沐晨，有人找！”
“谁啊？”
“不知道，一个说是苏富比来的文斯先生？”
金沐晨一听，眼珠一转，然后在楼梯口向下喊道。
“好吧，让他上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向身后一扫，坐在身后的安德雷听到文斯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屁股开始扭来扭去，好像非常不自在的样子。
“嘿！你好金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苏富比拍卖公司的文斯。卡灵顿，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楼梯上很快就走上来一个一身休闲西装打扮的年轻白人，大概三十左右的模样，中等身材，笑容和蔼，上来就热情洋溢的做了自我介绍。
金沐晨笑着回了他一句，然后和他握了握手。
“里面请，卡灵顿先生。”
“不用客气，你还是叫我文斯好了。哦！瞧我看见谁了？这不是安德雷吗？嘿，听说你在佳士得混得不怎么样？怎么，他们还没炒掉你吗？”
这文斯刚跟在金沐晨的身后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的安德雷，连忙张口打招呼说道，只不过这时候他虽然是面带笑容的打招呼，可是这招呼却不怎么友善。
而这边的安德雷，也同样不甘示弱。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苏富比的狗，文斯。卡灵顿，你的狗鼻子到时挺灵的吗？”
“哈哈，彼此，彼此。”
这个文斯到时脸皮挺厚，听安德雷这样说道，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安德雷年纪比这文斯要大，而且一看就属于老传统的那种，见到文斯这样不生气，忍不住又嘲讽他说道。
“哼，苏富比的狗脸皮果然够厚，看来一个个都是亲上司的屁股练出来的，对了，既然你在苏富比混得这么好？还来这里干什么？金先生这幅画，好像不值得你们苏富比的人大动干戈吧！”
这安德雷的反击，可是把金沐晨给看的目瞪口呆，这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啊，看样子他和这文斯之间的恩怨好像不小。
被安德雷这样夹枪带棒的一通嘲讽，这个文斯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好像还反以为荣的模样。
第109章 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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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亲屁股亲的好，也是一种本事，你说不是吗，安德雷！亲屁股，总比睡大街的要好，对了，听说你之前被公司开除之后，好像日子过得很不好，老婆也跟人跑了是吗？听说你还曾经一度睡在布鲁克林那边的大街上？对了，那边的治安怎么样？真是想不明白，佳士得那帮人怎么想的？他们怎么会雇佣你这样的卢瑟？”
这文思这番话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而且这回击可是一点都不比之前安德雷讽刺他的言语激烈程度差，而且他这些话可是句句诛心，好像每一刀都插在安德雷原来的伤口上。
那安德雷的脸色一下就涨红的像只刚被煮熟的螃蟹一般……
一只站在一旁的金沐晨也看出来了，看样子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可非同一般，而且听着文斯这么一说，这安德雷以前可能也是苏富比的员工，只不过前段时间被开除了，好像混的非常狼狈。
不过现在可不是听他们吵架的时候，尤其这安德雷已经被这文斯刺激的，好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金沐晨可不希望自家的客厅，变成他们的战场，万一这俩家伙不理智打起来，甚至拔枪相向的话，那乐。无。错。小说 ｍ。quｌeｄｕ。ｃom子可就大了。
“嘿！先生们，先生们！你们一人都少说一句，我想你们来找我，总不是想来干仗的吧！”
“当然不是！”
两人几乎同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而这时候文斯也罢主要精神都集中到了金沐晨的身上。
“金先生，看到安德雷在这里，我也同时出现在这里，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吧？佳士得那边给您开出了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和我说说，我可以考虑，给出比他们更优惠的条件！”
“你这王八蛋！”
文斯这么明目张胆的抢生意，这边的安德雷哪里还能忍得住，这可是当面在挖他的墙角呢，他现在混得不是一般的狼狈，可全指着给公司拉来客户，送东西上拍，然后拿提成呢。
这时候文斯当面挖墙脚，就是当面打他的脸，他当即就忍不住，站起来撸袖子就要过去找文斯干仗。
而比他更年轻力壮的文斯，这时候当然也不敢示弱，猛地站起身，一把拽开了领口的领带，仿佛就等着安德雷冲上来，然后给他一顿教训。
“嘿！冷静，冷静，先生们，如果你们再这样，那我就请您们出去再打！”
金沐晨这番话起到了非常好的威慑效果，两只气喘咻咻，红了眼珠子的公牛，这时候只能是各退一步，缓了缓自己的脾气。
“好了，你们此行的目的，我都知道了，先生们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回绝了你们的好意。那么你们开出各自的条件吧，都说给我听听。”
金沐晨其实很喜欢这样鹬蚌相争的场面，因为这样他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那幅画他挂在网站上已经好几天了，可是问的人多，真正有意向的人却没多少，虽然他并不着急，可却也不愿意就这么等着，既然两家拍卖公司都找上门来了，那就不妨看看他们能拿出多少诚意。
“金先生，您能先把画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嘛？”
安德雷动动嘴想要报价，却突然提出想要先看画，文斯也点了点头。
金沐晨没啰嗦，直接上楼把那幅画取了下来，放到了桌面上，安德雷和文斯两人立刻围了上去，别看他们好像干的是类似推销员似得工作，可是对于油画的鉴定，两人也都有一定的功底。
他们不光是靠自己来鉴定，还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发回到公司总部，请公司的专家帮忙好好看看。
很快两人就各自受到了来自公司专家的反馈，画没问题。
“金先生，本来我们公司是要在今年的3月11号开始实施新的买方提成政策的，但是考虑到您是我们公司的vip客户，我们打算提前给您新的提成政策，这幅画的成交价如果在75000美元以内，我们公司将收取25％的手续费，如果在75001到150万美元之间我们收取的比例将降为为20％。”
这个安德雷别看面向老，可这心思可不少，这才一见面就把金沐晨给说成了vip客户，估计他和他的每一个客户都是这么说的。
但是这样的政策对金沐晨而言，意义不大，他知道原来这两家公司都是五万美元以内的拍品，提成百分之二十五，五万到一百万的提成百分之二十。
而他这幅画，肯定是超过十万美元的，所以现在即便有调整，对他的意义也并不大，都是要被他们抽取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所以他干脆一挥手就止住了文斯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先生们，我这话你们都看见了，画作本身没问题，以卡斯现在受欢迎的程度，别看这幅画不大，但是拍卖价超过十万美元，肯定没问题。我知道苏富比这边在这个价位区间的提成，肯定也是百分之二十，所以文斯先生，安德雷先生，你们如果真想得到这幅画，那就拿出一些诚意，别说那些我不想听的废话。”
金沐晨的言语很犀利，一看就不是菜鸟，安德雷和文斯都是一愣，然后两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始给公司打电话。
其实那些提成并不是固定的，每个他们这样的销售员似得人手里都会有一些可以灵活调整的优惠额度。
“金先生我给公司打了电话了，他们刚刚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优惠一个点，也就是如果这幅画拍卖价超过十万美金的话，公司抽成的比例，可以下调到百分之十九。”
安德雷放下电话对金沐晨说道，而文斯一听这样的报价，马上接着说道。
“金先生，我们这边可以做到，百分之十八点五……”
安德雷眼睛一瞪，然后都顾不上假装打电话了：“我们可以做到百分之十八！”
“十七点五……”
文斯笑眯眯的看着安德雷说道，好像就是要故意气他一样。
“百分之十七……”
“百分之十六点五……”
两人这算是较上劲了，而这边的金沐晨则是笑眯眯，他们两人斗得越厉害才越好，这样他才能渔翁得利。
不过这文斯在报价的同时，可是眼珠子在不断的四处乱转，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金沐尘还是看到他的眼睛，时不时的就会落在厨房边吧台上那只黑漆描金箱之上，他微微一笑，这家伙还算有点眼力。
“百分之十五，不能再低了金先生……”
安德雷喘着粗气喊道，他报这样的抽成比例，可是把他自己在这场拍卖中的提成全都豁出去了，这样卖力不讨好的事情，一般老外是肯定不会干的。
但是谁让他是和那文斯置了一口气呢？他现在是宁可不要自己的提成，也要把这单生意给抢过来。
“好吧，你赢了！”
文斯举起双手，故作投降的模样，对安德雷说道，而安德雷这时候则好像是一只在斗鸡大赛上获胜的公鸡一般，骄傲的抬起了头。
“那好，你准备合同吧！”
安德雷给出的这个报价，金沐晨也觉得非常合适，至于他能不能拿到提成，金沐晨才不关心，反正这帮拍卖公司，对他来说就是吸血鬼！
安德雷拿出平板电脑，在公司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合同条款上改了几处，然后问金沐晨道。
“金先生，请问你家里有打印机吗？”
“当然有，你跟我到楼上来吧，在我的房间里。文斯先生，你请自便。”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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