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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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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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进了门只能躺下睡觉的意思。凡是到敖县来的上客,只要是过夜的,大都住格勒大叔的店。我要是离开这里,到别的店里去,就赚不到这样多的钱了。格勒大叔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他这里,所以存心敲我的竹杠。我也只好想开些。反正我是给客人提供服务的,是多是少,总是我收入,不用我支出。除非这一个月断档就没有一个上客。好在这样的事情,几年来还没有过。”
  “你都给客人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呢?”吴永刚再一次明知故问。
  “这就看客人的喜欢啦!一般的,不过唱歌、跳舞、侍寝这三样。最多再伺候他们烧几个烟泡,帮他们捶捶背、揉揉腿什么的。过路的大佬,无非花几个小钱找点儿乐子寻点儿刺激享受享受嘛!南方来的客人,说我们北方姑娘性子野,把这叫做‘打野味’呢!吴先生,你们中国人,喜欢怎么玩儿,您想要我提供什么服务呢?”
  “你说一般的客人不过是要你唱歌、跳舞、侍寝这三样,那么,不是一般的客人呢,他们都要你干什么,遇上过什么特殊的要求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玛妮满心以为交易已经谈妥,今天夜里,自己是出卖给这个中国客人了,所以大大方方地谈开了生意经,并不以为有什么难为情。不料吴永刚却不点节目,而是想看看玛妮都能提供什么节目。这倒使她为难了。说实在的,既然有心出卖自己了,怎样卖还不都是一样?可是有许多客人所要求的,尽管当时自己也都忍着迁就着让客人满意了,可是过后想想,却实在恶心。尽管她已经干上了这一行,有些事情当时也做了,可要她事后详细描述,她还真有些说不出口。她也和一般泰国人一样,恪守“房帷之事可行而不可言”的习惯。再说,今天来的这个中国客人,是不是也要自己重复那些“非一般”客人所要求的呢?这样一想,她倒又有些顾虑了。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只是笑了笑说: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更不可思议的呢!这里开的是旅店,南来的,北往的,本国的,外国的,什么样的人都有。特别是那些从山下来的人,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事情没见过?他们总以为:他给钱了,我就等于卖给他了,就应该什么都听他的,他想怎么玩儿,就可以怎么玩儿,也不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我们山里人不像山下人那么开通,只知道睡觉就是睡觉,不懂得还有那么多花样。特别是前两年我的年纪还小,这些反常的事情,连听都没听说过,也实在难以接受。”
  “那么说,你还是碰见过这种特殊的客人,也勉强接受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啰?”
  “怎么说呢?”玛妮迟疑了好久,终于赧然地开口了:“有一回,有个客人要我脱光了衣服,摆出各种姿势来让他前后左右转着看,一边看一边拍着手哈哈笑,可又不是要拍我的裸体照片;有的客人,对那个事情不感兴趣,却喜欢从头到脚摸,摸摸不过瘾,还用舌头从脸上一直舔到脚,舔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才满足了,呼呼地睡着了;……还有个客人,竟要我光着身子骑在他的脖子上,他呢,激动得很,像疯了似的,驮着我满房间里转圈子,几乎都把我转晕了;……有一回,有个客人一定要我用牙咬他的肩膀,说是咬得越疼越舒服,不把他咬疼了,他就到不了高潮;还有一回,有个客人倒过来要用牙咬我,我不肯,他就给钱,我只好忍着,他还不满足,一定要我大声喊叫,我不干,他又给钱,以后他每咬我一口,我就爹呀妈呀的狂叫,他这才满足了。……您说,这些人,是有神经病不是?”
  “这些人,可以说是有神经病,因为他们的心理状态都不正常,正确地说,是性心理变态。前几种人是‘一事妄想狂’,只有他想望的、习惯的,才够刺激,此外,任何别的事物对他都没有吸引力;后两种人,一种是‘虐待狂’,一种是‘被虐待狂’。他们只有受到折磨或者折磨别人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幸亏你遇见的两个人只热衷于用牙咬,如果碰见一个要用烟头烫、用鞭子抽甚至要用刀子拉才满足的变态者,你可就苦啦!你说说,除了这几个之外,还遇见过什么特殊的客人?”
  “没有了,就这几个,还不够特殊的呀?”
  “你别害怕,我不是性心理变态者,凡是你碰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一样也不会要求或者强迫你去做的,还不行么?”
  “唔……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这地方偏僻,又不是旅游区,过往的客人终究不是太多。再说,我出来的时间也不长,才三四年工夫,即便稀奇古怪的事情别处都有,可我的确没碰见那么多呀!”
  “好吧,这个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想打听一下,你的客人,一般的给你多少钱?特殊的给你多少钱?”
  “这个……”她又犹豫了,不知道吴永刚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大概是想按人家的价码照方抓药。于是她就往高里说:“我不是说过了么?什么东西都有价钱,独有这个女人伺候男人的事情,是没有一定价格的。这要看客人大方不大方。大方的,出手就给一千铢,不大方的,五百铢还有点儿舍不得,非得再三向他讨才拿出来。倒是您说的那些‘心理变态者’手松,只要他高兴起来,一千两千的根本不在乎,就是把他的口袋掏空了,也不要紧。难的是要他们高兴一下,可真不容易。”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不肯说。
  “这样行不行?咱们俩来一个君子协定:今天晚上,我碰也不碰你一下,只要你坐在这里跟我聊两个小时天,我多了没有,付你五百铢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得给我说实话,编故事应付我可不行。十点钟正,我就让你回去。我明天还要赶路,你明天还要干活儿,大家都需要休息,不能睡得太晚了。怎么样,做得到吗?”
  “这个……”她扭动一下腰枝,装得难以决断的样子,其实是感到惊讶,是在思考:这个自称不是性心理变态者,怎么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呢?三四年来,碰见过的客人,没有一千个,也有好几百了,他们付出几个钱,谁不是要在她的身上加倍地找回去呀!他们一个个都像从来不睡觉的夜猫子,从天一黑就开始变着法儿地折腾,不折腾得你散了架,躺在地上动不了了,甘心罢休么?甘心把钱拿出来么?还有一些善财难舍的,把人家折腾得像一摊烂泥了,他却又心疼起钱来了,一百一百地往外掏,哪儿有他这样好心,不但不折腾人,还想到我也要休息,十点钟就让我走?难得遇到这样好心的怪人,这五百铢,不赚白不赚。这样一想,她倒痛快起来了:“好哇,只要您愿意,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能够休息一晚上,又挣到钱,正求之不得呢!您想了解什么,凡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比如您问有什么更特殊的客人,我就不好意思全说出来。您是不知道,有的人不喜欢走前面,一定要走后面;有的人,宁可出大价钱,一定要我用嘴……”
  “这些事儿,你不好意思说,我并不勉强你。其实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并没有非要你回答的意思。我说过的,咱们是随便聊聊,不是要向你了解什么。你能够把真心话都告诉我,我就很满足了。你坐下来,咱们接着聊。我问你,你读过书么?除了干这个,你还能干什么?”
  “我家住在离县城二十多胜的乡下。”她依言在吴永刚的脚下席地而坐。她自鄙,自认低人一等。在上等人面前,她不敢与人家平起平坐。但她是拿了人家的钱伺候人的,又不能坐得太远了。因此她虽然跽坐在地上,却把上身靠在客人的大腿边,扬起脸儿来,楚楚可怜地叙述起自己的身世来。“我家里穷,没有机会上学。不过我弟弟倒是上过三年‘国小’,他放学回来,就教我识字。我们的泰文是拼音的,比你们中国的方块儿字好学得多。所以普通的书报,我大都能读,简单点儿的书信,夹几个错别字也能写。家里地里的活儿,其实我也都能做,可就是不如在这里能赚到这样多的钱。”
  “你在这里赚了钱,都干什么用呢?是拿回家去?还是给自己做嫁妆?”
  “当然是拿回家去呀!我们泰国雨季时间长,空气潮湿,生肺病的人很多,是最常见的病。我爹生肺病好几年了,如今刚好些,身体还很虚弱,什么活儿也干不了,还要吃些营养的东西;弟弟呢,又还小,有些活儿还不会干。没办法,只好让我到这里来干这个。自己的嫁妆啊,我这辈子是不想了。大家都知道我在旅店里当招待,本地人,谁会娶我呢?外地人来到山区,旅途寂寞,找我伺候,不过是逢场作戏,拿我解解闷儿而已。他们高兴的时候,也会说一些让我听着喜欢的甜言蜜语,其实那也是玩笑。一个过路的客人,昨天还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呢,今天怎么可能就喜欢我爱我了?这些事情,我早就前前后后想过多少遍的了。”
  “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呢?干这一行,出卖的是青春,是生命。一个姑娘,青春能有几年,你不是不知道。不说年老,就是再过十几年二十年,你怎么办,想过没有呢?”
  “怎么没想过?我是我妈的娇闺女,我们全家谁都不愿意我出来干这个呀!可当时逼到那个份儿上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顾眼前,过一天算一天。几年以后,人老珠黄,客人不喜欢我了,格勒老板也不肯留我了,我当然只能回家。嫁是嫁不出去的,没人会娶我。我弟弟说过,现在靠我养着这个家,等他长大了,他会养活我一辈子的。这话能不能兑现,现在也只能这样说说而已。人心难测呀!今天我养活他,他自然这样说;等到他养活我,等他娶了媳妇儿,可能又要嫌我这个做姐姐的丢了他的人了。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不还有死路一条么?”说到这里,玛妮不由得动了真感情,心里一酸,眼睛圈儿就湿了。急忙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吴先生,我不应该念这些苦经的。”
  “倒是我不应该问你这些的。惹你伤心了,对不起。”吴永刚很诚恳地向她道了歉。“只是我还不明白,你家住在乡下,怎么会到城里来当招待呢?”
  “这话说起来,可就只能怪我命苦,是我命中注定的了。四年前,我爸爸得了肺痨,整天咳嗽,还吐血。吃了过路郎中的几服药,根本不管用。人家说,这病在外国早就不算病了,有特效药,一治就好。县里的西医诊所,兴许就有这种药,要我爸爸进城来看看。谁陪他来呢?妈妈不识字,弟弟还太小,那年我已经十六岁,我们这里的姑娘成熟得早,十五六岁的姑娘,有不少人都做了妈妈了。我已经十六岁,当然是个大人了,而且也算是识字的人,就决定让我陪爸爸进城来。到了诊所,大夫前胸敲敲,后背听听,说是爸爸的病已经很重,肺里面都有好几个空洞了,如果再不赶紧治,只怕性命都有危险。我们一听着了慌,求大夫给开方子。大夫一算,单是药钱一个月就要两三千铢,还不算诊金。因为这药是美国进口的,本来就很贵,运到我们山区来,价格就更贵了。再一问,就是这种特效药,也要吃一两年才管用。仔细算算,没有三四万铢,不用想治好我爸爸的病。我们家本来就穷得叮噹响,想想办法,东借西借,三四千铢也许还拿得出来,三四万,到哪儿变去?爸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是他的命不值这许多钱,不治了。回家去等死吧。”
  “那么后来怎么又到了这里了?”
  “您别急呀!是诊所的那个大夫,他可真是既救命又害命,他见我的模样儿长得还可以,就问我可会唱歌、跳舞。我说:是泰家姑娘,谁不会唱歌、跳舞哇?只可惜唱歌、跳舞救不了我爸爸!大夫说:‘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用唱歌、跳舞来救你爸爸的命,你愿意么?’我说:只要能够救我爸爸的命,叫我用自己的命去换都可以的。大夫说:‘倒不用你的命拿去换,只要你在人前唱唱歌,跳跳舞,豁得出去,不怕难为情就可以。’我问他哪儿有这样好的事情,他说:‘格勒大叔开的旅店,本来有一个女招待,如今病了,干不了活儿了。他有心想另找一个,可一时间还没找到合适的。如果你真会唱歌、跳舞,倒不妨去试试。在那儿当招待,弄好了,一个月就能挣一万多。’我一听,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情,要真的干上了,不但爸爸的诊金药费有了着落,弟弟上学的学费也有了。”
  “于是你就自愿到这里当招待来了?”
  “哪儿那么简单呢!要是当时格勒大叔明告诉我当招待就是当妓女,或者大夫明告诉我那个干不了活儿的女招待得的是什么病,也许我根本就不会考虑,搀上爸爸,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可他们俩当时什么也没说。我按照大夫的指点找到了这家旅店,又见到了格勒大叔,问他要不要找一个女招待。格勒大叔说:他要找的,第一模样儿要漂亮,第二要会唱歌、跳舞。我的模样儿,他说还可以,不知道唱歌、跳舞怎么样,当时就把留声机打开,放了一段音乐。每年的玛迦普差节和吠舍佉(音q ū区)节①,在人山人海的大庭广众面前我都敢唱敢跳,在他一个人面前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一唱一跳,他立刻点了头,要我第二天就去上班。我说我是因为阿爸缺医药费才出来找事情干的,要他先支三千铢给我爸爸看病。他考虑了一下,让我打了张借据,就给了我三千铢。我再次陪爸爸到诊所取了药,那大夫还说我走运呢!”
  
  ①  吠舍佉节──阴历六月十五,把释迦牟尼诞生、成道、涅槃合在一起纪念的节日。
  “第二天你就开始接客了?”
  “哪儿能呢!第二天,我来旅店上班,当夜格勒大叔就叫我到他房间去睡觉。我说那不行。他说:凡是新来的女招待,头三天必须跟他一起住,他好传授我怎样伺候客人。要是我不愿意,把三千铢还给他,他找别人来干。有什么办法呢?花了人家的钱,我又还不上,只好按他的吩咐办了。到了夜里,才知道他传授给我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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