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的话音还没落,汽车开来,李秘书打开车门,杜司令上车前说:“小王,以后有时间再谈,我希望你多关注一下咱们省新成立的预备役防空师,多报道这个新生事物。肖岩,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
“是,司令员。”肖岩和王露给杜司令敬礼。
杜司令的车开走了,肖岩总算可以放松一下,喘口气了,可偏偏那个叫王露的女记者又旧话重提:“肖旅长,这是你指挥野战部队的最后一次演习,能谈谈你的感想吗?”
“你都看见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对付记者可比对付首长要容易多了,起码你可以拒绝回答,什么都不说。
王露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很知趣,看得出来肖岩心情不好,便转向杜安民:“那就请杜团长谈谈,你今天打得很漂亮。”
“我说,王露,你就别烦人了好不好,你自己看着写吧。”杜安民不耐烦地说。听说话的语气他们也是熟人。
杜安民惹恼了王露,她冲着杜安民喊道:“杜安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在工作,什么叫烦人啊?”
肖岩见状,连忙圆场说:“小王,王记者,别急,过几天欢迎你到预备役防空师去采访。”
“你不请我也得去。”王露当然懂得这是肖岩帮她下台阶,便把话锋转向杜安民,“还有你,杜安民。”
杜安民笑着说:“我们飞行团也欢迎王大记者去采访。”
远处有人叫:“王记者,王露——”
王露知道该见好就收,接着杜安民的话茬说:“这还差不多,我先走了,那边有人在叫我呢。”说完,王露急忙走了。
杜安民看着王露的背影笑着说:“这丫头。”
“我可听说了,王露对你有点意思。”肖岩打趣说。
“就她,还是饶了我吧。”杜安民说,“肖岩,对不起了,今天我没给你留面子。”
“你是给对手留面子的人吗?”肖岩心里说,你就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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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大任 第一章》8(2)
〖JP3〗“说真的,我没想到你这个炮兵学院毕业的高才生会出如此下策,我想肯定不是你的主意,是你们那位新旅长的主意吧?”杜安民这人就是不会看人脸色,揪住肖岩的伤疤不放。杜安民记得有一次肖岩和他全家一起看电影《巴顿将军》后,杜司令问他俩喜欢巴顿还是喜欢布莱德利?杜安民抢先说喜欢巴顿,要“做一个巴顿式的军人”。而肖岩说,巴顿性格张扬而又外露,适合拍电影。布莱德利质朴务实而又足智多谋,虽然他的性格不适合拍电影,但他对美国陆军的贡献比巴顿大得多。杜司令对肖岩的话大加赞赏,杜安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今天他算是还给肖岩个颜色。〖JP〗
“好了,你就别美了。”肖岩针锋相对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谁给你当的参谋?”
“还用着别人嘛?你小看我了吧!”杜安民笑得有些不自然。
“咱俩不是初次交手了,你那两下子我知道。”肖岩也不饶他。
杜安民只好坦白:“有个炮兵学院的研究生在我们团进行调研——”
肖岩问:“是不是叫孙明建?”
杜安民说:“你认识他?”
“他和我是一个导师,我听老师说过他。”
“我说,你该见见这个孙明建,他挺有想法的。”杜安民说。
肖岩说:“改日一定见见。”
他俩边说着走到汽车旁边,杜安民打开车门说:“我在飞行团等着你。”说完他跳上车,汽车猛然加速,开走了。
肖岩看着远去的车灯,对自己说:“今天这是打的什么仗啊?”
《天降大任 第二章》1(1)
一辆军用吉普车在平整的柏油公路上飞快地跑着。
吉普车的座椅上放着一张《东方国防报》,一排通栏标题非常显眼,几个大字是“对败军之将的期待”。文章的作者是“本报记者王露”。
报纸的旁边坐着肖岩。今天,他要赶回省城,到预备役防空师上任。在离开高炮旅的时候,新任旅长张大卫给了他这张报纸,他说:“这是刚到的报纸,本来不想给你看,别坏了你上任的好心情,可是——你还是有点思想准备的好。”肖岩在路上把这篇文章粗粗地读了一遍,不出他所料,题目是有点损,但内容嘛,说实话没有什么,他的确是在演习中打了败仗,而这偏偏又是在他提升的节骨眼儿上,肯定会有人对军区提升他的决定有这样那样的看法,从这个角度说,这篇文章对于平息眼下人们的议论,帮助统一大家的认识,还是有帮助的。他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闭目思考。他想起演习那天晚上,王露采访杜司令的情景,的确,这个王露不简单,文章的文笔和结构都不错,更主要的是,她的想法很可能和军区领导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个女孩可不能小看。
忽然,他觉得汽车在慢慢地刹车,他睁开眼睛,从前车窗远远地看去,前方是一个小船厂的船台,在船台附近,有三门37高炮,在这些高炮前面围了不少人,他命令司机:“小李,开过去看看。”
这就是郭红义的顺风船厂。船厂位于一个避风的小港湾,只有两个船台,只能进行中小船只的维修,但对于一个私营小船厂来说,这已经会有很不错的收益了。这些年,船厂的两个船台,一直就没闲过,总是叮叮当当地忙个不停。离船台不远处有个高炮阵地,阵地不大,只能放三门炮。据说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大办民兵的时候,在这里建立了民兵的高炮阵地,当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海滩。
开过来的吉普车并没有引起那些围观和争吵的人们的注意,肖岩下车,走进人群。争吵的双方一个穿着时髦的西装,一个穿着油渍斑斑的工作服,他们是船厂老板郭红义和电焊工王六祥。
郭红义招呼工人:“来呀,你们把这些炮给我拖走。我买的是船厂,没买炮阵地。”
王六祥挡在高炮前面:“你敢动一下高炮,我马上把你送上法庭。”
“我还告诉你,明天你就别来上班了,我的船厂容不下你这个预备役的大排长。”毕竟郭红义是老板,说话横儿。
王六祥也不示弱:“你能开除我,开除不了炮阵地。”
两边的人拉扯起来。
这时,闻讯赶来的赵明光挤到肖岩身边,他从高炮旅的一营营长调到预备役防空师任一团团长。“肖师长。”赵明光跟肖岩打招呼。
肖岩小声问:“老赵,这是怎么回事?”
赵明光指着穿工作服的人说:“这个人是我们团的一个排长。”又指着穿西装的人说:“这小子叫郭红义,是这个小船厂的老板,他仗着有俩破钱,非要原来设在这里的预备役高炮阵地搬家,老旅长,您看看,这预备役哪像个部队的样子?”
“是这样——这事让我来处理。对了,这个老板叫郭什么?”肖岩说着要往里面挤。
赵明光说:“他叫郭红义。”
肖岩走到郭红义面前问:“你叫郭红义,是不是?”
郭红义突然看见一个带着大校军衔的人问他话,一时有点发蒙:“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认识你。”
赵明光挤过来说:“这是预备役防空师的肖师长。”
郭红义缓过劲来:“你来得正好,请你下令让他们把这些炮给我拉走。”
肖岩说:“你的口气不小。”
“这个船厂是我买的,地也是我买的,我可没买这些炮。”郭红义说,“再说了,不打仗要这些炮干什么?我的船厂要建围墙,碍事。”
肖岩说:“你看看天。”
郭红义不由抬头看了一下:“有什么好看的,蓝天白云,天天看,看了快30年了。”
《天降大任 第二章》1(2)
“你多看看,想明白了,咱俩再谈。我还告诉你,这几门炮不但不能拉走,我连你也一起要了。”肖岩说。
郭红义有点蒙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肖岩说:“我今天要破个例,征召你加入预备役部队。”
郭红义笑了:“我这号人你们也要?我倒是有兴趣玩玩。”
肖岩指着王六祥说:“你就编在这个炮排当战士。”
郭红义说:“什么?让打工仔当我的头?”
赵明光说:“不是头,是排长。你明天去武装部办理手续。”
肖岩和赵明光走出人群。说实话,赵明光没想到肖师长用意想不到的办法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棘手的事情,在高炮旅肖旅长就有“小诸葛”的绰号,现在他又再次见识了,他问:“师长,您真的要这号人?”
“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我想跟他过过招。”肖岩说。
司机小李拿着手机过来:“师长,您的电话。”
肖岩说:“老赵,过两天咱们在师里见。你把这事儿处理好。”
“是。”赵明光回答。
肖岩接过电话,上了车。
几十名学生挤在操场一角,仨俩扎堆,有的在玩游戏,有的在聊天。穿着运动服的体育老师谢宜恩过来,他大声喊着:“跑步去,听见没有?跑完步,男生踢足球,女生练健美操。”
同学们有些不情愿地开始跑步,跑在后面的肖芊芊刚要跟上大家,被谢宜恩叫住:“肖芊芊,你等一下。”
肖芊芊站住,看着谢宜恩:“谢老师,你叫我?”
谢宜恩说:“对呀。来,咱们在这坐会儿。”他俩坐到看台上,看着远处跑步的同学。
肖芊芊问:“谢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谢宜恩说:“没什么事儿,芊芊,你爸爸回来了?”
“是啊,您找他办事儿吗?他是当兵的,办不了什么事儿。”肖芊芊说。
“不,我不找他办事儿。只是想问问你对体育课有什么建议?”
肖芊芊说:“谢老师,我可以参加足球队吗?”
“咱们学校还没有女子足球队。”谢宜恩说。
“我就跟男同学一起踢不行吗?我看他们有人还不如我呢。”肖芊芊说。
谢宜恩说:“你要有兴趣就试试,说好了,可不准哭鼻子。”
肖芊芊看着前面跑步的同学说:“我是那种人吗?谢老师,咱们学校该成立个航模队,玩航模又练智力又练体力。”
“咱们学校玩不起航模,等以后有了钱再说吧。”
肖芊芊站起来:“谢老师,我去跑步了。”
谢宜恩看着肖芊芊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天降大任 第二章》2
陆处长又截获了一封敌特的加密邮件,他和侯晖一起到军区保卫部张部长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张部长询问邮件的内容,陆处长便对侯晖说:“你念一下。”
侯晖念道:“你们要密切注意新近成立的东方预备役防空师的情况,搞清他们的组织编制,武器装备,实际战斗能力,特别是师长肖岩的情况,要与他们建立关系,最好能打入进去——”
“马上报告军区和省委领导。”张部长命令。
“是。”侯晖答道。
张部长说:“另外,请地方公安部门和预备役部队、民兵协助查找那个三角翼飞行器,我就不信它就这么消失了。”
“还有,我建议和安全厅一起重新审查一下两年前肖师长妻子吴玲的车祸死亡案。”陆处长说。
“好,我看很有必要,马上就办。”张部长从办公桌前站起来。
吴玲的车祸死亡案很快便有了调查结果。
省安全厅姚厅长和军区保卫部张部长等人向军区司令杜延信和主管政法工作的省委副书记杨鸿彦汇报调查情况。
张部长指着银幕上的汽车残骸说:“肖岩的妻子吴玲是本市万千科技工程公司的副总经理,两年前她驾车到位于陆桥镇的兴发工贸集团公司的新办公大楼,查看他们公司承担的大楼网络工程,当天夜里返回时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亡。”
今天李处长穿着一身整齐的警服,他接着说:“在吴玲汽车的前排副座下面,我们发现安装了窃听器。”
“窃听器?”杨鸿彦问。
“对,就是窃听器。当时交通管理局分析很可能是她的商业对手干的,但没有发现证据是人为制造的车祸。”李处长说。
“现在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杨鸿彦说。
“我们已经派人去进一步检查出事的汽车。”姚厅长说。
杨鸿彦说:“最近发现海外特务组织针对我省预备役防空师频繁活动,他们对预备役防空师很感兴趣,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想得复杂一点。”
姚厅长说:“我们会尽快查清楚。”
杜司令接着杨鸿彦的话说:“城市防空在国内外都是很敏感的问题,我们的预备役防空师是个新型的部队,外界对它了解很少,看来这里面很复杂呀。”
张部长报告说:“为了不惊动潜伏的敌特,也为了肖岩师长的安全,我们打算先不告诉他,同时我们决定派军区保卫部的侯晖同志到预备役防空师任职进行侦察。”
杜司令对杨鸿彦说:“杨书记,你看怎么样?”他见杨鸿彦点点头,接着说:“你们一定要保证肖岩的安全,同时不能影响预备役防空师的正常工作。有什么情况,及时向省委和军区报告。”
此时,肖岩和芊芊来到清洁而冷清的城郊墓地,他的脸贴着墓碑上妻子的照片良久,
身后站着的芊芊拉了拉他的衣角叫道:“爸爸。”
肖岩从对往事的沉思中醒过来,转过身,去擦湿润的眼角,他不愿意让女儿看见他情感中脆弱的一面。
芊芊用手摸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说:“妈妈,我好想你。”说着,不禁声泪俱下。
肖岩劝女儿:“芊芊,咱们该走了。”
芊芊再次抱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肖岩说:“芊芊,走吧。”
父女俩走在墓地的石板路上。一辆救护车开来,在他们的前方停下。
一个女护士推着轮椅上的肖母向墓地走来,她的表情淡漠,手里拿着一束花。迎面走来的肖岩看见,急忙迎上前去叫了一声“妈”。
女护士说:“老人说今天是儿媳的忌日,她非要来。”
肖岩和芊芊接过轮椅,推着走向墓碑。轮椅上的肖母说:“今天是芊芊妈妈的忌日,我知道你们会到这儿来。另外我也要给芊芊的爷爷扫扫墓。”
芊芊说:“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