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千年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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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千年老妖-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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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怜心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哼,可画末却没有停下来。

他仿佛满怀绝望那般,拼命的向她索/取。

姜怜心的双手仍被他禁锢着,却再也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或许是因为那游走于痛苦与欢愉的边缘,过于强烈的感触,或许是因为感染上他的情绪,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肌肤亦泛起嫣红。

情/事仿佛没有尽头那般持续着,姜怜心觉得自己已无数次坠落到死亡的边缘,又无数的被他拉扯回来。

她又想起在人间的那些日子,想起他带着自己在月光下的天空飞翔,那时候的她总感叹命运不公,给了她不祥的出生,让她的母亲早逝,事到如今,才知道那些日子是何等幸运和无忧无虑。

雾蒙蒙的思绪中闪过逝去的时光,泪水便不自知的在眼中积聚,而后自紧闭的眼角坠落。

画末却以为是他的肆意让她感到痛苦而落泪,于是终于放缓了动作,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他放开对她双手的禁锢,俯身吻干她坠在眼角的晶莹,在她的耳畔低喃着情/话。

感受到来自于他,毫无保留的爱意与怜惜,姜怜心终于将自己从悲伤中拔脱出来,捧着他的脸,流着泪动/情的施以回吻。

胸口的那半颗六瓣莲心,越来越剧烈的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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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这漫长的数千年时光,她终于明白什么是凡尘间的情/爱,那既不是崇拜,也不是钦慕,而是一种相守的渴望,在没有穷尽的时光中宁可失去一切也要守候的期盼。

情/潮褪去之后,姜怜心仍蜷缩在画末的身旁,枕着他的臂弯,贪婪者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水墨香气。

这时,宫室门口的屏风后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侍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禀告魔君陛下,西殿大将军特来禀报,陛下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

听到这声音,姜怜心慌乱的扯过画末的黑袍盖在身上,一张脸顿时红了个通透。

画末却十分淡定从容,掌心仍摩挲着她的乌发,以慵懒的声音应道:“知道了,让西殿将军先下去歇息,稍后本君将亲自嘉奖。”

待到那名侍从退下,姜怜心才长舒了一口气,忙捞过衣裙背过身去急着穿上,脸上的热度还是烫得吓人,她愈发低了头,生怕被画末看到这窘迫的表情。

穿到一半,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此番来寻画末的目的,于是复又转过身来。

画末却还撑着手侧躺在榻上,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宽大的黑色衣袍盖在他的身上,露出肩头的几道抓痕,格外赫然于目,而那正是她的杰作。

这一幕又让姜怜心想起方才的种种,一时间羞赧的别过头去,目光锁着床榻边缘道:“你真的打算和天界开战?”

“恩。”画末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那语调就好似在回答今晚的晚膳是否需要加个汤一样。

“可是……”姜怜心急了,俯身至他跟前欲劝说,可才开口就被他抬手掩住。

他缓缓坐直了身子,黑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滑至腰际,看得姜怜心心上又漏跳了几拍,才携着一丝笑意道:“我知道你还顾念着玄清尊者,可此战非打不可。”

“我是顾念他,因为他是我师父。”见他误解了自己,姜怜心有些义愤填膺,却发现他悬在唇角的浅笑竟携了一丝苦涩,她便禁不住心口抽痛,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扑进他的怀里道:“可我更怕失去你,因为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她着意的强调了“最重要”三个字,如果说过往的她对师父存有的是少女懵懂的情/思,那么对画末,她十分确定,那是植根于心底的爱意。

他的掌停留在她的发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摩挲着。

也不知他是信了她的话,还是不信。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应答,姜怜心又不依不饶的抬起头,凝视着他的双眸,撒娇般追问:“到底有什么非开战不可的理由?”

画末沉默了许久,终于凝望着她开口:“还记得俪姬吗?”

那个在奈何桥畔等着丈夫的可怜女鬼,姜怜心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他便又接着说道:“她本投身忘川,化作地府中的一抹烟云,为了给她的丈夫报仇,才活了下来。”

姜怜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听他继续道:“魔军中有太多这样的鬼与妖,仅凭着那一丝执念,飘荡于天地间。试想,如果连那最后的一丝执念也消失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画末的一番理由虽然牵强,也不符合仙界的法度,可姜怜心纵使有一肚子的反驳理由,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两个都决口再不提关于仙魔大战之事,而画末更是一改往日的清心寡/欲,日日夜夜,不知餍足那般与她痴缠。

幸福却又绝望的感触,无时无刻不再撞击着那半颗六瓣莲心。

那段时间,姜怜心总是有一种错觉,好似日子每过一天,就少了一天,画末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触。

他们便如此小心翼翼的珍惜着每一寸彼此相处的时光,哪怕是多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觉得是浪费。

平静的日子延续着,直到魔界的天际猩红一片的那一日。

第二十一章 :仙魔大战(三)

那一日;天际翻滚着浓重的火烧云,连侍女们的雪白衣裙都被渡上了绯红的光晕。

姜怜心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红霞,等着魔君。

今日一早;画末便被侍从急急忙忙的唤走,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感觉倒真像是回到了凡尘的姜家;身为管家的画末比她这堂堂家主还忙,整日在外奔波;不见踪影,只是没想到做了魔君;他却还是这么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来魔君也不怎么好,还不如做姜家管家。

姜怜心如是想着;愈发怀念起当姜家家主的那些日子。

她回过头来朝门口望了望,仍没有望到画末的身影,转而又看向窗外,凝视天际翻滚的云霞。

出神之际,宫室外却传来脚步声。

是画末终于归来,只是他边走还在边对跟在身后的将领吩咐着什么,那名将领则一直跟着他到宫室的门槛边才终于停了下来。

待他绕过屏风,身影出现在殿中,姜怜心已一阵风似的自软榻上下来,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画末适时的伸出双臂,将她稳稳接住,低头将薄唇覆在她鬓前的发丝上,轻轻的摩挲。

两个人都很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彼此沉溺在对方的气悉里,闭目安详的相拥,默契着不语。

“怜心。”不知过了多久,画末忽然移到她的耳畔低喃。

在蓬莱的时候,他总是恭敬的唤她仙子,而在姜家的时候,他又十分被动,甚至几乎不曾主动与她说话,所以在姜怜心的记忆里,他以温存的声音低唤着她的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故而,此刻的姜怜心很是贪婪那句转瞬即逝的低喃,故意将脸埋进他的胸襟,假装没听见的不应声,只等着再听他唤上数遭。

画末却没有上她的当,而是以薄唇贴上她的侧脸,用亲吻代替了喃喃。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心……,触碰过她微微颤动的睫羽,最后又回到她的耳畔吻上敏/感的耳垂。

姜怜心被他的鼻息弄得直痒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便伸手,自怀中抬起她极力躲藏的那张脸,俯身吻上了那一点绛红的朱唇。

面对这样的画末,姜怜心不得不承认,自己毫无抵抗力,她甚至觉得,若是此刻他要她胸口里的那半颗六瓣莲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双手捧着呈到他面前。

就在她为这种荒唐的想法暗自发笑时,画末竟真的对她提出了要求,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应允的要求。

“布置在人间的探子来报,天军已然攻下界来,很快就要到地府。在那之前,我会派一队可靠的魔军护送你。”画末说着,自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铜镜递到姜怜心的手里:“拿着这个去找玄清尊者,他定会顾惜师徒之情。”

姜怜心将手里的那只铜镜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几遭,确认那就是天山仙宫失窃的芙蓉境。

她瞬间蹙起了眉,一脸愕然的看着画末:“这是什么意思?”

觉察到她话语中透露出的怨怼之情,画末下意识的垂下了睫羽,将漆黑的瞳眸笼入阴影之中,看不出情绪:“天军就要攻来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今后恐怕护不了你了。”

他的话中隐隐透露出无奈的情绪,甚至含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谁要你护!”姜怜心忽然抬高声音反驳。“我千里迢迢从蓬莱赶来找你,难道就是为了寻求魔君陛下的庇护吗?”

她边说着,边把那芙蓉镜往画末手里塞,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便索性将那宝镜扔到了地上。

芙蓉镜滚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而姜怜心则撅着嘴,正摆出一副茶壶状的气愤模样。

画末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激烈到这般地步,于是踱至她近前,替她理着愤怒中乱了的那一丝乌发,同时耐心的规劝道:“好了,别闹了。”

姜怜心却愈发激动起来,反握住他的手,急道:“我没有胡闹,你倒是说来听听,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要赶我走?”

她咄咄逼人的追问令坚硬外表下的画末流露出一丝无措,他低垂眉眼,陷入沉吟,似乎踟蹰了许久之后,才微微启唇:“是炼妖石,我的妖元已然快要承受不了。”

他说得声音极轻,姜怜心几乎没有听清,却双目发直的露出诧异表情:“什么?”

她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忽然攥住他的双臂,凑到他近前,强迫着与他对视,而后情绪徘徊在崩溃边缘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说过,你比那些神仙还要厉害,就算炼妖石在你的体内百年也不会伤害到你!”

她的画中满满的都是怨怼之情,拼命的攀附着他,仿佛一个即将陷入绝望的溺水之人,费尽心力抓住救命稻草。

画末却始终不语,任由她说什么也不反驳,可同样的,他也不曾流露出任何转寰的余地。

“我明明渡给你很多的仙气啊!”姜怜心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仍然不依不饶的兀自说着:“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渡给你,我可以把所有的道行都渡给你……”

“够了。”画末忽然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抬手拦住她欲往他身上渡仙气的柔荑,望着她含泪的眼眸时,却又温柔下来。

他俯身再度吻上她的唇,她便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是苦涩的液体也在这一刻顺着她的脸颊落进了他的唇间。

画末只与她缠绵了片刻便撤离,而后十分劳累一般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低喃:“仙气已经没有用了。”

听着这残酷的事实,姜怜心任由他倚靠着自己,痛苦的泪水一再的冲刷着脸颊。

也不过是短暂的时间,画末就重新站直了身子,清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他依旧是那个一呼百应,威严的魔君。

他没有再对姜怜心解释什么,径直朝着殿外提高声音到:“来人,护送魔后回蓬莱。”

当数名身披铠甲的魔军士兵出现在面前时,姜怜心却隔着宽大的袖袍,一把握住画末的手臂,以近乎哀求的语调道:“就算如此,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求你,不要赶我走!”

她拼命哭闹的模样,让殿中的魔军士兵很是不知所措,于是都立在一旁,垂着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一次,画末却是铁了心,朝着那几位魔军士兵投去命令的目光,士兵们就再不敢怠慢了,几人朝着姜怜心围了过来,作势要将她拉开。

士兵们试了几遭,可每次刚要触到她,却都被她发动仙法弹开,在魔界这些日子都极少使用仙法的姜怜心这次也是和他卯上了,说什么也不放手,不肯离开。

双方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画末低叹了一声,最终狠下心来,用力挣脱了被她紧握住的那只手臂。

姜怜心却在双手即将滑脱之际,狠狠攥住了他的袖角,这下彻底是誓死不放的姿态。

她止住了啜泣,一脸绝然的抬头望着画末:“我不走!死也不走!灰飞烟灭也不走!”

沉默中画末似乎被她口中的“灰飞烟灭”四个字所触动,再度沉吟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终于改变了主意的时候,他却自袖中取出了一支匕首。

那是以至阴之玄铁打造的匕首,迎风断发,锋利无比。

自成为魔君之后,他便时刻将这把匕首带着身边,以防不测。

望着那利刃之上流转的冷光,姜怜心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却见他扬手将匕首举起。

他凝视着她的双眸,漆黑的瞳眸中浮动着潋滟光波,像极了数千年前,长极殿中他第一眼看着她的样子。

“怜心,修行了数千年我才终于参透那个玄机。有些事情,不是不愿就可以不发生,有些东西,不是想要就一定能得到。我们可以不相信命中注定,可宿命始终在那里,无法逃避。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不是不在乎你,是不能。”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匕首就割裂了黑色的袖袍。

姜怜心痴然的握着手里的那半截袖摆,泪水再度决堤,而眼前的那个人影则已然模糊不清。

她仿佛无知无觉那般任由士兵们将她往殿外拉。

画末却没有再看他,只是命士兵捡起地上的芙蓉镜一道带走,而后又将那把匕首递到护送她的士兵手里,吩咐道:“这个给魔后带着防身。”

说完这句,他抬起那只仅剩半截袖管的手臂挥了挥,示意士兵将姜怜心带走。

直到离开魔宫,姜怜心还扭头看着身后,只是她再也没有挣扎,握着那半截袖摆的五指却下意识的攥紧,几欲嵌入血肉里。

浸润在漫天霞光之中的魔宫肃穆而又苍凉,那一幕定格在姜怜心脑海里,仿佛夕阳的烙印,在后来的无数漫长时光中,都深深的镌刻在心底。

第二十一章 :仙魔大战(四)

离开魔界后;姜怜心才知道;天界的先遣部队已经打到了人间。

她于是以自己是仙人不会受到天兵的攻击;魔军士兵们身上的邪魔之气则反而容易辨识为由,将护送她的那些魔军士兵遣返回去。

魔界之人皆不想错过这场大战,那些魔军士兵也是如此;他们又急着回去帮助魔君,于是仅象征性的推辞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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